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夜刹————因业

我没变。啧！
还说没变！就拿吃饭来说好了。你以前可没那麽挑剔，你一向是能填饱肚子就成。根本不在乎味道！不是江原对自己煮的东西没自信，而是和外面比起来，他的只能算勉强能入口。
尹子翔不悦地撇撇嘴，说的好像我是垃圾筒，啥都吃进肚。
我没这麽说。垃圾筒...哈，是有点像！
你的表情说了。尹子翔没好气地提醒。
有吗？你看错了。江原打著哈哈，蒙混过去。
啧！我走了。尹子翔丢下手上的叉子，站了起来。
等等，夜刹，你要去哪里？江原见状，连忙叫住尹子翔。
你做的东西太难吃，我不吃了。尹子翔冷淡不留情地说出令人气绝的话。
夜刹，你说什麽？果然江原因为这些话气得火冒三丈。
Bye Bye。尹子翔连手都懒得抬一下，就朝著大门走去。
夜刹，等等，你给我站住！夜刹！江原气急败坏地大吼。
别喊那麽大声，小心你的血压！大叔。尹子翔一手握上了门把，戏谑道。
江原才不管尹子翔说了啥气人的话，他狐疑地问道：你要去哪里？难不成你想去找谷天怀？
开啥玩笑啊！好不容易才送走谷天怀这个大瘟神，岂有自己再找回来的道理？
你说呢？尹子翔意味深长地留下这句话後，就推开酒吧大门，离开了。
夜刹，你这话是什麽意思？夜刹，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夜刹...
这小子...该不会真的要去找谷天怀吧！
该死！怎麽会这样？他还在高兴终於赶走那瘟神了。
不过若尹子翔真的去找谷天怀，他也阻止不了。因为尹子翔一旦决定的事，是没人能改变得了的！
唉...
弗烈克，弗烈克，你在哪里？杰克气极败坏地冲进弗烈克居住的公寓。刚进门不久，脚下立刻绊到障碍物，接著只听到一声大叫，然後是物体撞地声。
该死！杰克抚著摔疼的臀部，忍不住低咒了声。眼睛则四下搜寻著目标物，不敢再随意走动了。
弗烈克，你...
吵死了！杰克。一个不耐烦的低沈嗓音自沙发处传出。
弗烈克！杰克转过身，立刻看到正坐起身，一头乱发的弗烈克。
你来干什麽？弗烈克懒洋洋地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弗烈克！杰克一边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障碍物，一边走近弗烈克。天啊！弗烈克，这里是发生世界大战了吗？才几天而已，就乱成这样了！杰克几乎要尖叫了。这里是他的家耶！早知道就不要把房子借给弗烈克住了！杰克在心底哀嚎不已。
弗烈克只是冷冷地抬眼看了杰克一眼，懒得理会他的歇斯底里，倒杯咖啡过来。
可...可恶！我是你的佣人吗？杰克在心里大骂著，但脚步却乖乖朝厨房走去。谁叫他得罪不起弗烈克呢！人家可是组织聘请的Ａ级杀手，而他只是个小喽罗！要是惹的弗烈克一个不高兴，一枪毙了他，那...杰克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咖啡！杰克在心里又咒骂了几声。
弗烈克接过杰克递过来的咖啡，啜了一口，立刻皱起眉头，真难喝。
杰克额上青筋暴突，少罗嗦，泡给你喝就要感激了，还挑...
一把枪抵上了杰克白皙的额头，吓得杰克立刻消音。
你太吵了！弗烈克冷淡的声音里有著警告，食指就要扣下板机...
弗...弗...弗烈克！杰克吓得冷汗直流，声音都变调啦！睁著大眼，直瞪著抵在额上的枪，生怕弗烈克一个不小心扣下板机。
你想死吗？弗烈克冷冷地勾起一抹令人毛骨耸然地笑。
不...不...我不想死！杰克拔高了声音，豆大的汗水不断自额际淌下。
是吗？弗烈克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以及冷酷。
杰克的背脊立刻窜起一股凉意，弗烈克！
不理会杰克尖锐的哀嚎，弗烈克毫不迟疑地扣下板机...杰克紧闭双眼，等待著死亡的来临...
只听见咔！一声，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杰克感到奇怪，小心翼翼地张开眼睛，就看到弗烈克一脸的冷嘲。
里面没子弹。
你...刚从地狱边缘返回的杰克，仍心有馀悸，所以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拚命在心里咒骂弗烈克。
来找我，有事？无视杰克一脸咬牙切齿，却不敢得罪他的模样，弗烈克迳自将子弹装填进弹匣里。
杰克听到弗烈克这麽问，这才想起他可不是来泡咖啡给弗烈克喝的，我是来问你，你到底打算什麽时候，才要报告组织，夜刹没死的消息？
等我和他有个了断了，再报告组织。弗烈克轻描淡写地给了答案。
了断？杰克怪叫，什麽了断啊？弗烈克，你到底想做什麽？
不关你的事。弗烈克冷淡带有警告意味的回道。
杰克扬高声音，怎麽不关我的事！要知道知情不报，可是死路一条！若组织知道我瞒著夜刹还活著这件事，我还能活命吗？想到组织的残酷无情，杰克不禁打从心底深处恐惧起来。
那你就装做不知道这件事。
别开玩笑了！杰克吼道，不行，我要报告组织这件事才行！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弗烈克也不阻止杰克离去，只是冷冷地说出这句话，上了膛的枪，正瞄准著杰克的脑袋。
一股杀意自身後传来，杰克的心一颤，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已经踏出去的脚步，再也跨不出第二步，弗...弗烈克！你想做什麽？
你说呢？弗烈克毫无感情起伏的声调，听在杰克耳里，就像是死神的催魂曲。
杰克背对著弗烈克，汗水不断自额际淌下，他根本没有勇气转身去面对身後那全身散布冰冷杀气的弗烈克。
弗烈克，你冷静点！杀了我，对你也没好处。
只要能令你闭嘴就行了。弗烈克冷冷地笑道。
弗烈克，你瞒不了组织太久的！万一被组织发现了，不管你是啥Ａ级杀手，也是死路一条啊！而且还会拖累我！杰克在心里哀嚎大喊。
我知道瞒不过组织。
你知道！那你还...他真不懂弗烈克在想什麽？他不怕死吗？
我会在组织知道前，和夜刹做个了断。弗烈克冷淡语气中的坚决与杀意，令人无法忽视。
弗烈克，你和夜刹有深仇大恨吗？为什麽一定要和他做个了断？这是杰克不明白的地方，为了和夜刹做了断，弗烈克竟甘愿冒著被组织追杀的危险？
这是...我和他的命运！不可能改变的命运...
身後阴沈的杀意令杰克感到室内的温度，突然降了好几度，几乎要产生他现在身处南极的错觉了。
夜刹...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了...
21
谷天怀不时回过头查看身後的人有无追上，脚步却连停一下都没有。
躲迷藏的游戏在这几天，早就不知上演多少回了！任谷天怀脾气再好，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可恶的白磊，到底派了多少人跟著他啊？不管他甩掉多少次，马上他就可以发现有新的人跟上他了！简直就像蟑螂一样无孔不入，令人厌恶，又甩不掉。
叽──令人惊心动魄的刹车声，突兀地响起！
情况太突然了，谷天怀只能愣愣地看著右方一台银黑色的重型机车，朝他撞过来...
不知为何，他直觉地就是不想闪避，似乎他很笃定那位机车骑士的技术高超，绝不会撞上他。
令人惊心动魄的刹车声结束了！暂时呈现一股紧绷的沈默。
车子就刚好停在谷天怀面前，只要再往前进一点，谷天怀就准备上阎王殿报到了！而谷天怀也真的一步也没移动过。
机车骑士在稳定心神後，立刻摘下安全帽，破口大骂：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啊！
子翔！谷天怀惊喜的叫道，脸上的表情在看到机车骑士的真面目後，完全亮了起来！笑得有如阳光般灿烂。
妈的，又是你！该死，露出那什麽白痴笑容啊！恶心死了！
子翔，好久不见了！谷天怀完全不在意尹子翔脸上难看欲杀人的表情，他的心情正因为见到尹子翔，而快乐地不得了。就算现在那些蟑螂部队在他身後跟著，他也不会生气了。
见你的大头！你是不是有自杀癖好啊？上次你也是一头撞过来找死！这次又是...我问你，你是和我有仇啊！不然你专找我的车撞！尹子翔一把抓住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的谷天怀的衣领，凶神恶煞般地狠瞪著他。
谷天怀也不挣扎，就任由尹子翔抓著他的衣领，任由他像发怒的猛兽般吼叫。脸上的表情尽是愉悦！能再见到尹子翔，真是太令他高兴了。
而也是在此刻，他才发现，他真的很想念尹子翔啊！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身影、想念他的冷嘲不屑、想念他懊恼的神情、想念他的一切一切...他真的好想他呀！
你被吓傻了吗？干嘛一直傻笑？尹子翔愈看愈不对，哪有人被骂，还那麽高兴的！谷天怀的脑筋八成有问题。
谷天怀还是一个劲地朝尹子翔猛笑，笑得尹子翔皱起眉头，心里不爽极了。懒得理你，我要走了。推开谷天怀，尹子翔一脸不耐烦地走回自己的机车。
孰料，身後竟响起了脚步声，尹子翔一回头，就看到谷天怀几乎黏著他走的高大身躯。
你干什麽？尹子翔再度凶狠地瞪他。
跟你走啊！谷天怀回得一脸无辜。
跟我走？尹子翔的声音提高了点，谁叫你跟我走的！
不能跟你走吗？谷天怀一脸可怜兮兮地看著尹子翔。
尹子翔努力压抑下想一拳揍扁谷天怀的冲动，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吼道：滚回你家去，不要跟著我！然後头也不回地跨上自己的机车，戴上安全帽。
突然，他感觉到身後一股重物下沈的力量，他迅速转头，就看到笑得很碍眼的谷天怀，正不要脸地坐在他身後。
一股怒火由心底窜升上来，但他还是强力压抑下来了。滚下去！
我想兜兜风。谷天怀压根不理会尹子翔紧绷、铁青的表情，依然笑咪咪地说道。
你...
找到了！他在那里！
不远处，一个兴奋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尹子翔接下来要出口的咒骂。
朝著声音方向看去，十个...不，应该有二十还是三十个人吧！每个人脸上均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知绝非善类。
唉，来得真快。谷天怀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无奈。
他们是来找你的？尹子翔的眼神转冷，语气是笃定的。
嗯。谷天怀一脸无奈。
妈的，大叔说得没错，你果然是瘟神！尹子翔低咒了声。
瘟神？
坐好，掉下去，我可不管！话一说完，尹子翔立刻催加油门，机车立刻像箭一般飞射出去。
啊！他们跑了！天怀少爷，回来啊...
谷天怀还没反应过来，就因机车突然向前冲，而重心不稳，差点就摔下车了！他赶紧抱住尹子翔的腰，这才勉强稳住身子，免於摔下车的命运。
谷天怀紧紧抱著尹子翔纤细的腰，这才发现，握在手里的腰纤细得不盈一握！
他到底有没有乖乖吃东西啊？谷天怀皱起眉头，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气愤！但之中，却带著更多的不舍。
22
到了海边，两人都沈默不语。
尹子翔沈著一张脸，慢慢地走在沙滩上。身後的谷天怀则小心翼翼地跟著尹子翔，不时偷觑著尹子翔的反应！看见尹子翔绷著一张脸，他也不敢随意开口。
喂！尹子翔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著谷天怀。
突然出现在眼前放大的脸孔，吓了谷天怀一跳。怎...怎麽了？
我问你，刚才那些追你的家伙是谁？尹子翔锐利的眼眸，直直盯著谷天怀，从刚才他就在怀疑了。
他们...谷天怀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告诉尹子翔，他们是白磊派来保护他的保镖。
不想说吗？尹子翔冷冷地开口，见谷天怀仍是一脸为难，转身就朝反方向走去。
子翔！见尹子翔离开，谷天怀反射性地紧抓住尹子翔的手臂，著急的表情在他脸上显露无遗。
这麽为难，就别说了。尹子翔淡淡地说道，听不出他是不是正在生气。
不是...谷天怀急忙想解释。
尹子翔一双锐利彷佛刺透人心，却又带著不可思议魅力的眼眸，直直看进谷天怀眼底，害得谷天怀突然觉得呼吸一窒，胸口不听话地鼓动起来。
怎麽了？狐疑地看了眼脸上突然泛起红潮的谷天怀，尹子翔皱了皱眉头。
没...没什麽。谷天怀乾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真是...自己现在竟像个初次动情的小男生一样！动情？谷天怀被突然浮上脑海的想法吓了一跳！
喂！你真的没事吗？该不会因为刚才我的车速太快，吓傻了吧！这不无可能，刚才谷天怀坐在他的後面，一双手死命地抱紧他的腰，一直叫他骑慢一点...啧，又没有骑多快，瞧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提起刚才，谷天怀不禁皱了皱眉头，子翔，若我没弄错，你应该还没有驾照吧！
尹子翔冷嗤一声，谁有那种鬼东西啊！
谷天怀的眉头攒得更紧了，子翔，无照驾驶犯法的...
闭嘴！道德家，少跟我说长篇大道理。尹子翔不耐烦地打断谷天怀未竟的叨念。
子翔，我是担心你...
尹子翔讪笑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閒情担心我？刚才那些像蟑螂的黑衣部队没烦够你吗？
谷天怀一听到尹子翔提起那些像背後灵似的，甩也甩不掉的蟑螂部队，脸色不禁沈了下来，那些是白磊派来的保镖。
果然是那个白痴派来的人。尹子翔不屑地哼道。
你知道！谷天怀讶异地看著尹子翔。
他们叫你少爷。尹子翔翻了翻白眼，他又不是白痴，这样还猜不出来吗？
原来如此。谷天怀恍然大悟地笑了。
尹子翔再度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这个笑得像白痴的家伙！还是离他远点，免得被传染，也变白痴了。
谷天怀看著尹子翔高佻纤细的背影，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想起了刚才在机车上抱住尹子翔的感觉...
你太瘦了！谷天怀有些不满地将双手放到了尹子翔细得不像个男人的腰上。
尹子翔吓了一跳，迅速跳离谷天怀身边，心里也有丝詑异！谷天怀竟然能一声不响地靠近他身边！而他竟然一直到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腰後才发现！
谷天怀怔了一下，手里突然失去的温暖，令他心里感到有些空虚，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怎麽了？
没什麽。压下心里的震惊，尹子翔面无表情地回答。
谷天怀没发现尹子翔的想法，心思全绕在他过於单薄的身子上，子翔，我离开後，你有按时吃饭吗？
关你啥事？想到谷天怀说走就走，尹子翔就一肚子火。
谷天怀不以为忤，他只关心尹子翔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你没好好吃东西吧！刚才我抱著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哪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腰啊？那麽细，好像一握就断了...
尹子翔的脸涨得通红，你这色老头，你在摸哪里啊！
谷天怀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果然没好好吃饭。
听到谷天怀这麽说，尹子翔更火大了！这是谁害的！都是他养刁了他的胃，害他再也吃不惯外面的食物。都是你不好。尹子翔愈想愈气，这家伙还有脸说他不好好吃饭！
谷天怀一脸呆怔，尹子翔不吃饭，和他有什麽关系？
尹子翔狠狠地瞪著谷天怀，都是你不好，害我天天都要吃大叔煮的难吃的东西！虽是气愤的咆哮，但看在谷天怀眼里，却像是小情人受了委屈，正在向他抱怨、撒娇。他的脸上不禁浮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你笑什麽？看到谷天怀那刺眼得要死的笑容，尹子翔的怒火更高涨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谷天怀赔笑地道著歉，可是他脸上笑得开怀的笑容实在是很刺眼，让尹子翔很想扁他一顿。
对不起就行了吗？若对不起有用，那就不需要警察了！尹子翔不屑地嗤哼。
是是是，只要你不生气，你想要我做什麽向你道歉都可以。谷天怀诚心诚意地说道。
尹子翔定定地看著谷天怀，沈默不语。
谷天怀等著尹子翔向他开出条件，却久久都等不到他的回应？尹子翔只是用著冷冷的目光盯著他，这让他的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该不会尹子翔不打算原谅他吧！
子翔...
你欠我一顿大餐。
啊？谷天怀怔愣地张大嘴巴。
上次你说了要做大餐，我才和你去吃饭！结果你没实现诺言，就跑回家了！现在你该实现诺言了吧！尹子翔酷酷地说完这些话，语气中的强硬，绝不容谷天怀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