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几乎封闭的房间,也许把它称之为牢笼更为准确。
这是一间地下室,矮矮的屋顶微微高过地面,也不过十公分。
站在‘椅子'上,稍微垫起脚尖,勉强可以够到唯一给这间牢笼送来些缕光芒的小小的天窗。
而我,每日,唯一的乐趣,就是站在用十块砖‘伪装'成的椅子上,透过那扇小窗,从微开的缝隙处,用手指戏耍着阳光。
最怕阴霾的天气,因为那意味着,我将丧失了一天中仅有的乐趣。
这天,那扇掩合了似乎有四五日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门外那不能带来光明的阴暗甬道成功地加深了我内心中的恐惧。
封闭无人的甬道,漫长看不到边际,但墙壁回响的脚步声,却及时为我提供了信息。
我匆忙从‘椅子'上爬下来,迅速将‘椅子'恢复成原装,然后一转身,缩回到本应属于我的地方--那阴冷潮湿的角落中。
我闭着眼,轻吐着絮乱了的气息,等待着恶魔的‘莅临'。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伴随着的是巨大的铁锁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我的心‘咯噔'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儿。
我将头深深扎进双腿之间,天真地祈祷那不过是送饭的仆人,但是就连我自己都不得不嘲笑自己的天真,那仆人又怎敢将门都打开?
就在我胡思乱想企图分散内心的恐惧时,浓重炙热的呼吸灼烧了我冰冷的肌肤,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害怕吗?"低沉磁性的声音,若不是深深了解其中刻意掩饰的狠毒,我想我会迷上它吧。
我抱紧自己的身体,虽然上面已经伤痕累累,但似乎将全身蜷缩成一团,多少可以给自己带来些许抚慰。
"想我吗?想要解脱吗?乖,最后一次了......"他径自说着话,不等我的回答。
铁锈般的味道滑进我的口中,原来我竟被吓得将嘴唇咬破。
最后一次?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要放了我吗?
这个念头顷刻之间被我打散,怎么可能?
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
久到我已经忘记时间了。
久到我已经忘记为什么了。
于是,我又被他狠力地摔到了牢笼中唯一的物品--床上,那张连我昏迷也要逃离的地方。
他不似往常的凶狠,竟轻柔地揉捏啃舔着我的胸口,暖暖的,湿湿的,就像品尝着失传的美味般。
我的口,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用来呼吸,而不是吞吐着他的粗大,或是发出凄惨的哀鸣。
我的手,第一次可以在空中自由的舞动,而不是被一根绳锁牢牢绑在床边。
记得有一次,他将那十来块砖块,套在了两个大袋子里,一个压在了我平放于头顶的手腕上,然后不顾我的哀求将我的双脚置于其上,再将另一个袋子压在了上面,之后,用一根不亚于他那话儿粗大的按摩棒,折磨了我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我的脚竟不能自己放下来,手腕肿得连杯子都握不住。
"啊~~~~"他竟含住了我的,那是他从未做过的,而我,竟第一次获得了快感,不同于被挑逗含泪屈辱的感觉,像是......在被疼惜......
"爱你......"
他说了什么?我的头好晕,好涨,听不清......
"你是我的......不放......决不放走......"
白色的光,在这黑暗的房中,我竟看到了白色的光芒......
我觉得,自己升到了天堂......
第一次,他没有用他的粗大,撕裂我的身体。
第一次,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到温暖的被子,被温柔地盖在了身上,并且掖好了被角。
仿佛做了个美梦,想要自此沉睡,不愿清醒。
抚着饥饿的肚子,摸着干裂的嘴唇,这是第几天了?
**坐在床边,仰面望向临近屋顶的小窗。
似乎是从那场梦境过后,原本露出一道缝隙的小窗,竟被死死地封了上。
头昏昏沉沉,心脏就要跃出我的胸口,我张大了口长吐着舌喘息着。
终于还是被抛弃了吗?
许久,就在我被那阴间一黑一白的鬼刹用长链勾住了脖颈,脑中突然浮起一张无脸的面孔,仿佛在一个小人儿耳边轻声说道:"爱你......"
而那小人儿的眼迸发出痛恨:"我......不爱你......"
瞬间,我笑了。
我看见了那小人儿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
是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