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沟的商队还是死伤惨重,死掉的两个人都是李齐家的家生子,这两人同海盗们拼死战斗,竭
力保护船上其他人,最终力竭而死,万幸的是,这两个人没有白死,船队虽然被抢走了所有的
银两和准备带去南洋的货物,刘家沟的人却顺利回到了大楚,他们上岸后立刻托人给刘家沟送
来消息,因为水手们死了几个,刘家沟的人必须给他们一些抚慰银,且他们自己受伤的人也没
办法回来,必须要在那边修养,等到养好伤了才能启程回刘家沟。
那两个家生子是李齐的长随和李管家的侄子,都是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堪称是文武双全,
深受李齐的信任,否则也不会将商队这种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两个人打理,李齐来不及伤感这两
人的离世便让李管事安排了几个人带着银两赶去宁海府,此时,李齐还不知道李若松被派去了
宁海府的精海卫当经历。
可即便如此,李齐还是情绪低落了几日,李管事也闭门不出平复心情,两人连尸身都没能
带回来,说是当场就被海盗们给扔进海里了,比起两个人的牺牲,找不到尸身才是最让李齐和
李管事伤心的事情,老哥俩还坐在一起喝了大半夜的酒,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最后还是李黄氏
看不下去了,过来将李齐扶回房间才算完事。
直到李若松高中状元的消息穿了回来,李齐和李管事的心情才好起来,接着就是一大家子
人赶去清江府的府城接李若松,只是见到李若松的喜悦维持不过一盏茶的时辰,他们又被另外
一个噩耗给打击到了,成栋小产了,且日后再也不能有孕,有一瞬间,李齐都觉得是不是老天
爷看不惯他们李家才会让李家一次又一次的遭遇这些事情,见不得他们好,才会在他们刚刚有
喜事的时候同步来祸事。
当李齐得知李若松被任命为宁海府精海卫的兵部经历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觉得这
是一个好机会,更好的是他们刘家的商队现在就在宁海府那边停整歇息,他们现在过去,也可
以免了商队往返奔波之苦,且他可以和李管事到那边的海边祭奠一下这两个孩子。
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都被李若杉用一种很平静的语调说出来,李若松和成栋一边听一边
感慨,难怪他们觉得李若杉成长了很多,原来不是因为家中教导的多,而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
事情。
李若松将李若杉拉到自己面前,说道:“跟我说,知道流寇来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说实
话。”
李若杉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道:“当然会害怕,不过我相信周护院不会
输,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打不过几个小小的流寇。”
见李若杉那副傲慢的小模样,李若松笑了一下,说道:“咱们若杉将来是要做大事的,有
些事情还是要经历一下才行,兄长有个建议,你若觉得可行,那便去尝试一下,可若是觉得不
可行,那便我姑且说之,你姑且听之,这话出我口入你耳,明白吗?”
李若杉立刻扭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周谨言,有些纠结的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
,带着些许恳求说道:“哥,我最最最最最好的哥哥,谨言可以跟我一起听的吧?我保证他不
会说出去。”
李若松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此事就是你不提我也会说,谨言日后要成为你的
左膀右臂,你们这会儿好好相处,日后才能做到君臣相得。”
李若松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想着日后这两人一个是君一个是臣,靠着大小培养出来的交情,
总能让李若杉以后坐在那个位置上不会觉得太过于孤单,高处不胜寒,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越是
应有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否则日子一长还不被憋出病来,只不过,李若松没想到,他理
解中的兄弟情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俩人日后确实是君臣相得,一个是一代明君,一个是
一代名相,可比起这两名头,最出名的还是明君个名相搅和在一起了,若不是当时的定国公正
君成栋力排众议压着定国公李若松认可了这个弟媳妇,大楚估计也延续不了千年的岁月。
李若松老了之后只要想到自己当时说出的什么君臣相得,什么好好相处,什么左膀右臂,
都会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都是怪他嘴贱,如果不是他当时说的这些话,这俩人也不会朝昔相
处连睡觉都要在一个被窝里,如果不是这样日久生情,也不会再后来产生那么大的波澜,险些
让刚刚一统天下的大楚再次燃起战火。
此刻,没有预知能力的李若松对李若杉和周谨言说道:“你们二人之前都在京城,应当知
晓忠王爷这个人,说说你们二人对此人是个什么想法。”
李若杉和周谨言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李若松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却还是回答了李若
松的提问,李若杉先说道:“我在宫中时,偶尔会听到娘说起忠王爷,他是我的叔爷爷,听说
是个很厉害的人,非常聪明,对大楚也很尽心,就是身体不好,否则皇位估计轮不到父皇来做
”
〇
周谨言闻言,点点头说道:“是的,我祖父也说过,若当年即位的不是今上而是忠王爷,
大楚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可惜忠王爷身子太弱,没有子嗣,若是忠王爷能够留下一个子
嗣,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祖父说大楚已经再也经不起皇位之争了,所以在推举皇上的时候基
本上都会选择有子嗣的,好,也不好。”
李若松听完了两个人的话,正色说道:“为兄此次入京,多亏了忠王爷的鼎力相助,忠王
爷有意帮助若杉登上王位,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将我派去宁海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那么
,现在,我要问你,若杉,对那个位置,你有没有想法?我在这里跟你问这个问题就是想要告
诉你,如果你想要那个位置,我们拼尽全力也会助你一臂之力,可若是你没有那个想法,咱们
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一旦哪天大楚乱了,咱们就坐船出海,找个海岛安顿下来,宁海府进可
攻退可守,忠王爷安排我到那里,就是给我们想好了退路的,若杉,你认真的考虑一下,你到
底是个什么想法。”
李若杉听到这话,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回到道:“兄长,我必须走到哪个位置,否则
不管将来谁做那个位置,咱们都没办法好好过日子,即便我出了海,他也能够出海,我能逃他
就能追,我现在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我不想逃跑一辈子,我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更
何况,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是我的东西,我没理由推出去。”
□作者闲话:
第五更~~~
234、质疑能力
李若松承认自己说出这番话不乏有打探李若杉想法的意思,可是当他听到李若杉说出这番
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这孩子,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长大了不少。
“好,你的想法我知道了,那么,我现在说的话我希望你也能够记在心里,那个位置,不
是那么容易得到的,更别说你现在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且京里还有一个最起码名义上比你更
加正统的小太子,你别管这小太子有多大,他的出生就意味着你前进的道路上增加了不少艰难
险阻,我希望你能够正事这是问题。
其次,现在我们陪在你身边的这些人是你的家人,这只是名义上的身份,这一点将来就是
我们都不说,也会有人说,即便将来你对我们的态度不变,你的朝臣们也会劝你改变对我们的
态度,你是要为君的,为君者,切忌外戚擅权,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而我们,或者说我将来的
身份其实就是外戚,严格说来,我不过是你的表哥罢了。
你不要着急说话,听我把话说完,为了将来不让你为难,也为了将来你不被朝臣们质疑,
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要培养属于你自己的人,比如周谨言,我觉得周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
是最好的人选,姑且不说周丞相在文臣中的地位,就是谨言本身也是非常不错的苗子,好好培
养一下将来绝对是你的得力能臣。
这是其一,其二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人都是有欲望的,我也是个普通人,自然也会有,
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因为握在手里的权利太大而开始飘飘然,我不会有反心,却免不了会被有心
人利用,所以,若杉,我希望你能够记着这一点,将来你不能太过于信赖我,你最终要信赖的
人只能是你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话说的很奇怪,我不相信自己,却劝你相信你自己,那是因为我们将来
所在的位置不同,你是君,而我只能是臣,现在我是你的兄长,将来我的身份就是你的臣子,
你要记住这一点,同时,你也要学会适应孤独,那个位置,不好坐,你要有准备。
最后,若杉,你记着,你一切政令的出发点一定是要为了老百姓考虑,集权要为了老百姓
,分权也要为了老百姓,如果不能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你的路会很难走,当然,老百姓中不
是所有人都是好人,可是,咱们只能做到让大部分人过的好起来,至于那些好吃懒做的、不思
进取的、哗众取宠的,不必理会便是,记住了吗?”
李若杉心中闪过一丝伤感,其实李若松说的这些事情他早就想过了,除非他放弃那个位置
选择只做李若松的弟弟,那么他们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可是他不甘心,他也不敢放心,
他现在身边站了太多的人,里面有太多他牵挂和在乎的人,而这些人只有他走到那个位置才能
够保得住,他不能退,他更不想退。
“我明白的,只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兄长,不管将来我是不是君,你都不单单是
臣,这一点我请兄长不要反驳,也不要拒绝,兄长刚才也说了,那个位置会让人觉得很孤单,
既然如此,兄长你为何不能够陪在我身边,为何不愿意跟我一起往前走,这条路太长了,走起
来太难了,兄长,不要丟下我。”李若杉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他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那
副强装出来的坚强让李若松的心一下软了下来。
李若松叹了一口气,说道:“都多大的孩子了,还掉眼泪,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既然你
这么信任我,我也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只有一个事情你要注意,你现在就要预想到将来可
能会面对的所有的问题,做好最坏的打算,否则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手忙脚乱被打的措手不
及,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准备的越早,胜算就越大,知道了吗?”
李若杉用袖子擦擦眼角,笑的开心,他用力点点头,说道:“请兄长放心,愚弟将来绝对
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李若松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轻轻拍了拍李若杉的小脑袋,说道:“我给你介绍个人
,这个人是忠王爷派过来跟着你的,叫冯保,今年十五岁,天阉,以后他就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了。”
李若杉一脸好奇的问道:“天阉?那是什么?他叫冯保?是做什么的?”
李若松顿了一下,他忘记了,李若杉不管再怎么成熟也不过就是九岁的小屁孩子,天阉这
种高深的词他肯定不明白,李若松有些尴尬的挠挠脸,说道:“若杉在宫中时刻接触过小公公
?,,
李若杉有些疑惑的回道:“当然接触过,张管家不就是公公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咳咳,奇怪倒是不奇怪,就是,公公要是想要入宫的话,就要,嗯,净身,净身就是,
就是,那个,要割掉小鸟,那个,嗯,你尿尿的地方,天阉就是,嗯,生下来就没有那个东西
,动不动?’
李若松说完,怨念的看了成栋一眼,城东这个家伙,只知道捂着肚子小的一脸开心,都不
知道帮自己解围,实在是,唉。
李若杉很迷茫的想了想,侧过头,看着面红耳赤的周谨言说道:“谨言,你说,他们没有
小鸟,要用什么地方尿尿?屁股吗?”
周谨言的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李若杉回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也对,谨言应该是诶怎么接触过公公的,可是我看张
公公也是要去茅厕的,他到底是怎么尿尿的?”
李若松有些头疼的听着李若杉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干脆跟李若杉说清楚得了,免得日后
李若杉因为一时好奇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比如,偷看张管家上厕所这种事。
李若松按了按额角,说道:“净身只是割掉了上面,下面会有一个小口子,在刚割掉的时
候会用草木灰洒在伤口上,还会用一节麦秆插进去代替尿尿的东西,等到伤口账号了就可以吧
那一节麦秆给抽出来,然后,就蹲着尿尿,如女子一般,明白了吗?”
李若杉点点头,说道:“明白了,可是兄长,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
李若松一下反应了过来,敢情这小子什么都懂,就是不跟自己说,还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
来骗自己说这些事情,这么长时间的铺垫就是为了嘲笑一下自己可能是公公?这小兔崽子什么
时候变得这么聪明这么有耐心了?
等等,这会儿不是想这些的问题,这小兔崽子方才是在说自己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他才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