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上你的床————沈薰

作者:沈薰  录入:12-23

  "恩......我现在就去处置他。"我站了起来,打算先把袁立的事解决。
  "星流,我先去惩罚一下那个袁立,等下我再来看你......"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星流呆呆的看著我,接著又笑了起来,"御剑你直接叫我的名字真的很好听呢。"
  听到这话,我的脸又开始发烫,是啊,自从上次在树林叫了他的名字之後,我不论是在心里还是在口头上都很习惯直接叫他的名字呢,感觉到脸上正不停的升温,我赶紧转过身去[自由自在]。
  "我去了。"我快步向外走去,身後又传来星流的轻笑声......
  "我也去。"白月闲跟了上来,"惩罚人的事情我最喜欢做了。"
  "恩。"我点点头与他一同向囚禁袁立的地方走去......

(16)
  白家的练功房真不是一般的气派,宽敞的大厅中间的墙上挂著一副大大的狂草写著的武字,非常有气势,大厅四周放著各式各样的武器,除了常见的刀枪剑鞭外,还有判官笔,铁剪这些不常见的兵器,甚至还有一些我没见过的兵器......
  我的视线被这难得一见的练功房吸引,以至於花了一点时间才发现绑在大厅中间的袁立,袁立却早在看见我进屋的那一刻起就下得脸色惨白。
  我慢慢地走到袁立面前,用严厉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他的脸色又从惨白变成了铁青,嘴唇不停地颤抖著,最後终於忍不住大叫起来:"闻......闻大侠饶命!"
    "饶命?"我冷笑一声,"你还记得在树林里你说要用盐水泼星流时我是怎麽说的吗?"
  袁立顿时面如死灰,显然他记起了我当时说要杀了他的话,满脸绝望的盯著地上,神智已经陷入面对死亡的极端恐惧之中。
  我叹了口气,运足内力在右手上,向他胸口的谭中穴重重的拍了下去,袁立一声惨叫之後便没了声气。我再次叹了口气,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白月闲叫住。
  "喂,大嫂。"
  "啥......啥?"我顿时僵化,"你是在叫......我?"
  "废话!难道是叫他吗?"他指著袁立,"那样你会吃醋吧。"
  我无力,"那是称呼女人的吧?不要这样叫我,太奇怪了。"
  白月闲歪歪脑袋,一副思考的样子,"你要与我大哥成亲,当然是大嫂,有什麽奇怪的?到时水寒与我成了亲,你一样要叫他弟妹啊。"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而我已经被叫水寒弟妹的情景绞得胃里面一阵翻滚了,看来这白月闲虽然聪明,但对一些世俗的繁文缛节似乎一窍不通,他根本都不知道叫男人做大嫂或者弟妹是多麽奇怪的事。
  "反正我不喜欢被称作大嫂,水寒也一定不喜欢被称作弟妹,你以後就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就好了。"
  "哦,那我以後就叫你御剑咯......"白月闲搔搔头,似乎不太理解我为什麽不喜欢被称作大嫂。
  "不过话说回来,御剑,你干嘛不杀他?"白月闲指著昏迷的袁立。
  "杀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我还是下不了手。"
  "你还真是妇人之仁呢。"他不屑道,"我可不会这麽简单就饶了他,他竟然敢那样对待我哥,我岂能咽下这口气。"
  "你要杀了他?"
  "我是想啊。"他赌气似的鼓起腮帮子,头撇向一边,"可是水寒不让我乱杀人啊。"一副无奈的表情。我突然想到这白月闲有时候也满可爱的。
  "可是让他生不如死的方法倒是多的是。"语气突然变得阴森恐怖,表情也变得狰狞。我又突然觉得是不是应该收回先前的想法......
  白月闲走到昏迷的袁立面前拍打著他的脸,"喂!快醒醒!你要装死到什麽时候!"
  袁立皱著眉头呻吟著睁开眼睛,"我......还没死?"他困惑的看著我们。
  "哼!御剑只是废了你的武功而已,哪有这麽容易死啊!"说完便自己嘀咕著,"所谓祸害活千年,这句话果真不假......"
  不知什麽时候白月闲手上多了一把剑,他缓步来到袁立面前,"虽然御剑决定不杀你,可我觉得就这样饶了你太便宜了点,所以就用你来试试那个吧。"......那个?
  "!!"的一声长剑出鞘,"我最近练成的魅影剑法!"话声未落,边只见一阵剑光向袁立笼罩过去,同时传来袁立的一声惨叫,再定睛一看时,白月闲已经收剑入鞘,再看看袁立,已经再次昏了过去,两腿之间湿了一大片,想是吓的失禁了吧。袁立的胸口赫然刻著四个血淋淋的大字"无耻小人"。
  "怎样,我的剑法不错吧!"白月闲得意的指著自己的杰作。
  恩......这四个字每一画都深浅一致,而且深度恰到好处,即深到可以留下明显的疤痕又不会太深而要了他的命,最难得的是在他胸前刻字的过程中竟然没有把捆绑他的绳索割断,果然是世间少有的好剑法......就是......字写得太难看了......
  白月闲拍拍袁立的脸,"快醒醒!你还真是喜欢装死啊!"再次醒过来的袁立一看到白月闲就浑身颤抖,割断绑住袁立的绳子,失去支撑的袁立跌坐在地上,白月闲用得意的语气说道:"你可以走了......嘿嘿,不过限你三年内不准穿上衣,也不准躲起来,每天必须到不同的地方走动,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无耻小人......。"果然够毒......"当然......咳咳,你也要逢人就说这几个字是我,白家二少爷给你刻上去的,让人家也感叹於我举世无双的剑法嘛,哈哈哈哈......"......那个......让别人都知道白家二少爷连儿童都不如的书法吗......我无语的看著袁立胸前歪歪扭扭的字迹,不禁有点同情起他来。
  "还有,"白月闲接著说道,"别以为我不在旁边就不照著我的话做,我会派人时刻盯著你的,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有按著我说的做,嘿嘿,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著还露出一副阴森的表情,袁立早已吓的东倒西歪了。
  "好了,你走吧。"闻言,袁立好象身後有鬼在追一般连滚带爬的向门外跑去,可以想象,恐怕他一生都没受过这种惊吓吧......
  "御剑,"白月闲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去找水寒了,你自己先回哥那里去吧。"说完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幸好有水寒在,不然不知道有谁可以管住这个魔头,我擦擦额头的汗水......

(17)
  这几天星流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今天一大清早就嚷嚷著要去筹备婚事便兴冲冲地出门去了。月闲和水寒也不知道跑哪儿幽会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我一个人闲著无聊边打算去山下的集市逛一逛,散散心。
  集市里非常的热闹,卖什麽东西的都有,看著有些熟悉的景象,我突然想起来这里就是我被袁立捉去当人质的地方,其实现在想想我也要多谢袁立他们,因为正是通过那次事件我才认清自己对星流的感情,现在才能一心一意的呆在星流身边......
  我边想著我和星流之间奇妙的缘分边大量著路边各式各样的小摊,被这里热闹的气氛感染,顿时也觉得心情无比的好。
  走著走著我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心想可能是太阳太大的缘故吧,可是又觉得自己的身体不会这麽弱才对,还没想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已经觉得头晕得已经站不稳了。我只好扶著墙坐在墙角,这时在一边卖饼的小贩连忙走到我身边关切的问:"这位客官你哪里不舒服吗?"我视线模糊地看著眼前关切的脸孔,"我没事......"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窄小的床榻上,四周看起来是一间并不宽敞的一般人家的屋子。
  "你醒了。"旁边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头发和胡须苍白的老人[自由自在]。
  "这里是?"我揉揉依旧有点发昏的额头。
  "我是这个镇上的大夫,这里是我家,刚才卖烧饼的王二把你带到这里来,说你在集市上晕倒了,让我给你看看。"大夫解释著。
  我点点头想起我刚才在集市上晕倒的事,我扶著床慢慢的爬起来,看到窗外天色已暗,突然想到若再不回去星流一定会担心得把整个白氏山庄翻过来找我,於是赶紧下床准备离开。
  "谢谢大夫照顾,不知看诊的费用是多少?"我边说边掏著钱袋。
  "公子言重了,老朽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下床榻,也没有用过药,所以是不用受看诊费的。"老大夫微笑著摸著胡须。
  "那多谢大夫了,我必须快点回去了,不然我的朋友会担心的,改日我再来谢过大夫。"我向老大夫抱拳告辞。
  "公子请暂留片刻,老朽有要紧的事相告。"
  "要紧的事?"
  "恩,"老大夫表情严肃的坐到桌边,"公子请坐。"他指著桌边的另一张椅子说到,待我坐定,大夫继续说到,"是关於公子的病情的。"
  "我的病情?"我什麽时候生病了。
  "是关於公子你晕倒的原因,"老大夫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想必公子这样晕倒是第一次吧。"
  我点头。
  "那就怪不得公子没发现你的病了。"老大夫若有所思的摸著胡须,"老朽是在为公子拿脉的时候发现的。"
  "是严重的病吗?"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恩......老朽发现公子的头颅里有一块血瘤,因为血瘤越来越大的原因导致公子的昏迷。"
  "可以治吗?"我开始害怕起来。
  "椐老朽所知,迄今为止颅内的疾病是没有办法医治的,哎......"说著便可惜般的叹著气。
  "......那就是说我会死?"我颤抖著说出心中最恐惧的事。
  "如果公子按照老朽的药方按时服药便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的光芒,"公子在近几年内可能会失明。"
  失明!!这两个字像两把利刃一般狠狠地刺在了我的胸口,顿时感到眼前一阵黑暗,绝望的黑暗瞬间把我包围......我将变成一个瞎子!!残酷的事实几乎把我撕成碎片......

  不知何时,也不知是怎样从老大夫的家中出来的,我一路神形恍惚的向白氏山庄走去,突然一个写著"医馆"的牌子映入我的眼睛......对!一定是老大夫诊错了,我怎麽可能会的那种病!这样想著,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曙光,我蹒跚的向医馆内跑去......

  ......从医馆里出来,等待著我的是彻底的绝望,我边笑著自己的愚蠢边恍惚的向白氏山庄走去,笑自己刚才逼著大夫一再确诊却总是得出相同结论的丑态,笑自己不敢面对现实的愚蠢......因为期盼已久的幸福就快到来,所以,我不敢面对......
(18)
  我坐在桌边呆呆的看著眼前燃烧著的蜡烛,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不是那种逃避现实的人,所以我不再为自己得了这种绝症而自怨自艾,我就算是瞎了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但是......我不能连累星流,不能把自己的不幸也传给他,他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我怎麽忍心让他和我一起承受这种痛苦。我不能让他的下半生都陪著一个瞎子度过,所以我决定离开他。
  如果我偷偷逃离白氏山庄的话星流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找我,所以我决定让他彻底的死心......我低头看著手中的瓷瓶,没想到真的有用上它的一天......我为世事的难料而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我还不确定这个龟息丸是不是有老道所说的那种功效,但是现在也只有试一试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早早的起床拉著星流要他带我出去散步。
  我们来到後山的一条小河旁边,清亮的河水汩汩的流动著,四周回响著鸟儿们愉快的叫声。我拣了一块大石头在上面坐了下来,星流坐到了我的身边,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自由自在]。
  "这里的景色好美啊!"我闭上眼睛聆听水声和鸟叫声。
  "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後天天来,"他轻柔地抚摩著我的脸夹,"这几天我忙著筹办婚事去了,没有时间陪你,不过下个月我们就成亲了,到时我要不分昼夜的和你赖在一起。"说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的心跟著一紧,忍不住紧紧地把他抱住。我主动吻上他的唇,感觉到手中的背脊欣喜的颤动了一下,接著我便被热情的回吻著,我闭上眼,静静的享受这最後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星流慢慢的离开了我的唇,我们静静的坐著谁也没有说话......
  "如果,"我打破沈默,"我是说如果,我要是有一天比你先离开这个世上,我希望你把我放在竹排上顺著这条河流漂走,那样我就可以一直享受这里的美......"
  话还没说完就被星流紧紧地抱进了怀里,"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们就快要成亲了,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种话!"
  "你不要这麽激动嘛,我已经说过是如果了嘛。"我轻轻的拍著他宽阔的背,像安慰不安的孩子一样轻哄著他,要是时间能够停止该有多好啊,我就能够一辈子这样抱著他,抱著这个高傲,任性又温柔的男人......

  把一切都打点好,我拿出那个装著龟息丸的小瓷瓶,叫住从门口经过的丫鬟。
  "你能帮我去叫一下你们大少爷吗?"我轻柔的问著。
  "是......是。"丫鬟满脸通红的跑出去了。
  我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了下去。很快的我的呼吸变得困难,那个老道果然没骗我呢,这样想著,我喘息著倒到床上,虽然有效,不过还真是难受啊,我捂著胸口,用力的呼著气。这时候星流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慌忙的跑过来把我扶起来。
  "御剑!你怎麽了?哪不舒服?"接著慌张的转头向身後的丫鬟吼到:"快去请大夫!快去!!"丫鬟连忙向门外跑去。
  "没事的御剑,大夫一会就到了。"星流用脸夹贴著我的脸安慰著。
  我伸出手握住星流颤抖著的手,用尽全身力量才发出声音:"星流,答应我......如果我有什麽不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忘了我也没关系,一定要快乐的活下去......"
  "你在说什麽傻话!你这麽健康怎麽会死,一会大夫来了,一定可以马上治好你!"说著焦急的望向门外,"怎麽这麽慢!"
  我摇摇头,伸手抚摩著他的脸,"快点......答应我......"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知道马上就要停止了。
  "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不会死......"
  我放心的垂下了眼帘,清楚的感觉到呼吸在那同时停止了。
  "御剑?"星流恐惧颤抖的声音依旧能传到我的耳里,感觉到冰冷的不停抖动著的手伸到我的鼻边,接著便是绝望、凄烈的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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