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见他满面春风,言笑盈盈,他本来样子生得好,这一喜动颜色,更见妍丽,大郎心中一动,脸上发热,揽过他在脸上一吻,间非受了他这一吻,偎在他怀中半天没动,两个人静静立了一会,间非在他怀中抬起头来道:"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些日子尽忙着公事,真有些闷了。"
大郎想了一想笑道:"北地荒凉,比不得江南烟柳,不过,有个地方倒可以去看看,你快收拾了我带你去。"
当下穿好衣服,唤亲兵拉了马过来,大郎一马当先挥鞭便行,一阵奔驰,看看出了城,又行了大半个时辰,竟到了一处极为荒凉的所在,但见浅丘起伏,衰草连天,远处一轮血也似红的残阳正缓缓西坠,好一付西风残照,疾风劲草的图画。
间非从未见过这般苍凉荒蛮的景像,为气势所夺,一时无语,只呆呆地看着。大郎与他翻身下马,并肩而立,便只听得呼呼风声过耳,两人身上的披风都是迎风而舞。
过得一会,大郎拉了他手笑道:"你跟我来看个东西。你学识渊博或许识得是什么。"
大郎牵着他手在长草中行得一会,便见前面草丛中隐隐露出一角石碑,他蹲下身子,用马鞭拨开草丛,那石碑立的年头久了,字迹已经模糊,大郎道:"我第一次到这儿来便看见这碑,看了半日也不知是谁立的,看上面的话倒像是一位将军的口气,什么踏平西狄,边境永宁。。。"
间非也低下身子将那碑细细看了,脸色渐渐凝重,轻声道:"是位将军,开国元勋贺兰将军所立。"指着下面那两个模糊不清的篆字道:"这是贺兰一族的徽记,绝没有错。"
说罢痴痴地看了那碑,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
大郎怅立良久,叹道:"原来是他家,想是当年已经打到此地,收复西狄指日可待,却被朝廷召回,老将军定是心中惆怅,才立了这块碑吧。"
间非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大郎,你想不想立下这盖世大功?"
大郎脸上一红,道:" 我哪儿能和贺兰将军比,他父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纵横天下,未逢敌手,那是万世难遇的英雄,我算得了什么。"
间非摇了摇头:"你又何必自谦,当世的英雄,除了你还有几个当得起这称呼的?大郎我赠你的手册便是要助你完成这件奇功的,我朝与西狄虽然已经言和,实是因为西狄内部正改朝换代,权力更迭之际无暇顾及战事这才求和。而我朝一时粮饷短缺,兵源不足,待得双方做好准备,这一战是必不能少的。"
大郎却摇了摇头:"我不想做什么英雄呢,想起你当初的话,我不如在保定做一辈子的陈大少爷,岂不是要比现在快活得多?"
间非听了这话,怔了一怔轻声道:"只恨此身非我有。。。。。。。。"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西边天空早已经是一片血红,大郎心中烦闷,低头往回走,间非跟在他身后,轻轻咦了一声,大郎回头见他指着远处一根竖立的长杆道:"那是什么?"
远处立着一根长杆,冒出草丛一大截,顶端系着红色丝帛顺风招展,分外醒目。大郎看了笑道:"这个却不能跟你说。"
间非奇道:"为什么不能说?"
大郎拉着他走了过去,原来是一根套马杆,顶端红色丝帛竟是妇人的腰间汗巾。此地汉胡混居,民风骠悍,习俗蛮野粗犷,常有情意相投的男女在这苍莽所在,幕天席地干那欢爱之事,将手中或是长枪或是长剑亦或套马杆插在地上,顶端系了衣物,别说此地荒凉少有人来,便有人来,远远见了这标记也会躲开的,坏人好事,往往被打死而不受刑的事也有。
这根套马杆想是有人欢爱之后忘记收走遗留在此的。
非听他说了,笑道:"这些人倒活得自在。"
大郎低声道:"要不,你我也自在一回?"
间非面皮一红,转过身子要走,却被大郎一把拉了回来,死死搂在胸前,头搁在他肩上,喃喃地道:"不过三五日,你便要起程回京,间非,我数一天日子心头便害怕一天,这一去。。这一去。。。。。"
他语音真挚,言辞恳切,殷殷之意,溢于言色。
间非被他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听了这几句话,心里一软,还能有几日欢好?这里苍苍茫茫,除了野草疾风,便只有自己二人,要推开他却是说什么也办不到的事了。在他怀里转过身子,眼波盈盈流转,扫过大郎略显清瘦的面颊,轻轻一个微笑,便如春花如绽,美不胜收,更兼夕阳西下,眉目间染上一层红霞,大郎抱着他的细腰双手一紧,解开他青色披风铺在地上,身子顺势压倒,一层层地脱去他衣服,露出淡粉色的肌肤,那荒草长得甚高,间非一躺下去,便隐入草丛之中,只从草叶间隙隐隐约约看到肌肤莹白的光泽,有茅草边缘被风刮过,拂过间非赤祼的身子,便留下细细一道划痕,丝丝缕缕犹如红线描在雪白的皮肤上,更添艳色。
许是塞外风冷,间非蜷起身子,缩成一团,大郎知他怕冷,将他囫囵搂住,一双手游蛇般滑遍他全身。
间非素不禁痒,给他轻轻摸索只觉得全身酥麻,身子发软,更加紧地贴住大郎,身上却不似先前那般凉了,一点点地热气从小腹中升起,慢慢发散到全身,给这样温软的身子偎贴住,大郎下面高高耸起,强自忍耐住,手却去逗引间非,看他玉茎也是紫胀了起来,便笑了一声,压住他身子,大郎便在间非耳下一咬,间非伸手挣挫不开,扭着身子去蹬他,却被大郎捉住脚掌,在他脚心轻轻搔,间非脚猛往里一收,大郎哪里肯放,索性抓了另一只脚,间非的脚形纤长,脚趾秀美,圆润可爱,握在掌中但觉温润如玉,更引得大郎情欲如潮而至,举起他双腿,挺身而入,只听得间非轻呼了一声,抬起了身子,大郎没根顶入,滚烫火热的内穴密实地包裹住他,大郎牢牢箍住他的腰,迅速抽送起来,其时正是向晚时分,最后一抹余晖照在他们身上,耳畔只有风声呼呼而过,四野寂静无人,大郎低低的吼声远远地传开了去,真好一番颠鸾倒凤,间非身上渐渐浸出汗来,眼光迷离,如醉如死,死死纠缠着大郎,由着他性子玩弄。
过得一时,大郎仰面躺倒,扶了间非的腰让他坐在股间,间非带笑不笑,双手按在他胸前红点上,身子由慢到快地上下起落,额上汗水一颗颗地落在大朗面颊上,大郎便笑着张嘴去接,间非气喘得紧,头发散乱,一两缕落在大郎胸前,大郎伸手指去勾住,略用劲一扯,间非吃痛,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身子突然猛烈地上下起来,大郎叫了一声,松开他头发,便觉得间非汗如雨下,霎时间便射在了间非体内,便在此时,间非的玉液也急射而出,雨点般打在他身上。听得间非呻吟一声,软倒在他身上,低笑一声:"我可再也不能了。"
大郎看他面色绯红,玉色的身子泛着一层粉红,双目微闭,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头发被汗湿了,一绺绺地粘在脸颊上,他翻身将他轻轻压着,撩开他乱发,仔细地瞧着那张绝色面孔,捧住了轻轻一吻,间非张开眼对他一笑,复又闭上眼,大郎拉过扔在一旁的披风,盖在两人身上,赤条条地紧抱在一起,脸儿偎着脸儿,看那套马杆上系着间非玉色汗巾,被风吹得扑扑作响,四周暮色慢慢合拢了来。
第十九章
丽妃在和几个宫女一起荡秋千。夏侯醇久不到她宫中,这日突然驾临,让她有些喜出望外。让宫女将秋千推得高高地,她知道自己体态袅娜,在秋千架上衣袂飘然,颇有两分翩似惊鸿之态,偷眼去看坐在廊下的夏侯醇,却见他若有所思,以手支颐,那眼神竟是半点没落在自己身上,顿时扫了兴头,悻悻从秋千上下来,弱柳扶风般走到夏侯醇身边,娇嗔道:"皇上,在前头朝事操劳,此事还放不下来么?"
丽妃本是夏侯醇颇为宠爱的妃子,虽说心思别移,却也不忍对她太为严苛,是以丽妃在他面前总有两分颜面。此时收回乱糟糟的心思拉了她坐在自己膝上,笑道:"这些日子政事繁忙,可着实冷落了爱妃了。"
丽妃是个心乖的,说道:"陛下勤政爱民,是有为明君。臣妾虽然愚钝,若是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也忒不懂事了,岂不辜负了陛下的恩泽了。"
夏侯醇呵呵而笑,在她脸上轻轻一捏道:"却不知你这般会说话,前朝冗务缠身,亏得爱妃妙语解颐啊。朕真该多疼你才是。"
宁间非一走一个多月,朝中诸事尽皆落在他身上,他登基时不过十五岁,素性要强,不肯让朝臣轻视,颇为勤政。仗着年轻体壮,往往不眠不休地披阅奏章,一直到前两年才略有放松,起用宁间非后,因其精明干练,无论多繁杂之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这才放松身心,一些不要紧的事便懈怠下来。
这两个月政务处理下来,竟然很有些疲惫,更兼心绪不宁,形容日见清减。这一日良方再三劝了他,这才放下政事,到后宫走走,信步便到了丽妃宫中。此时见她温言软语,着意奉承,到也惹人怜爱,手便伸进她胸前轻轻抚弄,丽妃轻喘了一声,身子软在他身上。夏侯醇本是个可有可无的意思,见她粉脸嫩红,香喘微微,不忍拂她之意,便去解她衣裳,良方遣散众人,独留了他二人在廊下,四下里静悄悄的,鼻中隐约有香气,那丽妃是个有心的,身上携了艳香,乃是摧人情欲之香,但见夏侯醇脸色发红,出气也渐次粗重,知是那香性发作,自己更加地刻意奉迎上去。
那里知道衣裳解到一半,夏侯醇的动作迟缓下来,盯着她的胸前发怔,竟然忘记了动作,丽妃半个胸脯露在外头,风吹过来凉浸浸地,便朝他怀中钻,夏侯醇却替她拉上衣服,淡然道:"天冷起来了,还是进屋去吧。"
搂了她正要起身,却见良方匆匆地跑了进来,夏侯醇回转身子看着他,丽妃心中一沉,好不懊恼,知道定是朝中有事,否则良方怎敢这时候跑进来?
果然良方跪在阶下道:"陛下,宁大人一行已经进了西华门,这就要到文华殿了。"
夏侯醇闻言心中突然有点儿百感交集,似笑非笑地道:"回来了?"
良方抬起头道:"正是。"
夏侯醇抬脚便走,将个丽妃抛在廊下,竟连一句话也不曾说,带了良方匆匆而去。丽妃站在当地,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良方老奴才,这般坏人好事!"
她本是重金贿赂了良方,让他在夏侯醇面前见机行事,好容易皇上来了,却被这良方叫走,宁大人好了不起吗?怎的他一回来,夏侯醇便能抛下自个热热的身子,情兴正动也能甩手就走?想当初进宫之时,那是夜夜侍寝,夏侯醇情欲甚炽,兴起之时不论何时何地便要行事,哪里有这种景像?
她哪里知道,宁间非回朝这事晚一分儿告诉夏侯醇,他良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良方是个好奴才,揣摩主子的心思那是一猜一个准,政事固然繁忙,夏侯醇形容清减,为的是什么,只有良方明白。虽然万分诧异,却也明白,宁间非回来的事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瞒下去。
奏完正事,夏侯醇听了说了几句套话,便让众人回去歇息,间非便同众人一道行了礼,慢慢往宫外走去,还未出文华殿正门,但见良方早候在丹陛之下,看了他谄笑道:"宁大人,陛下有旨,宣你清玉宫见驾。"
间非长途跋涉,身子着实疲累,却明知躲不过去,也懒得多说,低头随了良方而去。清玉宫便是夏侯醇母后故居,夏侯醇爱那里青竹翠绿,径深意幽,常在此小憩,也常常要间非到此地相会。
良方将间非带进屋中,便退了出去。夏侯醇换了冠带,只穿着家常衣服,坐在榻上,间非便跪下行了君臣大礼,夏侯醇却只管看着他出神,半天才说:"平身吧。"看间非站起身来,幽幽说道:"宁间非,你可还记得朕长什么样子?"
间非吃了一惊,虽然知道他迷恋自己,却不知这等深闺怨妇之语他也说得出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闭了嘴不言语。
夏侯醇下榻趿了鞋,走到他面前,手指勾起他下巴,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轻声道:"这个样儿,朕可是一天也不曾忘记过。"
说着便搂他入怀,间非身子一哆嗦道:"陛下,臣远道而归,身上污秽,这。。。。"
侯醇闻言略放开他些,细细地看了他,形容到不见消瘦,眉宇间却尽是疲惫之色,笑道:"正是呢,一见到朕到忘了此事,你尚未回府。"
说着,携了他手,推开另一间房门,但见内里热气氤氲,异香缭绕,屋内乃是玉石砌就的浴池,放着满满一池热水,器物陈设简单,只见清雅不见豪奢。
夏侯醇点着头笑道:"请罢,宁大人。"
间非知道这是万难逃脱的事,默默脱了外衣,被夏侯醇拥着下了浴池。那水温香软滑,涤荡尘垢原是再好不过,奈何一下池中便被夏侯醇一把搂住,室内热气蒸腾,水雾一蒸,间非脸上蒙上一层红晕,呼吸不畅,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夏侯醇身子不动,却更紧地抓住他肩头,将他身子抵在池壁,便吻了过去。间非反射般地一躲,夏侯醇便吻了个空。他恼上心来,一手提了间非头发,一手托住他的下颌,压在池沿上,动弹不动,只得任他舌头直挑了进来,间非的手在水中乱扑,那水花扑愣愣地溅上二人的脸颊,肌肤沾了热水更是柔腻香滑,间非被他吻得几乎要背过气去,说不出话只用手死命推他。
好不容易夏侯醇停了下来,喘着气道:"怎么的?朕现在倒碰不得你了?"
间非低声道:"微臣不敢,实在是长途劳顿,身体疲乏,难承恩泽。"
夏侯醇冷笑起来:"好一个难承恩泽,只怕是想着别的什么人吧?"
间非闭了嘴不说话,慢慢撩起热水往身上浇,低垂了眉眼,水气裹住脸,朦胧不清,神情淡漠,五官却仍然明媚妍丽,夏侯醇想起那些不眠之夜,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恋慕,在水下搂住了他的腰恨恨说道:"朕不管你想着什么人,在这宫中,你便是朕的人。你别不知好歹,三番两次给你机会,你偏不在意,将朕的话当耳边风,朕便有你好瞧的!"
说着狠狠地在腰上掐了一把,他用力甚大,只掐得间非轻叫了一声。夏侯醇将他的头摁下水去,在水下与他口唇相接,他水性甚好,在水下能屏气良久,间非却不行,等他放了他出水面,早已经憋得满脸紫涨,几乎溺毙,身子便往下沉,夏侯醇一把拉住,只觉得怀中之人身子柔软光滑,没半分抵抗之力,将他放在池梯上坐了,下身浸在水中,自己站在水中,抬高他腿,只听得间非一声痛哼,他已没根而入,有水的润滑,进去得极快,间非却痛得冷汗流水介地淋了下来。嘴唇霎时变得惨白,双手撑在台沿上,浑身都在哆嗦。
夏侯醇一面大力抽送,一面冷笑道:"好个娇弱模样,你那大郎弄时你也是这付死样?"
间非与他处了一年有余,怎不知他的心思。他心里明明忌恨着,却偏不肯说出来,怕失了身分,堂堂皇帝与大臣争男宠,夏侯醇极爱脸面,丢不起这个价,还要故作姿态听从兵部尚书的话派了间非去边地,心中却好生恼怒,寻了个机会将那兵部尚书远远地贬谪出京,一口恶气尽出在了旁人身上。
间非知道自己在屯门关与大郎同行同止,早有夏侯醇的耳目报与他听,知道回来是定有这一出的,此时咬了牙忍着,一声不吭由着他折腾,好在下身浸在水中,热水熨着稍缓了疼痛,慢慢地适应了那痛,身子便不再哆嗦。
夏侯醇初时见他痛得双眉紧皱,过得一时却慢慢舒展眉头,心里便不爽利,低头看间非的下身居然软垂着,便冷笑道:"不快活么?朕来给你想想法子。"
说着抽身出来,跨出浴池,在案上拿了一只锦盒,瞧着间非一笑,只笑得间非毛骨悚然,身子往水下藏,夏侯醇一伸手铁钳般地将他拽出水面,捏住他的脸颊强喂了一粒丸药下去。拍了拍他的脸笑道:"这个是让你快活的东西,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