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为了爱情————堕落天使刹那

秦天懒地解释，却被对方又弄得起了反应，面色再次泛起红晕。
"看到你的......"，秦天小心翼翼指着汪洋的脖子，道："想到了昨天你在下面的时候......"
省略。汪洋却一幕不落的全部清晰了起来--躺在秦天身下充血的身体、放浪的眼神以及魅惑地床叫。
"你......"，汪洋一时掉了面子，他冲着秦天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附和。
"嗯？"秦天低声答应。
看到秦天无暇的面容，汪洋一时间什么气愤都泄了劲。汪洋再次温柔地探进秦天桃红色的嘴唇，将自己的温柔尽显。
你竟然叫我如此痴迷......

第020章
汪洋走了，回公司处理那些大大小小的琐事。秦天双腿吃力的撑住身体，颤颤巍巍地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倒下。
收拾好屋子，将汪洋的衣物一一整理过，把那幅尚未完成的画收到衣柜后的夹缝里，秦天背了画夹拎了书包带上了这个他住了近两年时间的公寓的大门。
不缓不急的步伐，秦天走出小区。回头望一眼那扇小小的窗子，秦天心中自然而然的腾起来无数感慨。--2年前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遇见谁，爱上谁；更想不到会在短短时间里享受尽自己所能有的所有的爱，以及，无可避免的分离。
想到这里，秦天不免又惆怅起来，黯然片刻，他又微笑着走上大路，挤上迎面而来的公车。
再见，学长。
与此同时......
"要派人去美国那边么？"秘书小贾拿着厚厚一叠文件跟在汪洋身后走进办公室。
汪洋注意到整个房间都被认真打扫过了，丝毫看不出上次他离去时造成的破坏有多严重。他坐进舒服的皮椅，感到后侧还隐隐有些疼痛感传来--毕竟自己是万年攻，从来没有真正做过0号，但他还是面色从容镇定，如往常一样跟助手讨论问题。
"先看看叔公那边是什么行动吧！"汪洋故作悠闲，"如果他们真有想法，必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小贾，先密切关注着好了"。
贾秘书一边做着笔记，一边点头，并说出自己的想法："大小姐在美国长大，是不是......？"他询问地问。
汪洋沉默了片刻，挥手阻止了贾秘书，"大姐人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立场"，他习惯性的放了颗烟在嘴里，却没点，"风险太大了"。
小贾对这个汪家大小姐了解的虽然不多，可凭着几次接触和交流，他发现其实汪洁一直很支持汪洋的策略和选择。于是他说："可是大小姐向来都替你说话......"
"呵呵......"，汪洋忍不住笑起来，没有责怪贾秘书的意思，继续说："一切正常还好，可偏偏我就差点死在他手里，你说我还怎么信她？！"
汪洋是指上次他险些不明不白见老祖宗的那次，回想起来，只有他大姐汪洁有嫌疑。也难怪后来的重要决策他都叮嘱小贾不要泄漏消息给汪洁。
贾秘书对那次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便不再多说，转移了话题："那您看......"
汪洋眯起眼睛，仿若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她同意的话......"
"嗯？！"贾秘书细心地听着汪洋的安排。
汪洋回过神来，吐掉一直没有点燃的烟，说："先看看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好了！"
"我去准备"。说完，小贾离开了办公室。
汪洋倒进椅子里，"呼--"地舒了口气，"唉，估计今天又没有什么时间了......"，汪洋一想到没有时间陪秦天，整个人都萎靡了。
秦天打了张车票，早早上了车等待列车的开动。
如果学长今天回家看到我不在，一定会着急吧？秦天止不住要去想自己的学长。如果知道我自己一个跑了，一定会气得摔东西吧？会不会四处找我呢？
会吧！--秦天自己做出了回答。
胡乱得想着，连列车开动了都没有感觉到，此时秦天周围挤满了人，让他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抱紧自己的画夹，秦天觉得脑袋有些沉，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秦天在一片燥热中醒来，觉得自己嘴角湿漉漉的，以为睡觉漏了口水，不好意思地朝一旁的人笑笑，却发现周围的人都面露难色地看着自己。没有在意，他抬手一抹，顿时感到不对劲，眼睛瞟过，发现自己手臂上面满是扎眼的鲜红。
"你......流鼻血了......"，他身旁的人断续地说。
秦天有些呆滞，任凭两个鼻孔不断流出鲜血，收了自己的东西离开座位，这才走向列车的水池。
止不住。
血染了大片衣衫，依旧止不住。
年轻的列车员听到动静过来看情况，险些被满眼的血色吓晕过去，秦天一边用水冲掉血，一边说："我没关系的，不用担心了......"
"还是找医生吧......"，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列车员才想到在列车上找个医生。
秦天伸手制止，"不用的，谢谢你！"他笑道，"我没事的，只是，你有电话么？"
......
"钟大夫"，秦天的声音尽显他的虚弱，"我要怎么样才能自己止血？"
电话那头显然一阵慌乱与匆忙，沉默了几分钟后，秦天听到了对方的回答："你最好还是来医院吧......"，下面显然还有不少话，但被秦天豁然打断：
"大夫，我现在在火车上......"，他停了片刻，"离医院很远"，接着，他补充道："我没有地方破，只是老流鼻血......"
"什么？！"对面主治医生无法抑制自己的紧张抓着电话站了起来，"带药了吧？"
"嗯"。秦天回答地异常平静。
"马上吃双倍量的INF（干扰素）和BCG！下车赶紧找地方输血小板止血！！"钟医生焦急地说。
"嗯--"，秦天回答，"谢谢！"说完就要挂电话。
医生显然还有话说，"秦天......，你还是回来，先接受一期治疗吧！"
秦天笑笑，咽下药片，说："嗯，我回去就上医院！"
大夫显然依旧不能放心，还要说什么，电话却已经是忙音了。
列车到站，秦天穿着血迹斑斑的T恤孤伶伶站在月台上。
凌晨的风有些冷，秦天拿开捂在鼻孔下的一团纸巾，发现已经不再出血了，于是迈步到车站的盥洗室换上一件干净上衣。没有到医院，更没有输什么血小板，秦天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往一处地方缓步度去。
李天正趁着清晨的雾色做了简单的早餐，放了一份在里屋门口后就转身套出钥匙锁门下楼。这两来来，单位越来越不景气，让李天正的生活更加难过了。
推了他那唯有铃铛不响其他地方叮当响的老爷车准备去单位的时候，李天正发现正对着自己站着一个人。隔着清晨的薄雾李天正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那消瘦的身躯、若隐若现的画夹，让他不得不有些联想。
"怎么可能？！"他摇着头跨上车，绕开那个身影。
"舅舅"。
一声，微弱的呼唤，让李天正的心漏了一拍，他晃晃悠悠地停下，推了车子退回来，等到看清了对方的脸，李天正带着既欣喜又悲伤的表情哽咽了半天才喊出两个字："小--天--？！"

第021章
李天正颤抖着双手把秦天揽进怀里，"小天"，李天正哽咽着说。
"嘭--"，自行车应声倒在他身后。
秦天机械地回抱住自己的舅舅，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李天正从想见的冲动中清醒过来，双手搭上秦天的肩，让出距离让自己能够好好审视自己的外甥。看了良久才有些放松地说："你，长大了"。
秦天一时不知所措，只好一动不动任李天正晃来摆去，嘴里只好呢喃着"嗯"。
放开的阳光让薄雾瞬间散去，李天正才缓缓扶起自己的老自行车，一只手攥着秦天的手腕说："进屋说话吧！"
秦天顿时面露难色，却无法违背李天正的话。
他难看的表情被李天正看在眼里，李天正兴奋到忘记了秦天应该十分讨厌那个屋子的。他为自己的话感到内疚，像个孩子一样抿起了嘴唇，见秦天没有开口拒绝，他又主动说："嗯，我们放下行李就出去走走"。
"嗯！"秦天笑笑，拘谨、略带勉强。
李天正把秦天的背包拎上，对秦天说："我把背包放上去，很快就下来"。
"好！"秦天回答。
一老一少漫步在大街上。
秦天依旧背着自己的画夹，李天正一路默默不语。他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想知道秦天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曾担心秦天学坏--没有钱，很容易就学坏；他曾担心秦天受欺负--瘦弱不苟言笑，也容易受欺负；他曾担心秦天的身体--从小就没有吃过好饭、睡过好觉，很容易生病。可如今，秦天就在他身边一步一步地走着，夏日里开始晒出卖麦色的肌肤下血液正欢畅地流动，眼睛依旧如两年前离开时那样透明，他李天正却怔怔地连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沿着人行道走过一条又一条马路，两个人就默默地走着。或许，都有着说不完的话，却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吧。
"呃--"，终于还是秦天开了口，"我过的很好"。
李天正从一片茫然中抽神回来，随口附和着，"嗯"。--听到这句话，李天正觉得自己的心放下了不少。忽然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对妹妹有个交待了，他感到自己浑身轻松，顿然间的释然。
秦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舅妈......"，他看到李天正的表情猛然间凝结了，但是话已出口，收不回了，"她......还好吧？！"
李天正知道秦天这么多年来过得很不容易，此时此刻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在关心他们，他心里冲上一阵暖意。但想到这么多年来家里的状况，李天正满身惆怅，悠悠地回答道："还是老样子"，他无声地叹口气，"有增无减啊！"
秦天锁住眉头，心中泛起怜悯，道："还是带舅妈去看看吧！"
李天正眼睛亮了一下，随即便又黯淡下去，叹息道："我也想啊，能去早去了......"
不用说后面的，秦天也知道原因--穷。
"唉--！"两个人同时叹息。
"我想去看妈妈"。秦天换了话题。
李天正一阵错愕。秦天长这么大，他没有见过妈妈长什么样子，连坟都没上过。--这究竟是儿子不孝呢？还是他这个做舅舅的太不称职？他恍惚了一下，看着与自己妹妹长得极其相似的侧脸，略带感叹地说："是啊，你也该去看看了"。
两人停止了漫无目的地压马路，拦了辆车前往公墓。
正午时分。
李天正在前，秦天在后，二人走在无人的小径上。李天正几乎也没有来过，仅靠当初模糊的记忆寻找着，在一个岔路口他停了下来，转身对秦天说：
"呵呵，有点记不清了"，他指着一个方向，"前面左转不远就是了"。
秦天心里很平静。快要20岁了，早已经不是那种期盼母爱的年龄，何况根本就没有见过面。他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用旁观者的态度去面对，他只是......，想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认识自己的妈妈，记住她的样子。
想着，李天正站在一处不动了，秦天知道那里便是他们要停留的地方。他快步走上前，然后，惊呆了：
中间那层一个小小的大理石碑，上面一张两寸的黑白照片，淡淡的微笑震撼着秦天的心，让他无法思考。
此时此刻，秦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儿时在舅舅怀里经常听到的话就是：小天，笑笑。--因为那几乎同样的脸，同样清澈无度的微笑。那张脸，与自己的几乎无异。
"这......"，秦天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母亲"。李天正平和的说。
秦天凑上前，把整个脸都贴了上去，仔细观察了半天。等到他慢慢平静下来，怀疑地看着自己的舅舅："你从来，都是看着她？！"
李天正被问的一头雾水，问："你说......什么？"
"你说‘要笑'、
‘要活下去'，到底是不是在说我？！"秦天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是个玩笑，不可理喻的玩笑，而他，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在这最后的时刻让整个玩笑满足所有的看客。
李天正明白了秦天是在怀疑自己的关怀，他恢复了平静，把还是孩子孩子的秦天搂进了怀里。秦天挣扎，却毫无作用，他贴在舅舅温暖的胸膛上，听到对方抽噎的声音：
"你是天琴的儿子，不论......，你长大后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够成长，选择你自己的人生......"
秦天感到难以言喻的压抑，喉咙里明明堆积了很多的话，却一个字也脱不出口。
"你的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只有你，秦天"，李天正哀怨地说："我到现在，关心的都是你......"
秦天没有回答，感到有些无力，他微微阖上眼，便有液体落下来，砸在李天正的肩膀上，沉痛不已。
忽然李天正松开了秦天，他胡乱抹了抹眼睛，破涕为笑对秦天说："现在好了！你长大了，能自己做主了啊......"，他顿了顿，"你妈妈看到了也会高兴的！"
秦天看到李天正的表情，心中的不忍再次泛滥--虽然自己在屈辱和痛苦中长大，可是全凭了这个舅舅他才能活下来。在秦天心里，对自己的舅舅李天正，感激多余怨恨。
"呵呵......"，秦天笑了起来，如同他小时候，挨了舅母的打之后对舅舅做出的微笑，"嗯，我没事的......"
两个人表情都逐渐舒缓开来，不料李天正忽然陷入了惊恐，秦天看着舅舅有些不解，也没了表情。
"你......流鼻血了......"，李天正恍惚着说。

第022章
"呃......？"秦天抬手擦过自己的鼻尖，看到手背上的红色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很平淡地说："啊，是呢！"
说完，他扯了衣角要抹掉脸上的血渍，却看到眼前一只手递上了手帕。秦天抬了眼睛，看到满是关切的舅舅。
"舅舅......"，秦天接过手帕，感到自己的眼睛又要泛起雾来，赶忙避开视线。
"要不要上医院？"李天正清楚秦天的身体，两年分离的时光，李天正变得更加敏感，他看秦天止不住的血，脸色渐渐变得煞白。
秦天避开目光的接触，一只手捂紧鼻孔，说："不用了......"，说着，血液因为鼻腔被封闭而从口腔里泄出来，"咳咳......"，秦天被呛了一下。胸前，红色的血在白色的衣衫上开出一朵旖旎的花。
李天正看在眼里，乱在心里，慌了手脚，却不依不饶拉起秦天的手就冲出了墓园。
"上人民医院！"车门还没有关上，李天正就对的士司机说。
医院。
注射室。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环绕着秦天，他仰头凝视着天花板，满腹的心思都表现在那张绷紧的脸上。而身傍陪伴他的李天正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一边着急验血结果，一边又担心秦天还没有止住血。
此时房间里很安静，李天正有很多问题窝在口边，但一面对秦天那张消瘦哀怨的脸，始终都没能说出来。看着秦天一脸平静的接受输液，而一到医院后秦天的一举一动都表明他对这种情况已经谙熟。
秦天，到底是......？
"小天"，李天正咽了口口水，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哦"。秦天没有动，只是微微开口回答自己的舅舅，仿佛他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的镇定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李天正正色问。--他最担心秦天的身体，命运还真会作弄人：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是讨厌、想要避免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