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儿————Cyn[下]

作者:Cyn[下]  录入:12-22

子西稳着气息笑道:
"小笨猫,不愧是蓝灵的小哥哥。"
蓝米不满地哇哇嚷嚷抗议。
冷夏无奈地砸了他们两个一人一拳:
"这个时候还有心玩闹!这一带怨气很重,随便使用魔法很容易被对方困在阵里。"
蓝米惊愕地吐吐小舌,
但是,不一会儿便哇哇叫累。
冷夏望望子西,
他紧咬着下唇,脸色涨红,汗珠滚落,呼吸急促的要命。
显然他也支持不住了,
冷夏微眯双目,鼓励子西: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渐渐地,村庄的轮廓出现在视线里,。
黑黢黢的区域里,闪烁着几点零星、朦胧的灯火,犬吠声若有若无地飘动着。
刚踏进村口,飘曳的灯火和犬吠便已消失殆尽,一阵阵刺骨的寒冷朝三人袭来。
冷夏大喊:"不要乱想,赶快跑道枣树下!"
子西喘着粗气,难受的简直滴泪;
蓝米干脆哭了起来。
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地面向上喷起,吹得三个人的头发根根竖起,仿佛有冰水从脚面开始逐渐上涨。
子西咬着牙齿拼死忍受,蓝米边抽泣、边咯咯咬牙作响。
一个凄厉、哀怨的声音仿佛从远远的水面上飘来一样,越来越近,
哼着那首幽咽的歌谣,那声音中满是凄凉和悲愤:
"白云天,高高山。
道悠远,山川间。
子无死,尚复还
......"
子西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抑制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拖住颤抖得几乎不能动弹的蓝米,责骂他以壮胆:
"受不了,好歹你也是骇人的异类!"
蓝米委屈地撅着嘴,却没多余的力气抗议。
冷夏念动咒语,用[破邪符]开出一条通路,引着子西和蓝米奔向目的地。
一声霹雷,子西心底猛沉,抬眼左望,正是李青来的家门,
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仿佛搁着地狱与人间。
子西被随之而来的婴哭、婴笑和惨叫牵住了脚步。
冷夏大惊,朝子西大吼:
"子西,不要停,子西......"
冷夏回跑,拉住子西的胳膊,
还未来得及再次奔跑,从有小河的村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一步一顿,每一下都好象踏在心脏上。
所有的人都在漆黑中握紧另外一个人的手,感觉到对方也是满手冷汗。
蓝米哆嗦着声音问:"谁,谁在那儿?"
没有人回答,只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子西在黑暗中左一片漆黑,右一片漆黑,心脏已经被那脚步声惊吓得颤抖不已。
咯吱吱......更恐怖的时刻来临了,黑门转动,昏黄的烛光随着门缝的开大,越来越多,
一道长长的人影在烛光里摇曳、抖动。
冷夏一时间感觉自己被一群露着尖牙的疯狗包围,又好象落入了一滩猛鳄肆虐的沼泽。
鸡皮疙瘩由头皮一下泛到了脚背。
他苦笑着,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的恐惧了......
子西猛然一声惊叫,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黑色的兽靴,银白色的帛衫,随风浮荡的银发......
突然,硕长的人从烛光里越出房门,直扑向子西。
冷夏,来不及抵挡,只能眼睁睁看着子西被夺走。
下一刻,清悠的咒语声从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响起:
"在遥远极寒之处蛰伏的冰雪魔神,顺从我的召唤前来。按照我的意志,将我面前的人封印,让他们进入无止的休眠!-冰魔封印术!"
冷夏立刻感觉一道极寒的气流扑面席来,刚要防御,却发现,攻击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冷夏顺着寒冰之锋尖看去,
它攻击的目标竟是掳走子西的人。
那人在冰风雪之中,缓缓落地,潇洒地托着子西的后背。
呼啸的寒风,飞舞的冰雪,对他,来说,仿佛是惬意的享受。
他只在子西的周围打上冰护之术。
蓝米的嘴巴惊成"O"形,脑袋左一下,右一下,观望不及。
冷夏不知他们是敌是友,却听得逼近的脚步声里暴出一声:
"是你!......"
第46节
顾婆婆的家中,有六个人围桌互望。
子西呆呆地坐着,惊魂未定,直直的视线对空而望;
右手边一位银发、金眸的大帅哥,温柔体贴地深情注视;
左手边一位银发、金眸的小帅哥,面无表情,冷冷瞪着;
对面,一位红发强壮的男子,嘴角带着不屑的轻笑,
与一位英俊洒脱的黑发公子谁也不服谁地互瞪;
一位一脸困惑的娇小少年,摆动着银色卷发,盘腿坐在桌上,看看左边,望望右边,
最后,终于忍不住,栽栽脑袋大叫:
"你、们、究、竟、是、怎、么、了!"
子西突然干笑两声,嘻嘻说道:
"我又在做梦吗?"
"不是!"四人异口同声答道。
臣凯温柔中带清俊,刘柯冰冷中带关切,冷夏戏笑中带宽慰,轩彦烈沉冷中带暧昧。
蓝米艰难地咽口唾沫:
"子西,我确信,还是做梦的比较好!"
子西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惊得几乎窒息:
怎么会是臣凯?怎么会事刘柯?怎么会是先惨揍自己一顿,又突然把自己撩到妓院床上为所欲为的暴力男?
这,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子西拍拍双颊,自言自语:"会醒来的,会醒来的......"
刘柯冷冷说道:
‘"你还是这么爱做愚蠢的自我麻醉!"
子西点点头心想:刘柯是真的!
臣凯微带愠色,拉了子西的手:
"够了,不觉的疼吗?"
子西点点头:是臣凯。
轩彦烈色咪咪地轻笑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我的美人,算是失而复得吧!"
子西愤怒地搁着蓝米爬上桌子,甩了他一巴掌:
"大混蛋,终于让我有报仇的机会了!"
冷夏忍俊不禁揽了子西的肩膀:
"算了,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过了!"
一道冷冷的目光射过,子西已经被臣凯抢到怀里,冰冰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谢谢!"
挑明了子西目前的所有权。
冷夏故意摆出困惑的表情:
"居然有个男人替我的妻子向我道谢,我该怎么寒暄呢?"
"妻子?"
轩彦烈嗤呀牙裂嘴:
"你还真敢说!和男人上床是一回事儿,娶男人为妻又是一回事儿。
你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吗?[霍夷国]的太子妃竟是个男子!
哈哈哈......会笑死人的!
所以......"
轩彦烈摆出个酷酷的姿势:
"你还是别跟我凑热闹!"
臣凯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子西进了内屋的卧室,
刘柯跳下凳子,飞身跟了过去。
冷夏锁眉急追,却被轩彦烈挡住,
二人微目逼视,恶战一触即发。
蓝米晃来晃去,兴奋的要命,
一直孤零零地一个人,哪有如此热闹的戏可欣赏。
可是令他头大的是,不知是内屋的戏还是外屋的戏好看。
臣凯把子西放在床沿上坐好,自己单膝跪地,捧住子西的双手,
温和,却无表情地告白:
"子西,我不知道你对过去的事情了解了多少,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说你是他的妻子
。过去没抓住你的手,是我的错,现在,我不想重犯错误。
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刘柯坐到子西身边,冷冷地盯着臣凯的眼睛:
"人的心情是会改变的,但是,这种改变靠得是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别人强加的意志。
你这么说,子西会很困扰的。"
臣凯起身,转动目光与刘柯对视,
良久,二人才冰冰凉,异口同声地发出声音:
"嗨!"
子西简直晕倒,这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轰轰烈烈、涕泪横流、感人肺腑的祖孙见面的场景吗?
之后是沉静,每个人都在想事情,偶尔抬眼互望,随后又或盯着前方、或垂首陷入沉思。
偷窥的蓝米连连打哈欠,
最终实在看不下去,放弃了内屋的这出戏,
专心盯着外屋,欣赏那两个静止不动、却汗流浃背的"战士"。
子西耐不住尴尬沉闷的气氛,挤出笑脸:
"你们不想了解一下对方吗?"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看到他。"又是异口同声无表情的回答。
子西叹口气,弓了背,颓废地陪着他俩沉默。
终于,刘柯开口推进情节的发展:
"我不会因为你是长辈,就将子西拱手相让的。"
臣凯平静地"啊"了一声。
刘柯毕竟年少气胜,有些耐不住性子:
"你以为我年纪小,看不起我吗?"
"不是。"
臣凯终于挑起一死笑意,不过这惊艳如昙花的笑容转瞬即逝。
无意瞥见的子西也看呆了:
"臣、臣凯,你多笑一会儿好吗?"
子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扯着臣凯的衣襟摇来摇去。
臣凯皱了皱眉头:
"没有笑的理由。"
子西暧昧地笑着:
"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算不算笑的理由?"
刘柯砸了子西的脑袋,忿忿地骂道:
"没节操!"
子西跳下床,对臣凯和刘柯回眸一笑:
"柯儿说的没错,人的心情是会改变的。
现在,我不想结束和冷夏一起的新生活。"
臣凯和刘柯冷冰冰地对视一下,没坚持什么,只是默默地跟了过出去。
屋外,蓝米高喊加油,
冷夏和轩彦烈的对战已接近尾声:
二人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浑身微颤抖,就等其中一个挪步认输了。
顾婆婆突然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喊:
"不、不好了,臣凯公子封住的鬼婴不见了!"
一阵贴心贴背的寒意,惊得子西连打着冷颤:看来,不彻底查出原因,噩梦就无法过去。
子西把顾婆婆扶进内屋,大家都阴着脸围在顾婆婆旁边商量对策,
冷夏的[护身符]、[[破邪符]贴了一屋子。
阴风吹得符纸哗啦啦乱响,昏暗的烛光摇曳不止。
现在有了臣凯,子西的心安稳了许多。
冷夏首先发问:
"顾婆婆,我还是要问那个问题:李清来为何把门漆成黑色?"
顾婆婆知道,隐瞒只会使大家更加危险,便心有余悸地回答:
"我们村子长久以来一直受到诅咒,那就是:
月圆阴雨夜,得子为凶灵,弑父且弑母,血洗山川间。
由于二十五年?谖荩蠹叶家踝帕澄г诠似牌排员呱塘慷圆撸?
冷夏的[护身符]、[[破邪符]贴了一?5亩樱够钌粤俗约旱哪盖祝笠怖肫娴厥チ俗儆啊?
这两个孩子,就是在月圆阴雨之夜怀上的。
从那儿以后,村里的人才相信了这个诅咒,一旦推算出妻子有可能是在月圆阴雨夜怀上的孩子,都狠狠心打掉了。
李清来的妻子也在月圆阴雨夜怀了孩子,不久,他声称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大家以为,没有人敢拿自家人的性命冒险,便轻易相信了。
之后,李清来换了黑漆木门。
李清来的母亲来我家串们儿,我儿子顾尤曾经无意间问起过此事。
她支支吾吾好久,才告诉我们:有个术士告诉他们,黑门可辟邪、保家保宅。"
冷夏大惊,面色发青:
"术士?大门最忌黑色,否则,定招致灾病,严重的甚至会有血光之灾!
怎么会是术士教他们将大门做成黑色的呢?"
顾婆婆脸色顿寒!
子西追问:"知道那术士的样子和去向吗?"
顾婆婆惊慌地摇头:
"恐怕只有李家人知道!可是......"
臣凯冷冷说道:
"我没来得及救下他们的性命。"
子西突然盯着臣凯和刘柯,一脸不信任的神情:
"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很怪异,怨气很重。"臣凯觉的子西的反应过于敏感,直觉他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刘柯耸耸小肩膀:
"这里阴森森的,因为好奇,就过来了。"
子西依旧挑着怀疑的目光,臣凯心里异常不舒服,却不想发作。
刘柯踢踢子西的脚:
"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古怪!"
子西僵了僵身体,默默祈祷:"希望这不是梦!"
突然,屋外一声惨叫,顾婆婆脸色变的土黄:"是、是,儿、儿媳,是我儿媳!......"
她凄厉地惊叫着,哆哆嗦嗦往外冲。
冷夏拽住他的胳膊:"不要出这间屋子!"
顾婆婆挣扎哭叫:
"我的孙女儿还在我屋睡着呢!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外出回来,却没了妻儿!"
冷夏冰着脸拖住泣不成声的顾婆婆:
"你不想他连娘也没了吧!"
顾婆婆脸发黑、眼发直,定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蓝米扑到子西怀里惊叫着: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子西神色忧郁,整个人都觉得晃晃忽忽。
风越来越强势,雷声大作,流泪的油灯,摇着摇着,忽地灭了!
七个人定在突袭的黑暗里。
蓝米下意识地打出蓝光,马上被冷夏呵斥灭掉:
"你想和邪气里应外合吗?"
子西这才明白臣凯、刘柯和轩彦烈乖乖当木人的原因了。
因为魔导师借魔,借超自然的灵力,破坏力极强,在怨气如此浓烈的情况下随意出手,很容易与阴邪产生共鸣;
而道法师借神,以神的力量克制魔物!
现在能靠的只有冷夏。
顾婆婆模着火石,哆哆嗦嗦重燃油灯。
村里的骚动越来越大,哭天喊地的惨叫刺激着每个人的耳朵。
蓝米哭丧着脸埋怨臣凯:
"你不是很厉害吗?刚才封印了鬼婴,现在为什么残忍的袖手旁观?"
臣凯冷冷道:
"我出手,他们死得更快。"
蓝米打了个寒战,头往子西怀里专的更深。"。
"咣咣......"屋门和窗板颤动的厉害,显然受到了撞击。
子西屏住呼吸,心跳的强烈。
"顾婆婆,救救我们,顾婆婆......"
顾婆婆白了脸,借着微弱的光,向冷夏投出企求的神色!
冷夏冷酷地摇摇头。
顾婆婆暗了神色,
突然扑向屋门,冷夏防范不及,顾婆婆已经将屋外的两个妇人迎进了屋。
顾婆婆抵着重新插好的门板,愤怒地朝冷夏叫道:
"你忍心看着她们惨死,能救却不......"
救字还未出口,就和子西一起吓呆了。
"翠英,纹、纹秀......"顾婆婆吃力地念出两个妇人的名字,便被笑声诡异的妇人穿胸、刺吼,死不瞑目。
冷夏懊恼地惊呼:
"顾婆婆!"
[斩邪魔符]打向死灵,随着凄厉、刺耳的惨叫,符焚为一团烨火,烧尽挣扎飞串的亡人。
子西吓得一动不能动。
顾婆婆眼球突出、口流鲜血,直直地瞪着他。
已僵硬的尸体,突然举起右臂,一根枯骨般的食指直指向子西。
子西再承受不住,推开蓝米,跪地,哇哇地呕吐起来。
臣凯英目微瞪,俯身揽了子西的腰腹。
手掌轻柔子西的腹部,青光微闪,眉头越锁越深。
突然抱了子西压声低吼:
"大家不要管什么村民不村民,即使将村子刈为平地,也必须在午夜之前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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