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说明了下一个房间的生物可能更不好惹。
恶魔先生顶着维拉的壳子,继续说道,“scp:999,本来就是有着几分像是小孩子一般的性子,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它的确很难对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天真让它没有弱点,正是因为它像孩童一样,所以它也没有什么欲望作为羁绊。”
“何况……那种强制性的,用自己的触手黏着别人,引人发笑的本事,的确很让人感到厌烦呢。”
“但是……”
恶魔说着,指了指江以霖,它的嘴角轻轻勾起。
“但是它遇到了你,所以它变了。”
“它有了渴求的对象,也正因如此,有了弱点,才让我可以如此轻易的制服它。”
“事实上,要不是它的性格比较乖顺,比较容易被人类收服,没有什么反抗心理,它也不会被那么容易得被那些碳基生物划分成safe等级了……”
江以霖听着恶魔清脆脆的声音,伸出手,猛地将那顶着少女外衣的魔鬼一把推开,神情里带着几分冷凝。
他说道,“既然被我看破了这一切……也就不要再顶着别人的壳子了吧。”
“在这种幻境之中,表现出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不好受。”
被推开的恶魔挑了挑眉头,突然笑了笑道,“你不用感觉到如此的不屑,我现在的幻境也只是通过你的记忆构建的。”
“你不喜欢,那……要不换一个样子?”
恶魔说着,变成了一个金发男人的形象,男人穿着一身保安制服,将他那被精心锻炼过的身体勾勒了出来。
这赫然是第一个世界里文森特的模样。
在这个被他扭曲了的房间之中,还有着一具沙发,恶魔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之上,挑着眉头看着江以霖,说道,“就让我们言归正传。”
“实话实说,你的第一个请求,我并不能完全答应,所以,请你换一个吧。”
——换一个请求吗?
黑发青年皱了皱眉头。
——他也知道要实现第一个请求的可能性并不大,否则……如果真的可以驱逐系统,索求被实现了的话,那么,他被系统强制性要求进入这些游戏副本的行为也就失去了意义,相当于他可以恢复自由身的身份了。
江以霖早有准备,直接把自己预先想好的第二个请求说了出来,“既然你能够看到我过去的记忆来进行模仿……那么你能不能恢复我的记忆?”
这个问题,其实也在尝试几分打系统的擦边球。
黑发青年也算是进一步的做了一个试探。
恶魔听了这个问题之后,沉凝了些许,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问道,“你说的……是哪一段记忆?”
“是你在另一个时空,以另外一个时空的身份存活着的记忆,还是在这个世界里所应有的记忆?”
江以霖舔了舔唇。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知道恶魔所的第一句话,是指他原先在现实生活中的记忆。
第二句话,指的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中以收容物的身份存在的记忆。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在scp基金会的副本中所扮演的角色的过往。
——同时,也是破解这个副本的关键。
如果说和这个恶魔通过做交易,就能够完成第二个请求的话,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这等于是让它直接把自己送予了世界观破解度百分之百的成就,江以霖就能得知自己这个身体的一切真实身份,那么也就不用再有后续的探索了……他只要在下一个房间存活就能够脱离这个副本了。
——真的……会有如此简单吗?
江以霖眯起了眼睛。
——系统也会给他这么一个漏洞吗?
想到这里,黑发青年问道,“如果我两个都想知道,那么代价是什么?”
恶魔的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如果你想我完成你的第一个请求的话,相应的代价还是你本人。”
“而你如果你想实现第二个请求的话……”
恶魔化身的人又向江以霖走来,微微垂下了头,那双湛蓝的眼珠,就算是埋藏着看似平静的深海,“我想说的是……这个代价不能称之为代价,因为,那本来就是你来到这几个房间的最终目的。”
“只要你恢复了记忆,你就自然能够得知,所谓的代价是什么。”
他伸手将江以霖鬓角的头发轻轻地向旁边捋开,爱怜地吻了吻黑发青年的侧颜。
“看在你刚刚没有拒绝我,在你脖颈处留下的吻痕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讲一个小故事。”
“你可以认为它和你的过往,你的记忆,你从前被scp基金会收容进来的事情有关,也可以认为我只是讲了个故事……我在撒谎。”
系统的声音此刻在江林的脑海中响起。
“你知道吗?”
模样英俊的金发男人,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你不好奇下一个房间的收容物是什么吗?”
恶魔自顾自地说道,“那个生物被scp基金会编码为scp:682,并且碳基生命体给它取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名字——不灭孽蜥。”
“当然,那一位存在是非常不喜欢这个名字的,不过,对于它而言,所有的人类都如同小虫子一般。”
“——你会在意虫子怎么给你取绰号吗?当然不介意。”
“然而,正如名字所称呼的那样,不灭孽蜥,所谓的不灭,正说明了它的永恒。”
“它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再生能力,即使你成功伤害了它,它会根据你在它身上找出的弱点,不断地完善自己,加以进化。”
“说的简单一点,人类对它越有敌意,它的自我完善能力就越发强大……它也就越趋于完美。”
江以霖默默的倾听者从它口中说出的所有信息,开始在脑海内整合。
恶魔继续说道,“在人类世界所诞生的这个scp基金会,对于这些拥有着极其强大破坏力的收容项目,由于无法掌控,无法利用,都存有着毁灭的心思。”
“他们想出了无数方法,来对付最为危险的那位,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
“许久之后……他们终于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恶魔摩挲着江以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微笑着说道,“曾经scp基金会的创始人,坐在了你目前所坐的这一把交椅上,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
“他要找到一个途径,能够在保护整个地球不受到大范围损伤的前提下,杀死s cp:682,然而scp:682本身也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我并没有能找到一个全然合理的途径,而且这个代价他也付不起。”
“过了几日之后……他离开了。”
恶魔的声音越发低沉,他的语气就轻柔,就像是醇香的酒,似乎在引人沉醉其中。
脑海中无数的思绪串联在一起,江以霖突然把这些和自己这具身体所有的能力联系在了一起。
——在保护整个地球不受到大范围损伤的前提下……杀死scp:682……
江以霖在更深处的意识之中,对系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个被称之为最为恐怖的收容物的特征,是能够不断地完善自己身上的缺点,而自己这具身体的能力是……能够不断的学习其他收容物的特征,并且也发展出相似的能力对它们进行攻击。”
“从这个方面来看,似乎自己和scp:682的能力是相互克制的——何况scp682是来自于异世界的生物,而我也是被系统你引导着进入了这个scp基金会的副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也就是说……
江以霖的思绪转得飞快,黑发青年的双手交叠在一起,那双黑眸带着一种深邃的沉淀,就宛如洗涤过后的夜空。
他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有人付出了那个scp基金会创始人付不起代价……在恶魔座位上也提出了相同的请求——即找到一个能够毁灭scp:682的方法。”
“那个人,恐怕就是你吧,系统。”
“而scp:738中的恶魔所想出的克制scp:682的方法是……让上帝再创造一个新的收容物,如果这个奇妙的世界,有上帝的话。”
“——它必须拥有着能够克制scp682的所有能力。”
“——那个收容物,指的就是我,对吗?”
系统没有出声。
而在江以霖的对面,来自深渊的恶魔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她慢慢的走到了黑发青年的右侧,把那属于文森特的外壳褪下,露出了自己原有的样子。
黑发红眸,斯文俊秀的外表,苍白到极点的面容,燕尾服款的黑色西装,四肢比例极为协调。
如果忽略那比起人类更为邪气的笑容来看,他更是像是一个模样极其俊美的人族青年。
恶魔单膝跪在地上,在江以霖白皙的手指上吹了口气,就像是想要为那秀气的指尖染上樱花花瓣的色泽。
它轻轻地抬头,对着江以霖的指尖吻了吻,眼神魅惑。
“这只是一个故事,不是吗?”
说完了这句话后,恶魔站起身,轻轻地舔弄着江以霖的耳珠,在他的耳畔边说出了一个称呼。
而这个称呼,让本来表情冷淡的黑发青年,睁了睁眼睛。
——原来如此……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
在屏幕的另一端,关于江以霖的数据重新被更新了。
尽管scp基金会的所有人员都看不见江以霖和恶魔的对话,那是存在于黑发青年的精神世界里面的。
他们只能看见那个模样俊美的东方青年,左手抱着项目scp:999,就这样躺在了椅子之中。
直到屏幕之中的黑发青年,在恶魔座椅上睁开了眼睛,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神情淡然,直直地走向下一个房间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下一个房间……就是收容着最后一个keter级别的项目,也是最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收容物。
“果然是他么……”
在屏幕之外的男人,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戒指——那象征着scp基金会最高权利的戒指。
他不由想起了在前几天,自己不甘心地重新坐在了恶魔的座椅上,又提出了那个相同的请求。
恶魔笑吟吟地告诉他——
“你所要实现的那个请求……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第58章 今天江总被抱♂哭了么(完)
另一边, 屏幕倏地暗了下去。
在黑发青年进入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那一瞬间, 数十个scp基金会的屏幕都暗了下去。
在江以霖走出来之后,电脑的合成声快速地响了起来。
“滴滴——滴滴——”
“警告——警告——”
“监控设备损坏——scp:682消失——”
“检测——检测——”
“警告——警告——”
scp基金会的工作人员都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皱了皱起了眉头。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那个房间之中……在那一刻, 到底发生了什么?
————————
明晃晃的灯光在头顶上方盘旋着。
江以霖双手交叠着, 坐在椅子上,神情非常的冷静。
他仍然穿着那身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看上去不带任何一丝狼狈。
单从外貌上来看, 所有看见他的人都无法把他和那个让scp:682号消失的人形收容物结合在一起。
在这一切发生之后,scp基金会派出了特勤部队,将他如临大敌地带到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 据说本来也是一个收容物, 命名为scp:3672。
它所拥有的能力,就是能够大幅度地削弱在这个房间里存活的生命体的。
然而,在为首的特警人员将他带入房间之后,黑发青年只是安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没有看出任何一丝反抗的迹象。
就仿佛是并没有把这些所谓的特勤人员当成了一回事。
江以霖的肩膀微微打开着,背靠着椅背,在看管人员戒备的目光之中, 微笑着说道,“能给我一杯水吗?”
特勤队员:“……”
特勤队员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却还是清楚……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危险。
——不能和这个男人过多地沟通, 也不能被他看似温和的神情蒙蔽。
他将水杯放在了桌上, 没有递给青年, 让江以霖自己拿。
江以霖的双手都被某一种特殊的镣铐给锁住了,他没有在意他人的戒备,摸索着自己面前玻璃杯的杯脚,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许久之后,特勤人员都退了出去,黑发青年仍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然而,是针对谁的审判……还说不定。
就在下一秒,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江以霖微微的抬起头,发现是一个堪称气质斐然的年轻人。
说是年轻人也不太对。
他的两鬓带着灰白的色泽,并且不是由于某种染料所造成的,应该是天生就拥有的。
这几分灰白,给那张年轻的面容,染上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苍老。
江以霖皱了皱眉,一股浓郁的违和感从他的身上蔓延。
——有点奇怪。
他穿着一身研究人员所应该穿的白色大褂,身高应该在1米8左右,体重也是正常人的水准。
男人随意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江以霖与这名刚刚进来的男人就这样面面相对着。
黑发青年的神情极为冷淡,而男人的嘴角都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然而两人的神情看上去,都带有几分无懈可击,无法进一步揣摩其心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