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爱你?————zuowei[下]

作者:zuowei[下]  录入:12-23

桁温里的眼眸已经没有张开,似乎现在还能看见那摊刺目的血迹。
罢了罢了,修说的对,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当旭鞍央这么做了,就意味着他永远不可能得到自己。他也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了解自己啊......
一个不管别人死活,不管他人痛苦的家伙!
站起来甩甩头,桁温里背对着司徒锽钰淡淡的说:"吃饱了,我想睡觉了。"挥挥手朝着卧室走去。
不再说什么,也不再解释什么。
司徒锽钰凝视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开始质疑--为什么旭要用这么激进的方式呢?
"为什么呢?旭。"喃喃自语。
54.
离得越近,却越觉得心慌。
明明他们很亲密,他却觉得他时时刻刻都会消失。
"司徒先生,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偌大的会议室里,几位部门主管四下张望,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近期翼北的变动的确很大。原本筹备了很久的跟KOHC的合并计划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终止了,作为首席设计师的安赟也不知去向,这对一个品牌而言,的确是巨大的打击。
最关键的是,司徒锽钰至今都没有对这些事情作出一个正面的答复。
"你们是怀疑有人在恶性收购我们和KOHC的股票?"司徒锽钰揉揉太阳穴,突来的事情让他不得不乖乖坐在办公室里,而不是在家中陪着温里。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只能承认,自己在逃避......
逃避什么呢?逃避那个越来越爱桁温里的司徒锽钰。原本执意认定的事情,现在他却在心中为温里找借口,甚至责怪起旭的作为来。怎么会这么可笑呢?
最主要的,对于温里,他有莫名的恐惧。就好像他前一刻还在那里,下一秒钟就会突然消失一样。
原本坐在最角落的一个主管站起来,点点头:"是的,总裁,而且很明显,这是针对我们的恶性收购。这个......很有可能是SILVER的报复吧。"
摇摇头,"不可能。"司徒锽钰很肯定的说。
首先,温里不会这么做;而JERRY是绝对不会在没有温里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的。更何况,所有的收购记录都有迹可循,这不是SILVER那拨子人的风格。应该是别人。
但是......谁会跟自己这样过不去呢?
"司徒先生,如果要独立完成那么大宗的恶性收购的话,必须要有一笔庞大的资金流向,我已经找人去查最近的大宗交易记录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抬头对着说话的人笑了笑,司徒锽钰站起来:"good,很聪明的做法。我等待你的答案,今天就到这里为止。这件事解决之后,关于翼北和KOHC的合并计划我们要重新开始。"
只不过这次的目的不一样了,现在他是为了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实力,而不再是向谁谁谁炫耀或者施压。
他抬手,看看腕表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还是老样子,先去买老婆饼然后再回去。
前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温里似乎是盯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的,想来前一夜突然提起旭的事情让他难受了。不知道他一个人会不会想些什么啊。
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司徒都在笑,淡淡的笑容,却百味齐全。苦涩、感伤、怀念、后悔、爱恋、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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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脑看着接受新发来的邮件,桁温里仔细的计算着这些台面上的数据,这几日司徒回家的时间是越来越晚了,想必那些收购反收购的事情也让他小小的忙碌起来。
虽然他还是会每天看着自己睡着,但很明显,他的精神变差了。自然而然的,敏锐度也会降低。
不错,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只差最后一脚!
笑意越来越明显,桁温里接通震动中的手机:"修啊,有什么事情?"
来电音乐是如此动听的旋律,自然也只有修设定的铃音了,"你的心情很好么,温里,决定放手了?"
暗自作了一个考虑的表情,桁温里并没有迟疑太久:"差不多了,我需要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没有旭鞍央,没有司徒锽钰!"
"温里,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美人!"藤堂修安心的轻呼。
"那是自然的!"桁温里沉默了片刻,又道,"修,我想暂时把SILVER交给你和JERRY。我自己么,就到处走走且当是寻取创作的灵感。"
"只要你不忘了回家的路,什么都可以。"
笑了笑,桁温里把手机放在桌上,小步踱到阳台前。他当初在剑桥的校园里搭讪那时候看上去很逊的修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预见了他对自己的重要了呢?
今天,还是明天呢?
他靠在阳台的落地窗边,背光而立,将房间内的每一处都看得仔仔细细。即便是床头那个用来摆设的琉璃烟灰缸,即便是衣柜上那枚精致的水晶贴片。浅浅的笑起来,第一次离开这里的时候他都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一看,这一次,他就用这双眼睛瞧个仔细吧。
然后......彻底的忘记!
换上一件黑色绣金丝的唐装,桁温里在客厅的电话中留下了一段录音,转身出门。他的目的地,自然就是歌连臣角坟场,那个埋葬着旭鞍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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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歌连臣角坟场
一路开着快车,却依然无法平息自己急促的心跳。
司徒锽钰用力的踩下刹车,急匆匆地跳了下来。回到家里的时候四下都找不到温里,幸好答录机上闪烁的绿色灯光还比较明显,幸好自己还保有了些许理智。
熟悉的穿过角落,转弯,果然在前方看到了桁温里的身影。
他一身黑色,那件唐装的模样,像极了旭最常穿的那一种。司徒站在角落,默默地看着他,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就好像眼前的一切是一幅极美丽的倒映在水中的图景,只要他的呼吸稍大、只要他的些许触碰,就会立刻失去了踪影。
"司徒?"桁温里摇摇头,司徒锽钰的身上总有一股特别的古龙水的味道,今天的风也不小,很容易辨认。
他对着碑上的照片笑了笑,做足了一切准备,缓缓转过身来。
司徒锽钰眯起眼睛,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张开嘴,提心吊胆的问道:"温里,怎么来了这里呢?"
"想来看看他而已。"桁温里微笑着拉起司徒的手,十指交握在一起,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半晌才继续说话,"司徒......你还讨厌我么?"
司徒豁的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桁温里的表情,他的笑很淡很浅很真实,但他却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对着旭在笑,还是对着他在笑,"......"
轻轻靠在他身上,桁温里的语气有几分怅然若失:"你一定讨厌我吧,毕竟在你心中是我害死了旭鞍央。你是不是以为......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这么坚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他真地会跳下去啊!"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那过往的一切是一场无法抹去的噩梦。
温里的肩膀在颤抖,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情绪的浮动。无可否认,心里深处的某一个角落开始慢慢的崩塌了。
执意认定的东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与其要他固守那些认知,不如......此刻好好的把温里抱进怀里。司徒伸出双手,把桁温里搂起来:"温里,我爱你。"
即使站在旭鞍央的坟墓的面前,你依然说爱我吗?桁温里靠在他的胸前,唇角慢慢的牵起一抹冷笑。如果这时候,自己可以推开他,然后高傲的笑着对他说--我不爱你了。这是多好的结果啊。
可惜,他还办不到!
沉默,于是沉默。单手摸索着口袋中的手机,准确的寻找到了一个确定发送键,轻轻的按了下去。
轻轻的......却是坚定的!
55.
地球另一端的某一个角落里,一个棕色头发米白色衬衫的男子推开手机的华盖,然后笑了开来。
新款的手机被他放在了桌子上,平躺着分明写着--‘放'一个字。
他转动着椅子,五指开始在键盘上舞动起来。"W说的有道理啊,真是个好玩的游戏,呵呵。"
翌日,香港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桁温里有些茫然的顺了下自己的长发,依稀记得,昨天是司徒抱着自己睡的。
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盖上被子睡大觉而已。
他慢悠悠的站起来,在偌大的落地镜前站定,至少到目前为止,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了,他能够接受司徒锽钰的触碰,虽然还有小小的反应,但总的来说,实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
那么别人呢?他可不愿意得到那种诸如自己只能接受司徒锽钰的触碰的结论,太戏剧化,也太可笑了。
不过是否如此,今天也会有个结果。
他笑了笑,打开衣橱。修长的指尖在齐刷刷一排的唐装中流连着,最后却还是停在了那件米百丝缎绣回纹亮黑线的唐装上。把衣服取出来,平铺放在床上,桁温里徐徐走出卧室。
客厅的桌上还放着一份简单的早餐,他冷眼看了看司徒锽钰亲手做的冷糕和小米菜粥,顿了三秒,开始摇头。
"司徒司徒,你这又是何必呢?"桁温里轻轻喃道,无错,这些东西的确是他很喜欢的食物。当日司徒为了让自己爱上他时曾经亲手做了好些日子,但那是欺骗的一种手段,与他而言,如此。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在司徒自己眼中,或许是为了让他开心,殊不知,却事事让他想起那段过去!
一个笨蛋!
人每时每刻都在变的,包括他喜欢的食物,也包括他爱过的人!
转身走到厨房,把那些餐桌上的东西都倒进垃圾箱,他的唇角扯开一个微笑的弧度,笑容中带着嘲讽,不知道司徒看到了会如何想呢?
桁温里为自己做一个意式三明治,喝着他喜欢的绿茶。
抬头看向客厅里的钟,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司徒的习惯会是在十一点左右打电话回来,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东西,拿机票走人。昨天晚上他已经订好了下午两点飞埃及的机票了。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衣柜里的那些东西是他抛弃的,所以他不会带走。所有和司徒有关的东西是他不想要的,所以他不会带走。手机可以让他联系到自己,所以他也不带走。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台存满了资料的笔记本了。
吃饱喝足,换上干净的唐装,把一头长发随意的扎了一个辫子。"我把我所有不需要的回忆都留在这里,司徒锽钰,我们总算......是两清了!我不认为你还有欠我的,同样的也不认我欠你什么。"他一字一句的对着空气说话,把钥匙卡放在了电话机的下面,同时草草写下几行字。
再见!
从明天开始,我要做回只属于自己的桁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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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是不通呢?
司徒锽钰停下车,心里面的不安却慢慢浮现上来。急匆匆的看看手机显示屏上的时间--11点32分。在办公室打了十分钟左右的电话都没有人接,莫名的,他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哼!他忍不住笑自己的多虑,人着急的时候连电梯都觉得慢啊!自嘲一笑,疾步走出电梯,推开那个属于他和温里的家。
"温里!"他轻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司徒锽钰不禁蹙起眉来,"早餐已经吃了,那他应该起来了啊。"摇摇头向卧室走去。
床铺叠得整整齐齐,却不见半分人影。
司徒突地冲到衣柜前,猛力的打开柜子。上等的桃木门被推的咿呀作响,所有的东西都还在!
所有的东西都还在!
司徒锽钰摊开右手手掌抚上自己的心脏部位,仿佛借此可以安抚急速跳动的心,"他还在......还在!"
"大概是去买什么东西了吧?"如此猜测,却依然掩不去心里的担忧。从镜子中反射出的笑容比哭更难看,"对了,温里会带着手机出门的。我怎么这么笨呢,刚才就应该打他手机的。"
他的手颤抖着,大拇指很用力却觉得按不下去,司徒锽钰索性两只手抓着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他记得,温里给他设定的铃声很吵闹,就好像是最传统的电话铃的嘟嘟声。
他深呼吸,静下心来。对的,就是这样的嘟嘟声。
这样的?
这、样、的?
回头,却见桁温里的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停的响着。
"温里......"颓然的坐到地上,司徒锽钰愣了整整一分钟,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好像一瞬间他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桁温里是谁。如果可以都忘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都忘了,他不能爱上温里......
不会爱上温里?
眼神瞬间变得清明,司徒锽钰站了起来,这样的结果他不要!迅速走回客厅,他相信,如果温里要离开的话,如果真的一切犹如自己的猜测,温里是在确定了自己彻底爱上他的情况下离开的话,他会留下什么的。
一定会留下什么,至少证明了,这个由他摆下的局,最终赢的人是他桁温里!
是电话答录机?还是别的什么呢?
司徒把每个角落的翻得仔细,最醒目的地方就是最容易被他忽视的地方吗?他笑了笑,手紧紧的捏着纸条,拨通了电话:"帮我查一下今天下午的飞机里有没有一位乘客叫桁温里,或者wind.silver的,嗯,对,如果有的话帮我订一张同班机的机票。"
他捏起手中的纸片,驱车前往机场。
--司徒锽钰,我会找个比你好上千百倍的人来爱我!--
如此所云。
字字刻心!
温里,你让我如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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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美容院
"您真的确定要剪掉?"右手拿着剪刀,左手忍不住反复在这头乌黑如缎的头发上留连,这么好的头发真的要剪了吗?理发师咽下就要流下来的口水,再一次的确认。
第十二遍了!桁温里半敛黑眸,他不觉得自己的修养可以好到重复回答别人十二遍的地步!"可以给我换一位理发师么?"
MMD,剪的是我的头发又不是你的,啰里巴嗦那么多。桁温里无奈的将头撇到一边,出门时的唐装已经不知被他扔在了哪里,无聊的在闹市区吃了午餐,然后就去逛了百货给自己买了套新的衣服,黑色的立领衬衫和黑色的皮裤,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不过这个款式他还是挺爱的。
在这家店门前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决定进来把自己的头发给料理了。却没想到......碰上个这么啰嗦的理发师。
"不、不用了,我来剪好了。"理发师急急忙忙说道,这位客人就算斜着眼睛的时候也很好看呢,"您的脸型很好什么发型都会很好看,我帮您打一个碎发吧,最长的头发大概就到肩膀这里。"
桁温里抬头看看他,轻笑说道:"没关系啊,反正就交给你了。"
青年的脸在那么一瞬间犹如煮熟的虾子,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嗯,我一定会好好干的!"那副表情,仿佛是受了上司嘉奖的下属。
桁温里不禁在心里闷笑,实在没话说啊!
他合上眼睛,显然是绝对的放心。不过,应该是放心自己的长相吧,他浅浅的笑着,基本上只要不是光头和板寸头,他都可以接受。
这个时间,想必司徒已经坐上前往埃及的班机了吧,他察过司徒的那一些签证,埃及正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才会订下飞埃及的机票。
呵,其实自己也可以抓住他的心思,也可以算得很准啊。
他的局一个接着一个设好,筹码是司徒的心,赌注是他的自由。算准了司徒终会跳进去,只以为他依然相信自己的魅力,所以,司徒注定要给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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