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
他盯着对方的动作,偶尔出声指导,自己又重复几遍,直到杨佑规范为止。
但是,教归教,虐归虐,对于娄横来说,这两者是可以同时运行的。
毕竟,某小傻子在一边看着呢,表现必须要好,姿势一定要帅。
实际上,早就晋升为娄大学霸的脑残粉,欧洋能从他身上发现无数值得崇拜的地方。
盯着上铺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某运动渣的黑眸里泛起星光点点,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他看不太懂,但就是觉得好厉害啊!
无所谓其他,杨佑无比认真地学习技术,无数次重复练习后,他也能够稳当地扣篮进球。
几不可见地点头,娄横后退几步,与欧洋并排站在一起,缓缓说道:“再来一次。”
杨佑垂下头,盯着手中篮球,一得娄横令,神色一正,飞奔上前。
他起身一跃,伴随着“哐当”一声,篮球正中框中,而后落下,在半空中划下一个优美的弧度。
“好!”忍不住,欧洋爆发出一声叫好来,唇微张,眼中的震惊与艳羡并举。
听得这一声,娄横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望向杨佑的目光中夹带上一丝不悦,淡淡地评价道:“还可以。”
原本还觉得杨佑这一次的表现勉强可以,但娄大学霸一不高兴,硬是挑出了他的许多毛病来。
细碎的小毛病组成了大大的麻烦,他直接把杨佑训得一无是处。
以公济私,公报私仇,娄大学霸的作风。
正好是巧合,胡月和室友林婉正好跑步路过,将杨佑扣篮的那一幕收入眼底。
林婉一扬眉,朝着身旁人挤眉弄眼,调侃道:“胡月,按我说啊,杨佑其实不错啊。”
虽然说,他的智商不怎么高,但擅长运动绝对是一个加分项。
“你喜欢他?不太像。”
听出她话语中的揶揄意味,胡月不解,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目光回望着林婉。
林婉也被她的目光搞得一阵凌乱,想了想,迟疑地询问出声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因疑惑,胡月眉眼间的清冷淡然散去了不少,转而反问道。
虽然杨佑追女神的技术不太高明,甚至经常被人诟病,但他的目的足够明显啊,班里的女生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内幕。
所以,身为这场戏的女主角,胡月却浑然不觉,这是很让人震惊的事实,也足够让杨佑有喜有忧一阵子了。
一听得这声反问,林婉直接愣在当场,停顿半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知道杨佑喜欢你吗?”
“杨佑喜欢我?谣言。”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女班长的态度依旧淡淡然,甚至于眼中一分诧异之色也没有。
顿了顿,她直接否认了这一说法。
怨不得胡月不信,别看杨佑吊儿郎当,但他在女神面前的智商与胆子直线下降,别提有多拘谨。
“绝对不是谣言,可是......”
纠结地拧起了眉头,林婉想要以证据反驳胡月,却苦于找不到任何的痕迹来。
毕竟,杨佑的喜欢直接摆在了明面上,没有那么多的蛛丝马迹可以去追寻。
“走吧,跑完这一圈,我们就回去吧。”
丝毫没将舍友的话?" 小学渣6" > 上一页 9 页, 旁谛纳希驴戳丝词直恚档馈?br /> 皱眉思索一阵后,林婉眼中猛地一亮,说道:“等等,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你课桌里那个土黄色的信封。”
“那封丑得要死的情书?字还不怎么样。”
想了想,胡月点头,怀疑般望了她一眼。
审美能力极其感人的钢铁直男杨佑同学,就连给女神的情书都格外与众不同,给胡月留下深刻印象。
“你确定他不是恶作剧?”
胡月的面色终于发生了些许变化,依旧半信半疑道。
偷偷送那么丑的情书,一度让她怀疑是不是刻意为之。
对于这个问题,林婉非常真诚地点了点头,极其肯定。
“走吧,回寝室。”
胡月又恢复了一脸淡然的模样,说道。
见胡月不冷不热的态度,明显毫无感觉。
林婉转头,扫了杨佑一眼,默默为他哀悼三秒。
另一边,篮球场旁。
欧洋不经意一抬眸,眼角的余光瞥见胡月的身影,神色变了变。
他赶紧冲上前,扯着杨佑的胳膊,小声提醒道:“杨佑,胡月在不远处的跑道上,好好表现啊。”
一听这话,杨佑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急忙扭过头去,搜索女神的身影。
“在哪儿?”他嘟囔着,目光急切地在跑道上来回掠过,忽的一顿,激动道:“我看到了!”
“快点,摆个很帅的姿势投篮。”
难得头脑灵光,欧洋一语点醒某痴汉,而后退居二线。
这一空旷的篮球场,只是杨佑一人的战场。
他酝酿许久后,猛地一喝,以极为骚气的姿势做出了一个投篮的高难度动作。
在女神这一堪比任何兴奋剂的作用下,杨佑的一系列动作完成得格外流畅,将耍帅这一行发展得繁荣兴盛。
“呼。”落地后,他长长地呼出一气,努力维持着面上“冷酷”的神情。
不过一刻,杨佑立时憋不住,跑到欧洋身旁,兴奋而急切地询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她的表情里有没有一丝丝的崇拜?”
“球打得很好。”不忍心让他失望,欧洋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憋出这个词。
杨佑浑然不觉周围的尴尬气氛,一听得这句称赞,立马咧嘴一笑。
然而,笑不过三秒,很快便被恶劣的某人揭破事实。
莫名看他怎么都不爽,娄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悠悠说出实话来:“只是没人看。”
嘴边的笑容一僵,杨佑猛地顿悟,往四周扫了一圈,再看不到胡月的身影。
空荡荡的篮球场上,只剩下他们三个大活人,跑道上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响。
没错,胡月早就回去了,至于杨佑的现身表演,她完全没有注意过。
寒风潇潇,直吹得求而不得的杨佑无端一把辛酸泪,又一次被女神毫不客气地无视了。
他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抹去额上的汗水,苦着一张脸。
他先前因学得一样技巧动作的喜悦心情,一时间被某绝情人消磨得所剩无几,甚至平添些许悲凉。
不太懂得如何安慰别人,小欧洋站在原地纠结许久。
而后,他走上前,掂了掂脚尖,顺手将他的头发□□一把,安慰道:“杨佑,没事的。”
因不合时机,娄横强行压制住自己上前把那只手拿下来的想法,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岔。
当然,他的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其他两人完全不知道。
沉浸于再一次“失恋”的巨大痛苦之中,杨佑久久沉默不语,满腹伤春悲秋之语无从述说。
论一个人的心情起伏能有多大?杨佑同学能够以亲身经历回答这一问题。
自夜自习下课,他高高兴兴地来到操场,现在又一脸失落地回到寝室去。
大概,人生就是要经历这样的起起落落。
杨佑自我安慰着。
回到寝室,他们又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奇怪现象。
整间屋内亮堂堂,却异常安静,明显空无一人!
陈才的床铺上摆放着好几本书,桌上的东西有些乱,衣柜门更是大开着,里面乱翻翻的,和陈才本人一点也不相符。
几人的面上都无一例外地严肃起来,定定站在原地。
“陈才,他失踪了!”
杨佑当场惊呼出声,面上浮起担忧来,说话间,目光四处扫视。
“杨佑你别胡说,可能只是出去了而已。”
欧洋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在寝室内四处查看,企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来。
“哎。”他的脚步一顿,正好停在了陈才的桌前,目光齐聚在其上的一小张纸条上。
听到欧洋的声音,其他两人也走上前来,看向同一个地方。
那张小纸条上端端正正写着整齐的一行字:我家里有急事,请假回家一趟——陈才。
作为一个爱学习的好学生,除却真的是天大的事,否则陈才绝不会请假。
“怎么办?”欧洋面上的焦急之色稍微退散了些许,转而面向杨佑,问道。
因为娄横是转学生,并不清楚陈才家里的情况,只得默然无言,站在一旁。
陈才是个很自律的人,在学校从不用手机,而是把手机交给宿管老师保管,周末才去拿回家。所以,他现在应该拿着手机回家了。
想到这一茬,杨佑掏出手机,点出通讯录,一边说道:“别急,我给他打个电话。”
音乐响起,一直持续了许久,也没有被接通,他只得无奈地把电话给挂了。
欧洋很着急,在原地打转,却又完全没有办法。
见他这副模样,娄横有些心疼,安慰道:“别急,没事的,现在只能等消息。”
“陈才家里很困难,我担心他。”
欧洋低下头,不自觉就埋在他的肩上,闷闷说道。
陈才的母亲因癌症去世,父亲的身上也有疾病缠身,家里的经济条件非常困难,靠卖掉房子的钱给陈父治病,父子两人挤在一个小单间里面。
陈才是一个极有自尊的人,所以从不在同学间提及自己的这些家庭情况,两年的舍友情下来,欧洋也从不知道这些情况。
但上一次,杨佑无意间提及了这一件事,才被他记在了心里。
几人收拾着洗漱冲凉,而后爬上床,全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一夜,因陈才的事,谁也没办法彻底定下心来,翻来覆去间,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杨佑的手机发出一声脆响,他滑开一看,陈才给他发了短信。
“陈才发短信来了!”
他原先惺忪的睡眼顿时睁开来,猛地站起身,大喊道。
一声起,其他两人也清醒了,往这边凑过来,定睛一看。
手机屏幕上,只有四个字:安排葬礼。
寥寥几字,隐约可以看出些许情况来,尤其是已然知晓内情的欧洋。
周围一时间陷入了一片迥异的安静,许久,娄横提议道:“我们今晚和班主任请假,去看看他?”
“我觉得可以。”杨佑或多或少也清楚一些情况,想了想,答应了。
“好。”欧洋低垂着头,神情沮丧,轻声应答了下来。
当夜,他们将事情如实告知徐老,成功请假一晚。
临走前,徐老一改往日严肃神色,目光中透出几分慈祥来,缓缓道:“陈才的父亲昨晚去世了,陈才一直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安慰他。”
话罢,他长叹一声,满目沧桑。
听到这一消息,几人的表现都颇为安静,明明内心尽是震惊,压制住了,一言不发。
“谢谢老师。”许久,欧洋低下头,说道。
而后,他们走出了办公室。
因杨佑和陈才家里距离近,两人经常一起回家,一来二去,杨佑也知道了陈才的地址。
他们在杨佑的领路下,到了陈才的家里。
那是一间极狭小的出租屋,各种用具凌乱地散落在角落里,灰尘四起。
门口正站着一中年妇女,妇女的脸上还留有泪痕,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阿姨,我们是陈才的舍友,来看看他。”
早先便隐约猜到了情况,欧洋咬了咬下唇,犹豫许久,上前道。
那妇女瞥了几人一眼,往旁挪了挪步,说道:“陈才的爸爸刚刚去世......我们是他的姑姑,你们先进去看看吧。”
说罢,她以手掩面,又小声呜咽了起来。
乖乖道了一声谢,欧洋率先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老旧木门。
屋内,因窗户紧闭,光线昏暗,
陈才正蹲在一盒子旁,低垂着头,泪如雨下。
听到“嘎吱”一声响动,他转过头来,一张苍白的脸颇为憔悴,眼窝深陷。
只是在瞥见他们几人时,陈才空洞的眼里才隐约燃起一簇光亮来,缓缓开口。
“你们来了。”他沙哑的嗓子还余下些许哭腔,显得脆弱无力。
几人沉默,欧洋眼眶早已泛红,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会好的。”
“谢谢你们。”陈才哽咽着,话尾已经听得不真切,眼中闪动的泪光却隐含感动。
不知道该说什么,杨佑和娄横呆呆站在一旁,充当雕塑。
恰这时,陈才的姑姑走了进来,拍了拍侄儿的肩,小声安慰着。
从他们细碎的对话中,欧洋几人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
陈才父亲因为觉得自己拖累了陈才,所以一时没想开,自杀了。
陈才如今唯一的亲人就是面前的姑姑。
他的姑父几年前便因病去世,陈姑姑也没结婚,如今,陈姑姑决定把陈才接回家一起住,两人相依为命。
不知道什么缘故,那陈姑姑说完话,便走出了屋。
欧洋和杨佑上前,与陈才闲聊一些学校的事,权当替他解乏。
当几人向陈才告别离开时,几近深夜,月亮高挂墨空。
因为杨佑的家距离这里并不远,两人去他家里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们赶回学校的时候,已是早自习之后了。
几天后,陈才默默地回到了学校,一切好似又回到了以前,谁也没有提到那些事。
时间匆匆而过,在紧张的学习下,第二次月考渐渐逼近。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306寝室这一回实行一对一服务,查漏补缺。
陈才负责为杨佑补习,娄横则不时抽出时间来辅导欧洋的弱科,即全部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