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每日除了喝水之外,便是在这荒芜之地寻找能够吃的东西。
可这荒芜之地,除了黄色的尘土之外并无其他。
液、泔、汀、泔中,只有泔不能吃黄菜。
泔在他们中也算特别健壮的,没两日,也变得萎靡起来。
楚若云在赶路的时候,想了很多,也感叹了很多。
一路走来的艰辛他深刻体会到了。
他们因为在炙热的土地赶路,脚上起了很多水泡,脚上也布满了创伤,可他们不得不忍受脚疼继续赶路。
他们每天必须忍受住饥饿与晕眩的感觉,他们即使再累也不能诉说出负面情绪。
洙一直鼓励着他们,告诉他们就快要到部落了。
他们内心才得到鼓舞。
在这条路上行走之时,楚若云很多次都想放弃,要不是洙背着他继续向前走或是伏着他继续向前走,他恐怕会真的坚持不下去。
正因为这样,他才想尽可能多休息,这样,他就不会拖累大家赶路。
*
这日夜里赶路,天一亮他就疲惫地睡了下来。
他睡下后没多久,就被胃部绞痛的感觉痛醒。
他睁开眼睛后便摸向装有黄菜的兽皮包袱,从中摸出一些晒干的黄菜立马塞入口中,又胡乱灌了一些水下肚,他胃部绞痛的感觉才6 8 页, 减轻一些。
因为胃部还在难受,他也睡不下便去帐篷外解手。
他刚出帐篷就发现泔带着一部分人向一个方向走去。
他迷迷糊糊不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便跟了上去。
等他们跟着一行人到达一处土丘前,看到泔他们在做什么后,他瞪大了双眼,直接跑过去阻止道:“泔,不要,大家,不要吃!”
他没想到泔他们这些不能吃黄菜的人居然会跑来土丘这边吃这种红色的土。
他体会过饥饿难受的感觉,自然明白泔他们现在的感受。
可他们吃土的行为却让他特别紧张。
泔以及其他人被楚若云的惊呼声吓到。
楚若云走到泔身边,直接打掉泔手上的土块说:“大家不要吃这个,一定不要吃,吃了会有危险的。”
泔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让楚若云感到威胁,他知道泔因为他打掉他手上正在吃的土块而感到不高兴,但他还是说:“泔为什么要瞒着洙吃着这些?”
泔垂下眼来也不说话,良久后才说:“我们不能拖累其他人,如果我们再不进食,我们身体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我们必须吃东西才行。”
“可是也不能吃这些啊。”楚若云真的是被泔他们刚才的行为吓到了。
第31章 祭天
他们一路走来,寻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食物,连植物根茎都没有,也没有发现其他生物。
漾说,这处荒芜之地似乎比之前更加荒芜了。
因为漾的话,更让他们在赶路的同时寻找食物更加仔细起来。
洙因为寻找食物的事情,嘴巴上火好几日都没有痊愈。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找,就是没找到吃的东西给泔他们。
此刻,看到泔和其他人如此,他心中一阵后怕。
他脸色难看,毫无畏惧地看向泔,“泔,你这样做不是不拖累大家,你这样做只会让大家伤心的。”
万一泔和其他人因为吃食土块而丧失生命,该怎么办?
他无法想象洙刚成为首领,整个部落人就减少一半的情况。
他更无法想象泔万一有什么情况,作为胞胎兄弟的洙、液、汀会承受怎样的感受。
*
泔和其他人在找很多日食物毫无进展地情况下,迫不得已才会选择吃这种红色的土,正好这种红色的土他们能吃进去,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他们知道吃这种红色的土会带来什么后果,如今被楚若云发现,他们脸色也很不好。
他们觉得:比起什么都不吃,一点点虚弱下去,还不如吃点东西让大家不要为他们担心的好。
他们在吃这种红色的土之前已经做好了抉择。
他们也是再三考虑过后才会这么做的。
可是,如今被楚若云发现,他们在稍许的停顿过后,依旧选择了继续吃下去。
泔看到楚若云担忧害怕的表情苦笑一番,然后与楚若云拉开一段距离,继续蹲下、身子,捡起刚才吃了一点的土块说:”比起因为照顾我们而拖累大家,让大家食物耗尽,我们愿意这样选择,就是吃过这些能够耐得十日陪伴大家穿过这里便已经知足。“
泔决然的表情让楚若云讶然。
他根本没想过,在他阻止的情况下,泔和其他人依旧选择去吃这种红颜色的土。
泔说后不再看他,而是继续啃食起来,他看到泔如此,几乎用尽近日来所有的力气大声吼道:“不要吃了!”
带有愤怒的吼声,楚若云第一次发出来。
他温和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如此暴怒。
为何要这么选择?
为何不在拥有生的希望中选择,宁要选择这种必死的绝境?
他走过去再次打掉泔手上的土块,带有命令地口吻阻止道:“我说不要吃了!”
他赤红着双目看向泔,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被他吼叫的声音吓到了,他们看向震怒不已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的怒吼声,在帐篷中休息的其他人都被惊醒,并且向他这边赶了过来。
当赶来的人看到泔以及其他人的动作之时,全都惊恐了。
特别是漾,在知道泔和其他人要吃这种红色土后,脸色惨白起来,连忙大声阻止道:“大家不能吃这些,千万不能吃,我亲眼看到一些人因为吃这个肚子鼓胀起来,然后再也无法进食。泔,大家,不要为了一时填饱肚子而吃这些!“
洙在看到泔和其他人吃这种红色的土后,愤怒而自责,他了解泔,知道泔为何会这么选择,他直接走到泔身边,蹲下、身子,认真地看泔,此刻泔却因他的到来,埋着头,谁也不看。
“泔……”
洙唤了泔一声。
泔低垂着头,垂下眼睑,动了动嘴,很是悲恸,他仿佛没有听到洙的声音一般,依旧没有抬头。
“泔……”洙再唤了泔一声,说:“没有食物,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好了,不要这么自责。泔和大家并没有拖累我们,我们已经熬过去快二十日,只要再坚持几日就可以回到阿母的部落了,难道泔、大家不想去看看阿母的部落吗?”
在洙出现的那一刻,他们都明白他们已经无法再继续吃这种红色的土来填饱肚子。
他们因洙这样说,都很沉默。
他们很想出去这里,也很想看曾经部落的样子。
可他们如此选择也是心甘情愿。
231在楚若云怒吼之后便出现了,“宿主,宿主!”
楚若云听到231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沉浸在愤怒的情绪当中。
“宿主最近身体太过羸弱,精神力不强,231都无法联系上宿主,要不是宿主刚才愤怒,精神力变强,宿主恐怕还听不到231的声音。”
231知道情况紧急也不再继续啰嗦,而是说:“近日天气异常炎热,又刮大风是因为今夜午夜时分会有一场暴雨。宿主既然已经决定要与洙成亲,要尽快回到现代社会,便应该巩固祭师的身份,让所有人都信服于宿主,这样以后更方便宿主行事。今夜正是好时机,宿主现在去告诉洙和大家,夜晚会进行祭天仪式,为大家祈福,也是为抚平今日吃土的泔他们的心思。午夜时分暴雨过后,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这片荒芜之地会出现荒芜之地唯一生存的一种昆虫,这种昆虫只有在暴雨过后半个时辰才会出现,暴雨过后半个时辰之后,再想找到这种昆虫很难,所以,宿主要利用这段时间让大家尽可能多去捕捉这种昆虫,这样大家就可以顺利度过这处荒芜之地了。祭天过后出现暴雨,暴雨过后又出现食物,这对宿主来说是难得的巩固身份的机会,宿主要好好把握。”
231说话的时候,楚若云脑中完全被愤怒与难受的感觉占据,在听到能够抚平泔他们的心思和暴雨后能出现吃的昆虫后,他理智回笼一些。
经过刚才的事情,他才发现祭师的身份是多么重要。
如果刚才是塞阻止泔他们,他们也许会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再吃这种红色的土。
因为塞在他们心中有足够的威信,让他们信服,让他们相信。
可他刚才说不要让他们吃这种土,他们依旧不管不顾。
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他虽然是部落的祭师,他说的话并没有足够的威慑,而他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将自己摆放在祭师的位置,去认真学习一个祭师该有的样子。
231说了这些后,他觉得这次的确是一个机会。
为了不再有刚才的事情发生,也为了不让部落的人对他产生疑惑,他今日必须让部落的人信服。
他走到正在泔耳边低语的洙身边,缓了缓情绪说:“洙,我觉得今夜有必要进行祭天仪式。”
“祭天?”祭天一般只有在部落困苦的情况下才会进行,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进行祭天也是应当,只是洙有些担心楚若云的身子,楚若云最近很虚弱,他一直知道。
楚若云看到洙担忧的眼神,知道洙在担忧他,便说:“我无事,我身为部落祭师,在这种情况下是该进行祭天仪式的。”
洙见楚若云坚持,也不再反对,而是说:“那我们回去后,便准备祭天的事情吧。”
洙在泔耳边说了很久,泔才抬起头看向洙,当他看到洙忧伤的神色时,心中一痛,他忍住痛苦的神色,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不要再让洙露出这样的表情。
洙将泔说动之后,其他人也被他说动,他们便重新回到了帐篷中。
回到帐篷后,洙第一时间便是询问刚才吃土的这些人吃土的量。
询问过后,知道大家只吃了一点就被楚若云阻止,他便松了一口气。
幸好楚若云发现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想:楚若云对他们部落来说果然是福音。
想到这里,他更加期待今夜的祭天仪式。
*
因为要进行祭天仪式,一部分休息够了的人便开始准备祭天所用的东西。
祭天需要祭祀台,他们现在还在赶路,没办法花费时间去建造祭祀台,只能选择合适祭祀的土丘作为祭祀台。
等他们选定祭祀台之后,还要画祭天仪式的图案,等祭天仪式图案画好之后,便在祭祀台周围插上燃烧的火把。
楚若云则是回到帐篷后便开始让洙教他祭词,以及祭天的舞步。
祭天仪式是作为祭师最重大的仪式,不像其他仪式那么简单,祭天仪式需要跳祭天舞。
祭天舞是需要反复跳很长时间,直到祭词唱完才能结束的舞。
他学习祭词的同时还需要学习祭天舞。
祭天舞不是很好学,洙一遍一遍地教他,他一遍一遍很认真学。
这次,无论是祭词还是祭天舞都很认真学习,直到夜晚来临,他才停止学习的舞步。
因为祭天需要耗费体力,洙将他的食物和水大部分都拿出来给了楚若云,楚若云没有拒绝,将洙给他的东西全部吃完,水也全部喝完。
他没有拒绝是因为知道今夜下雨,他们能够重新将竹筒蓄满水,也知道暴雨后,那种昆虫出现,只要他们抓足够多,也能饱餐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班码了六千字,感觉自己棒棒哒,不过,只能放三千字,哈哈,调皮地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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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羞耻逃走~
第32章 祭天舞
等一切准备就绪,夜幕来临,霞红隐去,快到午夜之时,洙和楚若云以及其他人便开始向选定好的祭祀台走去。
他们过去的时候,液以及其他人都将祭祀台弄好。
此刻土丘上画了祭祀图案,土丘一侧也修建了台阶。
洙过去后便让其他人一起跪坐在祭祀台前。
祭天不比其他仪式,是唯一需要跪拜的仪式,因此,在进行仪式过程中,他们需要跪坐。
等所有人跪坐下后,穿着睡衣的楚若云才拿着权杖登上了祭祀台。
他站在祭祀台上,看着祭祀台下很多萎靡不振的人,心中一阵幽叹。
现在他也很疲惫很累,可作为祭师,他要将全部精神的一面展现出来。
所以,此刻,他显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精神。
在这次仪式进行之前,他不像之前进行首领仪式那样什么都不说,而是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我知大家赶路这么多日,很辛苦也很累,但只要穿过这里,我们就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园,我们不需要再迁徙,可以安稳地生活在那里。此次祭天便为部落祈福!“
他说完后便拿起权杖举起来,高呼道:“愿神明保佑我云部落长盛不衰!”
他高呼后,祭祀台下的人也都高呼着说:“愿神明保佑我云部落长盛不衰!”
高呼声过后,他先是注视着天色一会儿,才抬起脚游移着步子。
火把的火焰在风的吹拂下不停摇曳,远处的风尘席卷而来,依旧阻止不了这神圣的仪式。
楚若云穿着宽松的睡衣,因风的吹拂不停地摆动,他游移着步子,开始划出轻盈的步伐。
那步伐很轻慢,也很柔和。
等步伐轻起后,楚若云手间的动作也未曾停止。
拿着权杖的手与未拿权杖的手因轻起的步伐划出浅显的弧度。
等轻慢地舞步进行一段时间后,正式的祭天舞才开始。
随着祭天舞的步伐,楚若云嘴唇微启,开始唱出祭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