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廷芳的凤令一出,很快后宫这群闲得蛋疼的嫔妃们全都熄了各种小心思,安分守几起来。水斓瞧着乌廷芳的办法实在很好,不由暗搓搓的明着示意詹事府将送往五台山的衣物清单的份量再加重三层。
这样一来,后宫斗鸡眼似的嫔妃们合着身旁伺候的大宫女一起上阵,全都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没什么时间变着花样儿的跑到水斓面前邀宠了。
作为皇帝,虽说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相对比较自由的,但假期只有五天。从腊月二十六到除夕,便是皇帝休假时间。
到了腊月二十六这天,水斓在养心殿将用于祭祀的金子象征性的赏赐给达官贵人、王孙公爵后,又将各部门官员的提拔作为年终奖宣布,便“封笔”“封玺”,安心的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刻。
这天晚上,水斓是宿在坤宁宫的,陪着龙凤胎玩耍一会儿后,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心态听着乌廷芳用柔和的嗓音,说一些平常的琐事。
水斓原本打算一直待在坤宁宫,陪着老婆孩子等待新年的来临。可谁想夜半三更,睡意正酣时,突然有宫人来报,说三公主不行了。
这三公主便是甄玉儿所出,因为不足月出生、早产儿的缘故,身子骨很是羸弱。水斓去瞧过几次,发觉她的哭声就跟奶猫儿似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也对其生母甄玉儿越发不喜起来。如果不是这甄玉儿作死,大冬天的出门乱逛,三公主又怎么会不足七月就从娘胎里出来了呢。
虽说不喜三公主这娘,但水斓喜欢这闺女啊。因此被吴德全叫醒后,水斓叹了一口气,认命的穿戴好衣物带着同样穿戴好衣物的乌廷芳,帝后二人一起去了延禧宫。
到了延禧宫,帝后二人没有理会行礼问安的宫人,径直走进了晴芳堂。进的时候,甄玉儿正哭得伤心。甄玉儿看到水斓后先是一喜,待瞄到站在水斓身旁的乌廷芳时,脸不由僵了一下。
“妾身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虽说甄玉儿哭得很美,但水斓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思。
水斓看也没看甄玉儿一眼,直接略过她问刚给三公主看完病的太医院太医。“三公主怎么样了。”
“正发着高烧,微臣已经开了一剂退烧药,如果今夜能顺利退烧的话,便无大碍,反之...请皇上节哀顺变。”
一听这话,甄玉儿立马嘤嘤的哭了起来。边喊着‘我可怜的姐儿啊’,边往水斓的身上扑。
水斓这家伙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他见甄玉儿朝着自己扑来,直接身子一侧,躲了过去。旁边的乌廷芳见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都要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怜的甄玉儿、甄贵人,瞧她摔得四仰八叉的姿势,她都替她感觉到脸疼。
“皇上...”哀怨爬起的甄玉儿哀怨的瞅着水斓,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眸似乎在无声的控诉水斓的无情。
水斓默了一下,随即直接略过甄玉儿,问太医院太医。“发着高烧...三公主受寒了。”水斓环视了一眼周围,待发现角落处半敞开的支窗后,不由瞳孔一缩,凉凉的笑了起来。
“你们是怎么伺候三公主的,这么大冷的天,居然连窗户都没关上,告诉朕,是谁给你们权利这么忽视朕的子嗣的。”
“回...回皇上的话,那窗户...是...是贵人打开的,根本不管奴婢们的事啊!”
一听到这在自己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话语,水斓没有再看跪倒在地、赫赫发抖的一干宫人,而是终于用正眼瞧着还在嘤嘤哭泣的甄玉儿。“甄玉儿,甄贵人,莫非你以为朕是笨蛋吗!”
温和、带着笑意的表情,冷冽如刀的话语,让此时此刻的甄玉儿体会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甄玉儿浑身酸软的瘫倒在地上,表情带着不解的说道。
“皇上,妾身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
水斓呵呵笑了一声,又说道。“也是,依你那智商的确不知道,想来也是照顾不好三公主的。传朕口谕,甄贵人身娇体弱,总爱生病,朕唯恐甄贵人在病中过了病气给三公主,情非得已下不得不将三公主抱养给淳嫔。”
眼见甄玉儿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水斓坏心眼的补充说明一句。“甄贵人你就放心好了,这淳嫔是藩邸旧人,人最是细心不过,一定能照顾好三公主的。”
想用孩子邀宠没邀到,反而失去了孩子,甄玉儿这下是真的慌张了,真的哭了。“皇上,三公主是妾身的命啊,你不能让三公主离开妾身的身边啊!”
甄玉儿哀求着,可惜水斓依然不为所动,最后还是太医院院正的一句‘三公主还在病中,不宜行动。’将三公主留在了晴芳堂。
可惜这只是暂时的,当天得到消息、得知自己膝下会有一女儿的淳嫔连夜来了晴芳堂,彻夜不眠的守在三公主的床榻前,并在太医院院正的嘱咐下,耐心的照顾刚足月、却比刚出生的孩子还要弱小的三公主。
淳嫔候淳儿早在水斓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太上皇上指给了水斓当侧室。这候淳儿的年龄与水斓相当,这么多年来未能有孕,早已使候淳儿心灰意冷,对未来了无期盼。
好在皇桑心中还是惦记着她这个安分守几的老人的,不然为何不选同是藩邸老人的晴妃、石贵嫒,而选择自己呢。
想到此处,淳嫔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这么多年了,从最初想成为皇桑心尖人到如今只想有一个孩子,淳嫔等得太久,好在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临了。虽说只是一位体弱的姐儿,但院正也说了,只要小心精养,也是能够长大成人的,如此自己还有什么话说呢。
坐在床榻边沿的淳嫔小心的用手摸摸三公主的额头,待发觉灌了药、哭着睡去的三公主已经退了烧后,不由呼了一口气。
“老天保佑,三公主的烧终于退了。院正你来瞧瞧,看看是否要换一剂汤药吃。”
听到淳嫔的喊话,也是一宿没睡的太医院院正连忙揉了揉眼睛,掀开门帘,走到床榻旁,细心的为三公主把脉。
“三公主已经不碍了,微臣再开几剂去风寒的汤药,想来吃完后,便能康复。”
“那三公主如今可能移宫。”
得知三公主没有大碍后,淳嫔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得知皇桑将三公主抱养给自己后,淳嫔是一刻也不想将三公主留在晴芳堂。纵然这甄贵人是三公主的生母,可皇桑不是下了明旨说甄贵人身娇体弱,不能很好的养育皇嗣吗。
要知道,淳嫔和皇桑一样担心,这身娇体弱、脑子还有问题的甄贵人万一再一次的想不开。大晚上的将暖屋的窗户打开,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养女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再长大了。
“淳嫔娘娘如想给三公主移宫的话,最好等三公主大好再为三公主移宫。”
“这样吗...”
为了三公主好,淳嫔到底没有坚持马上为三公主移宫。这样一来,便给了甄玉儿夺回三公主的机会。甄玉儿这人怎么说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肚子的阴谋算计却眼皮子浅,常常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用熟知宫斗、宫斗技能高超的乌廷芳的话来说,就是一直在作死,从未被超越。
为了夺回三公主,甄玉儿采取了什么方法呢。
除了见天的跑到坤宁宫找皇后娘娘哭诉,自己不能没有三公主外,便是画了楚楚可怜的妆容,在水斓踏足晴芳堂,陪着淳嫔一起照顾三公主时,冷不丁的出现,用哀怨缠绵的眼神如泣如诉的瞅着水斓,完美的宣誓了大晚上见鬼的最高境界。
对于这也让水斓体会了一把家有女鬼感觉的水斓无语极了,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美好品质,水斓在临近除夕的夜晚,破例提笔给回了金陵的甄应嘉写了一封信:问他,甄家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前者甄小婉,后者甄玉儿,怎么一个个都喜欢玩这调调呢。尼玛大晚上、冷不丁的瞅见一身着浅色衣裳的丽人,谁都会当成女鬼揍吧。
嗯,所以甄玉儿脸上的那对熊猫眼,真心不是朕故意的。
丢下笔,将写好的书信交由暗卫快马加鞭传给金陵甄应嘉的水斓望天,然后愉悦的吹起了口哨。艾玛,杯具别人心情果然倍儿酸爽!
因着大年初一这天是要举行国宴,群宴众臣的,因此除夕这天,便是宗室皇族们聚在一起、由皇帝做东,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家宴。
第61章 为君为官,利国利民(二七)
除夕这天,水斓早早的起了。净面冠服完毕后,水斓带着皇后乌廷芳一起去宗庙祭祀祖先、去各处神佛前拈香行礼。著事完毕后,帝后二人才同坐龙撵一起回了养心殿东暖阁享用早膳。
早膳完毕后,宗室成员们便开始拖家带口、陆陆续续地在宫人们的指引下前往乾清宫。家宴是在御乾宫举行的,除夕这晚,在御乾宫宫殿里看戏、吃饭,已经成了各宗室成员联络感情的最佳途径。
作为老大,水斋和往年一样,依然是最早到的。到达后,水斋先是和水斓下了一会儿围棋,等到水娟带着她家吉祥物老公,外加两只现虚岁两岁的龙凤胎包子也进宫后,兄妹三人外加贾赦才大摇大摆的前往御乾宫宫殿。
此时,参加家宴的宗室成员们已经陆陆续续的来齐了。等到皇后凉凉领着后宫的嫔妃们也到来后,家宴正式开始。和寻常一样,这家宴男女是分开坐的,中间摆着一尊花开富贵春图案的巨大屏风以作隔断。
男人那边是水斓坐在上首,异母兄弟、宗室成员和驸马、郡马等皇家女婿陪坐下首。而女人那边呢,上首坐着的除了如今贵为太上皇后的纯慧皇后外,便是当今母仪天下,目前后宫当仁不让的一把手,皇后娘娘,乌廷芳是也。
之所以说乌廷芳是后宫当仁不让的一把手,那是因为纯慧皇后并没有住在永和宫,而是跑到了水斋的宝亲王府长住,如此一来宫权没有旁落,乌廷芳自然是后宫当仁不让的一把手。
这场家宴,马瑶也是出席了的,不过与往年眉飞色舞相比,如今的马瑶要显得沉闷一些,她还是和水娟公主同坐一桌,相比如今儿女双全、兴致勃勃与水婧、水婳谈论育儿经,话非常多的水娟,马瑶几乎没有说话,全场摆着略显僵硬的微笑,安静地听水娟他们谈话。
由于纯慧皇后爱听戏,所以这家宴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请了京城里最出名的戏班子来唱戏。而这戏班子便是当初水斋点了那曲名为关公战秦琼的戏班子,出名的原因恰恰是因为这明显鬼扯的戏曲。
照例唱了一出关公战秦琼,惹得在场的爷们和女眷们或哄堂大笑或小声嘀咕后,便由班主这名老将出马唱了一出牛郎织女的戏曲。
这种情情爱爱的戏曲,水斓一向不爱听的,何奈认识的人都好这一口,因此水斓也就入乡随俗,每年都让京城最出名的戏班子进宫来表演。
听着听着,水斓倒是想起了前世在网络上看的关于织女和牛郎的评价,不由噗嗤一笑。坐在水斓下首的水斋见了很是奇怪,不由问水斓。“皇上,你在乐什么?”
“大哥,你听说过这种说法没?”
水斓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笑着道。“我听人说,这织女之所以会嫁给牛郎,不过是迫于无奈,牛郎这厮见色起意,不要脸的盗取了织女的□□,没了□□不能回天上的织女只能迫于无奈的委身牛郎。”
“听你这么一说还要是这么回事...”水斋瞪大了一双眼睛,“但后来王母派天兵天将追回织女,织女不是对牛郎依依不舍啊,难道是日~久生情...”水斋着重的在~日~字上面加重了语气。
这犊子...以后朕还能不能直视日~久生情这成语了。
“或许有这么方面的原因吧,”水斓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朕觉得织女不舍儿女的原因更多一些。”不然咋等到牛郎追到天上去时,织女才答应一年一会,完全是因为牛郎就跟牛皮癣似的,惹上就甩不掉了。
闷了一大口酒的水斋嘻嘻笑了笑,随即又斟了一杯酒,递给了水斓。“皇上你说得好有道理,大哥我无言以对,只能敬你一杯。”
水斓接过酒,浅酌几口后,又继续跟水斋鬼扯。“织女的故事告诉我们,不能随便去野外洗澡,谁知道暗中有没有牛郎这号猥琐的家伙躲在一旁偷窥...”
“没事,我们大男人吃点亏没事!”
说着,水斋突然笑得猥琐起来。见他这样子,水斓便知道这犊子估计想到不健康的内容上去了,不久抿嘴,不怀好意的说道。“如果看的人是妹子还好一点,这万一是男人,而且还是好龙阳之风的男子呢...”
一听这话,水斋顿时一口酒水喷涌而出,坐他对面的小七顿时遭了无妄之灾。
“大哥!”
小七悻悻然的离桌,去往乾清宫的偏殿换干净的衣裳去了。小九走后,小十二从驸马、郡马那桌拎着酒壶敬酒回来,坐到了小九的座位上。
“皇上,大哥,刚才你们在说啥?”
相比水斋的脸蛋俊秀、身材粗犷的画风和水斓温润如玉、清新俊逸的画风,小十二当真算是一位淑人君子,嗯,自少表面上是这样。
说来也是太上皇上会“养”孩子,你瞧老大吧,高大威猛;老二吧,清新俊逸;老三嘛,自号风流才子,已经上天的老四嘛,则是冰山面瘫;老五,标准的斯文败类;老六,风流又下流的人物;老七,偏执狂一个;老八,死要钱的贱人;小九,勉强算是温文尔雅的人事,小十,跟老大的画风差不多,小李逵一个......
纵数那么多的兄弟,愣是没找到画风稍微正常的。每每看这群各种坑的兄弟们闹出的笑话,水斓都忍不住感叹,都说哥儿似母、姐儿似父,瞧瞧他父皇睡女人时只看重相貌、不注重内涵,结果吧,这群各种坑的兄弟们外貌及格,但尼玛性格方面却是各种奇葩。好比如现刚成年,一杯酒下肚就晃晃荡荡的小十四,居然在旁边兄弟的起哄声下,脱了衣服在那跳起了舞。
鉴于小十四一杯倒的酒力,为了不打击弟弟的自信心,水斓这犊子抛去了停留不过三秒的同情心,开始拍手,大肆的赞美小十四身体练得很好,手臂腿部有肌肉不说,就连那处也比小七的要大......
水斓的赞美,让这群牲口们更加嘚瑟了。也不知是酒醉人的缘故还是天色很美,喝高了牲口们开始纷纷脱衣,众目睽睽之下集体上演了一场年度盛况——裸~奔。
一群牲口们连自己的贴身衣物都没放过,纷纷扒了,在大殿上扭动着腰肢,开始跳起了舞。说句良心话,这群牲口跳的舞还很好看,不过就是太伤眼了。
捂着眼睛不忍直视的水斓刚想着幸好大哥今儿没喝醉,不然绝逼会闹得更加过分时,却听旁边传来一声狼嚎。在水斓目瞪口呆看戏时,不知不觉干掉了几壶陈年老窖的水斋一把撕了衣服。人猿泰山似的拍了拍长着胸毛、强健的胸肌后,水斋嗷嗷叫唤着,也冲向那群裸着身子、在跳舞的人渣堆里...
“吃你爷爷一拳。”
刀光剑影间,水斋十分神武的转了一圈,然后脚踩兄弟们,气势汹汹的朝天竖了一个中指,然后唱起来了...
“想我老孙,当年大闹天宫...
“孙爷爷好棒~~”喝得醉醺醺的老三接着唱道。
水斓......
#怎么破,好想笑场!#
努力憋住笑意的水斓继续兴高采烈的看戏。只听脚时不时踩着兄弟们跳一跳的水斋继续唱道:“玉帝无法请了佛祖,镇压了我五百年~~如今老孙归来,尔等鼠辈安敢欺我子孙~~”
那*的波浪线让水斓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吧,这就是喜欢吃酒,喜欢听戏,时不时还喜欢唱一段的戏曲发烧友的下场。艾玛,这群犊子大逗了。太上皇上养着这么一群欢乐逗,可以放心的去了。他这样大度的男人,又怎么会和一群奇葩一般见识呢。
远在五台山,潜心礼佛,争取借助仙佛之力,恢复男人骄傲所在的太上皇上突然连打了一个喷嚏。奇怪,突然感觉到恶寒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儿子们在想念自己不成。嗯,离宫这么几年,也是时候回去了。
皇宫中的水斓并不知道,他那因为哪方面不行、心灰意冷下跑去寻仙问道的皇帝爹动了回家的念头,此时的水斓在头疼怎么安抚这群受到惊吓的女眷们......
看吧,这就是放荡不羁智商低的下场,看你们一个个喝醉了就各种不要脸。尼玛朕只是稍微走了走神,这群牲口在朕这边闹得还不够,居然还跑到皇后那边闹,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根本没穿衣服吧。哎,水斓无力扶额,在乌廷芳看奇葩的眼神下,眼神飘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