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chansaowan

作者:chansaowan  录入:12-23

  音乐声响起,我跨坐在其中一匹木马上,一边用身体护著坐在前面的晓仪,一边却
透过中央的镜子寻找著管翔的身影。
  缀满了虚假宝石的镜子映著我坐在马上的滑稽模样,还有晓仪开心得手舞足蹈的可
爱举动......也同样映著在我们的身後......貌若失神的管翔。他没有坐上木马,只孤单地
站在装饰用的柱子旁,若有所思地呆望著镜子。
  然後,我们的视线再次在镜子里相遇──一个非现实的梦幻国度。
  在那里,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凝视著彼此,交换著内心同样困惑的情绪。
  那是无法解释、无法解放、无法解除的禁脔,而我们......都被锁住了。

  直到音乐停止,旋转的梦幻国度消失之前,我们都没有移开彼此的视线。
  回程的路上,我们只道了一句再见。
  我们已没有什麽话好说了,因为已没有必要。

独白Ⅰ-04

  心中流动著莫名的浮躁感,右手的食指在宗卷上轻点,眼神却呆滞地定在办公室门
口。手边的工作才完成一半,但我的心思却无论如何也集中不起来,总是......不知不觉
地飘回那天的傍晚,两人分手的画面。

  晓仪倦极地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火红的夕阳眩惑了我的眼,让我看不清......他的
表情。
  淡淡的一句再见。
  会再见吗?

  右手无意识地拾起钢笔,轻轻地左右甩动著,甩动著,像是无法停下的旋转木马般
──
  「管翔!你在摸什麽鱼!」王经理的怒吼震落了我手中的笔,我连忙坐好,胡乱地
翻了翻桌上乱成一团的资料。
  他意犹未尽地左右顾盼,希望能挑出我的毛病。在一阵严密搜索之後,他讪讪地抛
下一句:「别让我再抓到你在发呆!」
  目送著他的背影走出办公室後,我整个人立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
这年头工作不好找,自己得谨慎些才行。
  「喂,管翔!你被骂了吗?」坐在我後面的同事突地问了一句。
  「嗯,被抓到在打混。」我摇头轻叹,试图将注意力放回工作上。这种乏味的工作
真是令人吃不消!
  倏地,桌上的电话响了。
  「管先生,二线有你的电话。」总机小姐机械化的声音传来,我望著那闪个不停的
红灯,心中一颤。

  「喂?」

  一.一    一.一    一.一

  「管翔?」
  「嗯,有什麽事吗?」
  「呃,昨天谢谢你陪了我们一整天......」
  「那没什麽啦,反正我也是?著。」
  「是吗......」
  沈默像一杯开封的酒,慢慢地......蒸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就这样静静地拿著听
筒,不发一语。电话线彼端的人彷佛也在品?著此刻的沉默,我可以听到他沉稳的呼吸
声有规律地起伏著,那像是要吹到我脸上的温润气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觉得世界已运行到尽头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一丝云絮,也轻得让我无法掌握──如果我曾经
想要去掌握过的话。「爱过吗?」
  我不敢回答,也无需回答。那是一种感觉,一种令人惧怕的感觉,而我想......他懂
,他也知道答案──就如同我知道他的。
  我从不知道原来人的沟通方式可以超越语言,我从不知道。有时候说话......只是为
了掩饰,因为总有些事情,是只能搁在心里,彷佛脆弱得一说出口,就会被风化於无
形。
  「有时候,反而会搞不懂自己真实的感觉。就像现在,我不知道......为什麽我会坐
在这里,跟一个只有见两次面的男人在电话里说些不著边际的话。你或许没想到,昨晚
我失眠了。我想了很多,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我无法解释这几天我心境的突变,就像
是......我变得不是我自己了。」他说著,语气间添了一份急促,这感觉於我是既陌生又
熟悉。
  我好想告诉他,这种不安定的感觉也一直盘踞在我心头,他所说的,我懂。然而,
我们却又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做。
  手指上的白金戒指无时无刻提醒著我,锁住了我欲开口的话,也镇住了我想要逃离
的心。小孩再过不久就会诞生,我也即将成为人父,这样的我......还能说什麽?
  「世上又能有几个人能当真正的自己?」我苦涩地说道。
  我承认我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也没有资格。从那年的圣诞夜开始,我便已失去了
资格。
  「要是......早个三五年的话,你认为可以吗?」他此刻的声音少了平日的稳重,但
我知道,这微微的颤音绝非软弱。
  我轻扯出笑意,若是有『如果』的话。
  「今天的天空好蓝。」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扯出另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为了─
─把自己拉出来,即使我知道......我还是会一再地陷进去。
  「对啊。」他一顿,继续道:「可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可能正下著雨呢。

  「我知道......我知道什麽地方在下著雨......」情感的开端已在理智的防守面上突围
,那将会是暴风雨的前夕,无人能阻止。
  「我听著。」我彷佛能看到他现在正温柔地微笑著,双唇呢喃般地对著话筒轻吐出
这句话。
  我是个男人,可是现在......我好想哭,为什麽男人总是不能哭?为什麽哭......就是
软弱的表现?

  「我的心里。」我做梦也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不由自主地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不合时
宜的多愁善感,真傻。我却无法停止。「我的心里在下著雨。」
  慵懒的眸子已无法再装得不在乎,已不得不在乎。我轻轻地道了声再见,这次......
由我来说再见。

独白Ⅱ-04

  我带著轻微的失落感挂上电话,秘书适时地敲门而入,将一大叠资料文件放在办公
桌上,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此时的我极需要工作来洗去脑中混杂的思想,我想逃避...
...那种来自他的震撼。
  「项经理,一线电话。」秘书临走时顺便说了一句,从她阴沉的神色可以知道这通
电话的来者不善。
  我怀著疑惑拿起电话,一阵尖锐的女高音立刻灌进我的耳膜,我皱著眉,耐著性子
问道:「请问你是?」
  「你竟然忘了我?」声音的分贝丝毫未减,在音量上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巾帼不
让须眉』,然而这并没有帮助我想起她是谁。事实上,这样特别的人我应该不会忘记才
是。
  这样不客气的语气照理说不会是我的客户才对,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麽好怕的
了。
  「抱歉,若你没有要事的话我就要挂电话了,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我以不卑
不亢的语气说著,心中的不耐却直线升高。
  「哎,真讨厌,你真的忘了我啊?」她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警告』,还变本加厉地
继续施展她的拖延战术。我的不满情绪已到达顶点,於是我二话不说地挂上电话,隔绝
这令人生厌的烦嚣。
  抛开这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後,接著我便埋首在堆高的文件中,而且刻意放慢速度
,希望工作到连自己是谁都能忘掉的地步。真实有时候太过沉重,既然......他已主动道
别,我也不应该执迷不悟吧?
  如果我再年轻一点、冲动一点、自由一点,我或许就会立刻飞到他身边了吧?可是
在这个基本假设上,已经判了我自己的死刑。因为......人生没有『如果』。

  一.一    一.一    一.一

  由於我跟茹倩都要工作的关系,我们一家人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就相对的比较多。下
班接了晓仪後,我先带她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因为茹倩今天又要加班,不能与我们一起
共进晚餐。
  「晓仪想吃什麽?」我打开菜单,一样样地为她介绍了一遍。突然为自己这种慈父
形象感到一丝满足与慨叹,一切......都按照著我人生的规划顺便地推展著,除了......
他。
  「鸡腿!大鱼!蛋蛋!......」晓仪又一样样地重覆了我的话,令我哭笑不得。
  「晓仪吃得下那麽多吗?」我失笑地摸摸她的头道,没想到她却回了我一句意想不
到的话:
  「爸爸吃得下!」
  我不禁佩服晓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俏皮话,这是否遗传自我优良的基因?这是
一种身为人父的无端妄想,只是这样的小小念头,有时也会让我得意良久。
  「可是我要点给你吃的喔,你最想吃什麽?」
  「那我要吃鸡鸡~~」我闻言不禁一呆,旁边桌的客人纷纷转向我们,我颇为尴尬
地合上菜单,心中默念著:童言无忌!是你们的思想太肮脏了!

  「爸爸为什麽和妈妈结婚?」晓仪的『童言无忌』害我被热汤呛到,乾咳了好一会
儿才喘过气来。见我没有回答,求知欲强烈的晓仪再次问道:「为什麽要结婚啊?老师
说长大就一定会结婚喔!」
  「相爱的两个人长大後就会结婚。」我给了她一个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一个正确
却又不适用在我身上的答案。
  「那爸爸跟妈妈相爱罗?」晓仪很显然不太懂相爱的真正意义,只是重覆著我的
话。然而,对於爱,我又比她懂多少?
  所谓的爱,到底要如何界定?到达什麽样的程度才能称作爱?
  同性之间,能爱吗?那是爱吗?
  我不敢回答女儿的话,或者,那根本没有答案。我对茹倩的感觉,是一种义务性的
爱,因为......身为一个丈夫,必须爱自己的妻子,我不能否定自己的存在。
  然而,我的整颗心却被另一个同样身为男人的人占据著,我能感受到他正慢慢地侵
入我内心长久以来的荒漠,慢慢地、穿过我的心,到达我的灵魂。
  我感到无措,令人生厌的无措。我的人生差点脱轨,今天那个暖意洋溢的下午──
是致命的临界点。但我终究没有跨出去,因为我想珍惜他的幸福。
  是的,他的幸福。
  这种想法令我心寒,以强烈的责任感为荣的我,在那一瞬间已背叛了自己。

  回到家後,我帮女儿洗了个澡,然後哄她睡觉。在讲了两次小红帽的故事後,她终
於屈服在睡魔的脚下。
  我舒了口气,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著晚间新闻。
  外面突然响起沙沙声,我走到窗边,拉起厚重的蓝色窗帘,外面漆黑的街道隐没在
雨幕之中。
  今天下午的晴朗已不复存在,我望著街上晕黄的路灯,那光竟让我觉得冰冷,零落
地散布在四周。
  我带著轻微的失落感挂上电话,秘书适时地敲门而入,将一大叠资料文件放在办公
桌上,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此时的我极需要工作来洗去脑中混杂的思想,我想逃避...
...那种来自他的震撼。
  「项经理,一线电话。」秘书临走时顺便说了一句,从她阴沉的神色可以知道这通
电话的来者不善。
  我怀著疑惑拿起电话,一阵尖锐的女高音立刻灌进我的耳膜,我皱著眉,耐著性子
问道:「请问你是?」
  「你竟然忘了我?」声音的分贝丝毫未减,在音量上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巾帼不
让须眉』,然而这并没有帮助我想起她是谁。事实上,这样特别的人我应该不会忘记才
是。
  这样不客气的语气照理说不会是我的客户才对,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麽好怕的
了。
  「抱歉,若你没有要事的话我就要挂电话了,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我以不卑
不亢的语气说著,心中的不耐却直线升高。
  「哎,真讨厌,你真的忘了我啊?」她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警告』,还变本加厉地
继续施展她的拖延战术。我的不满情绪已到达顶点,於是我二话不说地挂上电话,隔绝
这令人生厌的烦嚣。
  抛开这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後,接著我便埋首在堆高的文件中,而且刻意放慢速度
,希望工作到连自己是谁都能忘掉的地步。真实有时候太过沉重,既然......他已主动道
别,我也不应该执迷不悟吧?
  如果我再年轻一点、冲动一点、自由一点,我或许就会立刻飞到他身边了吧?可是
在这个基本假设上,已经判了我自己的死刑。因为......人生没有『如果』。

  一.一    一.一    一.一

  由於我跟茹倩都要工作的关系,我们一家人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就相对的比较多。下
班接了晓仪後,我先带她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因为茹倩今天又要加班,不能与我们一起
共进晚餐。
  「晓仪想吃什麽?」我打开菜单,一样样地为她介绍了一遍。突然为自己这种慈父
形象感到一丝满足与慨叹,一切......都按照著我人生的规划顺便地推展著,除了......
他。
  「鸡腿!大鱼!蛋蛋!......」晓仪又一样样地重覆了我的话,令我哭笑不得。
  「晓仪吃得下那麽多吗?」我失笑地摸摸她的头道,没想到她却回了我一句意想不
到的话:
  「爸爸吃得下!」
  我不禁佩服晓仪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俏皮话,这是否遗传自我优良的基因?这是
一种身为人父的无端妄想,只是这样的小小念头,有时也会让我得意良久。
  「可是我要点给你吃的喔,你最想吃什麽?」
  「那我要吃鸡鸡~~」我闻言不禁一呆,旁边桌的客人纷纷转向我们,我颇为尴尬
地合上菜单,心中默念著:童言无忌!是你们的思想太肮脏了!

  「爸爸为什麽和妈妈结婚?」晓仪的『童言无忌』害我被热汤呛到,乾咳了好一会
儿才喘过气来。见我没有回答,求知欲强烈的晓仪再次问道:「为什麽要结婚啊?老师
说长大就一定会结婚喔!」
  「相爱的两个人长大後就会结婚。」我给了她一个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一个正确
却又不适用在我身上的答案。
  「那爸爸跟妈妈相爱罗?」晓仪很显然不太懂相爱的真正意义,只是重覆著我的
话。然而,对於爱,我又比她懂多少?
  所谓的爱,到底要如何界定?到达什麽样的程度才能称作爱?
  同性之间,能爱吗?那是爱吗?
  我不敢回答女儿的话,或者,那根本没有答案。我对茹倩的感觉,是一种义务性的
爱,因为......身为一个丈夫,必须爱自己的妻子,我不能否定自己的存在。
  然而,我的整颗心却被另一个同样身为男人的人占据著,我能感受到他正慢慢地侵
入我内心长久以来的荒漠,慢慢地、穿过我的心,到达我的灵魂。
  我感到无措,令人生厌的无措。我的人生差点脱轨,今天那个暖意洋溢的下午──
是致命的临界点。但我终究没有跨出去,因为我想珍惜他的幸福。
  是的,他的幸福。
  这种想法令我心寒,以强烈的责任感为荣的我,在那一瞬间已背叛了自己。

  回到家後,我帮女儿洗了个澡,然後哄她睡觉。在讲了两次小红帽的故事後,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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