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像一株野草般强悍又随便的楚行云余光瞥到站在客厅里盯着他看的贺丞,于是喊了一声:“衣服。”
贺丞拿着衣服走过去,靠在洗手间门口,抱着胳膊冷冷道:“我不是让你等我?”
楚行云冲干净头上的泡沫,从架子上随便拉了一条毛巾擦着头发,看着面前镜子里贺丞那张脸上布满阴云的俊脸,笑问:“等你帮我洗澡?”
贺丞眉毛一挑,反问:“不行?”
“行啊,当然行,你陪我一起洗都行。”
楚行云藏在毛巾后的眼角浮光像一根羽毛一样在贺丞脸上轻轻扫了过去,沉声笑道:“不过我现在身体不便,就算真跟你挤到一个澡池子里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还是改天吧。”
明明知道他只是张口撩|骚,但是贺丞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他撩动了,或者说他在楚行云面前的自制力意一向薄弱。其实楚行云根本无需做什么,只要勾勾手指,他的魂儿就飞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贺丞道。
楚行云把衣服从他手里拿走,走进浴室之前无奈道:“你还真捧我,一句话都不让掉地上。”
很快,他换好衣服出来,四处找着力点自强不息的走到落地窗前,在贺丞常坐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把回来的路上贺丞给他买的新手机从手机盒里掏出来,依靠记忆输入几个经常联系的号码。
输着输着,忽然抬起头看向贺丞,问:“你手机号多少?”
贺丞正站在冰箱前搜罗食材,闻言冷飕飕的朝他看过去:“你不记得?”
“那我也不能都记住啊。”
贺丞几步走过去,把他手机拿走,翻开通讯录一看,只见里面罗列了三个号码,分别是贺瀛,傅亦,和乔师师。
没想到他在楚行云心里的排位连乔师师都不如,贺丞看着这三个名字,脸上冷的掉冰碴,眼睛里蹭蹭蹭的冒火花。
楚行云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于是抬手把手机抢回去,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回去做饭吧。”
贺丞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扔到他怀里,冷冷的丢下一句:“记得所有人的手机号,就不记得我的,你真行。”
楚行云无奈道:“你今年好说歹说也二十大几了,怎么总是跟个小孩子似的比来比去?”
贺丞瞥他一眼,拒不承认:“我比什么了?”
眼见他这幅认打不认罚管杀不管埋,做了又不屑承认的无理相,楚行云觉得可爱,更觉得好笑,有心逗他似的,道:“你比的还少?跟傅亦比谁跟我更默契的是不是你?跟乔师师比一天之内跟我通话时间最长的是不是你?跟杨开泰——”
“慢着。”
贺丞忽然打断他,终于挑到刺儿似的,好整以暇的笑着反问:“我跟杨开泰比什么了?”
楚行云不紧不慢道:“是,你是没跟他比过,但是总在我耳边说他二十一二岁的时候有我教着,你二十一二岁的时候只有肖树教,不是你吗?”
贺丞闻言,理直气壮道:“有错吗?我刚工作的时候你就是没有陪在我身边更没有教我什么!”
楚行云被他气乐了:“工种不一样啊小少爷!你要是当警察,我肯定天天陪着你教你,你做生意我能教你什么?”
虽然他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贺丞固执己见坚决不改,哼笑一声道:“我也当警察?也像你似的去上警校,一走就是五六年?”
话被他说到这份上,楚行云不敢狡辩什么了,默默的打开他的手机查看本机号码然后存到通讯录,刚存好就听贺丞站在厨台后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是什么?当然是‘贺丞’了。
但是楚行云张口胡说的本领早就练的炉火纯青,他虽然不清楚贺丞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答案,但是他可以给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答案。
楚行云朝他抬了抬下巴,笑眯眯道:“宝贝儿。”
他这声宝贝儿叫的低沉酥软,听的贺丞耳根子一麻,脸都红了。
楚行云像没瞧见似的,哄了他一句就低头摆弄手机,把一行刻在脑子里的数字拨了出去。
昨天晚上郑西河把手铐的钥匙塞到他手里,并且在推他入水时又在他耳边说了一个名字——宋琳琳。
而现在他拨出去的这个号码就是写在手铐内侧的一串数字。
电话很快通了,手机里传出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喂?”
楚行云看了一眼在厨房切面包的贺丞,不动声色的转头看向窗外高升的艳阳,压低了声音道:“你好,宋琳琳女士吗?”
女孩儿没有丝毫警惕,道:“是啊,你是谁?”
楚行云说:“我是同城快递投递员,这里有你的快递,但是地址写错了,你给我一个准确地址,下午我给你送过去。”
宋琳琳依旧没有起疑,很快就给了他一个地址。
楚行云挂断后,敛着眉心陷入沉思。
昨晚郑西河的确放了他一马,但是他不确定郑西河是否诚心和他‘合作’。这个宋琳琳到底的郑西河想托付给他保护的人还是引他上钩的一个诱饵,他现在还不能确定。
两分钟后,他把电话打到技术队办公室找高远楠,却被告知高远楠请假了,他无暇细想,随便找了个人调查宋琳琳。
两通电话打完,贺丞也烤好了面包,涂上果酱送到他手中。
楚行云很不喜欢吃这些又干又甜的东西,但是贺丞给他烤面包片夹果酱,这是贺家老爷子都没有的待遇。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十分领情的咬了一口,差点被满口的果酱甜倒牙。
贺丞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一瓶红花油,盘腿坐在两只猫经常窝的地毯上,也就是楚行云脚边,手法颇为熟练的倒出一些油膏在掌心,先在掌心里搓热了,然后把他的左脚拉到怀里,轻轻的按压揉搓。
楚行云只顾惊讶,含在嘴里的面包迟迟才咽下去,笑说:“可以啊小少爷,这招儿跟谁学的?”
贺丞垂着头专心按摩他的脚踝,淡淡道:“说明书。”
楚行云抿着唇角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庞,撕下一块面包像喂猫似的递到他唇边,道:“说吧。”
贺丞张嘴咬住:“说什么?”
楚行云用拇指把沾在他唇角的一滴果酱擦掉,笑道:“我知道你想跟我聊聊昨晚发生的事,你想问什么?说吧。”
贺丞垂着眸子,修长的手指在他沾满了油脂而分外黏滑的脚腕上来回游走,手法已经不像是按摩,而像是画家执着画笔细心专注的在作画。
贺丞声音低沉:“其实也不用问,我知道谁想对你动手。”
“你是说覃厅长?”
“你想重查十三年前的绑架案,他如果想阻拦你,什么事干不出来?”
楚行云笑:“我倒觉得不是覃厅长。”
贺丞抬起头看着他,目光疑虑:“不是他?”
楚行云道:“那件案子,我一直查的很隐蔽,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人知道,而且这两个人我绝对信任。”
贺丞直觉就要怀疑他口中的两个人,但是看到他眼神中的信赖和笃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垂下眼睛继续在他脚踝上按摩,语气一瞬间消沉了许多:“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听到你那边出车祸的声音,是什么心情吗?”
楚行云离了沙发,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的脸笑说:“可以想象。”
贺丞忽然抬起眸子对准了他的眼睛,发了狠似的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是我的,你的人,你的命,都是我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决不允许以任何方式失去你。”
楚行云心口一热,眼神陡然变的温软,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说:“嗯,你的,都是你的。”
贺丞沉沉看他片刻,忽然抬起沾满红花油的右手按住他的后颈,啃咬似的含住他的嘴唇。
楚行云被他一撞,双手下意识的撑住地板,上身随着他的逼近不断往后扬倒。
贺丞急躁的含住他的嘴唇,卷动他的舌头,让他不得不调整呼吸配合自己的节奏,像一个恶鬼一样疯狂的吮吸他口中香甜的果酱的味道。
楚行云几次被他的舌尖顶入最深处,舌根一阵疼痛,一阵酥麻。为了守住阵地不被捣毁城池而和他的唇舌展开对抗,时而推拉,时而厮缠,这种通过实战总结出的小技巧把双方折磨的欲|念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