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替身————Palladium

01
我只喜欢同性，这是我在十岁就知道的事实--我是男同志。
这个事实让我害怕了十三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父母兄弟，朋友就更不可能了--从小到大性情孤僻的不善言谈的我，根本没有朋友可言。
我，杨鑫，只是一个个体，独立的生活着。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分安稳的工作（小职员），一个安稳的家（只有30平单人房）
我是一个简单容易满足的人，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我一个；我的胆子也很小，小到离家十二载。所以当我听到医生的话时，几乎没有晕倒。
"杨先生，你得的是脑癌，很遗憾，你最多活不过两个月了......"
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医生接下来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老天爷，这是什么状况？谁能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小到大无大病大痛的我竟然只有不到两个月的命了？
是如何回家的我已经不知道了，我更没有拿医生开给我的药，反正结果都一样吃不吃又有什么差别呢。当我回过神已呆坐在床上，迷茫的望着某一处。
过了很久很久，我拿起床边的电话，慢慢的拨了几个号码--已经快被遗忘的号码。
"嘟嘟"几声后，"喂。"
"......喂......是，杨昂吗？"
"是的，你是哪位？"
"啊，我，我是--杨鑫。"
"杨鑫？"停顿了十秒钟，"啊！哥！妈、妈，是哥的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传达室来："哪个哥啊？"
"妈，是鑫哥，鑫哥啊。"
"鑫哥？"
"杨鑫，鑫哥。"
"杨鑫？"紧接着就传来了电话被夺的声音，电话的那头换成了我妈。
"喂，杨鑫吗？"
"......是......是的。"离家十几年听见母亲的声音不禁让我有些哽咽，"妈，是我......你好吗？"
"......"那沉默了会儿，继而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臭小子，你死到哪里去了？这么多年没有打电话回家？臭小子......"显然在哭了。
十几年未成回过家、打过电话的游子突然打电话回家，饱经风霜的母亲会有这种反应也再所难免。
"妈。"带点生涩、带点哭意，我叫的有点小心翼翼，"这几年你过的好不好？"
"什么几年？"母亲抓住了我的用词，"是十几年！怎么？想这么轻松就混过去？"
不亏为当了几十年的语文教师，"妈......你过的好不好？"
"好！怎么会好？"母亲有些气愤的说，"你一走就是十几年，现在连杨昂都从当年的小婴儿成长为高中生了，你却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不定期，我这做妈的怎么会好？"
"是，是，是，是我不好。"我拿母亲没责，"我这不是打电话回来了吗？"
"臭小子。"母亲笑骂道，"这十几年过的好不好？"口气一下子转为正经，表明了对一个离家十几年游子的思念。
"妈，我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工作顺利吗？没被人欺负吧？"
"妈--"我有些哭笑不得，"你当我几岁了？还被人欺负？你放心，我过的很好。"
"那，那女朋友呢？有没有？"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没有。别人看不上我呢。我还要忙于工作，没有时间。"
"去，什么别人看不上你？我看是你看不上人家才对。"母亲不满意道："还有，时间是要挤出来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对于这一点我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成认的人，还有可能去喜欢、更甚于爱别人吗？
"你老是敷衍我......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过......过几天吧，最近比较忙。"心跳漏跳了一拍。
母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希望我回家看看。我也应负的"嗯"了几声，问候了几句挂了电话。
整个人一头倒在床上，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回家？真是很大的诱惑，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坐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我决定去透透气。

 

 

02
有多久没有在晚上出门过了呢？说起来我还真是一个"乖宝宝。"洗衣、下厨，整理房间样样会，回到家后决不会踏出家门。
听起来就像古代大门不出的女子，我的生活两点一线。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单调的不能再单调--比女人还女人。
难道我就要这样的死去？突然间我这样问自己。
不。
这是我给自己的答案，至少要享受一下这最后的生活。
首先，我想去吃西餐。平时都是自己煮，就算很丰富味道也和外面的不一样，我想试试"洋玩意儿"。但是我没有接触过西餐，更不知道如何用那些刀叉，所以我决定去自助式的西餐厅。
随便找到一家。店面看起来挺豪华的。半个小时后，我就无限后悔的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根什么啊？东西贵就算了，可是不但贵而且难吃，东西又少，饮料费还得自己付--这也叫自助餐？看来我与社会脱轨很久了。白白的浪费了一两百块钱，即使我有钱这样花法还真心痛。
算了，钱嘛，身外之物。
我又开始游荡，路过一家书店。想起刚才的晚餐，走了进去挑了几本中，西餐的食谱。
拿着书我又去了咖啡厅喝自己平时不喝，却又好奇了很久的咖啡--苦的要命，什么咖啡香浓甘甜的？全是骗人的。到电影院看泡沫剧，逛夜市，直到近十二点才漫漫步回家。
今晚真是有够糟糕的，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现在的都市人都是这么生活的吗？有够无聊。也许我真的不适合这个都市。
路上大多数的店已经关门了，却是酒吧、舞厅沸腾的时候，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我向来对这些没什么好感，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与我是绝缘的。我没做停留就走了过去。
"啊......啊......"
传来向声惨叫，我停住了脚步。
"呜。"
又传来了几声闷哼。
这不会是打架吧？好奇、恐惧、忐忑使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在墙角，四、五个人围住了上官昊。
事情起因嘛......不好意思，因为害怕已经跑了。
一个口咬口香糖看似老大的人开口，"小子，你混哪里的？敢和老子抢人？"几个手下在旁边起哄。
上官昊因为心情极差出来透气，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和他十分相似的人，没想到被眼前这些小流氓给破坏了，让他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嘴里的烟一吐，二话不说就上前一拳，打的那个老大满地找牙，倒地不起。
我惊慌地看着眼前把所有人潦倒的男人，被他的气势吓到。
这么霸气、勇猛的人--我倒退一步准备走人，但他抬起头来，对上了我。
我看不清他，但我肯定他看得清我--因为我站在灯光下。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我，动作很慢，很悠闲，我却抱着书一步一步的后退。
这个男人很危险--我肯定。

 

"小莘？"他开口了。
我顿时停住，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小莘？你真的是小莘。你回来了吗？你回心转意了？"他显得很激动，几个大步就把我抱在怀里，搂的死紧。
我真的吓了一跳，用力挣扎，"放手，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放手。"
"对不起，对不起，小莘。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你原谅我吧。"
他的力量很大，弄得我很痛。我不死心的还在挣扎，"你这疯子，你认错人了，放手，放手啊。"
"小莘，小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吧。"
"放手，放手，放手。"天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见他还没有放手，我大叫，"救命......"
"啊"字还没叫出我就被封口了，我更是呆在那里。
这，这是什么？
吻？
我，被，吻，了！
一个男人竟然在吻我？我的初吻！
老天爷！我想动，但他的吻技好象很好，我整个人都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是什么感觉？我不懂，真的不懂。
浑身晕晕的，热热的，麻麻的，脚更是软软的，天啊，我变的好奇怪。
又过了一会儿，到我以为自己会晕倒的时候，他抬起头满脸的凝惑。
"你不是杨莘。"他很肯定的说，"你是谁？说。"
我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什么叫我不是杨鑫？
如果我不是杨鑫那我是谁？
"先生，我是叫杨鑫没有。但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为什么你们如此相象？"他再自言自语。
这又是什么问题？
"先生，我没有见过你口中的那个杨‘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对不起，时间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我起身想走，手臂却被人拽住。我回头看着那个拉住我的人满脸不解。
还有什么事？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对上了我的，我被镇住了，感觉一个巨大的旋窝要把我卷进去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迷茫，也很害怕。原因我不知道，但直觉的认为很危险，我要赶快抽手，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上官昊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一个和杨莘有着相同模样相同名字的人。随后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你是同性恋吧。"以他多年的感觉来看一定不会错。
我正想走，听见他这样说，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
他，他为什么会知道？这可是我秘密中的秘密。
"因为你刚才没有讨厌我的吻，甚至......"长长的拖音没有说下去。
甚至？
"......甚至你还挺享受的。"
腾的我的脸一下红了，被说种了。马上又惨白--我是个淫荡的人。
"你不用想太多，这很正常。"
我正在为自己的无耻自责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没有说话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你都写在脸上啊。"上官昊回答中有惹不住的笑意。
我也真呆，真会傻傻的用手摸自己的脸。
上官昊再也忍不住大笑。
听见他的笑声，我才意识自己的表现有多么的傻气，原本苍白的脸红的就像火烧。
"你实在太可爱了。"从没有人可以让他笑的那么开心过。
被别人笑成这样我是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场面，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上官昊笑的没声了，低着头定在那里。
那样子不禁让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嗯，你还好吧？"我走上前询问。
他没有反应，依旧低着头，身子靠在墙上。
我又上前几步，想看看他的情况--他一动也不动，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会笑死了吧？"我记得曾看过一部影片，里面有一个人就是笑死的。
就在我离他还不到一步时，他突然伸手把我怀里，而我的书也掉在了地上。
"你真......真是太可爱了。"他全身都在颤动的倒在我身上。
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笑的太厉害的原故。我可能呆但我并不蠢。
这个人，这个人真是太可恶了，这样戏弄我。
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于是用力挣扎想远离这么可恶的人。他却抱紧了我，在我耳边说："做我的情人。"
没有笑声，没有戏谑，没有热情，，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我愣了愣，我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我已经说过了或许我呆并不代表我是白痴。
"你想让我当他的替身。"
他抬头看我，眼中有着赞赏，"是的。"他要的就是这种明白自己立场的情人，不会在后面提出不该有的要求，"我会给你最好的物质生活。只要你做我的情人。"
"他一回来，就要分手。"我不知道我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种问题。我的声音也出其的平静。到底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全在我的一念之间。
"是的。"他的回答很干脆、直接。
这是我早就知道的答案，那我该如何回答呢？
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来历不明的、在和混混打架的男人。如果是平时的我，一定会被我当成疯子，甩都不甩的走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只有这么几天的生命。
突然我脑中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反正我要死了，不如答应他吧......对于这种事我没有经验不知结果会怎样......至少，至少我不讨厌他的吻。
"......好......我答应。"我点头，"他一回来我就自动离开。"这是我对他的保证。
上官昊脸上有着笑意，那是自信满意的笑。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给了我一个吻--契约成立的吻。

第二章
这里是位于郊区的一幢高级公寓--也是我的"情人"上官昊的家。
今天是我住进来的第一天，清晨他就把我带到这里面，让我住在这里。
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我的，因为他说他的情人用的东西都应该由他出钱。早上出门时给了我一张金色的信用卡。
情人是这样的吗？我不清楚，直觉的认为他的钱不应该用。
上官昊，全球前50位杰出青年。现年19岁，名意上还在读书，其实早在十七岁已有硕士文凭，而在更早时已接管了"鸿非"集团，短短的五年已成为享誉全球的名企业。
这是我从报纸上知道的，我的"情人"的资料。我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在我生命的最后会有这样一个人物成为我的"情人"。
只是有些事不明白，都有了硕士文凭了还要去念高中？有钱人的思想还真与众不同。

 

今天一天我做了很多事，去公司交了刚写好的辞职信，回到家里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想到上官昊的要求，又到商场里买了几件衣服，还买了些生活用品和食物回到上官昊的家。
总的来说，他住的地方又大又明亮，格局、家俱更是一流，整个家可以用艺术品来形容。但是成了艺术品后，反而给我一种太假，太冷的感觉，还好家里有花瓶，后院有现在的花花草草（名字不知道，绝对不便宜），我就剪了些做为摆设，增加点人气。
等我忙完一看已经快六点了，上官昊也差不多要回来了，于是我就下厨做饭。这并不是讨他欢心，而是习惯成自然，做了十几年想改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而且我不喜欢去馆子，不但东西贵，更不好吃，还是自己做的最合味口。
"小鑫。"上官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天晚上我们才知道他是"莘"，我是"鑫"。
被一个小自己四岁的人叫"小鑫"还真有点......唉，算了，我只是他的替身情人，叫什么都无所谓。
"我在厨房。"对着门口叫了一声，继续做饭。
"你会做饭啊？"上官昊斜靠在门边，口气有点不可思议。
"你回来了。"这也是我的习惯，在我离家以前养成的，就算单独住了十几年还是没有改掉。"是啊，你去洗手，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做自己手边的工作。
上官昊显的有点呆，在我准备好饭菜时，他还是一副迷茫的表情。
"你尝尝看，合不合味口。"我从来没有做饭给别人吃过，不知道我喜欢的东西别人是不是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