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到房间就马上将门关上的冷清秋立刻从床头的包中取出电话后,走进了洗手间。将门反锁后,她快速的按下了几个号码:
"喂,是我。"
".................."
"是,他来找我了,还要我和他一起走,"
"........................"
"是,我全按你们的意思做了。"
"........................"
"有的,他提到了什么乔老大。"
简洁的对话后结束后,她直接将电话丢弃在洗手间的储物柜中,略整了整衣衫就拉开了门,只见司马逍遥已在房门口等着她了。
司马逍遥站在那里,细长而坚定的手掌向她伸出,脸上的神情满是温柔的信任:"走吧!"
一阵心酸让她差点就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可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迟疑了,最后她选择了背叛............
10
呆站在城西的旧屋中,迟来一步的龙堂众人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满是说不出的窝囊,原振天站在屋子里,心里的想法倒是和其他人有所不同:"抛开个人恩怨不说,这司马逍遥的确可以算是一个人才,如果就这么杀了他,也未免可惜了点。"
"有司马逍遥的下落了。"从门外大步走进来的郁林边放下电话,边向原振天走去:"振天,司马逍遥连同他的手下现在应该全都在城东乔老大的乔运码头。"
没有问郁林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原振天当下就果断的下令:"马上赶到乔运码头。"
一时间,人影齐动,片刻后,这间屋子又回复了空荡一片,初春的风在屋内吹过,墙角的灰尘随着风儿摇摆在空中,向着不知名的地方飘去..................
当原振天他们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司马逍遥的手下面色焦急的在甲板上来回走动,时不时的眺望着路的另一头。静静的躲在岸边丛生高大而茂盛的野草中,原振天悄悄对秦淮递了个眼色,接到的秦淮了然的向身后的弟兄挥了挥手,便带头向甲板那边潜去。
原振天和郁林依旧躲在草丛里,看着秦淮等人利落的将外面的人放倒后,又潜入了停靠着的船上,一会儿后,秦淮钻出船舱,对着原振天的方向比着成功的手势,原振天挥着手示意他回到船舱,然后由缩回了身子的伏在地上。
片刻的等待后,远处的路尽头出现了一辆灰色的轿车,一直开到甲板的近处时才停下,而从车中出来的正是司马逍遥和冷清秋!
只见他毫无怀疑的和冷清秋一同走上甲板,正要进到船舱时,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急退,拉着冷清秋就往车子的那边跑,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船舱中秦淮愣住了,岸上的郁林也愣在了当场。只有原振天猛的从身处的岸上向距离挺高的地面跃去:"快追!"一声大吼将全部的人惊醒,全动身向司马逍遥追去。
司马逍遥眼看追来的人越来越多,而车还有一段距离情急之下,将腰间另一把手枪递给冷清秋:"你先走,这个你拿好,万一有人靠近你就开枪。"
冷清秋看着手中的枪,百感交集,迟迟无法移动脚步。见状,司马逍遥飞快的抱了她一下后将她用力一推:"快走!"
转身迎向随即赶到的原振天,手中的另一把枪里一连串的子弹往原振天的周身射去。原振天一个飞身扑近,子弹险险在他的身畔擦过,借着身后郁林与其他人的掩护,他很快就靠近了司马逍遥的一侧,蓦的一脚飞起踢飞司马逍遥手中的枪,失去枪的司马逍遥也不是个好吃的果子,只见他身子猛的向后翻,同时两腿踢出,正中原振天上前的胸口。
"哼......"闷哼一声,原振天手抚胸口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不远处的众人正要举枪射击,却被原振天的一声大吼止住:"不许开枪,我要抓活的!"无奈之下,大伙只好全都放下了枪,站在一旁警戒着。
原振天的话惹恼了司马逍遥,他冷哼一声,面色越发冷竣,攻势也更为凌厉,举手投足间招招狠辣,全冲着原振天的要害袭击。
原振天与司马逍遥各展本事近身搏斗着,一时间你来我往,人影错乱,二人的身手都不是泛泛之辈,猛的,原振天一个反手击在司马逍遥的颈侧,重击之下,司马逍遥脚步趔趄的就似摔倒,如此良机原振天当然不容错过,赶紧上前欲掐住他的颈项,到了这里,龙堂的人大多松了口气,谁都没有想到会有变故突生。
只见白光一闪,形势瞬间逆转,原振天反而落入了司马逍遥的手上,抵住原振天脖子的正是一把寒光闪亮的匕首,司马逍遥微微一笑:"抓活的?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抓我?"
全身僵硬着,原振天屏息问道:"你想怎么样?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的。"
司马逍遥手中的匕首在原振天的脖子上轻轻滑过,一线细细的血丝从上面滑落,冷冷的一笑道:"我只想离开这里。"
不等原振天回答,郁林抢道:"没问题,只要你放了他 ,我就放你走。"
众人全部默不做声,看来郁林的话也是他们的意思。原振天与郁林的目光交接,见郁林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原振天只好司马逍遥道:"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的司马逍遥没有回头的喊着车旁的冷清秋:"清秋,快过来,我们可以走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近,他正想叫郁林放了被抓的弟兄时,峰回路转,一个坚硬的物体抵在了他的背上,冷清秋颤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对不起,逍遥。"
轻柔的声音犹如青天霹雳般打在司马逍遥的心头,抵在原振天脖子上的刀无力的跌落,任由随后上来的人将他捆绑,他的眼睛始终只看着冷清秋:"为什么......"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出卖自己的会是自己最爱的人?!
心虚的躲避着司马逍遥的目光,冷清秋快步走到郁林的身边急声道:"我已经全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也要遵守承诺,快把我父母放了"
抬起手看了下手表,郁林对她微笑着:"你的父母现在应该到家了。"
强撑着走过他们面前的司马逍遥狠狠的瞪了冷清秋一眼,一言不发的被带走了。
冷清秋望着他被带走,不由的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他会怎么样?"
眼神一冷,郁林漠然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他的目光让她浑身一激灵,再深深的望了眼已远去的司马逍遥,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用纸巾按着伤口的原振天来到郁林的身边,看着离去的冷清秋问道:"你早就安排了人在司马逍遥的身边?"
摇摇头,郁林转向原振天,伸手为他拂去滴下的血,脸上不带一点表情道:"我只不过是抓了她的父母来让她为我做事而已。"
"呵呵,你让司马逍遥狠狠的摔了一跤啊!"
郁林闻言,嘴角微牵,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不管是谁,只要他胆敢伤害你,就会得到这样的后果!"
按规矩,反叛者一般都会送到刑堂交由处理,不过鉴于司马逍遥危害的是龙堂老大--原振天,因此,他就交于原振天全权发落,其余人不得有丝毫异议。
当司马逍遥五花大绑的被带进刑堂时,已是遍体鳞伤,在押解来的途中被愤愤的弟兄们私底下早打了个痛快。对于这种情况原振天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他轻轻击掌,片刻后三个全身皮开肉绽的男人被拖上大堂,正是当日司马逍遥找来凌辱原振天的那三个大汉。
原振天起身走到司马逍遥身边蹲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道:"你看见了,如果你还坚持自己是对的话,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司马逍遥‘呸'的将一口口水吐到原振天的脸上,大骂:"你别以为抓到了我就可以让我屈服,我做的没错,你整天围着个男人打转,根本就没管过堂里的事情,这样的你不配做龙堂的老大!"
挥手阻止了周围的手下,原振天缓缓的拭去口水,对着司马逍遥道:"你看看你的周围,你也可以去问问他们,如果有哪一个赞同你的话,我二话不说就放了你。"
司马逍遥闻言,将视线一一从众人身上移过,可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每个人的眼中都只有对他的痛恨,心在慢慢的变冷,他没料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原振天就收服了堂中弟兄们的心,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这时候,几声呻吟传来,躺在地上的三人渐渐有醒来的迹象,原振天微一示意,立即有人拎了一大桶盐水过来,"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他们身上。
"啊--!"
"啊--!"
"啊--!"
几乎同时发出的惨叫响彻着整个空间,声音之凄厉是司马逍遥闻所未闻的。
"原振天......你这混蛋,......有本事......就......就杀了老子,别尽搞......些不上品......的玩意。"短短一句话,那人就说了很长的时间,由此可见,完全是意志在支持着他了。
另两人虽没说话,可看着原振天的目光也满是怨恨。
原振天从身旁人的手中接过一个小盒子,慢慢的走到那人身边,掀开盒盖,一阵甜味飘出,原来是糖。
探手将一把雪白的砂糖抓在手中,原振天沉下脸,一抖手,手中的糖全数落在那人身上的伤口中,看着他牙关紧咬的样子,原振天再次挥手,立即又有人送上一个盒子,这次那人的眼光中明显带着极度恐惧,满意的笑着,原振天将盒盖掀开,把盒子口朝下的对着那人。随着大量黑压压的细小东西的掉落,较之刚才还要凄厉百倍的惨叫从那人的口中发出。
"啊......!!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杀了我!!"
司马逍遥从原振天站立的缝隙中看见,原来那些细小的东西是蚂蚁,它们正在那人的伤口中爬动,撕咬着,数以万计的蚂蚁爬在他的身上寻找着为数不多的白糖,没有糖就开始啃咬起他的肉。这样的情景光是看就已经让司马逍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无法想象那人是以怎样的意志在支撑着。
原振天走回到司马逍遥的身旁,那双微眯的眸子里只有冰冷:"我说过,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杀了你们。"他的嘴角带笑,可是那笑容却让司马逍遥一阵阵的发冷,那是连心里都要结冰般的寒冷。
整个殿堂里一片静默,只有那人凄厉的惨叫声在不断的回荡,另外两人不断的挣扎着爬到那人的身边,颤抖着手拼命的为他去掉身上的蚂蚁,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其中一人突然听下了手上的动作,怨恨的眼睛直盯着原振天,身体慢慢蠕动着,蓦然,谁也没想到的,他奋力一跃,整个身体直向原振天扑来,十指大张,根根弯曲的指甲上闪着银蓝的光芒,口中还阴森森的道:"我们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事发突然,在场的人谁都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反扑,一时间全乱作了一团,郁林的枪已经到了手上,可那人和原振天的距离太近,如果开枪,就有可能会射到原振天,就这么一迟疑,那人的手已离原振天不足五分。
"磅----!!!"一声沉闷的巨响传进众人的耳中,那人已将一人扑倒在地,有毒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胸口。众人大惊,满个疾步上前,却震惊的发现,被压在地上的并不是原振天,而是一个谁都猜不到的人----司马逍遥!而原振天则倒在了不远处!
原振天猛的一个翻身起来,大步上前将那人踢开,随后而来的众人将其制服后,便拿了绳子捆绑起来。
原振天将司马逍遥扶起,在椅子上坐下,边叫人去叫医生,边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很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救我?你应该是非常痛恨我的?"
体内的毒在慢慢发作着,司马逍遥茫然的目光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我也不知道......那一瞬间在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你绝不能死,因为你是个可以将龙堂好好发展下去的老大。"
这个答案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从头到尾在司马逍遥的心里就只是为了龙堂,与原振天的过节也是源起于此。
原振天紧紧的握着司马逍遥的手,对这个硬汉子他服了:"我宣布:你以前所做的事既往不咎,从今天起,司马逍遥还是龙堂里的好兄弟!"
不敢置信的看着原振天,从原振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他明白了,原振天是真的对他所做的事不计较了,也是真的重新接纳了他为龙堂的人。
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慢慢的周围响起了一片鼓掌声,直到司马逍遥被送上从医院开来的救护车为止。
就在一切都尘埃落地的时候,原振天却在大年初一的早上醒来时,发现了放在枕畔上一张雪白的纸,上面的字迹是再熟悉不过的郁林的笔迹,字并不多,只有寥寥几行而已,可每个字都象针一般扎进了原振天的心里:
振天:
振天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在飞机上了。不用来找我,我是个游走在黑暗里的人,所处的黑暗比你身处的环境要更黑更深。而敌人则太多太多,我的爱情会让你受到无法想象的伤害。一次的伤害就足以让我痛彻心扉,如果继续呆在你的身边,迟早有一天,我会失去你。我不愿意有这样的后果产生,所以,我走了。
郁林
匆忙的披了件衣服,原振天飞快的跑下楼梯,边大声的喊着:"来人,来人啊!"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别说是人了,连个影子都没出现在原振天的面前,愤怒之余他也感到了奇怪,平日里总是挤在这里的手下今天却连一个人都看不见。拎起桌上的钥匙他正欲自己出去寻找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你不用去了,郁林要走没人拦得住!"
循声望去,只见凌一手扶着头,一手扶着楼梯的栏杆慢慢的走下来,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他赶紧上前扶住凌有些摇晃的身子,口中不迭的追问:"你没事吧?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郁林去哪了吗?"
"停!"凌有点受不了的伸手捂住原振天喋喋不休的嘴巴,似要裂开两半的疼痛再加上身边人的话简直快把他逼疯了。
被捂住嘴巴的原振天还在"吱吱呜呜"的发着声音,凌实在没办法,只好放开手道:"你给我闭嘴,我会全部讲给你听的。"
得到了凌的允诺,原振天总算安静下来的扶着凌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凌待疼痛好转一些时才开口:"三年前郁林也用过同样的一招,可那时的我就没你这么好运了,和今天一样,当我醒来的时候,头疼的象要炸开来一样,这就是郁林的迷药效果。另外,如果你还抱着想要找到他的念头,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他存心躲你的话,你是找不到他的。"停顿了一下,他看着似有所思的原振天,问道:"好了,我所知道就这么多,你还有别的想问的,我也回答不了了。"
原振天起身走到窗边,很久都没发一言,正当凌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突然他开口了:"他想逃就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