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爱上一个人而已......
不稳的身形一晃,我跌跪在泠雁身前,颤抖的双手将泠雁抱在怀中,我茫然地流著泪,抹不去的......是心头尖锐的痛楚。
易剑寒已经死了!在父亲残忍地杀死泠雁的同时,就把我也一并杀死了!
我疯狂地大笑,直到喉咙呕出血来、疯狂的笑声已转为沙哑甚至破裂的声音时还不停止。
泠雁去了......永远的离我而去了......心被掏空了一半,血流不止,如果能就此流干,也算是上天留给我的一点点仁慈......
第六章
我变了!易剑寒,一个叱吒风云的商业巨贾,如今不过是一个风流成性的执垮弟子罢了。
自从泠雁死了以後,我再也找不到生活的目标,原本多姿的人生只剩下断壁残桓的凄清。
我的心,只为一个人而跳动;我的情,只为一个人而燃烧。而今他不在了,我只得将这狂情炽爱的心冰封。
一次又一次,沈浸在肉体的欢娱中把自己麻痹,我是一艘沈迷又失去方向的小方舟,在这片暗黯的海洋上行驶,无依无凭,只有不断的飘荡,了无绝期。
时光像一支无形的箭,嗖地一下飞过了两年的光阴,我的生活依旧轻浮、淫糜,在这期间,我几乎走过的大江南北,玩遍了所有美豔绝色,为的是止饥、寻求感官上的一种强烈的刺激!
那日,我去了杭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遇到了一个他!?从而为我麻木的生活带来了转机......
人人常言江南好,江南不但有如画风景,更有佳肴美馔及才子佳人。
明代社会男色盛行,正德年间已经有了男院之设置,其中又以杭州、福建两代特别盛行,但最有名的当数杭州的长春院,最有名的江南四大名倌几乎全在这里,其规模之大绝非一般男院所能及!
依约来到长春院,进门只见一片暧昧喧闹的景象。一阶阶朱漆点缀的楼梯正对人来人往的大门,楼梯尽头是一处平台,自平台左右各分列两排楼梯通往成方形环绕一楼的第二层楼,第三层楼亦同样环绕著一楼大厅建构,十分气派!
这时,化著浓妆的嬷嬷摇著羽扇向我走来,谄媚地笑道:"哎哟!这位公子一看便知出身不凡,瞧您这容貌生得可比那潘安更胜一筹哪!想必您的眼光也高人一等,不过您今儿个是来对地方了,想我长春院什麽都不趁,就数美人儿最多,您相中哪位跟郁嬷嬷说一声,二楼的雅间给您备著,或者您想包养还是买下做宠都随便您。"
郁嬷嬷看我的眼神有著贪婪,还有更多的倾慕。只听他转身吆喝一声,一些负闲的小倌们全都涌了过来。
"凤莱伺候公子。"
"不、不,还是让雪羽来伺候您。"
第一个小倌才说完,就被另一个小倌挤到一边,而後,其他的小倌也争相涌上前来,我的四周顿时喧腾不已。
这麽多张经过粉饰的绝豔脸蛋儿出现在我的眼前,令我有些招架不住。老实说,我很讨厌南方的小倌上妆的风俗。人美固然重要,但我更欣赏的是不经修饰的绝代风华。
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张清丽灵秀犹赛山中百合的绝豔容颜,那美得连日月光辉都要为之汗颜、美的令我心醉也令我心碎的泠雁的脸......
心猛然一颤,这些人根本连泠雁的一根头发都不如!突如其来的厌恶感让我将视线调至一边的郁嬷磨脸上,我皱了下眉,冷道:"李尚卿与刘冀麟何在?"
他们两个是我在一年前去洛阳时结识的,因义气相投便结交为友,他们二人都是杭州人士,且都是杭州有名的大户,无拘无束,游戏人间,生活很是潇洒惬意。
"哦!原来您就是李公子和刘公子等的人啊?他们在在二楼的雅间,还有江南四大名倌的其中三位作陪呢!公子这边请。"
郁嬷嬷摒退围在我身边的小倌们,走到楼梯前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待我走上楼梯,他分外热情的将我送上李尚卿与刘冀麟所在的雅室後方才离开。
"我等已在这里恭候多时,易兄何以姗姗来迟啊?"
一进门,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左拥右抱,一边饮酒,一边笑嘻嘻地朝我挤眉弄眼的刘冀麟,酸不溜丢的语气听得我直皱眉,这小子似乎一天不捉弄人就浑身难受。
我直接走过去坐上唯一一个空著的圆凳,霸了本该"属於"我的小倌,刘冀麟似乎是"良心发现"了,只见他拍拍离我最近的一个小倌,那小倌马上起身斟了一杯酒送到我的眼前,娇媚地笑道:"听说易公子乃北方一代商业霸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慕荻十分钦佩,敬酒一杯,望公子笑纳。"
"瑶琼也敬公子一杯。"
"凤舞敬公子。"
其他两个也纷纷起身敬酒,我有些惊豔於他们的美貌,不愧是江南四大名倌中的其中三位,面貌一个更比一个娇美,和他们相比,楼下那些小倌们全都成了"慵脂俗粉"。
呵呵!我的"功绩"竟然传到他们三个耳中来了,这全都拜身旁这两个无聊男子的"长舌"所赐。
没好气地瞪了两个笑得很惹人嫌的闲人一眼,我一一饮罢三个小倌送来的酒。
我邪魅地笑著,看得三个小倌脸红心跳,我一把扯过其中最美的一个坐到我的腿上,大手即向他的双腿间探去,惹来他一阵惊喘。
"你方才说你叫什麽来著?"
我邪妄地笑著,隔著衣物揉捏他敏感的欲望尖端,另一只手将他的衣物褪至纤细的腰间,轻齿他优美的锁骨。
"瑶......瑶琼......啊......"
纤细的身子兴奋得微微颤抖,瑶琼被我逗弄得娇喘连连。
有人看不下去了......
"喂喂喂!我说世上最最冷酷、最最邪妄、最最落拓不羁、最最风流倜傥的易大少,我知道你‘精力充沛',不过好歹也该念在一年没见的份上,陪我们说说话,以慰‘相思'吧?"
"我不认为与比我更早一步和身边‘美人'调情的你们二位有什麽‘相思'可慰。"
说话时,我的手也没闲著,转眼已除去瑶琼的衣裤,抚上浑圆优美的翘臀,感受著掌下细腻的肤触的同时,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刺探......又软又紧,我感觉到腹间的欲望正在一点一滴地被挑起。
"啊......啊......嗯......"
攀住我的肩头,瑶琼惊喘连连,与此同时,三个小倌一声又一声的娇吟在整个雅室溢了开来。
"说这话未免太伤人心了吧?"李尚卿忍不住抱怨,不过玩笑的成分居多。"难道你不想知道位居江南四大名倌之首、也就是唯一不在这里的小倌是谁吗?"
"是有些好奇。"
扶住瑶琼的纤背,迫他弓起身子,我埋首於雪白而单薄的胸膛,一边舔吮他胸前的浅樱,一边含含糊糊地问。
"泠儿。"
泠儿?乍闻这个名字,我的胸口仿佛被铁锤敲中,莫名地震动了一下。
"啊!公子不要停啊!"
不满地抱怨了声,瑶琼极具挑逗地轻吻我的颈和颊,并以小巧的舌尖勾勒著我的唇形。
"真是性急。"
我笑了一声,反被动为主动地摄朱他诱人的小嘴狠狠地吻了够。
提到泠儿,刘冀林也有话说了。"说起这个泠儿啊!他还真不是普通的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似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真乃天人之姿也!而且,他是男院中唯一一个不上妆的倌。"
"哦?既如此,为何不传他前来?以二位的财力与声望,难道还买他不起?"
我到是满不在乎,那等绝美之人在这个世上我只见过一个,那就是泠雁,除了他,我不相信还有谁可生得这种姿容?怕是他们有些夸大了。
"本来是想的,可不巧的是,半个月之前泠儿被一个男人包下了。"李尚卿难免惋惜地叹道。
"当此风月之时,不要再谈这些扫兴之事了,享乐要紧。"刘冀麟一个挺进,利落地进入凤舞的体内。[自由自在]
三个小倌在我们一次更比一次快速地挺进下交相溢出暧昧的呻吟,这一刻,我什麽都不愿多想,荒淫的媚声就是最适合妓院的点缀......
天下西湖三十六,就中最好是杭州。
若到了钱塘县而不游西子湖,那才真是空虚此行!於是过午以後,我和李尚卿、刘冀麟带上瑶琼等三位名倌游湖去。
西湖最早叫武林水,又叫金牛湖、明圣湖、钱塘湖,到唐代因州城迁移,西湖的位置处於钱塘县西面,故之称西湖。盖取苏东坡诗──
若把西湖比西子,浓妆豔抹总相宜。
故而又称西子湖。
左右苏、白二堤将湖面分割为外湖、里湖、岳湖、西里湖、小南湖五部分,使得原本不大的西湖在空间上更显开合有致,富於变化,景致各异。
西湖处处有景,湖中和湖畔是整个西湖的精华所在,最著名的"西湖十景",其中断桥残雪、三潭印月、曲院风荷、苏堤春晓、花港观鱼、雷峰夕照、柳浪闻莺便汇集在湖心与湖畔,而湖心则有三潭印月,湖心亭、阮公墩、三岛鼎足而立。
近湖北面有一山在水中突兀而起,山上石怪林幽,楼台错落,此山便是名闻遐迩的孤山。
环湖三面层峦迭翠,峰、岩、洞、壑之间穿插著泉、池、溪、涧;花木丛中,点缀著楼、阁、亭榭、宝塔、石窟、寺观、庭园等建筑,为西湖增添了更多的诗情画意。
而我们三人次时就在一座名为"凝碧园"的庭园里公然同带来的三位名倌调情。
青青的柳色、灼灼的桃花,碧绿的草坪将这座园子装扮得花团锦簇,分外优雅醉人![自由自在]
三月,正是春意最浓的时候,我贪婪地呼吸著混合著浓浓花香的空气,只觉得心神分外爽朗。
"公子,您的肩上有一片花瓣,让瑶琼帮您弄掉。"午後的阳光柔和的泻在瑶琼绝美的脸上,显得分外妖娆!
纤柔的身子坐上我的大腿,瑶琼刻意以线条优美的翘臀磨蹭著我的下腹,然後伸出纤细的双臂环上我的颈项,先是以那浅樱般的小嘴衔去落在我左肩上的花瓣,然後将一张绝美的小脸贴近我,不安分的舌即袭上我的颈侧不断地添吮。
知道他是有意挑逗我,我使坏地伸手探入他的双腿间,隔著衣物一把摄住他的根部握紧。
"啊!"瑶琼惊呼出声,漂亮的脸蛋染上一层醉人的红晕。
我邪邪笑道:"你我缠绵了整整一个上午,还不够吗?"
"公子怎可问得这样直白?这让瑶琼怎样做答?"瑶琼故作娇羞地道,看在我的眼里只觉可笑。
暗下嘲讽他的做作,我扯开一个放荡不羁地笑。"有什麽关系?这里不比北方,就算当众与你调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惊世骇俗,更何况现下这园子里幽静得很,你怕什麽?你看李公子和刘公子早就抱著‘佳人'躲到一边欢娱去了,只剩你我而已。"标准轻浮的口吻,而与此同时,我早就把瑶琼的衣衫除去丢到一边。
在杭州,男风最为盛行,两男共同生活、情同伉俪,为当地法律、道德及风俗习惯所认可,对於这种断袖之癖说出来也不会觉得惊世骇俗,所以才会有"长春院"如此大规模的男院设置。
瑶琼是长春院的倌,而且还是江南四大名倌之一,他会有那可笑的羞耻心?真是好不讽刺!
突然没有兴致了,我让他坐在身旁的石凳上,捡起地上的衣物递给他,淡淡地道:"穿上。"
瑶琼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穿好衣裳。
"公子已对瑶琼失去兴趣了吗?"他嘟著嘴问。
还是......我的身体已经无法引起你的任何兴趣?
点点泪光,微微颤抖的纤细身躯......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泠雁那张近乎绝望的美豔脸庞。
瑶琼的话勾起我尘封在心底的记忆,让我的心猛地一颤,想都没想地便朝他大吼:"不要和他讲一样的话!"
那会让我觉得一直被珍藏在心底的圣洁而不容侵犯的泠雁被冒犯了,所以我有些气愤,而瑶琼则吓傻在一旁。
看著他饱受惊吓的模样,我有些懊恼,因为我惊觉到自己的失态,两年来的伪装於这一刻崩泄,一个不留神便将"自己"暴露在了外人面前。
"公子,瑶琼做错了什麽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度触怒了我,将他列入"拒绝往来户",那样他的损失岂不很大?我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他那点肤浅的私利我一看便知。
"没有,今儿个晚上,我再好好与你欢愉一番。"
重拾浮垮的面具,我不正经地朝他的臀拍了一下,然後便笑著大摇大摆地晃出园子,临走时还不忘让瑶琼去叫李尚卿与刘冀麟,免得他们"精力亏耗"过度,搞"坏"了身子。
抬头看那天空,湛蓝的天空飘浮这朵朵悠闲的白云,我的心情却越发沈重起来。
失去了泠雁以後,我便不再对人生抱有任何希冀,所以我镇日虚浮度日,为的是消磨时光。
哀,莫大於心死!我的心已经死了,还在乎怎样度日吗?所以,我将自己放逐,随波逐流,在岁月的洪流里载浮载沈,我就想一支被迫离了弦的箭,找不到相应的靶心,只得不断地迎风穿梭......漂泊......无止无尽......
"泠雁,这样的我,你还会爱吗?"
我喃语著,轻吐一气,却吐不尽心底深处那无尽的苦涩与叹息。
第七章
出了孤山之後返回白堤,已是黄昏时分。漫步在百花争鸣、绿荫垂柳的长堤上,我们沿途欣赏一路美景,身边又有"佳人"相伴,实在是很惬意。
突然,原本谈笑风生的刘冀麟面色一凛,只见他利落地打开手中的折扇,快速旋身,以折扇硬生生地将由身後射来的两把飞镖挡下。
与此同时,李尚卿也有了行动,掌风一起,即将暗处的一袭白色身影吸附过来,并以电光石火之势一掌袭上他的胸口,将纤细的身子打飞出去,跌落数仞之外猛吐一口鲜血。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我还是看清了他绝美无双的容颜,瞬间胸口一窒,那是──泠雁!?
反射性地上前,还没跑到他的身边,就见一道黑色的颀长身影蓦地出现,抱起伤重的他施以上乘轻功,快速飞离我的视线,我欲追去,但被刘冀麟给拦了回来。
"怎麽啦?剑寒。你怎麽比我们还紧张?"他笑道。
"我......"想想又觉得没什麽可说的,於是我决定转移话题,"有人要杀你们?"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李尚卿投给我一个"真是多次一问"的眼神,顺势拉过身边的慕荻,在他饱满的樱唇啄了一下。
而刘冀麟更夸张,他竟然伸手勾抱住凤舞的纤腰,然後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臀上揉抚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真是哭笑不能。这两个家夥,就算是泰山压顶他们也会临危不乱吧?真是服了他们!
但,要杀他们的,真的是那个白衣少年吗?似乎......不太可能啊!这其中隐藏著什麽吗?
长青客栈是杭州规模最大的一个客栈,共有客房数十间,没一间皆有一个规模颇大的院落,各院间以精致典雅的月洞门隔离,环境十分优雅。
我带著刘冀麟为我包养下来的小倌瑶琼在长青客栈租了一间客房,而他们二人早就带著各自包养的小倌四处游山玩水去,只说一个月後会回来这里与我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