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爷的口味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猜测的,所以还‘请'刘公子能接受邀请。"他把‘请'字说得很重,威胁显而易见。
"摄政王爷的口味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皓雪的口味,皓雪对官场上的人不感兴趣。"
他沉默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我在看,在我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说:"像,长得太像了,如果你是女子,那就一模一样。"
我忽然有点儿不高兴,因为我忆起很多时候父皇看我,只是想通过我看到母亲的影子,我不喜欢当别人的影子,"摄政王爷只是请皓雪赴游园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我想王爷真正感兴趣的应该是刘公子你。"看来我那天在依翠楼大厅的露面很有作用。
"思玉的样貌很普通,放眼望去比比皆是,如果摄政王爷喜欢这幅面貌,那很容易找到一模一样的人。"
"那个女子已经在摄政王府了。"他继续用不紧不慢的速度说。
我仔细的想了想宇文凡给我的资料,里面有府中主要姬妾的画像,没有和我相像的人,宇文凡的调查不会有很大出入,除非这个女人是平常下人接触不到的,或是进王府不久的女人,平常下人接触不到的,或是进王府不久的女人会是谁呢?相貌和我相像......脑子里忽然闪出了一个人,一样的相貌,没有忧郁,满是迷恋,一些往事渐渐清晰起来......
希望不是她,否则我得身份很容易暴露,我周围的人都会很危险,但是如果不是她,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会这么多?可是如果真的是她,那青国和羽国的联盟就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那我要做的事情就要更多。我在心里叹了叹气,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那今天来的这个人的身份、地位就更不简单,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内眷,而他也很奇怪,因为不管他是谁,不管我是谁,他的那句话现在说都是不合时宜的,他到底是谁?我没有说话,一个人回想着,但是我的眼睛却关注着他的眼神,他的眼光又一次扫过我的腰间。
我忽然有些了然于心,我也不紧不慢的说:"思玉是乡野草民,怎么能和摄政王妃金枝玉叶相比呢。"
这下轮到他沉思了,我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不经意的玩弄着腰间的玉佩,意料中看见他的身体稍稍的动了一下。
"是你。"他说,然后伸出手拿出一块玉佩。
"是你。"我说,盯着他的手看。
"他怎么样?"我明白王大夫为什么说他很温和,他现在这句话感觉像春风拂面一样的温柔。
"你中毒了。"我盯着他的手,他手上的那些伤痕对他手的灵敏性会有一定的影响,但是那黑黑的手指甲会要了他的命。
"你不要告诉他。"我能看出他有一点点紧张,还有深深的痛苦。
"无药可解并不代表一定会死。"我走过去,伸出我的手,做了一个把脉的动作,他很合作的伸出手。
"是谁给你下的毒?"他中的毒是日积月累的结果。他没有说话,我能看见他的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他就如此对待手下吗?"摄政王爷如果只能用毒来控制属下,那他就很好对付。
"只是对几个重要的人而已。"他回答。
"你没有机会脱身吗?"照他中的毒来看,足足有五年时间,如果按照王大夫所说的他会医术,那么在中毒不深的时候逃走,即使不了解毒性,慢慢调理也可以高枕无忧。
"可以逃走的时候身体不允许,身体好了已经没有机会逃走了。"他伸出自己的双手,胳膊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如果你真的想走难道没有一点机会,宇文凡可是一国一君,有他的帮助你不可能走不了。你是不想走吧?你难道不知道有人等了你十年吗?你以为他会在乎你的样貌吗?"他的胳膊上这么多伤痕,身上也一定不少,带着人皮面具很可能是面貌无法见人,他不走很可能是怕王大夫害怕他的相貌所以不敢回去。
"你应该知道两个人不能只是精神恋爱,而且我希望他可以有自己的幸福。"
"王大夫说你的医术比他高,你可以最大程度磨平这些疤痕的。" 好好的调养,他的四肢还能恢复的很好,我继续说,"而且他的幸福在你身上。"
"哎,你还真是个孩子。"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有着宠溺,"宇文凡不会一直都没有碰过你吧?"
碰过我?和宇文凡在一起的那些糜烂夜晚依然清晰,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烧,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毒已经侵蚀了他的身体,他已经不能人道,我尴尬的笑笑说:"假以时日,可以治好的。"虽然这么说,可是我心里有点虚,虽然我可以让他活命,可以让他行走,可是我不一定能治好他的不能人道。
"小凡怎么舍得让你来?"
"一言难尽。"我来的原因太复杂了,一时说不清楚,"王大夫很想见你。"
"我也想见见他,我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他带着人皮面具看不出表情,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深深地悲哀。
"王大夫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世上会解毒的人很多,只要好好医治,活五十年很简单,还是你怕,怕摄政王不放过你?我可以让你脱身。"
"不用替我操心,你的处境比我艰难的多,摄政王对你可是志在必得,你要小心。"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游园会我会去的,我来就是这个目的。"我很开心的笑,他的这个状态比我想象的好很多。
"一切小心,在摄政王府里我帮不上你。"
"谢谢。"我把玉佩给他,"王大夫说如果你没有忘记他,就让玉佩成双成对。"
"不用,送给你了,我和他之间的情已经用不着一个了。"
"好,五天之后我准时赴约。"我把玉佩在重新系在腰间,这几天我总看着它,似乎对它有了感情,我系好玉佩想起了什么,对他说:"你暂时不要和王大夫联系,要不然会有麻烦。"
"那个皓雪......"他迟疑着说,看来摄政王爷不但对我还对皓雪产生了兴趣。
"放心,我会带他去,不过很快就没有他的事情了。"
他颔首,告辞。
下午。
王大夫家里。
"有他的消息了。"我很高兴得告诉王大夫这个消息,"你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告诉我他怎么样了?"王大夫焦急地问。
"这个......"我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林之玉现在的情况。
"他现在在哪儿?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王大夫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他的处境很艰难,所以你们暂时不能见面,具体的情况等你们见面之后林公子会详细的告诉你这十年来的发生的事情。你别急,还有两个月你们就可以长相厮守了。"
"他还记得我吗?"王大夫稍稍平静了一点问。
"当然,他只看见这个玉佩就知道和你有关。"我拿出那块玉佩给王夫看。
"那他为什么没有要这个玉佩吗?"王大夫看着玉佩说。
"他说你们之间的情用不着这个玉佩了。"
"他把这个送给你了吧,那你就好好收着,卖玉佩的人说这个会给有情人带来好运的。"王大夫很幸福的说。我收好这个玉佩,可是心里却明白,这个玉佩不可能给我带来什么好运,因为,我没有有情人。
"耐心的等,一定会等到幸福的。"我感受着他的快乐说。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来,在镜子中看着自己,红色的衣服映的脸色不错。不久,福伯依约前来,我对他说:"你马上告诉你家主子,说我在这里可能会遇见夜泉的旧人,飞凤宫里让他好好安排。"
看着福伯退出房间,我静静的思考进了摄政王府可能会遇见什么,要注意些什么。嗓子里很难受,我用袖子掩着嘴小声地咳嗽了几下,低头瞄了一下袖子上一小块痕迹,倒了一点茶水在上面,满意地看着它变大,晕开。
第三十章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到了游园会那天,我精心打扮了后出了门。我对我现在的样子很满意,红色的衣服,有点颓丧,有点诱惑,脸上看似不经意的笑容是我花费了很久摆出来的,为情所伤,对什么都不在乎,渴望放纵,渴望疯狂。
游园会里的莺莺燕燕不少,我和皓雪混迹在众多的美人中间,默默的观察着,悠然自得。我能感觉到,在我不知道的某个高楼之上,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这些人。
"我家王爷请刘公子到偏厅用茶。"我正在欣赏在冬天里的满园春色,一个小厮过来招呼我。
"我要陪人欣赏这些花儿。"我抬了一下头,指了指皓雪,很有礼貌的拒绝他的邀请。
"我家王爷请刘公子到偏厅用茶,皓雪公子自会有人相陪。"小厮很机灵的回答。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怕去见他。
"我和你一起去。"皓雪拉着我的袖子,小声对我说。
我小声对他说:"我现在顾不得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等会儿我来找你。"说着,轻轻拂下他拉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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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里已经有一桌酒菜。
"坐。"主位上的人说。
我看了看主位上面目威严的人回答:"多谢。"
"不枉费请你这么几次。"他给我倒了杯酒说,盯着我的脸说。
我不经意的看了看酒杯,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看来今天他是志在必得。
"王爷是雅致的人,这满院子的奇花异草我怎能不来。"客套话还是要说一些的。
"给你也准备一个有这样花园的院子,你看如何呢?"他问我,但是没有一点询问的口气。
"思玉姿色平平,怕是入不了王爷的眼。"我推辞,我怎么会这么容易深入虎穴。
他的脸上更加没有表情了,"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王爷府中姬妾成群,少思玉一个不少。"
"多你一个也不多。"他和我争锋相对的说。
我缓了缓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王爷一定调查过思玉的事情,那就知道思玉为什么离开渊国流落到此了,我既然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我爱的人,我也就更不愿意被有老婆、有众多情人的人包养。"宇文凡给我设置的身世背景和我的真实情况有点儿相像,所以我说起来心里有些戚戚然,同时带着淡淡的寂寞。我落寞的笑着,因为酒的缘故和红色衣服的印衬,脸上有诱人的红晕,在满屋子催情的薰香下不经意摆出的各种姿态,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看着我渐渐染上红晕的脸,他开始笑,他的笑容在我眼里说不出的霸道。
"我不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逼我接受,我也从来没有打算要逃的。"
一股热气从下腹涌上来,看来酒中的梨花春雨发作得很快,我伸出手揉了揉额头,装作全然不知薰香和春药,接着说:"思玉今天怕是受了点风寒,头有点疼,还请王爷恩准先行告退。"说着站起身来行礼告辞。
"你还能走的了吗?"他安稳的坐在主位上,看着我起身行礼。
琉璃从小经受了多少毒的试练,这点儿梨花春雨还不能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只需要出去洗把脸吹吹凉风就可以了,但是这点儿春药对从小身在富贵人家的刘思玉来说,会有很大的反应。思玉会红着脸,全身无力,刚刚站起来又坐下,娇喘着说:"王爷这是想干什么?"
"只是想让你感觉到更多的快乐而已。"他看见我复又坐下,说。
我握着拳头,稍稍有些发抖,下什么不好,偏偏下梨花春雨,和我体内的毒性相冲,害我现在心口隐隐作疼。
"没用的,你还是乖乖的享受吧。"他看见了我尽我的手,误会我是想极力地抗击春药,于是走过来拉起我,手在我背后抚摸着。我身子一紧,我并不喜欢他身上的气味,太过于血腥了。
胸口疼得更厉害了,再不做点什么我怕我又要忍不住咳血了,如果那样我对他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我娇笑着伸出手摸上他的脖子,说:"王爷这么看得起思玉,思玉怎能不奉陪呢?不过思玉的身子骨不太好,还请王爷少战几个回合,要不然思玉怎麽有力气回倚翠楼啊。"
"你还要回去吗?"在我的挑逗之下,他的气息越来越粗,可是还是没有忘记要留下我。
"家里还有人等我呢。"我的手顺着他的脖子滑到胸膛,然后慢慢的向下,他也喝了酒,他也闻了薰香,一点小小的挑逗足以毁了他的理智,"你,还不来吗?"
等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朦朦胧胧了,我拿起身边的高级衣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和身上的污迹,起身开始穿衣服。我一边穿衣服一边细细地回忆了着刚刚的那场情事,对我来说那是引诱他之后的必然,对他来说,我只是他无数床伴中较为美貌的一个,和我上床只是他发泄欲望的一种手段,他的确是阅人无数,他在床上的所有都做到了完美,缺少的只是感情。对于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都下了梨花春雨这种春药,这种药除了让人情欲涌动之外,最重要的是能让人丧失力气,让会武功的人无法运用内力,怪不得他这样滥交的人没有死在床上。他在整个情事中依然保持着理智,这不是普通中了梨花春雨的人应有的状况,就是说他有梨花春雨的解药,而且他给手下的要臣都下了毒,这么看来他身边应该有会用毒的人。我冷冷的看着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冷笑一声,摄政王爷,现在还没有必要杀你,但是只要你还有情欲,我就可以杀了你。
推门出去,发现皓雪坐在偏厅里等着我,眼睛有点儿红。我上去嘶哑着嗓子说:"走吧。"唉,为了让王爷高兴,嗓子都喊哑了。
"对不起,都怪我不够漂亮才让你代我受苦。"皓雪看见我,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皓雪你这样让我如何是好?到现在你还以为是我替你受罪,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我让你天天在倚翠楼就是为了吸引摄政王爷的视线,就是为了让他注意到我,而且今天我的一句话,还不知道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灾难。我走过去张开双臂抱着他,"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好,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他也张开双臂抱着我,斩钉截铁的说:"你对我的好,足够让我用一辈子来报答你了。"
我叹了口气,为了皓雪的顽固。不过我现在没有力气和他辩论谁对谁好的问题,我很累,全身很脏,"要想报答我现在就扶我回去吧,我好累。"让我诧异的是他放开我之后竟然拦腰把我抱在胸前,如果是宇文凡这么抱着我,我不觉得奇怪,可是他就比我高一点,比我壮一点,这让我很尴尬。"放我下来吧,这样太勉强你了。"我不好意思的说。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骨瘦如柴了。"皓雪笑着说,带着一点点地凄凉。
我很好,不用感到凄凉,我半开玩笑的说:"这叫骨感美知道吗?这样是很性感的。"
"你已经很吸引人了,不需要更多的性感了,你这样我很担心。"皓雪抱着我,大气不喘的说。
"你这么善良,会有一个人来好好的爱你,好好的照顾你的。"我把头放在他的胸口说。皓雪,很快你就有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