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恰巧有名高阶仇敌过来杀他,命危之机,那噬心大法从他脑中一晃而过,他猛地发力,竟然以低出一阶的修为,将那仇敌给杀了!
那仇敌的心头血自然而然被吸入他丹田,至此之后,他成了一名魔修。
噬心大法可得人心头之血,被此法所杀之人,修为皆是归他所有,他因此修为大涨,修炼过来几乎是一日千里,再者他修得也极为刻苦,基础乃是稳扎稳打而得,便是五百岁就修成了合体大能。
但此法弊端极大,自打臻邢进入合体期,这弊端几乎说是能致命!
他修为竟是忽上忽下,有时竟然低化神期!
他心境修炼皆是稳扎稳打,问题一定出在那半本‘噬心大法’中,他当年在新月秘境只得了半本,而另外的半本十有八·九也在这新月秘境之中!所以他压着修为进了新月秘境,就是为了寻另外半本‘噬心大法’!
却没想到自个门派出了叛逆,恰巧他那修为又是忽高忽低不太稳定,便被人趁了虚。
他往那袋子里钻出,趁那少年不查,立刻溜开,他爬进草丛之中,转头一动不动盯住那少年。
那少年还没查觉他已经逃走,只自顾自的走进一山洞之中。
臻邢来这新月秘境已然有段时日了,他大大小小洞府几乎都寻过,但好巧不巧,正是此时那少年进的那洞府不曾进入,那上头有些远古大能设的阵法禁制,解开要费些时间,他本来正是要去解,但门派叛逆此时正好来杀他!
他盯住那少年,见那少年竟然轻而易举的入了那设了阵法的洞府!
臻邢呆愣了一瞬,那少年明明是凡人,无丝毫破阵动作,却是轻而易的走了进去!
臻邢见那少年进去,他盯住那阵势许久,忽的‘嘶嘶’笑了一声。原来如此,此阵遇强则强,那少年刚好是凡人,这阵势于他来说,等同于无。
臻邢仰起头,如同一条攻击状态的黑蛇,他沿着草丛,穿破那阵势,也入了洞府。
且说那衣着华贵的凡人少年进入洞里,刚想取出黑蛇开膛破肚,却是摸出一道口子,那黑蛇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
此凡人少年名为安昀,乃是天宇国至贵储君,因被兄长追杀,掉落死亡之崖。
相传死亡之崖,崖高万丈,十死无生,但他既没摔成个粉身碎骨,也没短命死去,而是浑身是伤的躺在一个古古怪怪的洞里。
他醒来时检查了一番全身伤口,见手臂伤口泛黑,乃是中毒之症,必须要立马清毒。
安昀自小便背诵各类书籍,那些《四书五经》《大学》《中庸》之类从来不在话下,连同《百草籍》《万虫经》等旁门书籍也涉猎一二,因此他是识得草药的。他从小记忆超群,背书极快,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乃是幺子,却最为父王赏识,总是超过上头两位哥哥。
两位皇兄对他恨之入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他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个路磕着脑门,摔成个傻子。
但天不如人愿,安昀从小到大吃好睡好,平平稳稳活到了十六岁。
安昀是皇上老来得子,比大皇子小十二岁,比二皇子小十岁,却是正儿八经皇后嫡出,出生便封储君。
当时皇上已经五十五岁了,他对这个儿子的喜爱不言而喻,天宇国迟迟不立储,只是等着皇后诞下子嗣罢了。
拜皇上的喜爱所赐,安昀从小见识颇多,什么暗箭毒杀从来层出不穷,各种谣言祸语伴着他一路成长从不停歇。
他母亲是天宇国第一美人,宰相嫡女,十五岁入宫,当即封后,生下安昀之时,她只有十七岁。
他年幼时就听人传过皇后祸国之说,记得当时母亲是这样回他的:
“安昀啊,那些人之所以传出这等话,不过是嫉恨罢了,我等身处高位,下头的人抬头仰望也观不清吾等全貌,他们只能慢慢的幻想,在臆想中丑化才能平衡,不然就活不了,你就当他们夸你好了。”
安昀默默的记住母亲的话,拜母亲教导所赐,他觉得自个从小到大都不缺夸奖。
记忆中的母亲,从来是背脊挺直,永远是露出温婉的笑意,尊贵而风华绝代。
但他十岁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母亲了。
母亲在中宫,父皇再不许人见她。
安昀有时候瞧着高位上那无上的皇帝,看着父皇越来越老,脾气越来越古怪,听说他寻了一干术士,在练什么长生不老的丹药。
安昀读过诸多版本的史书,史料上记载着无数枭雄明君,开疆扩土、一统天下的帝王数不胜数,他们大多数在安逸之后,都喜欢炼丹来求求长生,但无一例外,他们往往会死得更快。
安昀曾得了个丹药方子,那时他便学了医理,好好研究了那方子一段时间,最后发现那不过是个毒方。
丹药几乎都是带毒,那些个仙道术士全都是骗子,他们飞不了天也遁不了地,在太子面前不过是几名贼眉鼠眼的犯人。
安昀有次寻了几名骗人术士,似笑非笑的将人盯住,懒洋洋的晃着手中匕首,问:“仙长,本王这刀至厉又带毒,你瞧瞧,割掉你脑袋,仙长道法厉害,定然能长出来?”
结果那几名仙长吓得尿了裤子。
安昀嫌弃的捏住鼻子,让人带去给父王揭开宫里炼丹骗子的伪面,结果还没传来回信,突然有太监来报,他母亲薨了!
又说皇上只剩一口气,正等着他进宫。
安昀走得匆忙,心中焦急而悲痛,只带了几十暗卫,没想到半路糟了两位哥哥的埋伏。
两位哥哥明晃晃带着军队,显然是早有准备了。
安昀被暗卫护住一路逃出帝都,他掌丰都八十万大军,唯有去丰都才能反扳一局。
但他在还不曾逃到丰都,途经死亡之崖时,暗卫已然死光,他那两位好哥哥高高骑于马上,居高临下看他。
成百上千的弓箭手,弓拉满月,冰冷的箭头直指他胸膛。
二皇兄下令活捉,大皇兄下令就地处死,两人正在争执,安昀仰望苍天,喃喃喊了声母亲,便纵身跳下——
“安昀啊,命运从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死亡也不例外。”
是的,掌控不了生,也得掌控死。
就算是被二哥活捉,也不过是晚一两天死罢了。二皇子最为残暴,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安昀小时候就被他弄哭过,他比安昀年长十岁,听说他母后惠妃是触怒皇后而死,安昀在他手中肯定会生不如死。
本来以为坠入了死亡之崖必死无疑,母亲也不在世上了,阳世已然无所牵挂。
他下坠的那刻,怨念极深,想着如果能做鬼,定然要好好报复。
结果他居然没死!
看来老天爷也觉得他不该死,他该回去拜拜母亲的坟头,然后将两位哥哥拍死!
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老天爷不过是开个玩笑罢,因为这地方古怪得很,即使他饱读诗书,懂百草药理,所有的花草都不识得,认不出来哪些是解毒草药,好不容易抓了条蛇,想开膛破肚取胆,却出了意外走丢了!
“罢了。”安昀看了眼自己中毒发黑的手臂,毒已然深入骨髓,他微微垂眼:“没有解毒·药草,看来本王只得毒发身亡了。”
安昀瞧了瞧自个全身,血迹斑驳,脏兮兮一片,他皱了皱眉头,自语道:“这般死去,太不体面,刚好有个水潭,净身沐浴待死罢。”
洞中空无一人,温凉而空荡,青色的藤蔓密密麻麻蜿蜒覆盖在灰色的岩石洞上,大片淡蓝色的花朵肆意乱开,层层叠叠围在一潭淡乳色的深水旁。
安昀褪去衣物,露出伤痕累累的躯体,他将那脏衣服在水里洗了洗,沾水拧干,慢慢的擦拭身上斑驳的血迹。
他此时已是中毒至深,神志恍恍惚惚,他忽的眼前一黑,脚底一滑,‘咚’的一声掉进了水潭里!
疼死了!安昀在心里大呼。
那水一经挨住伤口,简直疼得头皮发麻,如同凌迟一般,连骨头都疼得像是在被碾碎!
昏迷的最后一刻,安昀觉得,大概被他那残暴的二皇兄捉去凌·虐致死,也没有这么疼罢?
臻邢在一旁看完安昀一系列动作,简直想拍那凡人小子脑门!
这小子说啥‘没有解□□草,所以要取蛇胆来解’!?这满洞穴的七级炼体解毒灵花‘蓝铃仙’不要灵石的长着!他居然要等死!还摸了条其实是蛟类的幼妖说要开膛破肚取蛇胆?这眼瞎的小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还有,臻邢盯住那水潭里‘咕噜咕噜’冒出气泡的地方,忍不住想,这个凡人小子大概是运道顶天了罢?
那乳白色水潭,灵气极浓,臻邢远远便能瞧见里头泛出金光,那水潭起码是上万年的冰琼露,而且浓度极高。
这冰琼露能洗髓炼骨、解毒清体、重塑灵根,洗净杂质更不再话下!
昆仑派也有一潭冰琼露,但那冰琼露不过千年,浓度不及这口百分之一,除却门派底蕴深厚,昆仑派凭借那潭冰琼露吸引无数资质绝佳的弟子,而后元婴无数,化神期的大能也有十名以上,成为乾坤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昆仑派那口冰琼露自诩天下之最,只有天赋极佳的弟子能够享用,却不想新月秘境里头竟然藏着一口万年冰琼露,还让一凡人小子不情不愿仿佛取了他性命一般给泡了!
臻邢眼睛贼毒,他老早就瞧见那凡人小子乃是单系灵根水灵根,资质绝佳,可惜他年岁已大,骨龄已至十六,五谷杂粮食得太多,坏了体质,已然过了最佳入道时期,但经这堪称能‘重塑灵根,洗髓炼骨’的万年冰琼露一洗,洗了杂质,本来是单系水灵根的绝佳体质,也不知道要变成怎样逆天?
臻邢一双猩红眼眸盯住那潭冰琼露上冒出的泡泡,然后二话不说,一头扎了进去。
浓郁的冰琼露铺天盖地渗进骨髓,妖兽的躯体发出‘咯咯’的脆响,年幼的躯体受灵气大肆冲刷,潜移默化的晋级成长——
一直以来,都想泡一泡昆仑派冰琼露的臻邢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天道的善意,果然是疼得…好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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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拜师修仙
安昀醒来之时,只觉得自个躺在一冰凉的软垫上。
那软垫上下起伏,缓缓的,软软的,舒服至极。
如果他没有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石岩上攀岩扎根的藤蔓叶子,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躺在东宫舒服的床垫上。
安昀呆愣了片刻,然后猛的一起身,转头看着他刚才躺着的‘软垫’,饶是他修养极好从不喜形于色,也不由得大喊一声吓了一跳!
只见刚才他躺的那‘软垫’,竟然是一条休眠中的黑色大蟒蛇!
那条大黑蛇盘旋在藤蔓的枯叶之上,长长的蛇身盘成了个圆,蛇头在外圈懒懒的搭着,双眼是眯着的,像是在冬眠。
安昀捂住嘴,轻手轻脚的退了两步,他远远瞧着这条黑蛇长得十分古怪,不仅头上长了长长的菱角,鼻尖外头还带有长长的触须,隐隐约约,安昀仿佛还看见他肚皮下的脚?
他背脊微微隆起,映着潭水的微光,闪出类似于兵刃的利光。
安昀动了动脚掌,他觉得这不像是蛇,到像是怪力乱神的市井小本上不知名的绘者绘出的龙!
但是不管是啥,这么一大头的野兽,看起来十分危险,最好是立马离开。
可是…….安昀低头瞧了眼自个身体,虽然莫名其妙的伤全都好了,毒也清了,身体变得无比轻盈畅快,但是,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没有穿衣服!
他远远瞧了眼那条大黑蛇后头挂着的已经干了的晾在藤蔓上的袍子,那袍子虽然已然破烂,但好歹是件遮羞物。
可是得先绕过这条大蛇才能够到。
自小的教育令他无法做到没穿衣服就出门,他盯住那条大蛇瞧了一会,暗想:我方才大叫一声,还在他肚皮上睡了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这蛇还没醒来,想必是睡得极深,一般声响扰不了他,我若是绕着他去拿袍子,还轻手轻脚的,他必定是醒不了的。
于是安昀脚跟着地,脚掌轻轻的踏在枯叶上,‘沙沙’的磨泥之响十分微小,安昀身体紧绷,他一边注意那蛇,一边小心翼翼的算着步伐,他顺利的走到衣袍之下,然后踮脚一够,那袍子便到了他手中。
他迅速套好,刚想往回走去,却见那蛇尾不着何时横在了路中!
安昀几乎寒毛竖起,他这会在那蛇后头,那蛇蛇头仍然如之前一般懒懒搭着,却望不见他眼睛,不知是睡是醒。长长的背脊依旧盘成了圆,与之前别无二致,安昀安慰自己,人安眠时百态,肢体随梦乱动事属寻常,蛇入眠时也该如此罢?
安昀低头盯了眼脚边的那尾巴,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脚跨了过去!
他轻轻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转头瞄了瞄那蛇,见那蛇一动不动,刚想松口气来,只见那蛇蓦然睁眼,显出一双猩红的眸子,直直将他盯住!
安昀瞬间动弹不得。
这不能动弹,并非是害怕到极点手软脚软,而是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牢牢将他桎梏,令他连呼吸也困难起来。
“小子…….”
洞穴中徒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那声音沙而哑,如同梦魇深处鬼怪呼喊一般,仿佛下一刻便要扑杀过来,将他咬死!
安昀喉结滚动,他冷汗直流,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定在那条蛇身上——
“你打扰了本座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