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存在的理由————阿伏[上]

自己几乎可以想像往后生活，绝对是平稳，但却相对有些无聊的日子。他不能指望阿远改变，他几乎是以绝对的自律与严格的自我要求在过日子，这一点Jimmy没有意见，至少阿远从没打算把那相同的绳索也套向自己脖子。然而自己却隐约觉得，内在有些东西正逐渐凋零，尽管无法确切说出究竟是什么？但那样的感受却始终如影随形，挥之不去，而且越来越明显。
小志望着镜子，颈间布满暗红色的吻痕，那是激情欢愉过后的明证，他没打算遮掩，露出满足的笑容，随后脱了浴袍，直接走入浴缸。
步出饭店，急忙先回家换了衣服，随后整理了简单的衣物，带着背包，然后赶去上班。帮客人剪发的同时，总不免往镜里瞧，快乐的心情只增不减，脸上露着心满意足的笑容，迫不及待地等着时光飞逝，等待晚上和阿良见面。
出乎意料的是当自己走出店门口时，便听见汽车喇叭的鸣声，仔细瞧了一下，阿良摇下了车窗朝他挥手。他连忙和同事道别，随后满怀笑容地坐进车里。一边系上安全带，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上班的地方？"
阿良笑着说："你昨天有给我名片啊？"
小志这才想起来，羞赧地说："对喔！我都忘了......你不给我名片吗？"
阿良摇着头，"我又不是做业务的，我没有名片。"
小志点头，"那你叫什么名字？"
"耳东陈，国家的国，善良的良。"阿良接着问："你吃过了没？还是要直接去饭店？"
"我有吃啊！你没吃吗？"
阿良手握着方向盘："那我直接回饭店了喔！"
小志笑着说："好！"说完望着阿良："我今天上班的时候，一直在想你，你有想我吗？"
阿良点头笑着说："当然有。"
"我们每天住饭店也不是办法，你还要嘉义、台中这样跑，很累吧？"
"还好啦！也没多远，开车还蛮快的，不然怎么办？"
小志想了一下："我看以后去我家好了，你下次带点衣服过来，这样也比较方便。"
"好！你觉得好就好。"
"嗯！那我明天先去打锁匙。"
阿良忽然问："这样会不会太快？你都不怕万一我是坏人。"
小志笑着说："你一点也不像坏人，你对我很好啊！"
"哪里好？"
小志暧昧笑着："都很好啊！我也不会说。"
"所以你爱上我了对不对？"阿良开心地问。
小志犹豫了一会，随后才点头："那你呢？"
"那还要问啊！"阿良转头望着他："我一直以为我的表现很明显。"
"可是你从没说过啊！"
"好啦！我今天晚上找机会说，这么爱计较。"阿良笑着说。
小志伸手抚摸着阿良大腿："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你的关系。"
阿良含笑不语，默默点着头。
Tony在睡前，仍然写了e-mail给Eric，简单地说了自己的行程，同时附上对将来搬迁过来物品的计画与打算，他不确定Eric有无意愿参与或是知道？不过既然住在一起了，总该尊重一下。虽然这些并非自己内心真正想说的话，至少不是最重要的。但说也奇怪，自己向来直接，有话就说的个性，遇到Eric自动便收敛了，也搞不清楚是因为Eric不喜欢？抑或是不合适？不过自己确定，Eric有收到自己爱慕的讯息就足够了。自愿改变谈不上委屈，总之，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脑海中总想起阿远和Jimmy一起选购家具时的情景，那样的感情状况才是自己想要的。表面看起来或许没那么甜！不过却是一种真正的存在，仿佛开始之后便是永恒，一种融入生活的真切踏实感。入睡前可以看见他，醒来时同样依偎在他身旁，而非高潮过后便准备道别的境况。那样的快乐太短，也太戏剧化，自己明白。
幸福不一样，或许很淡，但应该很长。Eric是合适过幸福日子的对象，也许少了像坐云霄飞车般的刺激与震撼，不过自己走过了那个阶段，现在更钦羡平凡而幸福的日子。也许是阿远和Jimmy带来的影响？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喜欢Eric？所以有这样的想像蓝图，不过，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说不准的，计画总赶不上变化，既然浪头来了，就勇敢迎接吧！

38.伸展
望着手上闪闪发亮的戒指，小志露出满足的笑容。客人看见时，不约而同投以羡慕的眼神，争相询问，那让他更加得意非凡。现在几乎店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开跑车的有钱男友，除了长相，其他的小志都没有隐瞒的企图，保持一定的神秘，有助于自己和男友地位、身价窜升，至于因为感情而得到的战利品，则没有保密的必要，那本来就该是拿来炫耀的，无论是Blvgari的戒指、Gucci夹脚鞋或是Bally的背包都一样。既证明自己值得宠爱，同时也深刻代表自己男友的经济实力与慷慨。
"你干嘛不刷卡？都用现金。"
阿良摇头笑着说："该付的钱，我习惯用现金，反正都要付，我不是很爱用信用卡。"
小志不以为然地说："刷卡可以多赚点红利，也可以慢一点付，不是有利息？"
"现在定存利率那么低，能有多少利息？"阿良耸着肩，接着又说："要不然以后买东西给你刷卡，月底你跟我结帐好了，这样更省事。"
小志笑着说："好啊！"心中直接想到的是信用卡累积红利所能兑换的赠品。
阿良不忘嘱咐："不过你不可以自己乱买喔！"
小志笑着说："知道啦！我一个月才赚多少钱，哪敢乱刷！"
阿良带着怀疑的笑容："你家一堆名牌包包，你一定很爱买。"
"哪有啊？"小志急忙反驳："那都是人家送的好不好！"
"我这几天比较忙，可能没办法过来，要找我就打手机，不过三点半以前不要打。"
小志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抚着阿良的胸膛说："知道啦！要忙几天？"
"大概忙到星期六吧！"阿良翻身压在小志上头。
感觉到阿良旺盛的欲望，小志露出贪婪地笑容："那今天要好好陪我，我星期六排休假，我们看要去哪玩？"顺手探向阿良下腹。
阿良点头笑着说："你们周六不是都很忙，可以休假？"
"当然可以，不让我休我就不干了！"小志信心满满地说。
阿良没再说话，起身关上灯，一阵沉默之后，黑暗中除了呻吟没别的。
Jimmy和Tony并肩站在阳台，摇着头说："还好今天有你帮忙，不然我一个人一定累死了。"
Tony笑着说："我就说你缺乏运动，你还不信，搬没几箱，就累的跟狗一样。"
Jimmy不服气地说："搬东西简单，整理东西跟打扫很累好不好！"
Tony望着前方风景，感叹地说："我都不知道要到民国哪一年才买得起房子？"
"如果是我，我有钱也不要买房子，没事背贷款背一辈子，光想就觉得好累。"Jimmy接着又说："还是过的快乐比较实在。"
Tony想了一下："可是有自己的地方，感觉还是比较好。"
Jimmy离开阳台，无精打采地说："你要不要喝饮料？"
Tony点头："好啊！"挥去额头上的汗水，俯瞰着对岸，台北市的上空笼罩着一片灰黄。
Jimmy递了瓶可乐给Tony，拉开了易开罐拉环，忽然问："你觉得阿远喜欢我吗？"
Tony诧异地望着Jimmy说："当然喜欢啊！都跟你一起住新房子了，你还怀疑哩！"
Jimmy噘着嘴："老实说，有时候我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干嘛？你们吵架啊！"
Jimmy摇头："我认识他到现在，还没有吵过架。"语气充满无奈与惋惜。
Tony感觉不可思议："他对你不好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接着又说："我跟他住这么久，从没看过他乱搞，他忙起来很拼命，其他没什么地方不好。"
"这我知道。"Jimmy喝了口饮料："也没有不好，只是感觉怪怪的。"
Tony建议："你有问题就跟阿远说啊！他那个人又不是不讲道理......"
Jimmy点头："他是很会讲道理......"随后叹了气："一点情趣也没有。"
Tony笑着说："拜讬！你又不是女的，老是要人家宠，要人家哄，这样很累吧！"Tony一边摇着头："如果是我，我也没办法。"接着又说："你想太多了，我觉得阿远对你很好，也很喜欢你，才会决定跟你定下来，不然这房子原本应该是我来住耶！那轮得到你？"
总算感到有些安慰，Jimmy微笑着说："谢谢你喔！我现在感觉好多了。"Jimmy话锋一转："那你咧？你跟Eric怎么样了？"
Tony开怀笑着说："没怎样啊！就每天写e-mail......还能怎样？"
Jimmy充满好奇："每天写e-mail是怎样？"然后望着Tony："哪有那么多事情可以写？"

"就比方我今天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啊！或是叫他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这一类的......"Tony说得有些腼腆。
Jimmy呵呵笑着说："这样也不错啊！很有恋爱的感觉......"
自己确实心里有些甜蜜，但并不确定Eric是否也是相同的感受？Tony喝了可乐，若有所指地说："所以我觉得你跟阿远这样很好，感觉很稳定，是真的打算在一起一辈子的感觉。"
Jimmy心里并无十足把握，随着状况渐趋稳定，他心里的不安反而越来越多。但到底是缺了什么？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望着Tony："走吧！我们也该吃饭了，吃完还得忙咧！"
Tony点头笑着："你不会又要请我吃麦当劳吧？"
Jimmy笑着说："你怎么知道？"说完一边离开阳台："那也要阿远不在我才敢吃好不好？"
"我是没差！"Tony走在Jimmy身后："不过你真的要注意一下，你个子小，人又瘦，有肚子真的很难看！"
Jimmy噘起嘴："没礼貌，干嘛讲这么直接？"说完转身同时吸气，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说："这样不是就没了？"然后呵呵笑着，不怀好意地望着Tony说："如果Eric回来的时候，忽然变得很胖，那你还会喜欢他吗？"
Tony思索着，先是摇头，然后问："有多胖？"
只见Jimmy很感慨地说："所以啊！感情还真是不堪一击，你计较的东西不过就是那几公斤肉，我还以为你多喜欢Eric咧？原来也好不到哪去！"
Tony连忙辩解："爱情当然是有条件的，状况不会都一样，慢慢会改变，如果Eric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只要他不是胖的很离谱，我应该还是会喜欢他。"
Jimmy猛摇头，拿了锁匙："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我才不信咧！"
Tony没好气地嚷着说："我讲真的啊！真是的。"

39.纪念
阿远一边斟上红酒，带着歉意与感谢地说："你们两个今天辛苦了！"
Jimmy持起酒杯，噘着嘴说："还好之前每天都有整理一些，不然一定累死了。"
Tony笑着说："祝你们两个天天开心。"接着又说："可以吃到阿远煎的牛排，再忙也觉得值回票价。"
三人酒杯相互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Jimmy皱起鼻子，望着Tony，调侃似地说："你还真好打发，一顿牛排就解决了。"
Tony摇着头，心存感激地说："我看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很开心啊！而且阿远一直很照顾我，难得有机会可以帮上忙。"
阿远微笑不语，持着酒杯望着Tony，又喝了一口红酒，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Jimmy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果然鲜嫩可口，大蒜的味道虽然有点辛辣，但香味扑鼻，赞叹地说："没想到牛排还真好吃。"
Tony手也没停："你现在才知道？算你运气好。"
Jimmy呵呵笑着："他平常又很少下厨。"像是有点埋怨地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弄正式一点的东西给我吃。"
Tony调侃似地说："还不是怕你太胖，天天吃牛排也太补了吧！"
Jimmy不甘示弱："你很烦耶！老是喜欢提醒我，我知道我有小腹啦！"说完望着阿远："阿远你说！如果我将来变很胖，你还会喜欢我吗？还是你会变心？"
阿远嘴角扬起："胖就胖，人都会老，身材总有一天会变形的。"
Jimmy对这答案虽然满意，不过阿远的回答避重就轻，于是又问："我是问你还会不会喜欢我？还是会变心？"
阿远腼腆而慎重地说："变？我要怎么变？"然后笑着说："我所有家当都押在这房子了，也和你一起住了，你还不放心？"
Tony调侃似地说："就是啊！你还真爱疑神疑鬼。"
Jimmy露出满足的笑容，扬着眉："只是随便问问咩！至少我没有每天都问你爱不爱我？已经不错了，还嫌！"说完呵呵笑着。
阿远拿起杯子，既像是感激，同时极力安抚："来啦！我跟你干杯。"
Jimmy立即持起杯子，眼神充满爱意地望着阿远："干杯。"
Tony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感叹地说："要是Eric也在就更好了。"
Jimmy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说："Eric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怕什么？"
阿远望着Tony："你们现在还好吧？"虽然一直不看好Eric和Tony，不过事情的发展却一直有将他们凑在一起的迹象。
Tony点头笑着："就等Eric回来啊！"
阿远难得的点头表示祝福："你这次还蛮认真的！"
Tony也不遮掩，直接便说："对啊！反正就是他了。"
Jimmy开心笑着，语重心长地说："那你最好乖一点，要是敢给我劈腿，到时后被Eric赶出来，我这边也不让你睡。"
Tony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什么是劈腿？"
Jimmy不以为然地笑着说："你还真爱演，最好是啦！"
吃完晚餐，趁着Jimmy洗碗的空档，阿远说："你现在一个人住那边没问题吧？"
Tony摇头笑着："很好啊！"
"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不要客气。"阿远略为停顿，接着又说："这阵子我比较忙，所以也没时间跟你联络。"
"我知道啦！反正找Jimmy也一样。"Tony心中反倒觉得，自从和阿远分开之后，形式上的距离虽然变得比较远，却衬托出彼此交情的可贵。
"等Eric回来，你该算的还是得跟他算，这样比较好。"
Tony带着疑惑地看着阿远。
"你跟Eric还没那么熟，所以像房租、水电，一些有的没的，该算的还是要算给人家。"阿远接着又说："等你们真的在一起，就不必分那么清楚了。"
Tony点头表示同意。
"将来你要是买房子，记得找我设计，一毛钱都不收。"阿远说。
"真的吗？"Tony的语气充满惊喜。
阿远站起身："当然是真的，所以啊！有些事你得开始想远一点，也不是为了Eric，而是为了你自己，像是工作还是什么的？总之，你也该有点打算，你也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