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侧脸掩盖在灯影之下也猜不透情绪,徐风堇像是等着他开口,等了半晌,只得又道:“我当王爷不会喝酒,竟然是千杯不醉吗?”
赵郁说:“王妃不知道的事情,怕还有许多。”
徐风堇厚着脸皮:“那,我现在能不能知道知道?”
赵郁问:“王妃觉得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风堇直白道:“不全是个好人。”
赵郁又问:“不是好人,王妃为何还要喜欢我?”
徐风堇道:“因为人无完人呀,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粹善人,遇事也不全是非黑即白,王爷顶多是为自己着想一些,旁人能大义凌然,不过是事不关己。”
赵郁停顿一会儿道:“听说王妃前几天往临安递了信?”
徐风堇蓦地瞪起眼睛:“王爷给我拆了?”
赵郁放下酒杯,无辜道:“本王不能拆吗?”
徐风堇忙站起身:“自然不能,哪有随便拆人信件的?”
赵郁见他难得慌张,站起身走他跟前道:“这次是本王不对,只是信中那事……也不急在一时。”
徐风堇不觉羞耻,顺手勾住他脖子:“怎么不急,我可每日都想着念着。”
赵郁道:“全怪本王不懂这些,难为王妃还要千里递信。”
“不懂?” 徐风堇诧道:“王爷怎会不懂?”
赵郁眨了眨眼:“本王确实……”
话音未落,徐风堇便挑眉坏笑:“那几首诗经可全是王爷教给我的,怎会不懂?”
赵王爷一怔难得中招,笑道:“王妃是越来越坏了。”赵郁今日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可徐风堇就是觉得他心事重重,眼中交错中满是斟酌难定,但赵王爷不想说,便谁也猜不透,他又问:“王妃为何要给余三娘送诗经?”
徐风堇得意道:“自然是跟她显摆显摆。”
“她识字?”
“她也识字多。”
赵郁点了点头,帮他出主意:“本王认为,书面表达不如回临安当着她的面念上几首你......”话没说完徐风堇已经微微垫脚堵住了他带着浓郁酒香的双唇。
亲吻缠绵早就轻车熟路,唇齿纠缠带着淡淡微醺,比往常更加醉人,徐风堇**着赵郁口舌,又挪道他耳边轻声道:“王爷别总是哄我回临安,若有什么事情大可跟我说,无论让我去做什么,我都愿意为你诶?”话音未落只觉肩膀一沉
徐风堇抱8" 凭栏江月7" > 上一页 10 页, 着他摇晃两下:“王爷?王爷?”,赵王爷酒劲儿上来不省人事,直接倒在徐风堇的肩头昏睡过去。
“什么事情难成这样?还借酒浇愁?”徐风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赵郁扶到床上躺好,又拿来棉布帮他擦了擦脸,还未离开,见赵王爷嘴角微动,徐风堇忙趴过去偷听,结果却听赵郁叫了声程乔。
程乔?!
徐风堇醋意上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主仆生情也不是没有,再说程乔还不算难看,虽然比我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可架不住他照顾赵郁多年!刚要站起来去程乔屋里说道说道,就又听赵郁又含糊不清地道:“让吴横......把画烧了......”
第39章 挑弄
赵郁一早醒来有些发晕,他很少喝酒,若是有局,也都浅点几滴,从不会像此时这般脑中空白。怔愣片刻,突然感觉腰腹处十分沉重,半撑身坐起,入眼便是徐风堇赤身裸体地趴他胸口睡得正香,赵王爷是个见过大风浪的人,即便自个儿的衣服同样被扒得干净,依旧镇定自若得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徐风堇梦呓几声,打个哈欠将他搂得更紧,嘴上哼着“郁郎”,手脚还时不时蹭来蹭去,赵郁嘴角上扬,将金线镶边的蚕丝枕头靠在身后勾他一缕头发,等着他醒,可谁知徐风堇这一“觉”睡到日晒三杆,薄薄眼睑下的眼珠咕噜噜转个不停,豆腐吃得越发大胆,变本加厉。
赵王爷与他同床共枕多日,早已习惯了身体接触,便放任自由没有戳破,料定他也装不了多久了,果然不出一会儿,徐风堇夹住双腿便要不动声色地要翻身离开,赵王爷轻笑出声,一只大手扣在他腰身之上问道“王妃占够便宜了?”
徐风堇动动耳朵,缓缓睁眼,沉吟片刻才仰起头小声道:“王爷......”这声音极为绵软,话语之间竟还有些哽咽,眼中泛着水波,像是轻轻一眨便要夺眶而出:“王爷昨晚好生粗暴,弄得奴才好疼。”说着又含羞带怯,露出两颗小巧白牙磨着湿润红唇,像是受了极大委屈, 此时若是换个傻的,估摸就真以为自个儿将他怎么样了。
赵郁心如明镜,假意诧道:“本王昨晚对王妃做了什么?”
徐风堇瞥了眼赵郁腿间那玩意儿,抹起干巴巴的眼泪道:“自然是做了那事儿,王爷还说自己不懂,原来都是骗人......”
赵王爷被雪堆白玉砌成的胳臂大腿磨了一早上,自然起了反应,趁着徐风堇掩面装哭时,生了坏心,将他猛然压到身体,四目相接。
徐风堇虽然不如赵王爷见多识广?但也没慌,还将双腿攀到赵郁劲挺有力腰间,笑道:“我与王爷也算有了夫妻之实,往后王爷若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可以和我说说?毕竟咱身体都交融了,是不是也得交交心?”
赵郁手掌缓缓下移握住一物,哂道:“王妃不会以为睡在一个床上便是身体交融吧?”
徐风堇道:“王爷是看不起谁?真当我在南馆这些年白住了不成?”
赵郁问:“那我两昨晚?”
徐风堇至今不懂没学会害臊二字,抬起膝盖顶了顶赵郁腿间挺立玩意儿,勾挑眉眼道:“自然是王爷这包玩意儿,在我后面横冲直撞呀。”又道:“虽然我疼得要命,但王爷这些天心事重重,昨儿个还借酒浇愁,为了让王爷舒心,我疼也就疼了,不过王爷若真有心事,大可以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为你分......”话没说完便十分突兀地止住话茬。
赵郁弯弯眼睛,等他半晌,见他不出声便轻声问道:“王妃真的知道怎样舒服?”
“当,当然......”徐风堇精致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想说话,发出的声音却微微不稳,他怕自己露怯,便不再开口,赵郁手上没闲着,握着那处正是徐风堇自个儿造孽时蹭起来的裸色根茎,那玩意儿正羞没臊地在他手中越发精神抖擞起来,赵郁本想等他服软求饶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徐风堇好胜心起,有样学样,也将手伸到他腹部之下。
别看徐风堇以前牛气冲天,常常吻得赵王爷甘拜下风,但手上那三脚猫功夫着实不感恭维,这一通毫无章法的胡乱晃动弄得赵郁哭笑不得,只得带着他磨旋打转,一步步教他如何舒服。
被别人这样拿捏感觉着实奇妙,徐风堇嗔视赵郁,心道:果真是个骗子,这哪像啥都不懂?说出去怪人笑话,徐风堇虽在南馆多年,却真实没经历过这些,平时云雨欢爱他是见过不少,也常听昕哥儿之流叫破天际的舒爽呻吟,他并非不会好奇,但昕哥儿素来跟他不对付,有时开窗办事,见他路过还故意高出几个音调恨不能让整条清乐坊都听见音儿,徐风堇心中有疑,觉得昕哥儿多半是在骗他,估摸这事真弄起来疼得不行,却不成想竟真舒服成这样?
徐风堇忍不住便张嘴哼哼起来,早知道就跟昕哥儿和睦相处去了,没准还能跟他好好请教一番,哪里还会被赵王爷弄得要死要活丢尽颜面?
一切平息,赵郁吻了吻徐风堇失神的眼睛起身穿衣,徐风堇手上满是腥咸稠液,看着看着便放嘴里尝尝味道,粉艳舌尖沾着浊液青色异常,赵郁转过来头来刚好撞上这幅画面,徐风堇未等他说话便双眼晶亮地跳下床来,拽着他道:“王爷怎这样甜?这事儿当真舒服,还要不要?”
赵郁虽然扳回一局,但依旧没有徐风堇的脸皮厚,前一刻还面不改色,这会儿又耳尖发红,只得严肃地将徐风堇的衣裳套好,拉他去将手洗净,才去花厅吃饭。
徐风堇爱吃甜食,桌上便有豆儿水,椰酒,糖糕,栗子黄,量并不多,三两口吃完,还得多吃正餐,徐风堇咽下嘴里点心,慢悠悠道:“王爷当真说谎不眨眼睛,明明什么都懂,还骗我不懂?”
赵郁放下碗筷笑道:“本王说不懂,王妃怎就相信了呢?”
徐风堇恍然想起,赵郁在外流传的名声多是走鸡斗狗拈花遛鸟,时不时还要去烟花之地流连一番,即便他为了掩人耳目去青楼喝茶,也注定见识不少,又怎真会如雏鸟不一般这那不懂?又撇嘴道:“还不全是因为我喜欢王爷,王爷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哪里会对你动多余的脑筋去质疑你?”
赵郁心情不错,像是去了几日烦忧,盛了甜汤推到徐风堇跟前道:“本王待会要出去一趟,过两日陪着王妃一同离京玩玩可好?”
徐风堇兴奋道:“要去哪里?”
赵郁捏捏他的鼻尖:“大江南北,随王妃喜欢。”
徐风堇嘿嘿笑道:“那王爷可要记住今天的话,到时候无论我要去哪,王爷可都得陪着。”
赵郁应下便转身出门,徐风堇立即将岑灵拽来身边低语几句,又忙跑到花厅门口喊了声:“王爷等等。”
赵郁回头,见徐风堇笑吟吟道:“上次去平栏街看上一块香墨忘了买,让程乔带着岑灵找找,他人生地不熟的,前儿个出去就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
赵郁并未多想,毕竟岑灵老实巴交不会生事,带着无妨。
三人走后,徐风堇去书房写了半个大字,便吩咐下人帮他找来几根红绳。
晌午过后,日头偏西,卲山迈进院子正瞧见徐风堇坐在石桌旁低头忙碌,他走进看看,不禁夸赞道:“嫂子真是心灵手巧。”
徐风堇抬眼,大大方方得拿起半成品晃悠道:“比卖得如何?”
卲山溜须拍马:“卖得自然没有嫂子做得强!”
徐风堇满意,请他坐下,又推了推茶壶,让他自个儿倒:“卲公子来找王爷?”
卲山摇头:“今儿个是特地来找嫂子。”
“哦。”徐风堇手上没停,问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卲山斟酌半晌,喝口茶道:“不知嫂子是否发现王爷这几日有些心事?”
徐风堇道:“是有些,卲公子知道所谓何事?”
卲山像是难以开口,拐歪抹角道:“嫂子也嫁来京里多时,与王爷鹣鲽情深,恩爱非常,卲某看在眼里着实羡慕,王爷能得嫂子这般如花美眷,也是修来的福分,我虽然不为官,但祖上与皇亲贵妃家里多少有些远亲关系,若生拉硬拽,厚着脸皮也能跟王爷称个表兄,我祖上......”
徐风堇暼他一眼道:“卲公子是要从祖上几代开始说起?”
第40章 变卦
“我......”卲山稍显尴尬:“我的意思是......”
徐风堇道:“卲公子有话直说就好。”
卲山又斟酌半晌才道:“近来街上流传一副古画,不知道王妃听没听说?”
徐风堇道:“有所耳闻,怎么了?”
卲山道:“其实此事并非偶然,一直有人暗箱操作,嫂子可否知道冯竟其人?”徐风堇点头,邵山又道:“那老匹夫一直与王爷作对,处处提防王爷,明知道王爷不争不抢,但又怕王爷哪天闲不住了,夺了太子的位置。”又神神秘秘道“王妃可知道他为何如此为太子着想?”
徐风堇摇头。
邵山更小声道:“他与太子母妃同乡,怕是私下有些奸情。”
徐风堇嘴角抽搐:“邵公子还知道这等野闻?”邵山洋洋得意,又要从祖上说起邵家是如何将眼线遍布大江南北:“不是我吹,除了宫中难以安插......”,徐风堇连忙打住道:“我夫君若想做太子,哪里还让他有机会提防”
“就是说啊!”卲山一拍大腿十分赞同,俨然对赵郁崇拜非常:“再说王爷先前拉拢列为大臣又不是为了皇位,他年少时的事情想必嫂子知道,当年要谋害王爷的人不是高官便是后妃,只是多年查询未果,冯竟封相多年,在宫中又有诸多眼线,估摸多少知道,这次本可以利用古画反间冯竟三寸,可关键时刻王爷却犹豫不决了。”还委屈道:“我稍稍提些建议,王爷竟对我发了脾气,他本是果决利落之人,但因为这次怕要让嫂子受些罪过,便......”
徐风堇心下早已猜到大概,卲山不说,他也早有打算,但还是稀奇问道:“王爷还会发脾气?他是如何发脾气的?”
邵山犹豫半晌,抻着头凑近他低语几声,听得徐风堇哈哈大笑。
一夜之间街上谣言四起,被吹捧上天的古画跌落神坛,紧接着妖女祸国的言论不胫而走,不出半日这事儿便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京兆尹张平德得了命令挨家挨户搜查藏画买画之人,抓住一律收缴烧毁,再并各赏五十大板严惩不贷,又过一日谣言更慎,说民间有位道行高深的算命天师夜观天象,掐指算出此女还有后代存于世间,若是不除将祸害万民,生灵涂炭。
今日早朝列位大臣就因此事吵闹不休。
陆大人道: ?“陛下,臣以为此事怠慢不得,若真如民间所传,只怕是,怕是......”
孙大人立刻出口反驳: ?“陆大人此话何意?我朝繁荣昌盛四海升平,陛下雄才大略文工武治,还怕这种民间的无稽之谈?”
钱大人说:“虽说是无稽之谈,可传着传着就成了真事,臣以为,若此时不去制止,怕会有不轨之人趁着民心动荡趁机作乱。”
周大人附和:“陛下,臣以为是得严查,无论真假,总要给民间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