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琉璃----biuerobin

作者:  录入:12-23
许多年以前,我是这个国家的帝王的宠妃,我想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甚至可以成为皇後。当然是男皇後,我可没说过我是女的,况且在历史上又不是没出过男皇後。  
  不过後来,我使了一点儿小小的计谋让王把我打入了冷宫,我在那儿安安分分地呆了一段时间,然後,等到人们都遗忘我之後,我悄悄地"病故"了──一个早已被人遗忘了的失宠的妃子的死,自然是不会引起半个人的注意,因此,我也就很容易地开溜了,自此之後,在那个皇宫里再也没有琉妃这个人。  
  乖乖地在皇宫当妃子不好吗?既被帝王宠著,日子又过得舒舒服服,而且还能吃到我最爱吃的御膳房所作的各式各样精致的点心,何必要跑到宫外受苦?本来我也不想的了,可是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为了隐瞒这个秘密我不得不忍痛离开。至於这个秘密就是──我不是人,哦不不不不,话不能这麽说,准确地来说我不是普通人,我不会变老,也不会死,当我长到现在这个大概是人类十七、八岁的样子後我就再也没长过了。唉,其实我也挺苦恼的,我还想再长高一点儿、壮一点儿,可是无论我怎麽锻炼、采用什麽方法都无法改变,就连皮肤也晒不黑,搞得我一点儿男子气概也没有。还有就是,我都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以至於被人发现我的秘密、认为我是妖怪,这也使得我连朋友都没有,总是一个人,还好我是无所谓了,一个人比较自由自在嘛。  
  
  我以为我计划得挺不错的,应该不会在皇宫里留下什麽小尾巴,可是这只是"我以为"、"应该",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否则眼下我面前也不会出现这一幕了──  
  我看著眼前径自笑得优雅的男子,表面装著一脸平静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却是在大喊:"天啊!为什麽,到底是为什麽?!"我恨不得把早已死去多年的小恩(就是那个帝王,我曾经的情人)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质问他什麽时候偷画了我,而且还没事画那麽像干嘛。没错!现在我面前确确实实放了一幅画,里面的人也毫无疑问地就是我。刚看到时我差点儿就开口赞道:"居然能把我画得这麽传神!"幸好只是"差点儿",我及时地注意到画的落款是"凌恩",也认出那确实是小恩的笔迹,这不摆明了是一百多年前的那个帝王所画的吗?他又不可能活到现在,那不成了老妖怪了?(呵呵~~~当然我除外),所以,我是死也不会承认画中之人就是我,否则我苦心隐藏的秘密岂不要完全曝光了?可是我面前的这位仁兄一口咬定我就是。我恨呀恨呀,恨得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又不能表现出来,露出破绽可不好。气闷在心里,憋得我快内伤了,偏偏他又笑得一脸悠然。哼!笑吧笑吧,笑死你最好!  
  正当我在心里死命地咒他的时候,他开口了:  
  "琉,你真的不承认这画中之人就是你自己吗?"  
  我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嘴里吐出的话倒还算正常: 
  "我承认我是叫琉,也确实与画中之人长得十分相似,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  
  他没有说话,仍旧看著我,眼里带著一种了然的神色。既然他不说,我只好接著说下去:  
  "而且这幅画虽保存得十分之好,但也可看出其有百年以上的历史。由画中落款可知此画为一百多年前王朝当时的帝王所绘,若画中这人真是我,恐怕我早已化为尘埃了。"  
  他还是看著我微微笑著,笑得优雅,笑得写意,可我怎麽都觉得他的笑让我心里直发毛,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将要发生。果然,他一开口我就知道完蛋了。  
  "琉,你似乎遗漏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这幅画提名为‘水月琉璃',"他轻指画侧四个如行云流水般的字,仍旧是小恩的笔迹,"你可知这画为何叫‘水月琉璃'?"  
  "愿闻其详。"我朝她嫣然一笑,如我所料地看到他一瞬间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闲散惬意。真没成就感,居然没迷到他,我还想趁机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呢,看来是失败了。难道是我的魅力减低了?我努力地反省再反省,但也没遗漏他接下来的话。  
  "画中之人名叫琉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视线落在我身上的某一处。我顺著他的视线看过来,竟是我手上一直在把玩的发簪。有什麽问题吗?我不解。看到他的视线又移到画上,我也跟著看过去──啊~~~我在心里惨叫一声,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脸上也肯定是现出了懊恼的表情,因为我看到他眼里现出了难以掩饰的欣喜。  
  "画中之人头上的琉璃发簪,是当时帝王凌恩所赠,发簪上刻著五个字:‘水月琉璃'及帝王自己的名字‘恩'......"  
  随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述说,我心里是越来越难受:为什麽?为什麽非要戳穿这个事实呢?!为什麽一定要逼著我承认?!  
  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怔怔地看著他不说话,而他似乎被我意外的举动吓到了,话也停了。  
  我开始默默地掉眼泪,先是一滴一滴,接著是一大滴一大滴,最後终於控制不住哗哗地往下流。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朦胧中我居然看见他一脸的担忧与心疼?怎麽会?肯定是我眼花。我不管了,我为什麽还要顾及那麽多?反正我又得不到什麽好处,我要把我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我终於开口大喊出声:  
  "我是我是,我承认还不行!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隐瞒这个秘密受了多大的苦?就为了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有家人、有朋友、有幸福的生活,即使那只是短暂的、不长久的......我不要孤独一人,我不要别人不理我!"我越说越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是跟别人不一样,可那又怎样?我离开皇宫的时候有多难过,我回到山上面对清冷冷的小屋我有多寂寞,为了遗忘那些感情我从那时一直沈睡到现在,整整一百多年!"  
  终於说了出来,终於把压在心里一百多年的痛苦宣泄了出来。我以为我能用沈睡来遗忘它,可却什麽也没改变,而今天的事却只是个导火线而已。  
  我哭得仍旧很厉害,忽然间我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里。我知道是他,想推开又舍不得那份温暖。他小心地擦去我的泪,用很轻很柔的声音慢慢地说:  
  "没有人陪你我来陪你好不好?对不起,我这样做并不是想惹哭你,我只是想找个理由留在你身边。我爱你啊,从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所以我来了,来找你。"  
  他用很轻很柔的声音说出的竟是如此令我震惊的话,泪也因此收住了,只是仍旧有些抽噎。我语气不稳地小声说道:  
  "我不信!"  
  "是真的。"他很有耐心地再次述说,"我爱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那我有什麽好处?"我的声音越来越弱。刚从沈睡中醒来我的身体十分虚弱,而心情又如此大起大落,更是加重我的疲劳,能撑到现在还真是奇迹。  
  "有我陪著你,你就不会寂寞了,我还可以照顾你的起居。你不是最喜欢吃御膳房的点心吗?我可以做给你吃,绝不逊於御膳房的......"  
  我已听不清他後来还说了些什麽,只是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好"。後来等我回想起来,我才发觉他肯定是利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趁机诱哄我,可为时已晚,他已经赖在这儿不走了。
  
  这一昏迷,嘿嘿~~其实是睡著了,我就"昏迷"了好几天。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他?只是他现在比几天前面容憔悴一些,发丝凌乱一些,衣服皱一些......总之一句话,他这几天一定没休息好,反观我倒是神清气爽、精神十足,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我一开口就顿住了,我想起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麽。  
  "凌渊,记住,我的名字叫凌渊,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渊。"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脸上有一种自信,那种自信的神情居然让我有一种把他和记忆中的小恩的影像重叠在一起的错觉。  
  "渊,"我有些不太自然的叫著他的名,"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  
  "好。"  
  我腾出位置,自己却想起来。他拉住我,用一种很小心的语气问我:  
  "陪我一起好吗?"  
  我不忍他眼中的那一抹希翼变成失望,最终还是又躺了下来。他更进一步地把我搂在怀里,我开始不是很愿意,但转念一想,他都为我这麽担心了,我让他搂搂也没什麽关系。  
  我本以为我已经睡了那麽久,不会那麽轻易就睡著,谁知没过多久我就带著"他的怀抱好温暖,以後就这麽睡吧"的念头再次沈入梦乡。
  
*******
  
  後来,我们就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很快,我就发现了有他在身边的好处,有人陪了,有人照顾了,最重要的是从此以後我能吃到好多好吃的点心,我的生活又开始过得美滋滋的了。  
  他说他要追求我,让我爱上他,经常会对我搂搂抱抱还不时吻吻我,他还说更进一步的他要等到我接受他後再做。"接受"吗?我不是已经接受他了?我是不太懂什麽是爱了,只记得以前小恩也是这样经常搂搂我、抱抱我、吻吻我以及......嘻嘻~~光想到就让我脸红。我对这些也不讨厌,反而还会觉得挺舒服的,也不知道渊是怎麽想的,他不喜欢吗?如果不是,那干嘛不做?真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啊,对了,提起小恩,我忽然想起一个被我遗忘了好久的大问题,就是──渊到底是怎麽知道我的事情的?  
  於是我用著充满求知欲望的眼神看著他,并把我的疑问提出。他看了我半晌,似在犹豫,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我希望你能忘了他,毕竟你曾和他在一起。这是我的私心。不过既然你已问起,而且你也有权知道,我是应该说出来。"  
  然後,他缓缓道出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随著他一点点地说明,我也慢慢了解了。原来小恩在他小时候就见过我。我记得那次是我偷偷溜进皇宫,去御膳房偷点心吃,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少年,我也没多想他的身份,不单请他吃点心、告诉他我叫琉,还开玩笑地说我是天上的神仙(反正也差不多嘛),我想著反正我不是皇宫里的人,他也不一定去到皇宫外面,被知道我是偷溜进来的大概也没什麽关系。没想到他却因此记住了我,并对我一见锺情,而且他的身份也是我意想不到的──他是大皇子,也是皇宫未来的主人。多年以後,我再次逛皇宫,碰巧又遇上他,可那时我早已不记得他了。他认出我,想把我留在身边,於是跟我提出条件:我留下来做他的妃子,而他可以让我在任何时刻都可以吃到御膳房的点心。无知的我就这样被他骗了,不过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就是了。这一呆就是七年,这已经是我能留下来的极限,再呆下去,恐怕我的秘密就会暴露,於是我就设计那一切。然而,在那一切如我所愿顺利进行的背後却有著我所不知的──小恩的想法,他猜到了我的秘密。他知道我不能留下来,他也希望能陪我一起走,可他有他的职责,他是帝王,他不能离开他的国家与子民,他又不能自私地把我留下,所以他"伟大"地放任我的离去。  
  "笨小恩,干嘛一个人闷在心里什麽都不跟我说!"刚听到这些的我大喊出声,但很快我就静了下来,在当时的情况下,即使他说了,也不会改变什麽。  
  而渊则是小恩的後代。他无意中发现了当年小恩画的那幅画以及小恩的亲笔手记。他也爱上了我,并为见到我的微小可能做足了准备,例如做点心,这真是让我感动了半天。他还用很庆幸的表情跟我说,幸好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不用继承皇位,可以自由地去任何地方,所以当他一切准备充分後就按著手记里的线索找来了,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我。我打趣地回他,那是你运气好,我一直在这里睡著,要是早一百多年,我可是满天下地到处跑。  
  他说完了,我的疑问也解决了。又回想了一遍他所说的事,心里感慨万分,轻叹了口气──  
  "唉~~~~"  
  他看了看我,说: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也不是,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毕竟已过了那麽多年,就是在当年我也不知道我对他是什麽感情。还是不要想了,小恩早已不在,而且他也肯定不希望我再为这件事烦恼。人嘛,珍惜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最後一句时,我抬头看他,脸上挂著甜甜的笑。  
  "琉!"他欣喜地看著我,像对待珍宝般地轻轻把我拥在怀里,头也慢慢压了下来,唇吻上我的。  
  一吻结束,我倚在他怀里轻喘。心里细细想了片刻,我轻声说:
  "渊,我们来做吧。"我想更接近渊,这一句我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渊有些惊讶地看著我。  
  "你确定?"  
  "确定。"我肯定地点头。  
  "不後悔?"他再问。  
  "不後悔。"  
  他仔细地看著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看出些什麽。  
  "你现在後悔还来得及,等一下你再喊停我可不会停了。"  
  我没说话,却用行动来表示我的答案。身子向後方的床倾去,顺势把他拉了下来。  
  "看样子我要改变策略了,先得你的人,再得你的心。"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温热的气息抚过,使得我有些昏昏然,接著他的唇印上我的,舌灵巧地滑入我的口中,细细地挑动著我。我放任自己,手环上他的颈,凭著本能回应他。  
  我想,今夜怕是一个未眠夜了......
  
  清晨,天未亮,我被他拥在怀里,身心还处於刚刚情事的余韵中。一夜的需索,我早已是浑身虚软无力,他却仍旧十分精神。我任他搂著,轻轻拍著我的背,耳边传来他的低语。  
  "我爱你,琉。"停了一下,他又开口,声音却更小了,似在自语,"如果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永远在一起吗?好像还不错,至少我不会觉得反感,而且跟渊在一起也很快乐。  
  "嗯,我会想想看是否有可能。"我嘴上应著,心里也记了下来,可他似乎并没有当真,再没说什麽,只是轻拍著我。疲惫不堪的我渐渐沈入梦乡。
  
*******
  
  时间转到一年後。   
  一日早上,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丝被滑了下来,露出我一身的吻痕。自从那次,我和渊渐渐进入情人的关系,我也终於在一个月前明白了自己的心迹,并向渊表了白。目前我们正处於热恋期间。
  我身旁已经没有人,渊大概是去准备早饭了。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纠著一大团东西,我一边清醒著一边整理思绪。  
  "啊~~~~~"突然间我大叫一声,紧接著就看见渊慌张地跑进屋来,身上还系著围裙。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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