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已糟到不可收拾!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我脑袋里慢慢成形!
每当看到柳清时,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逃跑。我很早以前就学会不逃避面对任何事了,可现在我却非常的想逃,一生中都未有过如此强烈的逃跑情绪左右着我的大脑!
我该怎么面对他......
他昨天......吻了我!!天,这......
他难道会是......喜欢我......?
如果是,那么,是我的错!
试想一下,他一定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强暴他的!我甚至可以想像那个人抱他的时候,不停说着是因为喜欢才抱他之类的话......
然后,我却承认了!那就等于我承认了我是因为喜欢所以抱他!承认我喜欢他!我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处处表现出如何地痛苦与自责......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的误会加深!
......既然是朋友,自然是相互敬重的!朋友是他信任的、佩服的、有好感的人!当那层关系变质时,发生这样的感情似乎也不稀奇!
柳清这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他会很执着,他绝不会因为对方是个男人而退缩,他会努力一直到他达到目的为止!这就是他的性格!
很麻烦......
......是我让事情变成这样的!我一开始就做错了!事情朝着最糟的方向发展......
我站在练剑的地方,盯着树木发呆,心里乱成一团,还有些隐隐地痛。认真思量这些天来我的做法,我这样会不会......太狡猾了......
如果不是我想一切兼得的话,便不会有如此的结果了......
也不会这样再次伤害到他!
"冷无夜,我觉得你好像在逃避我,不会是错觉吧!"柳清站我身后说道,我回头。
"冷无夜,对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他看着我,问,"那天,你说是我!"
我皱眉,强暴他那家伙居然说出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想听你说,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他盯着我。
我不说话,因为说不出。只是看着他。
"你讨厌我了?所以无法回答吗?"他冷冷道,语气隐隐有些激动。
"是剑。"我回答。
他突然愉快地笑了,他的笑容灿烂得好像他从未生气过一样,"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输给剑的话我无话可说,谁都知道你是个爱剑的疯子,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你说谎,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至少我自尊心不会太受损伤......"他猛凑到我面前,调皮地笑道,"那么第二个一定是我了吧!"
我干笑一下,他笑眯眯地说:
"听说你每早上去散步,打禅,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好吗?"
第五章
"你在看什么?"他爬上我身边的大石,问。
"你说呢?"我没看他。剑术到了一定的境界,不停的练习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重要的是精神的修养。我很久以前就有独自到山顶静坐的习惯,现在多了柳清。
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的眼前,询问道:
"雾?"
"不是。"
"那,你是再看虚无吗?"
"虚无?"
"是啊,"他点头,"你看这雾缭绕多姿,却始终在这无尽的空间里,若是用在剑里的话,是不是叫做无招胜有招呢?"
我不语。那里有我看不透的东西。
柳清看看我,突然长叹一声,"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想,这个人真能把剑用得好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他一定非常的爱剑。后来有一次我见到你杀人,我又想,这个人整个人就是一把剑,即使手中无剑,他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剑气!一年前见你,你的剑气又没有了,才知道你剑气已收发由心,达到无招之境。下一次再见你,你一定已经成仙了!"
......听到这些话,我有些失笑地把精神收回来。慢慢回头,柳清漂亮的眼睛正看着我,清澈,而且黑白分明。刹那间,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从那样虚无的精神中回神,看到柳清,那样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极大的反差让我有点眩晕。
"怎么了?"他语调关切地问。
我轻轻摇头,不知为何心中一暖。
"你说得是红月教的邪尊?"我再一次确认。
手下的探子肯定地点头,"确实是他!"
我沉吟,柳清怎么会惹上这么麻烦的人物!
红月教是西域的教会,二十年前曾入侵中原,当时仅就天、地两位护法就尽灭了武林为对抗所集结的所有势力,那就是江湖有名的关前湖一战。红月教之所以没有入侵成功是因为非常不幸地出现了一位大侠白秋元。可是白秋元与红月教教主,就是上一代的邪尊一战,虽重创了他,却也使得自己身负重伤,已至武功尽失,现在隐居山林。而上一代的邪尊倒也敬重白秋元的为人,没有再与中原武林为难,否则后果真是难以设想。
我虽然知道柳清惹祸的本事非常大,却也没想到大到这个地步!
"庄主,柳公子似乎真的做了什么让邪尊很火大,据可靠消息,天、地二位护法已到中原,邪尊也会与不久后到来,他们已经扬言,要杀死柳公子,并要中原武林给他陪葬!"
做得实在是绝!真不知道柳清干了什么惹得人家这么生气。偷了红月教的宝物,还是偷了教主的女人?
他这个人不知是不是因为轻功太好,才会喜欢像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没个安宁!!
"庄主......"探子迟疑道,"柳公子很明显是邪尊拿来入侵中原的借口!庄主会管这件事吗?"
我看他一眼,冷冷道:
"不管。"
我只想保护柳清。既然他不肯安份下来,做为朋友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尽量保护他不要受到伤害了。至于为他所惹的麻烦,我是不想管的。
我并不是什么大侠,也许在武林人士的眼里,我更倾向于邪道也不一定。我只凭自己的兴趣做事,所以常会被人讨厌。但所有的人对我都很尊敬,因为他们都很怕我!
可是,那个却伤害了柳清还把他丢到我门前示威的人!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邪尊,但我很清楚若是让我找到那个伤害柳清的人,我是不会客气的!柳清惹的祸我可以不管,但这件事,这么卑鄙的人,我一定要杀!
现在倒有一件我觉得很奇怪,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柳清提都没有和我提过?他这次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中间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曲折,这种事他应该也不会忘记的......又或者,他以为他和我说过了?但其实,他告诉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考虑一下,我决定把刚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他,他应该比我更清楚应该怎么做。
"邪尊?他真的这么说?"柳清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以为邪尊在和他开玩笑,但我却又不好问,我怕"他已经跟我说过了"。
不过,我倒是很疑惑,那个人,是否真的和我如此之像......
我打开房间的门时,看到柳清正坐在桌边,微笑着看着我,面前还有一壶酒。他好像根本就把这里当成他的房间,虽然这只是客房,不过是因为他赖在我房里不肯走我才住在客房的。现在这里好像也成了他的私有领地。
我并不喜欢被侵犯隐私,所以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
他好像根本感觉不到我不悦的视线,热情的仿如房屋的主人,"你终于回来了,来来来,我准备了一点酒,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好像那酒是他的。
我走到他对面坐下,倒茶。他按住我的手道:"今天一定要喝酒,别怕,今天的是竹叶青,不是烧刀子!"
我询问地看着他,他倒了一杯酒递给我,笑道:"就当给我践行!"
我接过那杯酒,放在桌上,我在等他解释。他果然说话了:
"邪尊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管,我要回中原去!"
"你只是个借口而已。"我说,相信他自己也知道。他果然点点头,
"我知道,但是,他们以为我借口,我就不能置身室外!"
我知道他不会答应留下,便道:
"我陪你去!"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他看着我,大声说,"平时怎么求你也不去,今天怎么这么积极,难道是因为你......"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的朋友!"我打断他的话,因为我怕他说出是因为我喜欢他之类的话。而且我已决定不再让他受到伤害!他这次被侮辱可能是因为对方想向我示威,我更是绝不能坐视不管!
他摇摇头,轻叹一声:
"不行!若是以前我定是求之不得,但是......现在我却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一点的危险!我真的很喜欢你,只要你今后的日子平安快乐,我就很满足了!"
我站起身:
"如果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我宁愿再和你再做朋友!"
他笑了,"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
他轻轻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脸慢慢凑过来。我觉得心跳加剧起来,想往后退,却又觉得不该退。
我脸上感到他喷出的气息,他拉起我的头发,放在唇边轻吻一下,有些贼贼地笑,"朋友之间做这种事会不会很奇怪?"
我惊得眼神不知往何处看才好,要怎么收拾这个场面!
他又笑,"我想做这种事情,所以不能再做朋友!"
我不知该说什么。
他突然道,"你头发好漂亮,为什么留那么长?"
"......头发?"话题突然的转换,我完全无法反应过来。他点头,温柔地问,"为什么?一般男人头发很少留这么长......"声音略略有些沙哑,我的心狂跳起来!
我不能让事情再发展下去,可是......
"因为--"我不敢看他的视线,"并没什么特别要剪的必要,而且雁儿姑娘说我的发质很适合留长......"
"醉花楼的名妓雁儿姑娘!"柳清的脸色一下变了,我惊觉自己说错的话,不敢再说一声。
他点点头,然后笑了,"雁儿是个好姑娘,卖艺不卖身,琴棋诗画样样精通,我也是她的常客!"
我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再害怕什么!柳清柔声道,"你不用害怕,我没有生气,虽然我很吃醋,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上那个女人,就算你喜欢她,却也不会爱上她!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小气的人,我不想你讨厌我!"
我不知所措起来,我只能沉默。话题变得很敏感,我已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他的手伸过来,慢慢摸我的脸颊,然后在上面摩挲着。
怎么办!怎么办!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着我逃走,可是......
他柔柔道,"你为什么都没有抱我了......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我一震!身体僵住,出了一身冷汗,这,这该......
"我不想再......伤害你......"我结结巴巴地说出说与不说同样只会使事情更糟的理由。
他笑,"你怎么这么一副既无助又惊恐的样子......老实说,从很久以前我就在想,这个厉害的像怪物一样,却缺乏其本感情波动的男人,不知惊吓和无助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居然很可爱!"
很久以前?难道他从以前来始就开始居心不良!而且......我皱眉,我并不是没有被人称赞过长相,但可爱......还是有点用词不当吧!
"你不要怕,冷无夜,"他温柔拉起我的手,"对于那件事,我真的已经原谅你了,绝对不会装做不生气,趁你不注意给你一刀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还有这个可能性!若是就这么死了,我也太冤了......
"但是,我做为一个男人,那件事真的是非常的伤自尊,"他把我的手放在他据说一笑就能迷倒千万未嫁少女的唇边(这是他自己说的),说道,"所以,为了表示歉意,你就让我上一次好了......"
我烫着似的把手抽回来!!
"噗--哈哈哈哈!!!"柳清双手抱着肚子,直不起腰来地狂笑,"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冷无夜!!哈哈哈......咳咳!"
我不知所措是愣在那里......
他一个人在那里嚣张地大笑,完全没有收敛的趋势!
......老实说,要是以前他给我开这种玩笑,我早就把他踢出门了!可这次,我竟没有一点生气的欲望,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笑成一团的样子,心中有莫名的温柔涌了上来,我想,只要他开心,我会不惜付出一切,来守住他的笑容...... 第六章
柳清并没有急着离开浮云山庄,因为我们还在为我是否陪他一起去的事争执不下。意外的是,红月教也没有像想像一样过早地来到中原。
"红月教现在还没有行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柳清沉吟道,而前摆得是他思考时必备的好酒。
我喝茶,没有说话。
他看我,"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意思进攻中原?"然后又自己回答,"当然有!之前任虚道长之死,还有杜雪衣的事全是他们搞的鬼,他们早有预谋并吞中原武林!"
任虚是柳清的朋友,这么看来,柳清大概就是为了查他的死,才会查上红月教,近而惹怒了他们。
"阴谋!一定有什么阴谋!"他断言道,又拍开一坛酒往嘴里倒。
我觉得他实在不应该喝太多酒,但据说不喝酒他的脑袋根本就转不过来......我叹息一声,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讲,希望早点结束这个话题,老实说,我对什么入侵中原的事根本不感兴趣!
"发出警告,对中原武林会起到的作用,就是高度警戒吧!"
"是啊,可是高度的戒备......不过,这样的戒备一定持续不了长久,然后弄得武林疲惫不堪,然他们进趁机进攻!!对,一定是这样!!"
我点点头,"若是如此,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什么大行动了!"
柳清也点头,起身道,"嗯,的确阴险!既然知道了他们的阴谋,事不宜迟......"
我啜了口茶,"你急什么,你现在去,江湖里那些家伙也不会相信你!让他们吃点亏也好!"
他瞄了我一眼,道,"你倒是稳当得很,我打赌,不出三天,告急信就会送到你手里!"
我摇头,"那跟我没关系。"
"真是你的性格,"他叹了口气,道,"你若不出手,中原武林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我放下茶杯,"没那么严重,二十年前的那战后,各门各派都对红月教多了个心眼,做足准备,没那么容易灭掉。"
"也是,二十年前知道邪尊的野心后,各派一直养精蓄锐,培养人才,就是为了今日......"
"所以,"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你没有必要那么急着走!"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他恍然大悟地看着我,眼中的狡黠和温柔让我有点心虚。
"对了,"我转移话题,"你对红月教的调查查到什么了吗?"
柳清沉吟道,"相当可怕的教会,我从未见过那么诡异难测的武功......光是那天地二使,我真的看不出来武林中除了天杖大师还有谁与之相抗!"
"是吗!"真的是意外的厉害。
"特别是那个邪尊,我从未见过他出手,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底!但据说他比天地两人的武功合起来还要高上不少,"柳清叹息一声道,"真难以想像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人!"
柳清并没有查清邪尊的底细,这让我有点意外,便问道:
"那你到底惹了什么事,让他们到处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