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仁王,那身高和气场都带着压迫感,这是在球场上压制对手的招数,青峰仰起下巴不满地说道:“我找你来是替我设计房子,可不是来睡我的女人。”
“噢?”仁王一点也不受影响,他低头轻笑了声,扯起嘴角笑道:“你是从哪得到这种错觉,认为她是属于你的,自信过头了吧?”
“你说什么?”青峰揪起他的领子,他秉承成能动手就不废话的性格,先揍了再说,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他挥起拳头眼看就要砸到仁王脸上,清水蹙眉看着这一幕,她伸出手阻止青峰的动作,“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不要被他激怒了!你明年想要禁赛吗?”
清水抓住他的手臂,没想到他一把甩开她的手,这一甩令清水重心不稳地往后仰去。他们似乎都忘了,他们正站在二楼的转角处,而清水站在阶梯边缘。
只听见她的惊呼声,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收回手,看向倒在地上的清水,神色惊慌。
“Iris!”
*
医院,单人病房内,医生检查了下清水的膝盖,安慰了几句,在病历本上填写完后和护士离开病房,旁边一位白人大叔立刻来到她的病床前。
当时事发突然,但这三人也不是蠢人,先不说在比弗利山庄转悠的狗仔有多少,一辆救护车开到清水家门口明显能上新闻头条。他们两人也不能送她去,狗仔时时盯着这里。她的经纪人又不在美国,青峰赶紧找来了自己的经纪人处理此事。
“Iris,自我介绍下,我是杰森,是青峰的经纪人。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好的方式来解决。”杰森的脸上堆起笑,他所谓的解决方式也是NBA球员用惯了的招数,破财消灾。他手下球员众多,时常为他们处理烂摊子。
但是这次,杰森看了看清水绮罗,对方是个有名的超模,如果这件事处理的不妙,势必会影响青峰的形象。
清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情绪还算稳定,“我在等我的律师到场,对于如何解决这件事我持保留态度。”
“好吧,那能说说在你家发生什么事吗?”杰森放缓了语气问道。
清水还是没开口,她的态度很明显,她要先和她的律师沟通一下。清水深知经纪人的能力,他们甚至能把黑的颠倒成白的,就为了维护手下球员或者艺人的形象。
见她毫不配合,杰森只好来到病房外,他一到外面,就接到青峰的电话。
“她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我看她好的很,只是膝关节受到一点损伤,这种伤和我见过的球员相比实在是太轻了。”杰森不屑地说道:“你应该担忧的是她的态度,对方是Iris,可不是随便能打发的nobody.”
“我知道了。”
青峰挂掉电话,神色凝重,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仁王,他也紧皱着眉,表情不安。两人之间的气氛只能用冰点来形容,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青峰来到玄关,看到可视门铃中的人,不由一呆。
仁王见青峰开门出去了,他往外看了一眼,对方看起来好像是青峰的朋友。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某人疲惫又冷淡的声音。
“仁王,这么晚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比吕士,就算这么晚你还不是在医院工作。”仁王扯起嘴角笑笑,但这笑容很快消失,他停顿了下说道:“我见到她了,但是……”他按了按额头,“发生了我难以预料的事情,我搞砸了。”
柳生在电话那边推开要写的报告,他毫无感情地回道:“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去LA找她,还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真是太冷酷了。”仁王毫不留情地说道。
“随你怎么想,我还有报告要写。”
电话被挂断了,仁王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沉默了一会。
单人病房内,清水坐在病床上,她打了个电话给佐藤先生,可惜他远在日本,至少得明天到。她看了看受伤的那只脚,讽刺地扬起嘴角,伤并不严重的话,她也不想闹太大。毕竟这一年多以来,她的新闻实在太多,从冰岛再到自己家中,媒体记者只会嘲讽Iris这一年受伤不断,流年不利之类的。
她正和佐藤视频通电话,一个护工进来告诉她,有两个人来探望她。
清水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青峰和仁王,她皱着眉,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回了句,“让他们进来。”
她聊着电话,抬眸看见进来的人时,眉头皱的更紧了,态度异常到电话那边的佐藤不断地问她出什么事情了,她敷衍地回了句,挂掉电话才一脸古怪地说道:“赤司,你怎么在这?我并没有广而告之说我进医院了吧。”
走进病房的人竟然是之前见过几面的赤司,他个子不算太高,但站姿笔挺,一头耀眼的红发,垂着的红眸令他看起来深不可测。更令她在意的是他身旁的一个黑发女人,她站在赤司身边,目光却看向她。
赤司的语气很淡,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我们正好在LA,我的未婚妻一直很想见你一面,去了你家,青峰说你在这里。”
青峰和他认识?啊,她突然想起有次佐藤先生给她看了奇迹世代的报道。
但他的未婚妻想见她,搞什么?清水将视线从他身上转到他未婚妻上,这个女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黑发,柔美的脸蛋,气质不错,黑眸望过来的时候有几分惊讶,她抿了抿浅粉的嘴唇,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开口。
赤司瞥了眼她,“望月桑,你不是一直想见见Iris吗?”
清水不爽地瞪了一眼赤司,她可不愿意被陌生人围观,她的碧眸扫了几眼那位望月,越是仔细看,清水的神色越是不自然,她总觉得这个望月像某个她很讨厌的人。
见到她的反应,赤司微扬起嘴角。
望月犹豫地说道:“……姐姐”
听见望月这么叫她,清水的心猛地颤了下,她终于从望月这张脸上看出了谁的影子,是她最讨厌的女人,她的妈妈。
赤司看到那双清澈的碧眸意外地睁大了些,带着不敢置信和震惊,看吧,只有他能做到,打破她长久以来波澜不惊的面具。
她什么都没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在意?怎么可能,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他一击击中。
他缓缓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望月明里。”
“对了,她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望月出场次数
第19章:提到清水妈妈的外形,黑发,气质高雅。本文一共描写过三个黑发女人,1.清水妈妈 2.藤原静(暗恋柳生的女生)3.就是望月
第39章:清水在日本挖角佐藤时,见到赤司和黑发女生在一起,佐藤问清水认识她吗?佐藤其实知道那是她妹妹,但他没说
第43章:望月和赤司在一起看大厦外的宣传片,望月走后,赤司拿这两人作对比,因为她们是姐妹
第54章:望月对清水搬去LA的新闻很吃惊,她一直在关注清水
第60章:佐藤提到过清水的家庭,她父母离异,爸爸在德国,妈妈很快再婚,另有家庭。前文也提到过少年时代的清水一个人住在神奈川。
赤司每次出来都不是在打酱油,他城府那么深,所以我说他和君岛并列本文最恐怖的男人
线索要开始收了,事情有因必有果。本文唯一超出我预计的就是越前龙马,但是也表现出清水对家庭的态度,她既很想要,但一旦实现,她又害怕
☆、晋|江|独|发
“赤司君,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离开医院之后,二人来到了一家西餐厅,落座之后望月一开口就说了这句,她拂了拂黑发,如同黑曜石般的黑眸看向对面的青年,她缓缓说道,“一下子伤害了我们两个人。”
对面的赤司低眉浅笑,没有回应她的这个话题,就像是小提琴般的声音响起,“那,见到她了,你有什么感想?”
望月回想着清水的模样,不再是隔着屏幕,而是真实。她们其实只相差一岁,但是她们的样貌,性格却千差万别。她想着她铂金色的长卷发,在LA的阳光下一定是闪闪发光,她蹙着眉的样子也很美,哪怕现在身上穿着浅色病号服,也没有一丝狼狈,她总是仰起下巴看人,既傲慢又吸引人。
侍者端上了咖啡,望月搅着咖啡,抬起眼眸说道:“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她。”
“噢?”赤司一个眼神递过来,他似乎在询问。
“我第一次知道我有个姐姐的时候,是在小学时候,那个时候,我听到妈妈在问奶奶,要不要将她接到东京来。”望月蹙着眉说道:“奶奶说她连芭蕾都学不了了,以后能对清水家有什么用,就让她在神奈川养伤。”
赤司端起面前的咖啡,递到唇边,他静静地听着望月的故事。
“神奈川,我有个姐姐在神奈川,我告诉了我的弟弟俊介,我们两个的第一反应就是——”
“好羡慕。”
望月低头笑了下,又抬起头看赤司,“赤司君生长在这样的精英家庭,想必你也懂这种感觉,你不可以输给别人,一旦输只能代表你没有能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赤司淡淡地说道。
“是的。”望月点点头,“但是我们的姐姐却可以不用学习钢琴,花艺,茶道这些繁琐的课程,她一个人无拘无束地生活着,不像我们被那些课程压得喘20 不过气来。我和俊介时常在想象着拼凑她的模样,她的性格。奶奶说她学过芭蕾,那她可能有一头温柔的棕发,品格高雅又有气质,身材纤瘦。直到俊介看到妈妈的信用卡账单后,他黑进她的购物账号,查到了她在神奈川的住址。”
“……”赤司略微有些惊讶地挑眉,想不到望月的孪生弟弟还会做这样的事。
“对我们来说逃课实在是太困难了,但是我们还是找到了一天,我和俊介一起搭上电车去了神奈川。”望月转头看向外面,艳阳高照,“从车窗望出去能看见神奈川的海,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去找她,找到她要说什么呢,越是接近目的地越是没有头绪,但是我们就是好奇,好奇和我们血脉相连的人长什么样,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们找到她了?”赤司问道。
“恩。”望着笑着点点头,“因为实在是太容易了,从住址就能推测到她就读的学校,我们只是在立海大门口问了一个人,那个前辈说整个立海大最漂亮的人就是她,绝对不会认错。俊介不屑一顾,认为他夸大其词,但是她走出来的时候,我们一眼就看见她了。”
“那个人就是清水绮罗。”望月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清水的时候,清水是中学一年级生,她原先认为她个子高但没想到那么高,她在走出来的女生中鹤立鸡群,还有那头漂亮的铂金发,深邃的碧绿色眼睛,一下子就能让人陷进去。
“我们从来没想过她会是个外国人。她经过我们的时候只瞥了一眼,像是在看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是那一眼让我心生畏惧,俊介也愣了,她实在是太冷了,而且她完全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然后你们就回去了吗?”
“不,俊介想知道她是怎么生活的,我们又跟着她。”望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们跟着她去了一个咖啡店,她没有参加社团活动,也不写作业,吃完晚餐后,就坐在那个靠海的位置看海。为什么她不回家呢?我们一直在偷偷看她,直到晚上,有个紫发的男生来接她,两人一同回去。”
“当那幢白色洋房亮起灯的时候,我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回家?因为那个房子里没有人在等她。”
望月放下咖啡勺,她垂下黑眸看着那深褐色的咖啡,“我升上帝光一年级的时候,她在立海大读二年级,开始当模特,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电视上看到她了。不过我没想到,她会和黄濑前辈交往,我和俊介又跟踪了他们的约会,那个时候黄濑前辈的人品真的很不值得信赖,俊介甚至发匿名邮件给她,让她看清楚黄濑前辈的真面目。”
“俊介喜欢她这个姐姐甚过喜欢我,所以……”
“所以他将清水滥情的证据发给了你们的妈妈吗?中学时候的我让松浦将证据发给君岛,但君岛毫无作为,他甚至纵容她继续放纵,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后来出的事,是望月俊介搞出来的啊。”赤司平静地说道。
“他以为那样就能阻止姐姐,俊介想的很好,但他失算了,她和迹部君去了英国。”望月缓缓笑道:“当初赤司君那样做,是讨厌她吗?”
“我确实讨厌她。”赤司毫不掩饰地承认了,“如果要我用一句话形容清水绮罗,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反叛者。”不单单是对家族,对传统的恋爱观,进行反叛,她这个人就像是异类一样。他和望月他们一样,从小接受英才教育,他和望月俊介被寄托着继承家族的愿景,望月明里也如同日本的那些大小姐一样,她们表面上完美无缺,却缺了灵魂。
“是这样吗?但是也喜欢她吧,就像我一样,当我知道她能肆无忌惮地玩乐,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交往的时候,我又羡慕又嫉妒她。”望月顿了下,歪着头问他,“所以,赤司君对她也是这样复杂的心情吧?”
赤司放下咖啡杯,没有回答她。
医院,仁王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清水,她的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要说他比青峰那家伙强在哪,那就是他没他那么出名,如果青峰敢大大咧咧地走进病房,明天的新闻准是他们。
他记下她的病历,走到医院休息区的时候又打了个电话给柳生,远在日本的柳生才睡了几个小时,他起床气很大,语气阴沉地说道:“仁王,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找我,不然的话……”
“她受伤了。”
柳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仁王继续说道:“伤在左膝盖,病历上显示是旧伤又添新伤,这是怎么回事?”
柳生按了下鼻梁,过了好一会,仁王能听到他轻叹一声,他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她小时候是学芭蕾的,但是出了些事无法继续下去,那就是她的左膝受伤了,就是因为这个她不得不放弃芭蕾,但好在后来她开始了模特生涯。”
“你把她的X光片发给我看。”
仁王看了眼自动贩卖机,点了一瓶矿泉水,他勾起唇角笑道:“你不是说你不想知道吗?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想办法拍给你看。”
“你……算了,你好好照顾她。”柳生挂掉电话。
仁王拿着矿泉水坐到休息区的椅子上,他知道他的朋友想说什么,毕竟他们搭档那么久,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还是能知道一点。他知道柳生想问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她。
他像是困在围墙之中,那座围墙叫做清水绮罗。
他从南方的小学转学到立海大之后,逐渐摸清了立海大的规则,样貌好,成绩好,运动好的人自然会受到追捧,但立海大还有一个特列,那就是清水绮罗,连他也无法摸清她在想什么。
他每天的规划都很固定,社团活动结束后,他会去游戏中心玩一会,半小时后会去咖啡店吃晚饭,他每天吃晚饭的时候都能碰到她。
清水坐在靠海的位置,她的晚餐也很固定,从来不听服务生的推荐菜单,看样子是个固执又自我的人。他每天花在咖啡店的时间是一小时,直到他走后她还没走,她有时候会喝杯果汁,然后翻看店里的时尚杂志。
他敢打赌,这家店的男服务生为了留住她,每天都会买来当天的杂志供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