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寒月

作者：寒月  录入：12-23

咬了咬唇，深深吸口气，「我知道了。」
──顺从自己的心意而行。
既然我认定的事实与警方认定的不一样，那么我就该弄个水落石出。如果连我都不这么做，那么还有谁能拯救我们自己？
「对了，你将它取了什么名字？」插开话题，男人指了指已经打着磕睡的小白，一颗小头颅要一点一点的，那模样之滑稽让我噗嗤一笑，男人也忍着笑意。
「小白。」
男人楞了楞，失笑中喃喃自语：「又是小白。」
我心一惊，愕然地看着他。
"又"？！这是什么意思？！
照常理来说，"又"是再一次的意思。而男人的意思好象指的是我又将小动物称作小白，但我除了在孤儿院曾经为一只小狐狸取名外就不曾......狐狸？！我惊得来回看了小白和男人......难道......
「你到底是谁？」有些惊慌的，也带着些微颤抖的语气，那听来有着份外的惊喜。
是小白吗？那个孤儿院里总是疼我惜我的小白？！
男人的身体先是僵了僵，然后才长长叹了口气，还是没有直接回答。
「该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男人这么说着，将我硬是按在他的胸前，那股暖意传了过来，「睡吧，你累了。」
「你──」
「睡吧。」
我想确认，他却不给我任何发言的机会。
窗外的风停了下来，wk在男人的胸前，数着他的心跳声入了梦乡。
梦里，出现了小白的身影。
他笑着牵着我的手，对我说：「我爱你。」
※※※
星期一早上八点整，我一打开房门就见卫白站在门外，已经一副西装笔挺的模样，手上还拿了一袋早点给我，贴心地告诉我他要送我。
我当然不会拒绝了。
我觉得很神奇，经过昨晚的告白，我没有给卫白回答，但我们之间一点尴尬也没有。卫白也是往日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样，真看不出来他是昨晚吻我对我告白的男人。
「你几点下班？」卫白专心地看着前面行驶，淡道。
「五点，怎么了？」脑海中思考着男人的话，我心不在焉地答着。
心里正盘算着陈文义与夏清风的死有什么关联：如果陈文义的死不是偶然，那么凶手是为了什么杀了他？如果照先前警方的推论是情杀的话，我并不认识他，凶手又为了谁的情杀了他？不，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单纯的情杀案件，背后一定隐含着什么动机才对，情杀也许只是用来遮盖事实的真相。
要是这么一来，凶手杀了陈文义是另有目的的。
那目的到底是为何？跟杀了夏清风又有什么干系？既不是全然为情，那么又是为了什么？我身上还有什么好夺取的吗？
权势我没有，财富也没有，难道是谁对我有仇恨吗？若是，何不冲着我来，直接杀了我？还是说，他以如此折磨我为乐？！
一想起也许有人正步着夏清风的后尘而去，我不禁全身颤栗！
卫白......我不希望卫白也这样离开......不要像小白那样离开我......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的事他无所不知，甚至了解得比我清楚、看得比我透彻，我想也许他可能也知道有关事情真相的一些消息。毕竟他是那样神秘的人，神秘的让人敬佩。
对于那个男人，我心里有了怀疑。我怀疑他就是孤儿院里的那个小白。否则白狐狸取名的事是除了我与小白，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如果那个男人不是小白，那又会是谁？
如果男人就是小白，再加上我之前认为男人就是他们五个人之中一个人，那么除去死去的夏清风、被囚禁的游安外便只有宇廷、凯与卫白了。可是宇廷与凯早是一对情侣，是不可能像那个男人那样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那么剩下的便只有......
──是他吗！？
我猛地抬头望着卫白的侧脸。那完美到令人心醉的轮廓俊美的几乎令我神魂颠倒......
是你吗......卫白？
是了......卫白与小白的名字一样，姓氏也一样，只是他小时候的样貌与现在差异很大，所以我才没有联想到......我怎么也想不到小时秀美的男孩长大后会摇身一变成俊美非凡又英气盛人的男人！我还以为是长得神似的人罢了！以前总认为若卫白真的是小白，那么他应该会认出我来，我几乎没变啊。可是卫白没有。
若真是如此......加之卫白与我住在一起，对于我的事全盘了解也是不无可能。
再加上......夜里的男人和他给我的感觉都和小白很像！
是你吗？卫白。
卫白就是小白──那个总是疼我惜我护我的小白──也是那个男人──总是温柔体贴又带着一点小坏的男人？
「我来接你。」
「卫白......」我抓住了他的手，略为激动，「你是不是......」
是你吗？小白。是你吗？！
一定是你的！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巧克力、怎么会送我白狐狸、怎么会知道白狐狸取名的事、怎么会听到有另个人爱我不吃醋？！只有你、除了你，没有人知我知得这么详细了！
原来你一直都守在我身边吗？原来你......隐藏了你的爱意这么久吗？
卫白，我的小白，你是我的小白──那个除了院长外给了我最多爱的小白吧？！
「......小白......是你吗？」我抓着卫白的手颤抖着，哑着声音。
我曾经一度以为失去的人，如今是被我找到了，原来他一直都守候在我身边，不吭不响。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小白？！你知道我想念你吗？你若知道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登时，卫白楞住了，那双眼里有着微微惊讶地看着我，那种慌张似乎是我的猜测全都对了。但却一闪而过，只剩淡漠和冷然。
「小白不是在你房里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小白，为什么你要否认？你明明就是小白！」
「若你要这么叫我我也不反对。」破天慌地微笑。
见他一概地否认，我泄了气。「......你在耍我吗？为什么不坦眨磕阒牢矣卸嘞肽銌幔坎唬蚁肽悴粫馈刮易猿翱嘈ΑＷ诠脑洪L死后，孤儿院的土地被收购，孤儿们不是被送去寄养家庭就是送到别的孤儿院去，你我就在那时分别，多年来我却都不曾再见过你。你能知道我在感到孤独时想起院长外还想着你吗？你能知道我在工作上遇上困难时每每都会想起你的温柔笑容吗？你会知道你是支持我努力活下去的动力吗？
当年一句"奇奇是我的最爱"将我从地狱拉上天堂，你是除了院长外对我最好的人。你会知道我心里的感动和感激吗？
你若知道，就不应该让我感受孤独，就不应该闷不作声，就不应该再否认才对啊！
还是说，你早已厌烦照顾我了？
「......你明明说......你爱我的......为什么还要让我感受孤独呢？我已不再是你的最爱了吗？」既然如此，为何又要送我一只白狐狸让我想起以往与你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为什么又要燃起我心中的希望？你大可放我自生自灭的不是吗？还是说你从到尾都在同情我？
就连夜里的爱也都只是同情？
我不需要同情，不需要玫瑰，不需要狐狸，只需要一个你！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听见他的轻声叹息，「......奇奇，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卫白停下车子拥上我的身体，呢喃似地在我耳边轻诉，「送了你白狐狸我以为你可以明白我的感情趁早想起我，我并不是故意逃避你。但你现在这般，我该拿你如何？该怎么让你知道我多爱你？我该怎么做？」
亲昵的称呼，毫不掩饰的爱意。
是他！果真是他！
我张开双手拥抱他，紧紧的，深怕他再次离开。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闷声道，然后凑上前去亲吻他的唇。
你知道的。
从以前我就跟着你的身影跑，喜欢你的眼睛倒映着我的身影，喜欢你看见我时那柔柔的微笑，我最终也不过想要能和你一直牵着手到老。
执子之手，与子同老，甚或同逝。
你知道的，就给我一点实质的安慰。
第一次，我没有准时到公司上班。
第一次，我去了饭店，为了承服在男人的身下。
「奇奇......奇奇......」
卫白的手像是火源，必经之处总会撩起我全身一阵火热与颤栗。温柔又霸道地在我身上印上一个一个名为爱的吻，制造更多激情的痕迹。
「小白、小白......」我扬声喊着，慌乱地晃着头，过大的快感在我身上一处一处地炸开，仿佛在脑袋开出美丽的火花，等烟尽后却是一片空白。
卫白很温柔，也很强势。
他温柔地开拓我身后本来不能容纳他的空间，却又强势地不准我拒绝、强硬地将他自己推进我的身体内，带给我激痛却又莫名快意充实的感觉。
──像是小死过一次。
「舒服吗？」卫白坏心地咬着我的耳垂暧昧地道。
「嗯......」
脑袋晕眩，身体疼痛，可是我却觉得幸福。我与他十指交握，唇与唇相叠，仿佛连心都贴近了。
「......白......啊......」承受着卫白强烈又巨大的入侵，刺痛与快感从脊髓一路爬沿到大脑。脑袋突突跳着，心脏也狂喜地躁动着。睽违了十二年的爱如今是终于回到我身边了，这怎能不叫我万分欣喜呢！我想这比得到全世界更能令我心满意足与自得意满。
「奇奇......」卫白的汗滴在我的脸上，我伸手为他擦着，看着他享受快感的模样，我跟着感动。
终于，我与他又再一起了。
「我爱你。」坚定的言语从我口中逸出，从来不曾对你说也来不及对你说的爱语，请让我一次说尽。
我不想再让我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我爱你，白......」喘息。
「我爱你......」呻吟。
「爱你......」高潮。
我爱你，别再从我身边溜走了，别再放我一个人孤独。
「奇奇，我也爱你。」听着低沉喑哑的声音诉着爱语，令我不禁怆然涕下。
那么，就不准你再离开了。
在火花落尽的瞬间，我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
我的昏睡只是一小段时间，就在脸上有着移来移去的温暖湿意时，我醒了。
卫白光裸着上身，手拿着毛巾在擦拭我的脸，轻轻柔柔的动作很是舒服。
「醒了？」卫白微勾唇角，动作并不停止，反而手中一滑，将毛巾带到我的脖子、肩膀、胸膛、腹部......一直到那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卫白的手经过的地方总是热热的，好似他对我的爱意就这么传了过来，侵入我的肌肤、毛孔，直到我的心脏。那仿佛是身体每一寸都在接受他的爱，也狂吼着爱他。
卫白很温柔，可是方才我们迫不及待的欢爱让我的后庭痛楚难当，不禁让我皱了眉头，微微痛吟。
在做爱时没感觉这么难受，谁知事后疼死了！
「很疼？」当下，卫白就放柔了动作，并取过一条药膏，「我帮你擦药，你伤得不轻，流血了。」他有一丝丝的愧疚。
「你后悔了？」哑着声音，那语音里有着欢爱后的慵懒，有着难以察觉的恐惧。
我是真的怕他后悔──怕他后悔抱了我、更怕他后悔爱上我。
「我是后悔。」卫白低着头说，正要挤出药膏。听着他的话，我几乎要崩溃，喉头一股热潮涌了上来，酸苦的，我硬将它给咽了下去。
「原来男人的身体不若你想象的那样，所以......你后悔了？」
「是。」
你果然还是后悔了。
「......那──」我就该离开了？
「你别胡思乱想。」卫白抬头看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头，然后分开我的臀瓣，带着药膏的微凉指尖在幽径的入口处摩擦着。刺痛又再传来，我只好咬唇忍耐，听着他说：「我只是后悔我还是不够温柔，终究伤了你。」
「啊！」股间的指尖在他说话的同时窜进我的体内，一时的清凉和被撑开的痛感让我不禁低吟出声，冒出些冷汗。
「我不想伤你的。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好可爱，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象会说话，却又显得那样楚楚可怜，让人想要疼爱你。虽然那时你还是个脏兮兮的野小孩，但我就是一见你就喜欢。还记得吗？」卫白抽出了他的指尖，带着一点血丝，皱了他的眉，然后收拾好便躺在我身边，给我一记吻，轻薄的却又蕴含了满满的情意。
「记得什么？」
「你还没来孤儿院时，我是大头欺负的第一对象，但你来了之后，大头看你弱小比我好欺负而把矛头指向你，每次都吓得你躲到我的背后，不然就是吓哭你你再来找我讨安慰。」
「嗯。」回想起往事，那段被欺负的时光虽然不甚快乐，但只要有小白在，我都觉得再大的欺凌都无所谓，因为有他帮我撑着。
他是我最心爱的唯一。小时候不懂，只知道依赖他，没了他不行；长大后，世面见多了，才知道那是喜欢，也是爱情，否则，怎会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惆怅？
「我是孤儿，跟你一样也怕孤单，只是我不懂得表现。直到你来了，毫无犹豫地依靠我的照顾，我才发现原来有人依赖的感觉是那样的好，也不再孤单了。每次你哭，我的心就跟着抽泣；你笑，我也跟着你笑。你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影响着我。每次看你跟别人要好，我都得忍住将你拉到我身后的欲望、都得忍住我莫名的愤怒。过了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我喜欢上你，而这种喜欢不是一般的亲情与友情。」
「是爱情。」我笑，眼角泛着泪光。
我爱他，他也爱我，这样便已足够。
「所以我对你说：你是我的最爱，希望这句话拥有足够的魔力将你锁在我身边。可是孤儿院被拆了之后，你离开我了。我没有你的消息，你仿佛消失在这世界上，老实说，在与你重逢之前我真的生不如死，每天每夜靠着想念你的笑容来维持生活。渐渐的，我不懂笑了，也少与别人说话了，就变成你刚回来时我那样冷冰冰的样子。」轻描淡写的，卫白的脸上并没有透露出他曾遭受过的痛苦，但这些仿如谈论天气的话语却字字打入我的心坎里──那是着根生长、拔也拔不掉的想念和几近绝望的爱情。
只是老天不绝人之路。
「我回来了，你又重新燃起希望，所以每夜都到我房里是不是？」吞下喉间的浑热，我轻轻问道。
「嗯，因为我想你也许忘了我，只好每夜偷偷地进你房里看你，一慰我的相思之情，只是......没想到你竟会醒来，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对我说你很需要睡眠呢！」低沉如那样的大提琴月光曲的嗓音嗤嗤笑了几声，我唰地红了脸。
「你干脆告诉我你是小白就好了，也不用每夜辛苦地跑来跑去，也许我们可以更早成为恋人。」
「我是怕你拒绝，怕你忘了我，那么我长久以来的相思不就变成了单恋和笑话？而且......」说到这儿，卫白的眼忽然暗了下来，眸中隐约闪过肃杀之意。
我心凛然。
我第一次看见卫白有这样凶狠的表情：狰狞如恶鬼！
「白？」
「那家伙──」
※※※

第八章
小时候的卫白对我很温柔，就算讨厌大头对我的欺负，他也只是冷冷的对大头的挑衅嗤之以鼻。
长大后的卫白一样对我很温柔，就算他心灰我对他的陌生，也只是冷淡了点。
然而，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卫白！
仿佛知道很多事，仿佛心中有股恨意在燃烧，仿佛他欲将他恨的对象除之而后快，仿佛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没有积极的逼问，只是等卫白的脸色缓了缓才道出我心里的疑问。
若说卫白知道我也不意外，夜里的他，那样的姿态、那样的安慰就已经道尽他知道某些事实，就算不是全盘知道。
「......游安绝不是凶手。」卫白没有直接回答。
他将我抱了起来，帮我穿戴一身的衣物。我专注的看着他的动作与表情，安静的等他接下来的话。
等他帮我穿好衣服，也穿好他自己的衣物后，他接下话：「你知道夏清风什么时候死的吗？」
「法医说是下午四点十五分左右，可是......」我明明在那天下午五点多时还在公车上看到夏清风！这一直是我心里的疑惑。

推书 20234-12-23 :《活着就是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