离霜虽然不甘被排挤,却也并不十分在意。见没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便径自步出玄天门,想去山间转转,欣赏那枫红落叶的美景。
缓步行走在林间小路,离霜只觉得这美景真是美不胜收。缓步而行,却被一阵婉转的笛声吸引住了。
循着笛声而去,离霜看见仙子降临人间......一位披散着青丝长发,身穿红黄相间薄长杉的女子,斜倚在枫树枝头。闭目吹着长笛。阵阵清风吹过,吹下纷飞的落叶,也吹动了仙子的衣襟。此等景色,简直如诗如画,离霜不由得看呆。
一曲吹完,那枝头的人儿发现了离霜的存在。却在一瞬间飘到离霜的眼前。
"你是......"那仙子,伸手触摸着离霜的脸,眼神由怀疑转为惊讶"真的是你吗?"
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离霜不由得呆掉。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到
声音犹如清风拂面,离霜听了好似中了魔咒"宗政吟霜......"
"宗政吟霜......呵呵......我记住了......"只见仙子灿烂的一笑,在呆滞中的离霜唇上轻轻印下一吻,便飘然消失在了一片枫红之中。
离霜过了半晌总算回过神来,方才仿佛是梦境所见,却又感觉那么真实。离霜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确实还有那么一点温度,而且还有淡淡的兰花香味。
方才所发生的事,似是真实,却又觉得虚幻,好奇妙的经历......
四
回到青云派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慕剑秋还在与众人讨论着"御敌之策",离霜在小道士的引领下来到了休息的房间。想到慕剑秋,离霜心中起了疑问,便顺手拉住欲离开的小道士。
"我想问问,为什么大家都称慕剑秋为剑师呢?"
"咦!这位少侠您不是剑师的好友,怎么不知道呢?"那小道士惊讶道。
"这......我和他是以酒会友,不是十分详细"离霜随便编了个理由。
"哦,说起剑师他是很出名的。记得在五年前的邙山剑祭,剑师年纪轻轻就拿到了铸剑师问尘的得意之作-飘渺苍穹。并且剑师为人正直侠义,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行走江湖这几年来,受之恩惠的人不计其数,更曾在玄心教手下保住了蜀川派一脉。后蜀川派掌门为了表示对剑师的感激,竟然送出镇派之宝疗伤圣石--翠湖玉。之后人们便给了慕前辈剑师称号,意思是剑界的一代宗师。其实剑师武功好是其次,主要是剑师的人品实在是人中之龙,万里挑一。"说着说着,那小道士便露出了无限崇拜与仰慕的表情。
"怪不得问我认不认识那块玉,我还以为真的是我送他的。"离霜摸了摸下巴小声嘀咕道。
"少侠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打扰道长了。"
"那少侠没有其它问题贫道这就告辞了"小道士礼貌性地稍稍行了个礼。
"有劳,请。"
关上房门,离霜躺在床上又仔细想了想慕剑秋这个人,除了总时不时地看不起他之外,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想着想着脑海间闪过一丝记忆,令他十分在意......
那日在岳剑门一瞬间的杀气......虽然细小而微,但是离霜的本能告诉他,这个杀气蕴涵着一股深沉而无法察觉的邪气。那是慕剑秋?还是当时另有其人?
或者是自己的错觉?
次日,慕剑秋依然很忙,离霜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差别待遇......最新消息说是玄心教明日就要攻上山了,于是"剑师"每过一段时间要被一个门派叫去一次,以至于连和这个"好友"离霜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而离霜,除了被一些小道士礼遇之外,就是整个青云派唯一的闲人,颇有混吃混喝的嫌疑。不过人说脸皮厚天下无敌,虽然离霜自认为还不到天下无敌的程度,但是为了见到传说中的玄心教,他好歹也能算是"功力深厚"吧。
青云派依旧没他的事,离霜又想到了那日在后山遇到的那位少女,便带了几分忐忑期待的心情,再度遵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前行。
原本只是抱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却是没有听到那记忆中的笛声,说失望也不是非常失望。离霜自嘲似地轻笑了一声,继续缓步前行。走了不远,却听到了隆隆的水声,在后山密林里惊现了一个大水潭和一个落差不大的小瀑布,潭水清澈见底,水中可见几尾红色的小鱼游来游去。瀑布泻下的水帘大约有几十米宽。不如大瀑布飞流直下的壮观,但是在水中激起的水花也形成了一阵朦胧的白雾。犹如仙境。
这青南山果真是好景好地方,离霜只感觉不虚此行,即使没见着传说中我玄心教也无所谓了。离霜正觉得心情舒畅时。却注意到了水潭边的一抹人影。那记忆中红黄相间的丝绸长衫,那如墨的黑色长发,正是那日遇到的吹笛的女子,离霜的心情突然激动了起来。想走过去,却又怕惊吓了她。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女子却发现了犹豫的离霜,冲他莞尔一笑。
离霜放心地走了过去,离霜在那女子的示意下,坐在了她的身边。上次事出突然,只是惊鸿一瞥,现在离霜仔细看了看这女子,的确是只有天上才有的容貌。
"我叫上官紫心"女子见他好奇的目光,便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离霜微微一楞,竟有些紧张,"我......我叫宗......莫离霜"
"莫离霜?"上官紫心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离霜,却又了然地一笑而过。
"昨天......"离霜想起那个吻,瞬间脸红了起来,除了小时候曾经恶作剧地亲过父亲的嘴唇之外,这个吻应该算是长大后的初吻了......
"昨天你很可爱"上官紫心见他这样青涩的表情不由得想逗逗他。
"啊~!"被女人说可爱,离霜心情真不是一点的复杂。
"哈哈,你在介意那个吻吗?"
"不......我没有讨厌那个......"离霜慌忙解释道。
"那你是喜欢了?"
"呃......这......"离霜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喜欢就承认吧,就像我承认我很喜欢你"上官紫心不知何时竟将离霜压倒在了草地上,那双美丽的凤眼直直地看着离霜,看得离霜心跳得越来越快。
"上官姑娘......"
"叫我紫心吧......"说罢,又吻上了离霜,只是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深入的吻。却让离霜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吻过后,上官紫心笑看着脸通红的离霜,在离霜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我会来接你的,等我......"
随后又消失在了离霜的眼前......只留下枫红落叶。
曾经在修行的时候,赫辛师姐曾经说过,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就是要勇敢地去争取,虽然那时候颇能理解,但是碰到这么主动的女子的确是令离霜惊讶。
不过内心却是掩盖不了喜悦,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喜欢吧......
再次回到青云派,却是明显发现了这里的防卫森严了许多。大概是明天就要相杀了的关系吧。
"你去哪了?"
难得见到"剑师"竟然在门口等他。离霜感到万分讶异。
"我去后山转转,顺便看看风景,怎么了?"
"没事,我怕你这两天有什么问题。"慕剑秋见离霜精神状态很好,也就放了心。
"反正你们商量大事怎么地也轮不到我插嘴,趁这个机会游览一下风景也不错。"离霜将慕剑秋请进屋内坐下。
"唉......看来最轻松的就是你了......"慕剑秋羡慕地叹道。
"哟,我哪敢跟你比,剑师!慕大侠!!"离霜难掩讽刺的语气。
"你在吃醋啊?"慕剑秋眨了眨眼。
"没啊......不就是差别待遇么?本少爷又不是花瓶哪那么容易碎"离霜白了他一眼。
"顺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离霜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因为明天要对上玄心教,今天大家都好好休息。"慕剑秋叹道。
"哦,那你就去休息吧。明天要掐架了。万一你一输怪我头上就不好。"
"说到这个,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比方说到时候救你一命啊,或者是事后收尸啊,再就是帮你转达遗言之类的,看在我们的交情,我就免费帮你办了"
"哈,也不无可能,只要你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那是一定。"
"那我就放心了。你早点休息"说罢,慕剑秋便离开了。
看着慕剑秋离开的背影,离霜不禁想,父亲喜欢上叔父是什么样的感觉呢?离霜想了想,大概和喜欢上慕剑秋一个感觉吧?想到这里,离霜浑身一个恶寒,抖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然还是不能理解,不能理解啊......
五
交锋之日来临,时至午时,玄心教和青云派已经在山门前形成了对峙的局面。青云派这方为首的
是那个头发半白的老道士,也就是青云派的掌门砚智道长。而玄心教却是围着一顶华美的轿子。轿子用与青南山十分相称的枫红色的纱帐围着,只见得一个人形在内,却完全看不清楚相貌。而在那华轿旁,有三个服饰异常张狂华美的人,分别身着黑 白 青三色的衣服,而且脸上皆带着白底兰花纹面的面具。三人衣服上,兵器上皆有不少血迹,看得出青云派之前的防势凶多吉少。
"交出剑谱,归顺我教。是唯一的生路......"轿子中的人说话的语气好象在谈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但是却令双方对垒的局面越发紧张。
"妖孽!我青云派泱泱大派岂会怕你这邪教!!"青云派中已经有愤青叫嚣了出来。
却被为首的砚智道长制止,那头发半白的道者也以平心静气的语气说道"玄心教主为区区一本剑谱与我派杀得两败俱伤值得吗?难道你手下的命还比不上一本烈阳剑谱吗?"
离霜暗自称赞这个砚智道长的智慧,一句话不仅缓和紧张的气氛,而且能动摇对方的士气,也给那个教主抛下了一道难题。
"贵派觉得那本剑谱值得用全派门徒的性命来换,那本教主又岂是不识货的人......"
虽然早就知道玄心教主不简单,现在一看的确是个厉害角色,离霜不禁赞叹。
砚智又道"若教主是个宅心仁厚,正义无私之人,烈阳剑谱拱手相让又有何妨。可惜若是歹人觊觎剑谱,我派护住剑谱就不单单是为了一本剑谱而已,而是为今后的天下苍生......相比教主只为私利而劳师动众的意义不同也......"
"好一个大爱之道,只怕最后你是看到的是剑谱被夺,青云派全灭的惨象。"语罢,轿子的纱帘一动,轿内急速吹出一道掌风。直袭向砚智。
砚智料不及有此一招,众人来不及反应。在千钧一发时际,离霜跳出接下了这一掌。
离霜接掌之际,周围一阵强劲气流,震得周围草木皆毁,人也都退了数步。可见掌劲之雄厚,让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堂堂玄心教主竟然用偷袭之招,难道是对自己刚才说的大话心虚了?"离霜言语中满是对玄心教的挑衅。
"少侠......"砚智道长对这少年的能力颇为惊讶,能接下玄心教主一掌而跟没事人似的,可见这少年是武学奇才,而非剑师所说的不谙武功。
"有胆量现身与我一决胜负吗?还是你根本见不得人?躲在轿子里和女人似的......"离霜抽剑出鞘,剑指华轿内的玄心教教主。
"剑师......"砚智道长担忧地看了看慕剑秋。
而慕剑秋此时的脸色是一半青一半黑。他怎么就这么毫无估计地跳了出去,难道他觉得变成靶子很有快感吗?......平常人看到这种阵势都是吓得跑吧。
"小朋友,对于你的胆量,我不得不称赞了......"轿子内传出赞许的声音。
"我已经成年了!!!"离霜争辩道。
"哈~~能接我一掌也代表能力不差。本教主对你有兴趣了。"随即纱曼轻动。
轿子旁三人其中之一,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站到了离霜面前。
"砚智道长,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本教主愿意让三分利给你。"
"教主说说看。"
"让这个小娃儿与我座下的玄武护法一决生死,如果那娃儿输掉了,那你们就担下害死这个孩子的罪名吧。本教会为了这个孩子报仇血恨的......"
"你!!"砚智道长激动地上前了两步,却又忍耐了下来。
"如果那孩子赢了的话,玄心教退兵,并且保证三年之内不会找青云派任何麻烦......"轿子内开出了相当诱人的筹码。
"如何,将你们的命运赌在一个孩子身上吧~"
"我说了我已经成年了!!"离霜叫嚣"赌就赌!!怕你不成?"
虽然说这是对青云派十分有利的条件,但是玄心教四护法各自以狂、狠、毒、残著称,武功更是上乘之选。就连剑师也勉强能与其中一位过招。这一个十六岁的孩童,要打过以毒闻名的玄武护法,只能说是必死无疑。
"欺负一个孩子也是教主的恶趣味吗?不如让我来吧。这样才有相赌的悬念"慕剑秋站了出来,欲代替离霜。
离霜瞪了他一眼"我说过,不要小看我!!"
"你什么都不懂,逞什么英雄!!"慕剑秋上前揪住离霜的衣领吼道。"别总以为自己很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不知道吗?明明是井底之蛙!还要惹别人笑话吗?"
第一次看到慕剑秋发火,离霜被喝住了。乖乖地蔫了下来......
"玄心教主也不想背负欺负孩子的名声吧,打倒剑师更能立威于武林不是吗?"慕剑秋继续交涉
"看来剑师很疼这孩子呐,更让本教主感兴趣了。赌已开,岂有更改之理?但看砚智道长接受不接受了~"
"我不能让这孩子去送死。"砚智道长拒绝道。
"耶~怎一定会是送死呢?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轿子里的人玩性高涨。"那么当事人呢?你愿意赌吗?说不定会拯救下许多人的性命......"
"他与青云派无关......"慕剑秋解释道,目的是让玄心教主死心。
"我赌......"离霜坚定说出了口。
"你......"慕剑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少侠你......"砚智道长也讶异于这个答案。
"不是因为逞强,我是真的想赌一赌......反正即使我输了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离霜平静地说"而且我想证明我的实力,不想让你们继续小看我!"
"哈哈!!好好,不愧是本教主看中的人!!玄武,你要手下留情哦"轿子中的人期待着好戏来临。
慕剑秋复杂地看着一脸坚定的离霜,为什么心中这么的乱,毫无头绪。
六
青云派山门前,青云派众门徒以及各路武林正道人士与武林第一大教玄心教对峙,并且展开了一场赌局。
双方中间被空出了一大块空地,空地的中央站着两个不凡的身影,一个是身穿黑衣带着白色面具的沉稳高手。另一方则是一名年仅16,却英姿挺拔的少年。
离霜紧紧盯视着毫无表情的面具,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波动。曾经有听慕剑秋介绍过有有关玄心教,玄心教主座下四大护法,青衣青龙,红衣朱雀,白衣白虎,黑衣玄武。看来那个教主算是厚道,挑了只最差的来。不过玄武护法据说是以擅长使毒闻名,使用短刀加暗器,擅长暗杀。所谓明枪易躲,暗贱难防。这样的对手对少历世事的离霜来说似乎更加棘手。
气氛很安静,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离霜握剑的手微微转动,一阵风吹过,带来几片枫红,离霜起剑式,冲向对方,却在意料之中被轻易闪过。对手的身手非常敏捷。离霜也随着对方迅速的身法,加快了攻击速度。交手片刻已过数十招。离霜一路猛攻,对方却只守不攻,似是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