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对亲兄弟俩。
“行了,行了,都不要闹了,两个月的路程够你们俩闹得,你们爹娘东西都已经装车了,
就等着你们几个人的东西,动作都快一些,搞完了好启程,眼见着要到中午了,再不弄快点我
怕你们今日就走不了了。”李齐说完,朝他们挥挥手,让他们赶紧忙活自己的事情去,别在这
里继续打闹。
李若松等人连忙对李齐行礼,李齐没等几个小家伙回话,背着手慢慢悠悠的顺着抄手游廊
往回走,李若松等人只来得及对着李齐的背影说了一句恭送祖父,四个人人相互看了看,各自
回到各自的房间去将自己的行李往外面搬。
李良和李陈氏早就将他们二人的行李装好车了,他们夫妇二人本来东西就不多,收拾来收
拾去也不过就六口箱子,这还是来了这边后李齐和李黄氏给了他们俩一些首饰、衣裳以及摆件
,否则他们俩估计两口箱子就够用了。
见到李若杉有些费力的抱着自己的箱子往外走,李良连忙走过去准备接过李若杉怀里的箱
子,李若杉闪了一下,说道:“没事,我自己来拿,我能拿得动。”
李良愣了一下,还是很坚定的伸出手从李若杉怀里将箱子拿过来,说道:“我是你爹,我
拿重的,你拿轻的,等到你长大了,我老了,你拿重的,我拿轻的。”
李若杉呆呆的看着李良,李良一只手抱着箱子,另一只手摸了摸李若杉的小脑袋,说道:
“走吧,儿子,咱们爷俩赶紧搬完,要比你哥快才行。”
听到李良的话,李若杉突然笑得很灿烂,他伸出右手,紧紧握住李良的左手,仰着小脸,
脆生生的回答道:“嗯,爹,我们俩弄快点,等会儿去笑话我哥。”
“好,走吧。”李良一只手牵着李若杉,一只手抱着箱子,俩人朝着停在门外的马车走去
,站在房间门口的李陈氏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想起与自己
无缘的那个孩子,也许,老天爷不是带走了他,而是用这种方式还给了她,所幸,老天爷还是
厚待她的,终究给了她两个孩子,两个听话懂事知恩图报的孩子。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王子清和王子泽作为李若松的长随,必然是要跟着李若松赴任的,
其实就是李若松不带着他们俩,他们俩也会想尽办法跟着李若松的,除了王家两兄弟,跟着李
若松赴任的还有周和、周成两兄弟,另外还有一个叫周平的,也会跟着赴任,这些人都是周护
院挑选出来的,其他人就是这几人带着个小队,一共五支小队,每队四人,共计二十人跟在两
人身边。
冯保从来到这里的第二日便去了李若杉身边,在冯保认了张管家为干爷爷之后,张管家对
冯保的要求变得非常高,看样子是准备让冯保接自己的班了,成栋偶然间听到冯保喊何嬷嬷为
祖母,才知道张管家同何嬷嬷居然是一对,他记得自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震惊程度不亚于被
雷给劈了。
成栋问了李若松才知道,大楚的皇宫里很多公公和宫女会结成对食,就跟民间的夫妻一样
,一起搭伙过日子,你给我留个饭,我给你缝补衣裳什么的,除了不能做那事,其他的事情都
跟夫妻俩没什么区别,张管家什么时候跟何嬷嬷结成对食的他们不知道,刚来的时候张管家和
何嬷嬷也从来没说过,俩人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关键是何嬷嬷平日里出现的次数极少,基本
上都是在耳房里做些缝补的伙计,基本上不出门,说起来,成栋知道何嬷嬷的岁数其实已经快
五十的时候,嘴巴长得下巴都要砸在地上了。
还是李若松去清江府参加恩科的考试,考中举人之后,有人上门求亲,说是想要娶何嬷嬷
到家里当继室,张管家面上虽然是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极不客气,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让
他不要做梦了,对方恼羞成怒正准备发火的时候,张管家脸色突然变得极为严肃,且神情高傲
的从上往下看着对方,告诉他,他就是何嬷嬷的夫君,夺妻之恨有多严重就不用他反复强调了
这时李家人才知道何嬷嬷跟张管家居然是这么一种关系,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俩平日里完全
看不出异常来,还是该说他们一直没把张管家当成一个汉子所以自然而然的忽略了这种事,李
家人后来想想,觉得也很能够理解,毕竟宫里的日子很难熬,找个人跟自己搭个伙也挺不错。
加上张公公长相并不差,如果不说出他是个无根之人,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张管家其实是
公公,李家人从来没对外说过,村里人想要嫁给张管家的人从来都没少过,媒人也上过门的,
只是张管家一律推了,李家人当时只以为是张管家身份的因素,后来才明白,什么身份,什么
缺陷,人家根本无所谓,人家早就有媳妇了,还是愿意跟着自己从京中冒着性命危险一路跟随
到这里的媳妇,长得还很漂亮,如果不是李家人都娶妻有子了,换成别的人家,恐怕能嫉妒死
成栋后来跟李若杉沟通过这种问题,弄那么多的男人到宫里,很残忍的给人家去势,等到
人家老了,死都不知道会死在哪里,一辈子辛辛苦苦的攒银子就是为了赎回自己的宝贝,不然
死了都不是全尸,再投胎的时候连人都不能当,而且,男子一旦没了那方面的东西,总会用其
他东西来满足自己的某些欲望,比如极为喜爱银子,比如曹公公那种极为喜爱美色,不管哪一
种,都会给上位者带来极大的危险。
喜爱银子的,总会为了银子做些不该做的事情,说些不该说的话,收些不该收的银两,喜
爱美色就不用说了,只要投其所好,什么东西得不到,这些人不跟上位者走得近也还好些,可
若是成为上位者身边侍候的,那就麻烦大了,误国误民都是可以想象的。
另外还有那些宫女,幼时进宫,二十五岁才能被放出宫,到了这个岁数才出宫,嫁人肯定
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不是当继室就是当妾室,在要么就是自梳,日子不会过的太好,有些宫
女有野心的就会动些手脚,那么多的女子放在皇宫里,不管怎么说,都是容易出问题的。
李若杉对此也很认同,他同情那些小公公和小宫女,皇宫那种地方犹如吃人不吐骨头的怪
物一般,不知道吞掉了多少条人命,不大的错误都能让一条鲜活的性命从此不在人世间出现。
这一点,李若杉打小不知道看过多少,有一位小宫女就是为了保护他被人放狗活生生晈死在自
己面前,那一刻,他是愤怒的,悲哀的,也是痛苦的,更是无力的。
成栋记得自己当时跟李若杉讲了很多,怡好那个时候是他怀着大宝和小宝的时候,整日里
闲的能长出毛来,怡好李若杉喜欢找自己聊天,俩人就天南海北地上地下的聊了很多,当日,
成栋在李若杉面前就没有在李若松面前那么轻松,有些话题成栋是绝对不会提及的,比如,帝
制,成栋能跟李若松说一切罪恶的根源就是帝制,但是跟李若杉成栋只会告诉他一个不能中正
客观的为君者会给天下带来的苦难。
可以说,李若杉即位后接连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大多是李若杉在这个时候跟自己的哥夫聊天
之中有所感悟的,而如何实施以及怎样实施,则是李若杉跟在李若松身边赴任后学到的,李若
杉即位后给李若松赐下定国公的爵位不仅仅是为了表彰李若松的功绩,也是为了感谢成栋的启
蒙和引导。
□作者闲话:
看了一下存稿,蠢作者的存稿也不多了,希望能够坚持到蠢作者忙完这阵子,阿弥陀佛,
老天爷保佑,提前跪谢之。。。。。。
240、启程
冯保许是在京中被压抑的狠了,亦或是被李若杉这孩子给带坏了,不过这么几日,就跟着
李若杉招猫逗狗的,尤其喜欢招惹李若松,李若松有时候简直有种自己带了五个儿子的错觉。
说到两个儿子,这俩小子现在已经能够满地跑了,圆滚滚的身子,胖嘟嘟的脸,一笑就流
口水的小模样,歪歪扭扭、跌跌撞撞的张着两只手朝自己冲过来,李若松每次都会抱住两个儿
子,左亲一下、右亲一下,抱着他俩,再看看夫郎,李若松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人世间最幸福的
男子,即便有人跟他拿那个位置来换他都不会同意。
只不过两个小家伙这大半年都是跟着李良夫妇二人睡觉,即便对爹和爹爹感到很熟悉、很
亲切,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还是会哼哼唧唧的找祖父祖母,不过,两个小家伙还是非常聪
明的,知道面前这两个大人有些失落,在跟着祖父祖母回屋睡觉之前还会专门抱着李若松和成
栋亲两口,涂两个人一脸口水,见俩人笑了,兄弟二人才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
兄弟俩精力非常旺盛,白日里几乎不怎么需要休息,若不是李若杉、周瑾言、王子清、王
子泽四个人轮流看顾着这两个小家伙,光是靠李陈氏和李黄氏两个人带孩子,估计要少活十多
年,实在是太操心,在怀里抱着的时候还好,开始会走路了,家里大人们就开始操心了,一个
不留神,这俩孩子就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动作飞快不说,你去追他们俩,他们俩还以为你是在
陪他们俩玩,跑的更欢实,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冯保非常喜欢这两个小家伙,第一眼看到这两兄弟的时候就稀奇的不行,把忠王爷赏赐给
他的玉佩一人送了一块,成栋觉得礼送的太重了一开始没敢收,冯保还生气了,撅着嘴硬是塞
进两兄弟的怀里,成栋见状也没多说,让兄弟俩收下了,冯保这才眉开眼笑地抱着两兄弟摸过
来揉过去的,后来成栋给冯保另外送了两块玉佩,冯保也不推辞,笑眯眯的收下了。
李齐和李黄氏站在大门口,李若松等人启程的时辰即便李家人不说出去,村里人也不会不
知道,每日李家门口都会有村民守着,就等着李若松他们启程的时候能够安排人回去通知家里
人来送他们一程。
李若松原本就没想着自己能够悄悄地走掉,所以在看到门口围着的满满当当的人群时,李
若松拱拱手,说道:“劳烦诸位父老乡亲走这一遭,是我的不是,若松皇命在身,不敢耽搁,
先行一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诸位父老乡亲多多包涵,我在此先谢过诸位。
得知诸位父老乡亲稍后也将启程前往宁海府,我即感动又愧疚,清江府到宁海府这一路上
并不太平,还请诸位父老乡亲多保重身体,一切以平安为重。”
说完,李若松还恭恭敬敬的给村民们鞠了一躬,村民们都吓了一跳,纷纷摇头摆手的,村
长连忙回道:“李大人请放心,我们这些人不会有事,就是李大人,此去一路多保重。”
李若松笑了一下,说道:“族爷爷这样一喊,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若是族爷爷不嫌弃,
便还同以往一样喊我一声若松便是。”
村长有些难为情的挠挠后脑勺,说道:“行,既然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腆着脸喊一声
若松便是,若松,你且放心,有演武堂这些孩子们跟着,咱们这些人一定不会有事,就是你们
几人,宁海府那边日子可不好过,要多多注意。”
李若松点点头,说道:“请族爷爷放心,若松省的。”
李齐见俩人说的差不多了,便依依不舍的将怀中的成李递给李良,李黄氏见自己老爷将小
曾孙还回去了,在李成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在成李的脸色亲了一下,才将李成还给李陈氏。
李成和成李俩兄弟笑得咯咯响,以为曾祖父和曾袓母在陪他们俩玩,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着
曾,曾,一边将小脸凑过去,希望曾祖母再一人给一个亲亲。
李齐和李黄氏见两个小曾孙这个样子,真恨不得立刻收拾几件衣裳跟着一起去宁海府,让
他们跟两个孩子分开,简直比当年尤兰去京城更让他们不舍。
“行了,客气话都不要多说了,时辰到了,该上路了,耽误了时辰,怕是路上不安宁。”
再不舍,李齐也只能催着李若松他们赶紧启程,出行的时辰是算出来的,就是所谓的吉时,吉
时启程才能保证一路顺风。
李齐催促几个人上了马车,也没再跟儿子、孙子们说什么,吩咐马车夫启程,第一辆马车
上的马车夫拿起鞭子,甩了一记响鞭,大声喊道:“吉时已到,启程了,闲杂人等避让。”
随着洪亮的喊话声以及清脆的鞭子响,村民们给车队让出了一条路,马车就这么一辆一辆
额从村民们面前驶过,李若松和成栋掀开车窗,朝着外面的村民们微笑挥手,不知为何,成栋
忽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一幅画面,自己站在车上,对两边的人喊着同志们好,两边的人回他
首长好,他在喊同志们辛苦了,两边的人再回他为人民服务,怎么想怎么觉得喜感,成栋忍不
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幸好那会儿马车已经距离村民们有些距离了,否则村民们该有些不太好
的想法了。
李若松和成栋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小胖缴,李若杉和周瑾言则蹲在他俩面前给俩孩子喂吃的
,冯保忙着打下手,一会儿添水一会儿加饭,一会儿给火盆加些碳,一会儿又忙着给俩人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