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饿,虽然菜非常合我口味,但我还是比较节制,吃了两碗就不再添饭。
吃多了的滋味,我可不想再尝。
趴在桌前,看著黎华将剩余的菜用保鲜膜封好,放入冰箱里,我掐了自己一下。很痛,证明我不是在做白日梦。是的,黎华又回到我身边了,就像我不明白他为什麽离开我,我也同样的不明白为什麽他会在离开我之後再回来。感觉黎华神秘的可以,就像一只猫,慵懒,优雅,高傲,有著自己的主见。
也许他更像风也说不定。
没有人捉得住他的心。
我累了,累到不想再去探究问题的答案。
"立翔?"收拾完了餐具,黎华回到我身边,抱著我轻唤。
"嗯?"我嗅著他身上熟悉万分的味道,还在感慨著人心难测。
"还是想睡吗?"温热的手,顺著我的背脊抚摸著。
"嗯。"好想就这样一直在黎的怀里懒下去,但我清楚,纵然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心中的伤痕是难以抹平的,我已经不再去想什麽永远,也不再去想什麽我们之间的结局。
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好了。
"立翔......"黎含著叹息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不去想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我一径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感觉自己被黎抱起来走,被放到床上,然後,他也上了床,拥著我,懒得作赶人的动作,调了个舒服的位置,我就这样静静的偎著黎,而他也一直默不作声,只有一下一下的轻抚让我知道他还没有入睡。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了起来。
"我去看看。"黎翻身下床,失了他的怀抱与温暖的我只有调到他原来所躺的位置上,被他的气息环绕,才感觉好一些。
不对!
一个想法闪电般击入我的脑海。
会按我家门铃的人必是来找我谈事情的,看到了黎华再次出现在我的房子里,会怎麽想?
算了,黎华都满不在乎的去开门,而且此时只怕已经将来人迎入客厅,我现在跳起来冲出去也没有用。
等我走到客厅处,看到来人,不由得暗自拧眉。
是慈善机构的修女。
她来准是要我去参加义演或是义卖之类活动的,以我目前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势必要让她失望而回。
"立翔,你怎麽出来了?"
同时看到我出现,黎先开了口。
我对著修女笑了下,才说:"不用那麽紧张,我现在好多了。"
"是这样,"修女见我出来,慈祥的一笑,向我解释到,"明天下午我们有个义演,希望能请你来作嘉宾,我也知道你现在身体不好,你只用坐在那里看看就行。"
"明天下午?"怎麽修女像是跟映彤姐商量过似的,恰巧选的是我没通告的时刻?而且只要我坐在那里就行......
"对,这个义演是在XX剧院,不是露天。"她补充道。
"修女,我最近的负面消息那麽多,为什麽还特别来请我去当嘉宾?"
选在这麽敏感的时候来请我出席慈善活动,也未免太......大胆了一点。
修女又笑了,脸上的皱纹像朵花一般绽放。
"立翔,你是个好孩子,不管你喜欢上什麽人,"她眼光在黎身上顿了下,"都不会影响到我们对你的看法,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都认为,你是最适合作我们嘉宾的人选,怎麽样,你能来吗?"
这个矮胖的老年修女,从来没有这样可爱过......
她提出的不仅仅是个邀请,还代表著慈善机构对我个人的支持,这样的盛情,我又怎麽可能拒绝?
"好,我会去的。"
"你肯来,我真的很高兴~~~"修女手按十字架对我说,"孩子,你做得很好,我们都喜欢你,不拍片的时候,过来看看,大家都念著你呢。"
"没问题。"
我和黎一直送她到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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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内,Eyes on me 的乐声在客厅中响著。
我还在奇怪音乐的来源,黎一个箭步冲向沙发,从外衣口袋中掏出手机,看到来电号码微皱了下眉,还是按了接听键。
"我是黎华。"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脸色还算正常,默不作声的听著电话那头的话,在他转身背对我讲话之前,脸色已经难看得很。
"我马上过去。"说完这句话,他挂上电话轻吐了口气,捞起放在沙发上的外衣,走过来对我说:"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好好照顾自己。"
说著,将我拥到怀里,在我唇上轻吻了下,在我还没推开他之前放手,大步走向房门。
被轻轻带上的大门阻隔了我的视线,等我来到窗前,拨开百叶窗看向外面,刚好看到他坐上出租汽车。
"黎,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麽?"
滑坐在窗下,我背靠著墙,缩成一团把头埋在掌心,喃喃自语。
* * * * * *
将车子停在剧院门口,我摘下墨镜,把玩在拨下的钥匙,不想下车。
不得不承认我此刻心头漫延的感觉是紧张。说是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但实际上,我做不到那麽洒脱。这是拍完《是朋友也是爱人》之後,我头一次在公众活动中出现,更何况,是以此次义演的嘉宾身份出现。
"哒哒哒......"车窗玻璃被轻敲著。
我转头对上一脸笑意的方若绮,在她身後不远处站立的人是黎华,无疑,他们是一块儿来的。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的滋味,也无非如此。
黎,你够狠!前一刻可以同我卿卿我我,後一刻就能去抱别人。
我怒极反笑。
"林立翔,你怎麽坐在车里发呆?"她微笑著问我。
我打开车门,从容不迫的下车。
"谢谢你的提醒,我差一点就迟到了,真巧,你也来参加这次的义演活动。"
"为慈善事业出力嘛。"
"呵呵,演艺圈里又多了一个好艺人。"我模仿著康叔的口吻说。
"哎呀,你不要这麽说,我会不好意思的。"她挥挥手,吐了下舌头。
"一起进去吧。"我自然的招呼著走近的黎华,好像刚刚才看到他。
"好呀。"方若绮邻家小妹般乖巧的应和著,黎没有出声,只是点了下头。
我们三人步入剧院,不可避免的在闪光灯一通乱闪之後,分别被记者们围住,渐渐分开。
"林先生,请问你对现在的社会治安有什麽看法?"一个女记者率先发问。
我还真要感谢她没有追问我其它的问题哩。
另一位记者可就没那麽客气,直接就问我到底爱男人还是爱女人。
"对不起,请让一让!"无意回答他们的问题,我只想走开。
"你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是因为心虚吗?"那个男记者追问著我。
心虚?我为什麽要心虚?不想答就是不想答而已!
"像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跑来参加公益活动......"
在我冰冷视线的注视下,他说不出话来,我唇边噙著危险的冷笑,本来不欲与他计较的念头在他伤人话语出口的时候消失无踪。
"像我这样的人怎样?"我逼近一步,挑眉问他。
他下意识的後退几步,汗珠在他鼻尖凝成,其它的记者也噤声不语。
"立翔,你来啦,好久没见你,育幼院里的的孩子和敬老院的老人都念著你呢!"就在这时,康叔笑呵呵的来到我近前说。
"对不起,最近真的很忙......"收起冷面,我不好意思的笑著回答。
那些个记者悄悄散去。
"呵呵,你现在可真厉害呀,居然能把记者都吓跑,"康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知道你忙,修女说你最近只能在路过的时候停下来交张支票给她......"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哪,立翔,这个给你,都是大家托我带来的小礼物,一点心意,你可不要嫌弃呀。"
我接过康叔递过来的大纸袋,沈甸甸的。
"怎麽会。"小心抱好这一袋东西,里面满满的都是大家对我的关爱。俗话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对我来说,那些老人和孤儿送给我的任何礼物,都万分珍贵。
"立翔,工作再忙碌也要注意身体,"康叔叮咛著我,"好啦,我带你到你的座位上去。"
今天来的人非常多,他还要招呼其它来宾。
我跟著他来到嘉宾席位,我的位置在修女和康叔的边上,算来也是居中,方若绮和佩琪坐在我这一侧,而黎华被安排到与我相距甚远的另一头,修女的安排还真是煞费苦心。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打开纸袋。
里面有孩子们画的画,喔,那个丑丑的家夥,有著红红的脸蛋,穿著涂得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麽颜色的衣服的人,边上居然写著歪斜的"立翔哥哥"的字样......我不由得喷笑出声。小纸盒里,包在碎报纸之中的是孩子们捏出来的泥塑水果和小动物,样子质朴可爱,颜色涂得并不均匀,但看起来恰到好处。老人们送的是一些呼干啤酒、生生鸡蛋之类的补品,还有一封信,节目已经开始了,我就没再看信。
我脸上保持著微笑,适时的鼓掌,我没有看向黎华那边,但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时不时将目光投向我这边,在我身上流连不去。
衣袋内手机微震。
我拿出手机,是一条新短信。
先出来的是一只求饶的小狗,再来是文字--"我会给你解释。"
电话号码是黎华的。
我脸上不露声色,心底却将他以及他的祖宗八代问候个遍。
解释?解释什麽?解释他和方若绮前後脚出现的理由?
黎华,如果我再相信你,我就是白痴!
将手机放回衣袋内,我为并不精彩的节目鼓著掌。
总算熬到了演出结束,我取出早就写好的支票,放入捐款箱中。
"哇,60万,林立翔,你可真有钱!"
看到我的捐款数字,方若绮亮出她的支配惊叹著。
那上面的数字是10万。
"呵呵,我有钱嘛,等你的钱够多又没时间花,就能捐出来造福社会了。"我对她说。
"哎,那可不知道会是什麽时候啦,林立翔,等会儿一起去KTV唱歌好不好?"
"对不起,我还有事。"叫我一起唱歌干嘛?当电灯泡?换作别人我还可以考虑,但是她的话,我恕不奉陪。
她的确是够可爱,很容易让人对她产生好感,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喜欢她了,又有谁会喜欢自己的情敌?
"真可惜,那就等你没事的时候再说吧。"
"好,再见!"
坐上自己的车,我想到海边吹吹海风。
尽管明天去拍宣传照时就能吹到海风,但我现在特别的想去。车子在街头穿梭著,我的车子是新型跑车,不过我从来都没有把车速提到100公里/小时以上过,还真是委屈了它。等到了高速公路,我要好好考验它的性能。
前面是红灯,我想让车子停下来,却发现刹车失灵。
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
怎麽会这样?我明明非常注意保养车子的!
眼看著与前面的车越来越近,而车速一点未减,我一咬牙,扳过方向盘,让车子从车队中穿出,惊险万状的避过左右的来车,硬生生闯过了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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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闯过一个又一个的红灯,若不是开这部车子已经有4个月,对它的性能非常了解,还真不能如此得心应手的驾驭它闪避过往车辆。
真是搞笑,我不想活的时候没发生任何意外,而当我打算认真的活下去,却偏偏让我遇到这种事!分神瞄了眼时速表,在刹车失效的情况下,车速竟然一点点加快,现在已经近90公里/小时了!天哪,这可是在市区!我死了也就罢了,不知会拖累到多少人!不去看油表,我懊恼著自己为什麽出门时加满了油?可恶!
"呜哇--呜哇--"刺耳的警笛声从後面传来,我引起警察的注意了?
估计警察也正纳闷,怎麽会有人大白天的如此嚣张的闯红灯?而且还闯个没完......
"前面的long-0120号车请靠路边停下--前面的long-0120号车请靠路边停下--"高音喇叭里反复播放出警告。
开玩笑,能停我早就停啦!像我这麽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麽会平白无故的闯红灯?不再乱想,我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况上。汗水从额头、鼻尖冒出,还未流下就被灌进来的风吹干,风呼呼的吹进来,刮得我脸部生疼,我跟本不敢去腾出手按关窗键。
终於警车加速,驶到我左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