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泪月影————catatnight

作者:catatnight  录入:12-23

  三个人於是跑去找了东西吃,然後在烈风行的劝阻下,决定先不要做激烈的运动,於是三人来到旋转木马旁。
  音乐流转著,凌皓玥很开心的趴在栏杆边,看著里头大多数是小朋友的旋转木马,风缭绕过他的脸颊,让烈风行看了著迷不已,也不管旁边有多少人,烈风行就低下头去,贴近凌皓玥耳边。
  「玥,你这样好可爱,让我看了好想吻你......」烈风行的低喃,让凌皓玥满脸通红,「喂,你别乱来,这里那麽多人,你别闹。」
  凌皓玥怎样也没想到烈风行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下想吻他,当然他不是不愿意给他吻啦,只是.........
  凌皓玥再迟钝也有感觉,今天一整天,在自己和风行身上,有多少对视线凝视著,说真的,他相当不习惯这样的被注目,时常偷瞧烈风行,却发现烈风行相当习惯这样的被注视的感觉,一般人很少会有习惯的吧,那他为什麽......?
  就在烈风行决定不顾一切的吻在凌皓玥脸侧的时候,突然一道恶意的气息穿透背脊、直扑烈风行而来,让烈风行下意识、想也不想的一手抱起凌皓玥,一手拉住江牧凡,在众目睽睽之下凌空翻起。
  是谁?谁能在没让我察觉到的情况下离我那麽近?
  烈风行在做出反应之後,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左手带出一阵激烈刺目的光芒,知道一定可以锁住所有人的视线,烈风行才大喝一声:「破!」
  手中的光芒轰然炸开,所有人都被强光刺激的睁不开眼睛,直到光线消失,时间彷佛停格静止,所有人面面相觑。
  刚刚......发生了什麽事情吗?
  消去了在场所有人的记忆以後,烈风行立刻又在方圆百里内架起结界,连著凌皓玥跟江牧凡,两人始终还傻著,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
  在两人身边以水印环绕,烈风行知道这个敌人来头不简单,偏偏自己身边还有两个要保护的人,非得做好万全准备不可,於是也顾不得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烈风行急急的提醒他们。
  「听好,千万别动、别走出这个圈圈以外,不管看见什麽事情都不行,千万要听我的话,不要动,知道吗?」
  「风......行......?」凌皓玥还处在震惊之中,江牧凡也还瞪大眼睛看著烈风行,那眼神彷佛看见什麽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惜时间不容烈风行解释,那股恶意的气息已经在他面前凝聚成形。
  烈焰般的红发红眸,苍白的肤色,大约和凌皓玥差不多身高,不过相当瘦,一身黑衣,那对眼眸邪邪的凝视著烈风行,烈风行站在凌皓玥和江牧凡身前,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人。
  「里昂。」
  「渥克.艾斯得洛。」冷冰冰的腔调,生硬的讲出让凌皓玥、江牧凡听得懂的国语,只不过他念的名字,他们不知道。
  这世界上,有这样红发红眼的人吗?凌皓玥和江牧凡互看一眼,心底闪过相同的疑问,还有刚才烈风行的举动,一般人,会有吗?
  「奉凡尔德林王之命,取渥克.艾斯得洛及一切有关人士性命回覆。」
  里昂火红的眼像是穿透了烈风行的身体,让在烈风行身後的两人不禁打了个冷颤,烈风行冷笑。
  「你觉得光凭你,有可能吗?」
  话才说完,烈风行便觉眼前人影一晃,反射性的向後仰头,顺手抄起一阵狂风呼啸,「不管发生什麽事,都不要离开那个圈子!」
  离开两人之前,烈风行又再一次的提醒,这时候凌皓玥已经站不住脚,跌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让他不可置信,倒是江牧凡比较冷静,他陪著凌皓玥坐下来,手里紧紧搂著凌皓玥的肩膀。
  里昂的动作快得让烈风行有些心惊,很少碰到像他一样的术士,能够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到几乎令人无法发现,烈风行唇边噙著冷笑,很好,很久没有碰上这样的对手,打起来也舒服些。
  用气压挡开了里昂的爆破,那爆裂震得四周建筑垮的垮、裂的裂,石块碎片向凌皓玥他们飞去,江牧凡下意识的用身体护住凌皓玥,却发现那些碎片在打到自己之前,就被某种无形的屏障给弹开。
  虽说烈风行的力量还是略胜里昂一筹,但是受伤还是在所难免,当烈风行与里昂贴身交手时,动作快得让江牧凡连影子都看不见,只看见两人在半空中靠近,然後溅出亮白火光,而後烈风行高高站在摩天轮的顶端,而另一个人站在云霄飞车的铁轨上面。
  「还要打吗?」
  烈风行傲视著里昂,浑身上下透著白光,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像是王者降临一般,反观里昂,黑衣上头明显的看得出来有伤痕,也不像烈风行那样举止从容,江牧凡看见他急遽的喘著气,像是在忍受什麽痛苦。
  烈风行说话的声音和语调,是江牧凡从未听过的冷酷,凌皓玥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对他来说,像梦,却又好真实。
  「你不杀我?」
  在光系攻击术下,无人得以幸免,更何况出手的人,是艾斯得洛的储君、也是艾斯得洛的下任大祭司,他居然不下杀手?里昂痛苦的喘著气,刚才那一击重重的撞上他的胸腔,让他鲜血就这麽喷出口,现在他能站著都很勉强。
  听见这话,烈风行下意识的回头看看,遥远的地面上,两个小黑点被包围在一个光圈之中,那是他重要的好朋友,和最重要的恋人。
  他不想让他们看见,他杀人的模样。
  「你回去告诉凡尔德林那老家伙,少打艾斯得洛的主意,耍这种阴险偷袭的招数是没有用的!」
  「你放我回去,下一次我绝对会来要你的命,还有那两个。」
  里昂扯出一抹笑,烈风行的目光冰冷得像是要冻结所有被凝视的东西。
  「你只要敢动他们两个,我绝对会杀了你。」
  里昂笑了起来,边笑边呛咳出鲜红血渍,映衬著他苍白的脸色,更让人觉得诡异绝伦,笑声里,里昂的身影渐渐淡去,终至消失。
  始终盯著里昂的烈风行,直到真正确定里昂的气息已经消失,才从高处一跃而下,轻巧的落在江牧凡和凌皓玥面前。
  江牧凡不发一语的看著眼前的烈风行,那眼神彷佛看著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凌皓玥的神情更让烈风行心痛,那对大眼睛眨也不眨的,虽然面对著自己,但视线却彷佛落在不知名的远方,让烈风行不知该如何是好。
  急急忙忙收了水印,烈风行伸手想将凌皓玥扶起来,却被江牧凡一手拍开,江牧凡看著烈风行,然後缓缓开口。
  「你是谁?」
  「我......」烈风行刚想说话,一只小手已经按住他的口,冰冷的温度让他心碎,烈风行低头,迎上的是凌皓玥既疑惑又心痛的神情。
  「其他的人呢?这里变成这样,其他的人呢?」
  江牧凡问,那声音好像发不太出来似的,烈风行紧紧握住凌皓玥的手,感觉他细细的颤抖。
  「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外界,因为我做出了另外一个空间。」烈风行在掌心酝酿出一个冷蓝色的光球,而後放眼所及的整个空间,突然急速的向烈风行所在的位置压缩过来,让江牧凡和凌皓玥两人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等到再张开眼,凌皓玥才讶异的发现,自己站在旋转木马旁边的饮料贩卖处前面,人潮汹涌,笑语不断。
  江牧凡看向烈风行的手,淡淡的光芒正从他掌心消失,凌皓玥也看著,然後他抬头,看著那个曾经离自己好近好近的男人,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人的距离,是那麽那麽的远。
  轻轻的挣脱了烈风行握著自己的手,凌皓玥也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你是谁?」
冰泪月影13.【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在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先回去,好吗?」
  烈风行轻轻拉起凌皓玥的手,感觉他的手微微的想抗拒,心痛的说不出话,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麽会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烈风行的眼光,看得凌皓玥心里一阵酸,我爱的,到底是什麽人?
  三个人在回家的路上都没有出声音,只有烈风行的手,始终紧紧握住凌皓玥的,像是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直到回了烈风行的家,坐了下来,烈风行才看了看两人,然後开口。
  「我不是人类。」
  然後烈风行开始,原原本本的,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们,包括他的身世、他的身份、他来的目的、还有那场架的原因。
  直到烈风行结束,江牧凡瞪著他,然後重重呼出一口气,向後倒进沙发里,眼底还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要他如何不信?
  「你......真的是精灵?」
  江牧凡还不死心的想再确定,烈风行点点头,「艾斯得洛王族的特徵就是银发蓝眼,这是我原本的模样。」
  烈风行话才说完,江牧凡和凌皓玥只觉得眼前一闪,然後烈风行的模样,让他们惊呆了。
  银到发亮的头发,就算没有开灯,也好像淡淡的发著光,那对蓝得透彻的眸子,像是收进一片汪洋大海似的深沈广阔,那的确不是人类会有的外貌,的确不是。
 
  「精灵世界的存在,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也是我始终瞒著你们的原因。」烈风行叹息,父王曾告诫他,千万不要让人类知道精灵世界的存在,可是他还是说了......
 
  「骗了你们,对不起。」
  烈风行不敢看向两人,因为他明白他们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不强求还有什麽,只求,至少,不要讨厌他。
  「阿烈......」
  江牧凡叫他的用词,让烈风行低著的头猛地抬起,江牧凡笑著,那个笑里头还有困惑,也有不安,可是真诚得让烈风行不容忽视。
  「说真的,不是看见今天的情景,你就算说上几千遍,我可能也会当你在开玩笑,毕竟...在我们的认知里头,什麽精灵法术,都只是神话故事,听听就算了,可是......我不知道小玥怎麽想,我自己想了很久,我想不出......不跟你继续做朋友的理由......」
  「阿牧......」烈风行听了好感动,一旁的凌皓玥也笑了起来,可是那笑,看在烈风行眼里,却像在哭,不过,江牧凡好像没有发现。
  「所以,阿烈,就算你是什麽精灵王子......那也无所谓,我们...还是朋友罗?」江牧凡伸出手,烈风行立刻也伸手,两手互握,紧紧扣住,烈风行总算可以暂时放下心中一点挂虑,江牧凡这个朋友,他不想失去。
  「那个,阿牧......」
  就在这个时候,始终不发一语的凌皓玥小小声的开口,江牧凡回头,「什麽事情?」
  「我想跟...风行...谈谈,你可不可以先回去?......」
  凌皓玥低著头,没有看江牧凡,江牧凡哪里不明白凌皓玥这个举动的理由,叹了口气,也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才复杂...
  「好,那我先回家...小玥,你...」别哭,後头两个字,让江牧凡用力吞回肚子里,现在的凌皓玥,也许不该是由自己来安慰......
  「那就星期一见。」
  江牧凡乾脆的起身要离开,烈风行却想到一件事情,让他搭住江牧凡的肩头,阻止了他的行动。
  「先等等。」
  「嗯?」
  「凡尔德林的人已经知道你们,所以你自己出门不安全,我在你身上放个使者,他可以有我的力量,在我不在的时候保护你的安全。」
  边说,边在江牧凡额前画出一个正五芒星,然後按在他额上,江牧凡只觉得一阵温热,然後烈风行的声音就响起,「好了。」
  「就这样?」
  「嗯,这样如果你遇到危险,我的使者就会出来保护你,同时也会通知我你的位置。」
  烈风行笑著说,江牧凡摸摸自己的额头,不可思议。
  「哇,好神奇的感觉,好像不是真的。」
  烈风行苦笑了一下,现在他满心满脑都牵挂著後面的凌皓玥,他那个神情,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坚决,像是他已经决定了什麽。
  江牧凡也不笨,知道两人需要时间去沟通,於是便告辞出门,屋里,只留下烈风行和凌皓玥两人,凌皓玥没有看著烈风行,空气彷佛停滞在两人之间,就连呼吸都困难。
  「玥......」
  烈风行困难的出声,凌皓玥突然抬起头,一抬头,眼泪就跟著滑落,看得烈风行痛苦的闭上眼,然後伸手,将凌皓玥紧拥入怀。
  凌皓玥用力推开他。
  「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了,风行,我不知道,你是精灵,我是人类,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你有你的世界要回去,我有我该存在的地方,甚至,你可以活上千百年,而我,只有百岁,我们要怎麽在一起?我们要怎麽在一起?」
 
  你存在的地方,是我完全无法想像、也伸手不及的世界,要我怎麽去面对?要我怎麽去承受?
  「你总有一天要回到你的国家,而我,才不过是个高中生,我也有我的未来、我的人生,我们怎麽能够在一起?」
  「玥......」
  凌皓玥说出的,正是烈风行之前始终困扰的问题,是啊,时空的隔阂那麽大,要他们怎麽在一起?
  ......可是......
  烈风行用力的抓住凌皓玥激动的身子,然後再一次将他拥进怀中。
  「可是玥、玥,我爱你,我只要你一个人,别的谁,我都不要。」就算能有千年性命又如何?没有你存在,我的生命形同虚空,就算两个世界又如何?只要我存在的此刻,有你相随,那就够了,那就够了。
  「那又怎麽样?几十年的光阴对你来说也许只是转瞬,可是我不行,风行,有一天我会老、会死,而我不要你看见......」
  凌皓玥埋在烈风行胸前哭著,对於未来的徬徨无助、对於两人不得不的分离,都让他扯著心痛,烈风行一阵鼻酸,紧紧拥著哭泣的恋人。
  「那又怎麽样?就算你老了,我还是爱你啊,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对我来说都一样,只要是你,我就爱。」
  烈风行捧起凌皓玥的泪颜,心疼的吻著他停不下来的泪,凌皓玥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风行,我不行,我们......分开吧,我们分开,不要在一起了......」
  凌皓玥边摇著头边想推开烈风行,听见凌皓玥说要分开,烈风行哪里肯放,「你在说什麽?我们为什麽不能在一起?我不会跟你分开的,玥,我不会跟你分开......」
  强硬的吻住那张吐出要两人分离话语的唇,凌皓玥被烈风行霸道的索去所有空气,胸口窒闷、压得他好痛,分不清是从哪里痛起了...
  「玥、玥,不管我们两个...有多远的距离,我都要爱你、我都要跟你在一起......都不放开你...」
  浓浓纠缠间,烈风行喃喃低语,带出了凌皓玥更多的眼泪,他伸手搂住烈风行的脖子。
  「风行...风......」
  我也想跟你在一起,从第一眼,我就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如果我能早知道你不属於这个世界,我是不是还会有这个决定?如果我能够从头再来一次,我还会不会喜欢上你?
  「我...也不要放开你......」
  回不去也无所谓、最後要分开也无所谓,我要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在能够一起的时间里,都不要分开、都不要分开......
  凌皓玥哭著,任凭烈风行吻他,那个气息在初遇时就已然掠夺去自己的心魂,而今,是再也化不开的情浓......
  烈风行轻轻止住吻,凌皓玥的脸上还挂著泪痕,那麽小一个身子,那麽灵活的眼眸,那麽特别的气质,那麽纤细却逞强的心灵,要他怎麽放的开手?
  因为刚才的激动,让凌皓玥的衣衫有些凌乱,烈风行定定看著眼前的人儿,那唇的香甜已经让自己恋恋不舍,然而......
  「玥,给我好吗?把你给我。」
  那对湛蓝的眼眸里彷佛燃起火光,看得凌皓玥浑身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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