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焄的话音落下,那几个大臣齐齐变了脸色,他们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就连最有战力的近卫军也因为之前和司徒烈人马的对战而受了伤,实力下降。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看,心里倒是有些后悔路上碰到了狼狈的太子一行人,在听到了这件事以后,想着皇上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好来讨点好处,而且因为这些私心,还没有派人去通知其他的人,这一下子,他们可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邵佐的脸色大变,但是他绝对不允许皇上死在自己的面前以后,太子也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他驱马上前,挡住司徒煦面前,厉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好,你倒是个忠心的,”司徒焄也不废话,他得意地看着司徒煦,一脸的势在必得:“众将士听令,给朕,杀无赦。”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自称朕了,司徒煦冷笑。
“他算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贾琏看着邵佐带着仅剩的那十几个近卫军冲了上去,点点头:“赤子之心,值得你相信。”
“不过是看现在父皇死了,要是再保不下我,他和他的家族都别想活命,才不得不为之,”司徒煦倒是不赞同贾琏的话:“你看看那些大臣,还有那些跟上去迎战的侍卫,都是一样的,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拼一把,他们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种事情,司徒煦被贾琏看得多,也比贾琏看得深,邵佐和那些活下来的近卫军之所以在如此实力悬殊的状况下也敢迎战,其实更是看在了贾琏的武力值上,他们都知道贾琏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这个时候,只要他们自己可以保住自己的命,那么,他们也就保住了未来和荣华富贵。
贾琏点点头:“我果然在这方面不如你。”
说完,贾琏看着已经冲破近卫军的防线而冲过来的,直接开口:“要留活口吗?”
“你看着办,把老五给我留下好了。”
司徒煦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贾琏脚尖轻点,整个人从马背上跃然而起,右手向前一挥,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隐形的剑直接斩下一样,在这剑下的士兵、战马一个个都被斩成了两半。
场面突然静止了下来。
贾琏站在马背上,冷冷地看着司徒焄:“死,或是降。”
司徒焄的嘴唇颤抖着,他猛地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的身后的侍卫,再看向贾琏时,整张脸都变得铁青:“贾琏,你竟然还有武功,你不是已经经脉尽断了吗?”
“谁说经脉尽断就不能有武功,谁又说经脉尽断就不能修复,”贾琏的目光也移到司徒焄身后的人,那人一直都沉默不说话,在司徒焄的回头瞪视下,才被大家注意道:“柯立秋,你的主子要被你给害死了。”
柯立秋在看到贾琏那形同神技的一剑后,整个人早就抖得像个筛子一样,这个时候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腿一软,竟从马上栽了下来:“贾琏,你阴我。”
“阴你如何,不阴你又如何,”贾琏俯视着此时恶狠狠地柯立秋:“再说,我及时说过我不会武功。”
柯立秋一愣,脸色迅速变得灰白了下来,他握紧了手里的宝剑,大吼一声,向贾琏冲了过去:“我和你拼了。”
可人还没到贾琏跟前,就被邵佐给一招掀翻在地。
贾琏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再次把目光投向已经被他震慑到的那些司徒焄的手下身上,清冷地声音响起:“死,或是降。”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散发出阵阵的杀气,那杀气犹如实质一般,向那些人逼近,就连司徒煦,不在杀气的范围内,也感到一股一股从心里发出的惧怕。
司徒煦震惊地看着贾琏,这一刻,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一个无情无爱、冷酷残忍的剑神。
那些士兵被那犹如实质的杀气压得挺不直腰来,手里的兵器纷纷落地,有些人甚至直接腿软跪在了地上。
司徒焄死死地抓着缰绳,手已经泛白,想要克制自己不被那杀气给逼下马去,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软了腰腿,摔了下去。
贾琏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司徒煦:“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司徒煦咽了咽口水,在看看对方已经没有丝毫斗志,高声道:“孤现在可以给你们个承诺,要是现在投降,孤可以饶过你们的性命。”
一句话,便是大局已定。
司徒煦这一方的人纷纷庆幸身边有贾琏这么一个大杀器,司徒焄这一方的人则觉得,此时能够保下命,就已经是万幸,毕竟,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敢反抗神明,而贾琏,此时在他们眼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司徒煦挑着眉看着那些乖乖投降的人,语气感慨:“真不知道,这一次要是没有你,我会是什么下场,你能这么凑巧的出现,我真是太幸运了。”
贾琏看了司徒煦一眼,再次把视线投降正在整理现场的邵佐等人:“特意派人告诉我你要过来围猎,又把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庄子送给了我,我能还不知道你的意思,”贾琏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让我来刺杀皇帝呢,毕竟大家都知道我经脉尽断武功全失。”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司徒煦点点头:“不过当司徒烈和我提议围猎以后,我就知道,利用那个蠢货对我来说更有利,如16 今,我不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当皇帝了。”
贾琏转头深深地看了司徒煦一眼,抬眼看着已经陆陆续续赶过来的大队人马,脚尖轻点,飘然而去:“事已至此,我先走了。”
司徒煦看着贾琏消失的方向,嘴角一勾,严格来讲,他也明白自己这次是利用了贾琏,但是,他也给了贾琏选择的机会,他没有要求贾琏要为自己做些什么的,但是却把时间地点都告诉了贾琏,让贾琏自己选择,而且这一次,就算贾琏到最后不出现,他也是不会怪他的,顶多是让事情再复杂一点,他已经摆所有的后手都安排好了。
司徒照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看着司徒煦向一个方向张望,疑惑地开口:“二哥?”
“没事,”司徒煦摇摇头,把视线转回司徒照身上:“四弟,看来这一次,你的人二哥我是没用上啊。”
司徒照点点头,心里却还是高兴,只是他一贯都是个冷脸的人,此时也做不是什么大的表情:“可是父皇,已经去了。”
司徒煦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拍拍司徒照的肩:“已经,就只有四弟你帮助哥哥了。”
“是,弟弟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二哥,治理好我大庆江山。”
“好,好。”
乾元帝司徒澜春季围场狩猎,因大皇子司徒烈、五皇子司徒焄图谋造反,遇刺身亡。由太子司徒煦遵循族制,登基为帝,称嘉隆帝,次年改国号嘉隆。
而贾琏,则依旧在他的忘梅山庄,做他的庄主。他毕竟是先帝金口说过的不孝人,即使有从龙之功,也不能入朝为官,好在他也志不在此,所以司徒煦在登基以后,倒是赏赐了他不少好东西,让那些朝中权贵知道了贾琏在新皇心里的地位。
新皇还亲口感叹过,要不是贾琏之前被人陷害,让先皇被奸人蒙蔽说出不许贾琏入朝为官的话,就凭贾琏的功劳,那是当个国公也是够的。
如今贾琏的地位,那也是虽没有国公之名,却有国公之实,一应赏赐都是按国公的评级来的,而且贾琏也不在朝中走动,当日见过贾琏本事的几人又都是朝中有头有脸之人,就更没有敢找贾琏麻烦,贾琏也慢慢有了一个‘贾国公’的名头。
那一品将军贾政,在听了贾琏‘贾国公’的名头以后,立马脸色大变,急匆匆地往府里赶,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太太,也好和宁国府的贾珍商量一下,如何让他们这个有能为的子侄重回贾家。
哪知那史太君再听了贾政的话,还没有和匆匆赶来的贾珍商量出什么结果,就有一婆子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还有没有规矩,这屋里是你一个婆子可以随意闯进来的地方吗?”史太君一拍桌子,大怒,张口就要让人把这闯进来的婆子拉下去严办。
那婆子身子抖得不行,嘴里也哆嗦:“太君,太君,不,不好了,有官兵来了,说是,说是要来抄家。”
司徒煦站在宫墙上,看着荣国府的方向,冷笑:“你说,朕送给贾琏这么一个大礼,他会不会高兴啊,让那群有眼无珠之人当初敢那般欺辱他,也让朕替贾琏出口恶气。”
第43章
“抄,抄家?”史太君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那婆子不可置信,再次开口:“你,你再说一次,好好的,为什么要抄我荣府。”
“当然不是抄荣国府了。”一男子从掀开的门帘里进来,在场的几人立马变了脸色。
来人,正是新册封的廉亲王,司徒照。
贾母带着贾政、贾珍立马向司徒照行礼,因为他们是想要说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之事,所以在贾珍来了以后,就把屋子里的人都支了出去,屋里也就只有贾母、贾政和贾珍,要不是刚刚闯进来的婆子太过惊慌,也不会不顾门口鸳鸯等人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从而是场面变成这个样子。
司徒照冷笑一声,倒是大步走到上座坐下,贾母因为年纪大了又是超品国公夫人,才和贾政、贾珍有资格站在这里。
司徒照本人也丝毫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习惯,此时也不给贾母赐座,让贾母同贾政、贾珍一样,站在听他说话:“本王来呢,倒不是要来抄家的,想来是那婆子看到本王带了人来,吓坏了,才会这么说的,”司徒照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家人的表情,这才开口道:“不过呢,本王倒是真的带人把荣国府给围住了。”
贾母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转头看了看贾政和贾珍,发现两个人都把头低得低低的,本来不吭声,叹了口气,只能依着老脸开口:“那不知廉亲王派人围住我荣国府,所为何事?”
“何事?”司徒照冷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要债。”
“要债?”三人又是一惊。
“王爷何出此言,我荣国府何来欠了王爷的钱?”贾母开口道。
“你荣国府倒是没欠本王的钱,可是却欠了朝廷的钱,”司徒照抖了抖手里的欠条,冷冷地看着三人:“八十万两,户部明明白白地记着账,是死去的国公亲自写的欠条,怎么,你荣国府想不认不成。”
贾母这才想起来这钱是怎么欠的,顿时就觉得冤枉:“可是,可是那是当年给先皇接驾的时候才借的啊。”
“所以老太君这意思,是这借款不需要还了?”司徒照的脸阴沉了下来:“新皇登基,特命本王掌管户部,如今户部有这么多欠条,而国库空虚,难道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就不该把欠款还上吗?”说完,司徒照冷笑了一声:“本王可记得,前些日子,贾政得封一品将军的时候,荣国府里可是连摆流水席三日,那奢侈程度可是本王也不敢比啊。”
贾母一听,脸就苍白了起来,一旁的贾政和贾珍也不成多让。
“这不,就害怕你们这些老权贵倚老卖老,欺负本王这个新上任的亲王,本王才特意向皇上借兵,先把荣国府围起来再说,”说完,司徒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来人啊,传令下去,什么时候这荣国府把八十万两欠款还了,什么时候再把兵给撤了,当然,”他话锋一转,不怀好意地看了贾政一眼:“本王还是允许你们外出的借钱的,至于向谁借,就不是本王该操心的了,本王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要是凑不出这八十万两,本王就带人抄了荣国府。”
“王爷,王爷,不能啊,”贾母哭喊着跪在地上,贾政和贾珍也连忙跪了下来:“荣国府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还望王爷放荣国府一条生路吧。”
“生路,”司徒照耸耸肩:“本王听说当初荣国府也没给贾庄主留一条生路吧,这至亲之人都不留生路,本王何须再留,”他凝眉盯着低头缩脖子的贾政,冷笑:“既然贾将军继承了这一品将军的爵位,这欠款,自然也是由贾将军一力承担了,”说完,他看了看一旁跪着的贾珍,想起贾珍算是贾家的家主,补充道:“既然宁国府的贾将军也在,那么,也就一并把宁国府欠下的六十三万两白银也还回来吧,来人啊,带一队人,把宁国府也给围上,规矩参照荣国府来。”吩咐完了,司徒照也不停留,直接抬脚就离开了荣国府。
这一次他开始整顿户部,首当其冲地就是这权贵大臣的欠银一事,只不过荣国府刚好让皇上不喜,所以就成了这杀鸡儆猴的‘鸡’而已。
司徒照一走,贾母就瘫坐在地上,等鸳鸯等丫鬟进屋,这才惊呼着把人扶到软榻上坐好。
贾母这才哭出声来:“这是天要亡我荣国府啊,”
贾政素来是个没注意的,这个时候看到贾母痛哭起来,自是跪倒跟前:“求母亲不要为了儿子这般伤心,儿子既然承了这爵位,自然就该还了这欠银。”
“傻儿子啊,”贾母叹道:“如今咱们府里,那里还换得起这八十万两银子啊。”
贾政一愣,有些疑惑:“老太太,这是何故。”
还没等贾母解释,就有下人来报,说是王夫人来了。贾母随即摆手让王夫人进来,也不开口解释了,直接把这件事扔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一听事情经过,吓得脚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对上贾政疑惑的眼睛,这才不得已地开口道:“老爷,如今府里早已不复从前光景,虽不是寅吃卯粮,可是也差不多了。”
“这是何苦,我记得大哥走的时候,可是只带走了老国公夫人的嫁妆而已,该继承人继承的财产,不是都应该由我继承,府里又如何出不起这区区八十万两。”
王夫人听贾政这么说,下意识地看向贾母,却发现贾母闭着双眼躺在软塌上,显然是不想参合这事,王夫人一咬牙,直接开口:“大老爷当初离开荣府,带走的是老国公夫人的嫁妆不假,但是老国公夫人出身大家,又是开国国公原配,私房深厚,粗粗估计也有个五六十万两,而之前大老爷使尽手段搜刮府里的现银,不惜抄家把那奴才的薄产作为自己的私产,全部都送到城外那小丫头手里,如今,如今府里账上的现银,也就只有五万两而已。”
“只有这么点了?”贾政听了王夫人的话,心里大惊,这要是自己好不容易袭了爵位,结果还没高兴几天,就要被人追债,而且极有可能因为换不上债而被抄家流放活罪,他就觉得冤的可以:“这欠银子的,可不是我啊。”
王夫人点点头,强调道:“这还银子的,也不该是老爷啊。”
王夫人的话倒是点醒了贾政,不只点醒了贾政,连贾母也点醒了,如今荣国府已经让政儿继承,那她就绝对不允许政儿活罪,这老大享受了荣国府这么久的待遇,如今也是该做出贡献的时候了。
贾母连忙坐起身,拉着鸳鸯的手就吩咐道:“快,快派人把老大叫回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王夫人微微勾了勾嘴角,眼中精光闪过,瞥了一眼身旁的贾政,却发现贾政露出放心的样子,心里耻笑一声。
当然贾赦离府,带走了那么多财产,就让她心里恨地牙痒痒的,如今可以把那些钱弄回来,不只还了欠银,还能昧下不少,王夫人的心里就是一阵畅快。
先不说贾赦那边在得知贾母要见自己,是如何地欣喜若狂,甚至把张馥毓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带去了荣国府,这一边,贾琏看着司徒煦再次派人赏赐的东西,直皱眉头。
“我不需要这些。”贾琏抬头看着邵佐,如今邵佐已经是新皇身边的禁军统领,只管宫城所有防御,已经是司徒煦身边的红人,可是却次次被司徒煦派来给贾琏送赏赐。而邵佐也是真的见过贾琏的本事,心里反而不觉得亲自给贾琏送赏赐是看不起自己,他是真的想要交贾琏这个朋友。
“贾庄主,这可是皇上的赏赐,贾庄主还是收下的好。”
贾琏摇摇头:“给我那么多干什么,难道还能让我都用了不成,”他摆摆手,就想让邵佐把东西拿回去:“这么多放着太占地方,你带回去吧。”
我的庄主大人啊,这皇上的赏赐,那是说退就能退的,你说皇上时不时就给你赏赐,你不进宫谢恩也就算了,还这么不给皇上脸面,小心皇上小心眼翻脸,派人把你给办了。
当然,邵佐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却不会这么说,他笑着摇摇头:“皇上说了,让庄主把这些礼都留下,这山庄大着呢,足够放了,”说完,他走到一个内侍捧着的托盘前,一把把上面的布掀开:“庄主,皇上说,这是他特意为庄主准备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