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地板一尘不染,<正大光明>被擦拭得闪闪发亮。
这是京城以南的庆宁省府衙...
府中一概人等,上至府衙大人、师爷,下至打杂的,皆神色凝重、有如大敌当前......
说是大敌当前也真是一点也没有夸张,因为那位以绝色闻名於天下的青王即将亲临这要名气没名气的小衙门。
「唉......」思及此,府衙大人就不禁大大的叹著气......可知那位玉面青王不单是人所皆知的美人儿,其可怕性情却要比其美色更广为人知......
所谓不见其人就先闻其名是也。
「大人...」察人於微的庆宁省师爷忙要上前安慰:「...嗯...」本是要说些真金不怕洪炉火之类的说话,只是话到嘴边却怎也说不过去。
想也是,有谁会把一群平均年龄五十有馀,莫说是抓小贼,就连长木棒也抓不了的捕快称之为真金?他们恐怕是还未进洪炉,就已被太阳溶掉了。
「这......这是因为咱们这里天下太平嘛,没有黄鼠狗党之类...哈...哈......也就没有必要个个也一副威猛壮...」被府衙大人花白却又不失锋利的鹰眼斜睨著,可怜的小师爷连忙止声。
躲开那锐利的视线,小师爷百般无奈地转过头,在那一片花白的海洋中飘荡,快要被淹死了......救命呀......
或许多得小师爷的妻室在春至时作的福吧...
在他将要灭顶之际,竟有一片黑漆漆的浮木飘浮在一片花海中!
小师爷的小小瞳孔正以惊人速度扩张:「你...你...李福全後面的那个...是,出来!」
在众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下,一个高大英挺的年轻小伙子在人群中探了出来。小伙子年约二十多吧,没啥特别的面孔,小麦般的肤色,是再也平凡不过的平凡人。
然而在这片老人兵中,他却是与众不同。
「何人?」府衙大人挑眉问道。想也觉得奇怪,如此出众的人,他竟从不曾察觉。
「俾职蔡明村,现於王公飞王捕快手下办事。」
王公飞?不是那个美其名为荒郊巡逻,实则没事干,充其量是剪剪草,种种花的王公飞吗?岂有此理!怎麽能把这个身形、年龄俱是捕快标准的人材就此埋没!?府衙大人愈想愈气,心里已决定要把负责分配人手的师爷好好惩治一番。
不知是不是府衙大人的杀气太猛或是怎的,在他有所行动前,师爷竟结巴起来......
「蔡...蔡明村?不......不就是五年前一进来便...便把整个院子烧了一大半的蔡明村吗?」说著说著,手指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蔡明村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是...正是俾职...」
瞬间......全场陷入静默......
「咳......」不知过了多久,府衙大人首先清醒过来,他定睛盯著蔡明村看了好一会儿,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然而蔡明村却没有丝毫要躲开的意思,他动也不动地跪著,更毫不惧怕地迎向那杀人视线。
虽则他确是粗枝大叶了点,但他也是个顶天立地,正直不柯的男人。
「好吧,就你来招待青王吧!」府衙大人坚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认定这小子是可信的,便对他委以重任,但究其主因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就算再不济,也得顶著头皮硬上了。
师爷一听面也发青了,他连忙抓著府衙大人说:「大人!万万不能呀!万万不能呀!蔡明村他...他是那麽粗神经,要是出了个万一...」五年前的经历告诉他以蔡明村这个人,必会开罪那要求高、臭皮气的青王。
「哦......不然由苏师爷你来招待我们的贵宾?如何?」
一想到青王那早以名满天下的臭皮气,小师爷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脑袋:「不...不必了,嘻嘻...还是蔡明村吧,年轻小伙子嘛,要经历一番,嘻嘻...」
反正终要有人犠牲的,蔡明村你就念在我家老老稚稚的份上,勇敢地去吧!!我会在初一十五给你上香的,去吧!!
小师爷的心中正翻滚著浓浓热血。
不肖地瞪了师爷一眼,府衙大人说道:「那,蔡明村,你知道要做甚麽吗?」
「不用担心,你就尽量顺从他,反正只有几天嘛......很快过的,你尽量小心做事就成了......」小师爷也有点良心不安,连忙安慰提点著这个一脸老实的小伙子。
蔡明村没有多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一脸慷慨就义的接下这个历史性任务......
二.
接连几天的下著大雨,直让人抬不起干劲,街上到处也是庸懒之气,然而在庆宁省府衙却别有一翻风貌......
庆宁省府衙许图、苏师爷苏教祺、数位高级捕快、连带一些较为年轻的捕快以及众小斯们,正一脸神色紧张到立於衙门前。
无他,今天就是万众期待(不要来) 的青王到访的大日子。
话说青王刘裕是当今天子的十七弟,他不像一般皇家子弟般对皇位虎视眈眈,就只是喜欢彻查天下奇案,他手下既无重兵,也无甚麽谋仕,可说是全无威胁的人。
然而却因为他毫无野心,故最得天子信任,不单赐封为王爷,就连京城徬的富裕土地也割封给他。他不求权力,权力却自动找上门,相反那些曾使出各来争取权力的,却总是求不得。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
远远一座宽敞华丽的穚子正向衙门走近,蔡明村再一次神经质地检查自己的衣著。
没有错漏了,他对自己打气道。
终於,穚子被抬至衙门前了,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美人儿缓缓自穚中步出,一抬头,是能让人心跳停顿的美貌,乌黑的双瞳像一湖深不见底的深潭,闪烁著迷人而神秘的光彩,配上那洁白的肤色,简直就是冬日雪地上的深潭!!
众人虽早闻其绝色,然而今天一看,才知道甚麽是非笔墨所能形容的美丽。
看著又是为自己美貌而倾倒的人,刘裕有点沾沾自喜,却又不禁暗恨起自身的出众来。太美丽也是罪吗?害他常常要为别人为他发呆而谢罪......
盯了一眼身前的细小府衙,刘裕暗自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抓胡椒时可能需要用到人手,而府衙又是最方便的地方,他,堂堂一个俊美无双的青王才不会来这里!
愈想愈气,在长洛作案就好了!为甚麽要把赃物藏到庆宁这种穷乡僻壤来!死胡椒!臭胡椒!
美丽的青王开始咒骂著他这次要抓的犯人胡椒来了。胡椒嘛...就是那个在长洛偷鸡无数的偷鸡贼,至於所谓的赃物,当然就是指他偷来的鸡。
「咳......」这群人要发呆到甚麽时候呀?刘裕不悦地打断他们的呆子养成计划。
「恭迎王爷,下臣庆宁省府衙许图,这位是庆宁省府衙师......」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刘裕打继了知府的话语:「行了......行了...带本王进去吧!」
许图的面子确实有点挂不了,他笑容疆硬地朝蔡明村使了个眼式。
蔡明村积极地点点头,他立即站到刘裕面前,恭敬地说:「俾职蔡明村,未来几天将会负责王爷大人之起居,请问大人要先行休息,还是裹腹?」
看了眼前的高大男人一眼,刘裕缓缓开口:「就休息吧,还有,替本王备盆水来!」
「是。」众人齐声认到。
就在其他衙役正急著为青王备温水之时,蔡明村领著刘裕到府衙里头休息。
「啊!!!」
听到刘裕惊呼,蔡明村立即紧张地上前查看究竟。
「这是甚麽??」刘裕的声音颤抖著。
顺著那修长雪白的手指,蔡明村看见的只有那因为连绵下雨造成的小小水潭,任他怎麽努力的看,也不明白一个小水潭有甚麽值得大呼小叫,他不解的看著刘裕。
「你!你看不见吗?那里有泥!真是多麽恶心,你们怎样打扫的!你教本王怎样过去?!」
想蔡明村二十三的人生里,还是首次被人指著鼻子骂,依他的那率直的性子,恐怕早要发火了,然而背负著整个府衙存亡的他也只有忍气吞的份。
他默默地脱下官服,然後把它铺到水潭上:「大人请先行回房,俾职待会再命人清理。」
「哼!」刘裕一个纵身竟飞了起来,一转眼已到达前方数里之地。
事实上,刘裕并不需要蔡明村的教导,也能走到前方。他常常到处查察案情,或多或少总要有两三下功夫以保自己不会吃亏,但就刚刚所言,他的功夫显然不止两三下,甚至可以挤身武林之列。
并没有因那出神入化的轻功为之鼓掌,蔡明村一身纯白内衣,无言地盯著自己那颓然倒地的官服,此刻,他深深明白到服侍这个男人是一门多麽艰钜的差事.....
三.
跟在青王刘裕身边虽只有数天,蔡明村却是一副神经紧张,一碰即散的模样。府衙的众人也深表同情,皆因他们已先先後後体验到青王的可怕之处。
话说青王驾临的那天,整个府衙被他评得一文不值,就连送上一盆经众人鉴定属冷热暗适中的温水也被他骂个狗血淋头,说甚麽存心害他的毛孔变得粗大等,直让这些大男人摸不著头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刘裕修练<神龙见首不见尾>己达炉火纯清的境界,要不然蔡明村坚信自己的下半生必定离疯人塔不远矣......
只是他闲也闲不了多久,蔡明村怎也不会想到...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的一生将就此改变......
那是一个无月的夜晚,蔡明村独自坐在刘裕的房门前,虽然庆幸刘裕又再一次失去踪影,但为防他回来时缺人招呼,蔡明村还是要在这里守候著。
「呀......好困呀...」蔡明村打著呵欠,从那微微眯起的双眸里,他看见一个白影从空中飞过,如流星划过长空,直奔他身後的房里去。
睡意顿时消去,蔡明村抓起身徬的木棒,战战竞竞地朝房子喊道:「谁?!」
先是一片静默,及後是东西踤到地上的声音,蔡明村连忙应声把门推开...
夜幕中,蔡明村隐约瞧见一身白衣的人正蹲在桌子徬,他抓紧木棒,正要朝白衣人发动攻势......
「是本王!还不...还不快关门!」声音确是刘裕的,然而却不像他往常那种高贵、骄傲的语调,倒像是在拚命压抑甚麽似的。
蔡明村顿时放下手中木棒,关上门,连忙蹲到刘裕跟前来查看究竟。
近看之下,才发觉那双漆黑的眸子确是美得倾国倾城,只是那双美眸正翻滚著情欲,白皙的脸更是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从种种迹象显示,刘裕是被人下药了,那药的名字是春......
还没等蔡明村从震惊中清醒,刘裕竟一手把他扔到床上,随即压上了他,还口出狂言地说:「算了,就将就将就吧!!」
刘裕不是没有抱过男人,家中也早已有一大群男宠,只是那全皆是活色生香,温柔细婉的美少年。一个如此平凡而又毫无美色的男人,他不肖、也没有兴趣。
但奈何现在确实有迫切需要,也只有委屈自己了。
他撕扯著蔡明村的官服,一看见那富弹性的肌肤便拚命地啃著,活像一条疯狗似的。啃著那结实的肌理的感觉是出奇的爽,让他不自觉地加重力道。
纵然手腕被刘裕紧紧钳制著,蔡明村还是不断努力地反抗,他本是高壮男儿,力气自然不会少,只是对上一个会武功并被下了春药的男人,他就处於下风了!
小麦色的肌肤被啃痛了,不断地收缩著。再加上其主人的激烈反抗,更燃起了刘裕的兽性。
「啊......」感觉到温热的唇舌正在吸咄那敏感的颈项,蔡明村受不了的呻吟著。
明白接下来会是甚麽好事的蔡明村忽然发起狠来,他一把咬著刘裕的发丝,就拚命往後拖,刘裕被他扯得吃痛,抬起头来就要甩他一巴掌......
四.
蔡明村乘他抬起头的一瞬,竟狠狠地把自己的头撞向他的。
这一记重击,蔡明村可算是倾尽全力的了,刘裕连话也来不及说就昏死过去,整个压在蔡明村身上。
豔红的鲜血不断从那光洁无暇的前额涌出......
片刻前还激情澎湃的房子,现在只剩下一片死寂。
「...呃...糟糕...」蔡明村推开那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心知又再次闯祸了...
他紧抓著自己那被撕毁的官服,小心奕奕地从床上爬下来。随便找了件衣服替换,蔡明村还没顾及自己那正在流血的前额,就先行清洗刘裕的伤口。
他物尽其用地运用那不能再穿的官服碎片,仔细地为刘裕包扎著,然而他到底也是个粗神经的大男人,任凭他怎麽努力,美学总是与他绝缘......
偶然路经此地的乌鸦大哥,因为嗅到鲜鸡味而飞进来看,只是还没踏进房子就被一个血流披面的人类吓得呱呱大叫......放眼进房子里,却看到一个头部大得像个大东瓜的物体正躺在床上...
「呱呱!!!呱呱呱!!」(翻译:鬼啊!!!救命啊!!)
当晚乌鸦的凄厉叫声,响彻整个庆宁......
然而次天自庆宁府衙的客房中传来的尖叫声,更是远至匈奴也能听见......
刘裕指著镜子,神色骇人的尖叫道:「啊!!!这是甚麽!!死呆子!你给我滚出来!!!!」
刘裕抛弃了平常的贵公子形象,头部被层层布条包扎得跟东瓜没两样,他活像个疯子般摔掉桌面上所有东西,任谁看见这个男人,也不会联想到那俊美无双的青王,包括那个站在门边,正犹豫著要不要进去的蔡明村。
蔡明村也不见得比刘裕好,基於出自同一人之手,他的头也是大於常人。但因为他把大部分布条也缠到刘裕的头上来,故此他的头也只是像个西瓜。
撇开衣服下那些红红黑黑的吻痕,蔡明村的情况的确比刘裕好。
他整晚也留守在门前,从刘裕苏醒,到眼前的发疯状态,蔡明村也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看得愈久,就愈是不敢踏进房子......
躲得一时又怎样?蔡明村愤慨地想。既然是无法挽回的事,那也不怕面对,我绝不能做个懦夫!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後,终於,蔡明村仰首阔步到踏出了他身为天地男儿汉的豪迈步伐......
五.
只可惜他的英雄气度并未能为他换来英雄般待遇......
蔡明村还没来得及踏进房子,只是衣摆刚出现在门前,便被刘裕抓到桌子上。
「看你做的好事!!」刘裕已把布条拆去,他指著前额那个伤口怒吼道。
伤口本已是不少的了,加上那发黑的血块,看起来还真是可怕。
「狗杂种!...看我怎整你......死猪!」刘裕狠狠骂道。
明明是他侵犯人家,人家不但没怪罪他,还为他包扎伤口,自少已备受万千宠爱的他竟强词夺理的责骂著那个力保贞节、不为淫魔染指的小老百姓。
「大...大人......」突兀的声音流盪在小房子中......
发出声音的不是那被刘裕抓著领子,死命摇晃的蔡明村,而是一群在门边站著,被吓得目定口呆的庆宁省府衙同人。
眼前确是一幅相当讶异的构图,青王白玉般的脸上有著可怕的神情,其骇人程度比前额伤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被他压在桌子上的蔡明村头部肿大,疆硬的神情正向众人传递著<我果然闯了祸>的讯息。
「大人......请...请问蔡明村犯了...犯了...甚麽事?」
像看无知者般看著许图,他指著伤口:「就是这样足以让他猪九族、死後鞭尸、永世不得安宁了!」
许图顿觉头昏脑胀,幸得苏师爷撑扶著,要不然便会很没面子的倒下去。
「蔡明村...我......我被你气死了...你为甚麽要这样做??」
此话一出,桌上的二人顿时语结......
蔡明村无法说出他是为了反抗刘裕的性侵犯,而刘裕则是不愿说出他竟然如此饥不择食地要上一个平凡男人。
...............
「哈...很好玩吧~~大家对著本王也是太客气了点,多麽不自在啊~於是本王就想出这种玩笑...本王和蔡捕快也真是玩得很开心喔~~对吗?明村?」
刘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尤其是明村那两个字时,更差点连牙血也要喷出来。他暗下狠劲的强迫著蔡明村点头,眼神却赤裸裸的告诉他绝不会让他好过。
小捕快蔡明村有难了,那个导致整次事件的胡椒自然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