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司极以后给我看的时候,不能只待那么一点点时间,要待久一点啦,我想你十个小时,你让我看一个小时也不算过分吧......"
一个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罗嗦,直至听不见为止,才有人迷惑不解的开口。
"不是约定好今天中午归他请客聚餐的吗?他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底?"
其它人一致向远处的小黑点投入致命的杀人眼。
重色轻友!遇人不淑!交友不慎!话说回来,现在绝交还来不来得及啊~~~
从吃完饭回来后,学生会办公室和二年A班教室便多了一张招摇到想砍死他的笑脸。
"真的不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有人又悄悄的开口了,这次,大家都沉默了,认真的思考这个可能性......
正当处于每天都可以见到自动报到的司极幸福时光时,一个惊人不幸的消息传来了。
他青梅竹马的牛皮糖,害人精,讨人嫌--秦诗诗小姐要消假回校了。
说起这个秦诗诗,不得不详细介绍一下。因为她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她所在的秦家跟任家完全是世交关系。
从小两个家族就各自利用,相处融洽。联姻的更是不在少数。同辈中年岁相近的他们也成了父辈们下一个算计的对象。
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秦大小姐喜欢他。而且在六岁的时候就立下非他不嫁的誓言。从那以后天天守在他身边不打紧,向每个认识他的人自认是他的初恋情人也无所谓,但是他每交一个女朋友就喜欢多加阻挠,不闹到分手绝对不放手,而且越玩越起劲,越玩越过份,让他身边的女生闻人色变。(当然也因此成为他与前几任女朋友分手顺利的不二功臣啦!)
因为前一段时间阑尾炎开刀住了一段院,所以才给他一段完全自由的时间。如果被她知道有司极这个亲亲爱爱在,会被她搞成什么局面谁也猜不到。
所以,千千万万要瞒住他跟司极交往的事。
"......所以,绝对绝对不要让诗诗知道我跟你在交往中?知道吗?"不嫌浪费口水的将前因后果解释一遍之后,任游才问一直默不作声的司极。
两人躺在树荫底下,开始午间闲谈时段。
司极慢吞吞的起身:"跟我在一起很见不得人吗?"
"当然不是。"任游连忙否认,俊脸上写满"你别搞笑了。"
慢吞吞的拍着衣服上的草屑:"我那么不值得人相信?"
"这个......当然也不是。"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让脸上摆满"少开玩笑了。"
"笨蛋。"全身打理干净后,丢下这两个字就人了。
"笨蛋?"从来没有听过司极一下子说这么多深奥难懂的话,任游有点傻了。没搞错吧?他耶!笨蛋?他全校第一名耶?竟然变笨蛋?那、那其它人怎么办?白痴吗?
由于太过于吃惊,所以等回过神来,司极已走了老远,任游连忙大叫"等一下"飞也似的冲了过去~~~
至今为止,学生会六人组最佩服会长的一点就是:不管他有多呆多笨多傻多蠢,他都只会在这个办公室表现出来。外面的人一律认为他是聪明绝顶,斯文有礼,沉稳可靠,乖乖牌的千金大少爷。可是,现在这最佩服的一点也要破功于司极的身上了。
"会长,今天已经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会长最近跟平常不大一样,是不是发烧烧到脑子,跌跤跤到头了。"古雪一进门便嚷嚷着,意思便是要会长发春发得含蓄一点。
"阿雪,你也不是不知道,发情中的人或狗都是这副德性,不当众做秀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现在只不过傻笑多几下,怪叫多几声,口水多几滴而已,也不是很严重啦。"罗维横在桌子后解释道。
"对呀对啦,办公室的一套不要出去就行了嘛。"难得清醒的左樱赞同的伸懒腰点头。
"所以,花痴会长,节制点吧,不要一见面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对我们很不利耶。要知道学样时时在看着呢!"陈静插嘴劝道,本来他们这群顽劣的学生干部已经很令学校头痛了,完全是靠会长在顶着,如果会长也搂出什么漏子,那他们就要被迫角散了。
"呵呵~~"依然是幸福得冒泡的笑声。
"会长,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暴跳如雷的叫声,大有磨刀霍霍向"猪""羊"之感。
"啊欠......"难得被吵醒的姚安醒了,环顾四周半晌后,睡意绵绵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搞内战吗?算我一份,我站会长那边!"交代完后,又倒头便睡。
"会长!"碰的一只鞋丢到红木桌上,依然没有吓到陷入爱的梦幻中的神仙(神经)会长。
半晌过后
"啊!什么事、我桌子上怎么会有只鞋?地震了吗、快、快整理一下逃难去。"
"嘭"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阿静昏倒了?快叫救护车。"
"阿静也有昏倒的一天,真是难得一见,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叫救护车来不及了,快、人工呼吸。"
"好,旺财罗维,上!"
"汪,领命......"
"混蛋......"嘻笑怒骂自学生会传来,立在门口的司极停顿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乖儿子,老爸送见面礼给你哦!!
喜欢一个人,应该会想感觉他,触摸他,独占他吧?
苦恼的任游坐在校园许愿树的树荫下,呆呆的思索着。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司极接受自己,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他的耐心没有他预料中的多,可恶,为什幺会这样呢?他不想做出任何会让司极讨厌的事情来呀!可是,呜呜呜~~青春期的冲动是很难克制的,好几次都想亲司极的,却在他坦白无垢的眼睛注视下作罢,因为他充满了罪恶感,根本亲不下去嘛!
这种事情又不能请其它人帮忙,真是烦死人了?干脆一棒子敲昏他,等他亲个过瘾摸个够以后再救醒他吧?
可是,万一他发现了怎幺办?会不会恨他呀?
"叹~~~"再次幽幽叹口气,发觉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起来了,不知道现在去司极面前撒娇,能不能得到一些安慰,看样子是不太可能的啦。
"司极。"双手垫着头躺在草地上,蓝蓝的天却完全化成司极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呜~~好想看他呀,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幺,是不是也在想他,或者是被一堆女生缠住了呢?不能大声说喜欢他好痛苦呀!为什幺不能堂堂正正明明确确的说喜欢他呢?
"什幺事?"略带低沉的男声发出头顶上方,任游瞪大眼,看着上方司极的俊脸--他,他来找他了吗?
"你怎幺来了?"又惊又喜的坐起身,看着满脸不自在的司极,却不敢太明目张敢,周围有很多人也同样在别的树下休息,被人看到会被那一大票念死的。
"你朋友叫我来的。"
是了,永远不会主动来找他,永远处于被动之下。
可是,他心里有一丝丝希望升起,毕竟他还是来了对不对?毕竟他不会每一个人都随叫随到对不对?想到这里,他便扬起灿烂的笑容:"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啊?"
司极在他旁边坐下来,偏过头去。
看着他这个模样,任游也体贴的不逼他。没关系没关系,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语,静静的说着。
"啊~~"司极突然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任游看着他眼皮底下淡淡的黑眼圈,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有,昨天赶功课赶到太晚睡了。"司极用手遮住脸,却掩不去一身的倦意。
"那你好好睡睡吧!"眼见有便宜可占,任游立即不怀好意的将双腿伸长,用手扶着略微挣扎的司极躺在他大腿上:"免费的人肉枕头哦,安心的睡个好觉吧!"大概是任游的话说得真的很有诚意,司极最终停止了挣扎,温驯的躺在他的腿上,全身都放松下来。
耶!!!!任游不敢将高兴表露得太露骨,免得司极会觉得不好意思。虽然他心里已经高兴得想尖叫,兴奋得想跳脱衣舞,不过为了不吓着大家,他还是非常体贴的表现得含蓄一点。
司极仰躺在他的腿上,黑白分明的大眼却盯着任游俊美的五官看着,其认真的程度让厚脸皮如任游,都显得羞涩不少:"看、看什幺?"
"看你!"司极回答着,眼睛却看得更为专注,眨也不眨。
"嘭嘭嘭......"任游可以感觉到心跳如擂鼓,脸皮也摆不出任何笑容,只能僵着身子让司极打量。天,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会冲动的说。
在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注视下,任游可以感觉到心里紧张归紧张,却有一种甜蜜幸福的感受暖暖的流窜在全身,让他全身都跟着舒服了起来。
"我、我喜欢你。"低着头,看着司极那张漂亮得出奇的面孔,心里话就不知不觉给它溜出口了。
司极不语,盯着他,仿佛除了他的脸以外没有任何事能够吸引他注意的了。
"司极,我可以吻你吗?"终于脱口而出了,原以为永远不可能说出口的话......紧张的等待主角的回答。
回答他的是眨了几下的眼皮,最终,缓缓的闭了上去--睡着了。他竟然睡得着,在这幺激动人心,人家鼓起勇气告白的关键时刻。
任游嘟着嘴,却非常温柔的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和太大的振动,以免让司极睡得不舒服。然后,他看着司极稚气未脱的睡颜,竟看痴了--如果现在周围不是有那幺多人的话,那他一定会偷袭他的,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幺好的机会呢~~~~讨厌啦......为什幺那些人还不走呢?
时间在悄悄的流逝,午休已经快结束了......可是司极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任游也不急,只盯着司极放心安祥的睡颜不放。
四周的人惭惭散去,各自回去各自的教室,只留下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也准备起身回教室了......
任游看着一个个走了,不急反笑,而且越笑越开心,越笑越灿烂,心里在默念着:快走吧,快滚吧......
待确定已经不会有人偷看了,他才敢放肆的将手抚上司极的睡颜......好光滑的皮肤呀!
手轻轻的拂开耷拉在脸上的几络发丝,贪婪的将他整张脸都纳入视线内。均匀优美的两弯剑眉,长长的睫毛,苍白的双颊,弧形美丽的嘴唇......然后--流连在那淡红色的唇瓣上不走了......悄悄的偷一个吻,应该没有关系吧?反正他们也是交往中的身份嘛!
克制住心头急窜的心跳,任游低下头,再低下头,只差一点就可以印上那两片看上去秀色可餐的红唇......
忽地,那扇子般的睫毛向上一扬,漆黑的墨瞳睁开了,看上去亮得吓人!
"呃、"捉奸在床,不,捉奸在场,怎幺办?怎幺偏偏这个时候醒来的呢?为什幺不晚一点或者早一点呢?
半弯着腰,任游就保持着这种难过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看着那双黑白分明,宛如婴儿般的眼瞳。
敌不动我也不动,以不变应万变。任游在心里拼命的念叨着。
"你想做什幺?"这还用问吗?
"吻、吻你。"任游老实的回答,还是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你不累吗?"终于注意到那艰难的姿势了。
"累。"任游这下保持不了面无表情了,垮下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那、你还等什幺?"
对呀,他等什幺?等等、哇拷咧!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可以吻了。
惊喜交加出现在他的脸上,滑稽的变换着,但是仍然没有动作。
"哎......"低叹一声,司极起身了。
"干、干什幺?"任游呆呆的问,僵直的身体仍旧动也不动。
"你不是不打算吻吗?那我先走了。"司极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
"谁、谁说的?刚才我只是在酝酿情绪,做心理准备。对,我要吻要吻啦。"泫然欲泣的表情立即出现在他的脸上:"再重来一次好不好?回来啦回来啦。"含泪的眼眸明显的表现出如果不重来他就当场哭给他看。
司极看着他许久,眼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又转身躺回他大腿上,重新摆出刚才的姿势:"开始吧。"
"哦!"深深的吸着气,全身都处于一种不听使唤的状态。
"还是不行吗?"司极仰面望着他,又准备起身了。
"唔......"这次任游终于下定决心,猛的低下头,重重的吻上了那两片他"哈"了很久的唇瓣。然后,绕唇瓣一周后顺便进入温暖湿润的嘴里一探究竟。
"嗯......"亲得口水"拍哒拍哒"的响着,任游的热情终于唤得原本羞怯的司极也跟着躁动起来,双臂绕在他的颈项,紧紧的回应着他。两个人紧抱在一起,像被高超强力胶黏住了一般,十辆坦克也分不开了。
唔......太好了,终于吻到了,果然......美滋滋在心头的任游陶醉的想着,跟那次做梦的时候一模一样,嗯!果然是美妙得不可思议。
盼了很久很久,终于......响当当的女主角--之一上场了。
那天风和日丽,学生呆瓜会长正一脸傻笑的双手撑着下巴,想着中午可以跟心爱的小司司一起吃饭的美好远景。其它六个混喝兼打屁的家伙就各自在做各自爱做的事。
"砰!"仿佛被六吨位的重物袭击过的门,一下便惨兮兮跟墙壁老兄亲热去了。
"游哥哥,"一脸撒娇的秦诗诗一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便仿佛十里相送般,夸张的高举双臂冲进任游呆愣的怀抱里,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
"你怎幺就回来了?"估计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确定跟小司司的关系呢!继上次甜美的吻以后,他已经好久没有偷到香了。
"就?"秦诗诗眯起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听你这口气,似乎很不想看见我啊?"
"当然。"任游毫不犹豫的说道:"你应该多住些院,还我一片清静嘛。"
"哼!"跳开三步,诗诗一把扬起莲花指,便要学林黛玉的娇态:"游哥哥,你太过分了,不要忘了人家自三岁开始就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小时候尿床,逃幼稚园,打破东西,做作业,吃饭,哪一项我没有帮过你?没有想到人竟然,竟然......"立即抖动全身要装得像秋天中的落叶--可惜不太成功,说比较像麻风病或羊癫疯的病人还比较像。
"闭、闭嘴。"任游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向其它六人的目光却是带着杀人的狠劲:"敢笑的话试看看呀?"
"不,老大。"陈静一脸平静的开口,真的一点想取笑的意思都没有:"你想,当秦诗诗大小姐第一百零一次亮出你小时候的拙样,还会有谁会因为笑过一百次的事再笑。"其它人点头如捣蒜。
唉,这也是孽缘呀,秦大小姐也算他破功的人物之一。
小时候的尿床,根本是每个小孩子都会有的事嘛。只不过每次都被秦小姐看见他被奶奶骂的蠢相。所以借此威胁。
逃幼稚园,这更加不能怪他。谁叫那个老师长得好象老妖怪,而且总喜欢假装自己很仁慈的摆一张恶心得要死的笑容,还喜欢对他性骚扰,总喜欢捏他可爱嫩嫩的小脸蛋,害他每天晚上都做恶梦,所以他才赖地不去的嘛。这碰巧又被极爱缠他的秦小姐看见了。
打破东西,更是冤枉,明明是她二百五似的自动承认东西是她打破的,他又没有要她认,她自己喜欢逞英雄,怎幺能够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