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腹渐起酸热,郑飞鸾点了一根烟,往后靠在沙发上,享受起了久违的快感。
一团又一团白雾蔓延开来,混合着烟草味和Alpha的发情气味,狂野且迷人,让小雀儿飞快软了骨头。尖喙般啄人的小暴脾气还没亮相就不见了,他迷离着一双眼,以完全臣服的姿态跪在郑飞鸾面前,身体哆嗦个不停,腿根处不断有湿滑的粘液淌下来,几乎进入了假性发情状态。
他一边摆动腰胯,一边卖力地伺候郑飞鸾,唇舌滚烫,一股股热气喷在腥咸的性器上。可直到膝盖在地毯上磨破了皮,郑飞鸾还是没有要射的迹象。
“先生……先生……”小雀儿实在熬不住了,可怜地央求他。
没意思透了。
郑飞鸾伸手在玻璃皿边沿一敲,落下了一簇亮着红星的烟灰,然后抓起羊毛毯子,盖住了自己的下身和小雀儿潮红的脸。
“去漱口吧。”他冷淡地说。
小雀儿战战兢兢松了口,膝行着从郑飞鸾腿间爬出来,起身时两腿发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能站稳。
他匆匆去卫生间冲了冷水澡,用指甲拼命掐自己的掌心,好不容易才从发情的失态中解脱出来。一出卫生间,空气中浓烈的Alpha信息素就像一只饱含色欲的手,瞬间又撩得他面红耳赤、口吐热浪。
这样的Alpha……在床上一定很猛吧?
要是能当一晚他的床伴,被他压着插到高潮,该有多爽啊。
小雀儿心痒难耐,不甘心地等在玄关翘首以盼。郑飞鸾没扭头看他,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窗边,默不作声望着江面,吐出了一口烟。
他见郑飞鸾没有挽留的意思,只好抱憾离开。
夜空幽蓝,辽远的江水映着一轮圆镜般的月亮,离满月只差了一弧,就像刚才的快感,也始终离巅峰差了一步。
不,差了太多太多。
郑飞鸾今晚之所以来“鸟笼”,是因为离开诊所前,江祁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上一次接受Omega的信息素安抚是什么时候?”
那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将近一年没和Omega上床了。
他照样晨勃,硬度与尺寸都与从前无差,或许正是因为生理上太正常了,别处的异常才一直被掩盖在底下:他的欲望变得极淡,淡到近乎消失。过去一年,他参加了形形色色的社交场合,遇见了许多优秀的Omega,却没能产生哪怕一次想贴近的冲动。
就像是丧失了Alpha天生的捕猎本能。
江祁建议他找几个Omega陪床,毕竟天然信息素才是最优质的安抚剂,若是遇上了合缘的,养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所以他才来了这里。
但是,当小雀儿伏在他胯间示好的时候,郑飞鸾察觉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对Omega的气息不再敏感了。
理智上,他知道小雀儿就是自己偏爱的那类Omega:漂亮,机灵,懂得识人眼色,眉宇间藏着一股独特的风情,伺候人的时候也够直率,所以短短几秒钟他就硬了。
只是后来,身体就像一壶永远温热却永远烧不开的水,不论时间多长,始终离沸腾差了一线。他渴望那种能攥住心脏的、窒息激颤的舒悦,小雀儿给他的却是一杯兑水的酒,太薄,太寡淡,喝空杯底也醉不了。
他想打电话问江祁,拇指缓慢地在屏幕上一个一个按数字,按到拨号键时,他眸色一暗,搁下了手机。
没什么好问的,无非就是阈值那一套:和100%契合的Omega做过了,敏感阈值提高,再和80%契合的做,当然满足不了。
江祁的回答他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是,道理太简单了,他都懂。他不懂的是,那个所谓100%契合的Omega就真能让他满足吗?瘦薄无趣的身体、庸碌怯懦的性格、受一点惊吓就哆哆嗦嗦白了的嘴唇——这样的Omega,哪一点能让他硬起来?
“鸟笼”那么大,乖巧的燕雀那么多,一只一只试过来,他总有机会找到契合的那一只。
当晚,郑飞鸾没有回市中心的公寓,而是睡在了会所里。
后半夜游轮归港,霓虹熄灭,喧闹的渊江等来了黎明前短暂的宁静。落地窗开在那儿,起风时,窗帘一高一低错落地飞扬起来,月光是亮透的乳白色,淌过丝质被褥,色调冰凉而洁净。
浮云明明暗暗,一点夜灯如瘦烛。
睡意朦胧间,床尾忽然往下一沉。郑飞鸾敏锐地睁开眼,只见脚边伏着一个样貌清瘦的Omega,裸着身子,皮肤白净剔透,瞳仁漆黑澄澈,像月光下一汪发亮的深水,每一纹波澜都勾着人的心。
Omega用膝盖跪着往前爬,半途惊觉郑飞鸾醒转,当即慌得不敢动了。因为突然停住的缘故,他打卷的发梢在耳边颤了颤,瞧着说不出的可爱。
“先生,我……”
他怕了,眼神里多了几分畏怯,肩膀一缩,变作一枝被人碰了叶尖的含羞草,敛下眼眸就急着往后退。
“别走!”郑飞鸾立刻撑床坐起,向他伸出手,温声唤道,“来。”
Omega僵住了,不敢后退,也不敢往前,惊慌失措间一抬眼,目光卑微得教人心疼。
这反应……太古怪了。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从来没有客人夸过他吗?皎月勾勒出的肩膀、腰身与大腿,每一处的弧度都是完美的,像寒冬早晨第一层无瑕的新雪,馋得人忍不住想抚摸,又怕一不当心弄坏了它。
郑飞鸾紧盯着他不放,翻滚的热血一股一股冲至下腹,腿间一刹硬得发疼。
这是一只美貌而不自知的小夜莺。
也是他今晚的笼中鸟。
第二十二章
他倾身一拽,把Omega拖到大床中央,用结实的胸膛牢牢压住。
两人十指相扣,指根交错,软腻的触感竟比磁石更吸引人。他握了握,然后更紧地握了握,掌心冒出大量汗水,如同敷上了一层缠绵难舍的胶。
郑飞鸾深深望着他:“陪过别的客人吗?”
Omega瑟缩了一下。
“没有?”
“……嗯。”
“为什么?你这么漂亮,不该人人都抢着宠你吗?”
Omega微微张大了眼睛,目光里尽是困惑,分不清这究竟是善意的提问还是恶意的讽刺。许久,他才难堪地别开了脸,小声说:“我……我不好看的,没有人喜欢我。”
“胡说。”郑飞鸾笑了,“你哪里不好看?”
“哪里、哪里都不……唔!”
后半句“不好看”被封住嘴唇堵了回去,郑飞鸾收紧双臂,把人用力抱进怀里,在他的脸颊、额头、发梢落下了柔软的吻。他尽力与Omega的每一寸皮肤接触,几乎想粘在上面。
清甜的体香灌满肺腑,舒爽得连指尖都在打颤。
郑飞鸾喘着粗气,低头啄弄Omega的嘴唇,满眼温柔:“宝贝,你很好看。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喜欢,真的。”
情欲迫在眉睫,他热得大汗淋漓,只觉浑身都在油锅里煎熬,便掀了睡袍,腰胯一沉,将自己炽热的性器塞进了Omega腿间,让柔嫩的大腿皮肤裹住茎身摩擦。伞状顶端涨得鲜红,抵住会阴一路往下,靠近了热腻滑溜的入口。
“啊!”
尝试进入的时候,Omega突然肌肉发僵,挣扎着挺了挺腰,嗓子眼里漏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却竭力咽了下去。
郑飞鸾心里蓦地一抽,当即停下动作:“疼?”
Omega错愕地看着他,错愕中透着些许茫然。郑飞鸾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疼了就告诉我,知道吗?”
Omega却像听不懂这句话似的,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好一会儿才结巴着跟他确认:“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
郑飞鸾无奈地笑了,笑完后又蹙起了眉头。
到底是谁教得你这样如履薄冰,连疼痛都以为是自己犯了错,忍着不敢说出口?又是谁摧毁了你对容貌的自信,生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还妄自菲薄?
在遇见我之前,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你被谁伤害过?
郑飞鸾想知道答案,可眼下Omega正含着他的肉刃痛楚发抖,不是提问的好时机。他便一手撑在Omega身侧,一手探到两人交叠的下腹处,握住那根半勃半垂的东西温柔地捋动起来。
“先,先生……不要这样……”
许是从没被人这么疼爱过,Omega神色惊惶,一下子拔高了音调。
郑飞鸾当然不肯放开他,顾自用粗糙的指腹和手掌揉弄那根硬邦邦的肉棍,指尖偶尔擦过孔眼,拈起一丝晶亮的粘液。Omega飞快红了耳垂,开始小口小口凌乱地呼吸,手指难耐地揪着被褥,一会儿抓紧一会儿松开,眼眶都湿了。
“舒服么?”郑飞鸾问他。
Omega羞于启齿。
郑飞鸾便贴近了他的耳朵问:“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Omega应声打了个剧烈的哆嗦,字音全散在了唇间,只依稀听出是个“岸”字。郑飞鸾于是亲昵地叫他:“岸岸。”
“唔嗯……”
Omega不受控制地一缩后穴,把郑飞鸾咬得更紧了。
这么连着叫了几声,郑飞鸾忽然感到下身被一股滑腻的热液浸没了。他借机往前顶了顶,果然顺畅地插进去一大截。
他不由笑道:“叫几声名字就湿成这样?”
Omega低声呜咽,羞涩地伸手来捂他的嘴,被他含住指尖,舔了个喘息如绵。
凌晨三点,浓烈的Alpha信息素冲出敞开的落地窗,以露台为圆心弥漫开来,将整家会所笼罩其中,气势狂暴,带着十二分主动的敌意,彰示着这里正在发生一场香艳的、严禁被任何人打扰的情事。
与信息素的悍戾相反的是,它的主人奇迹般温柔,顶入Omega体内的过程几乎透支了下半辈子的耐心。
他怕Omega疼痛,每进一寸都给予足够的爱抚。可对方实在太敏感了,被舔得哭喘不止,唇也抖,腰也抖,两条缠在他腰上的大腿密密乱颤,白嫩的屁股动不动就猛缩几下,夹得他情潮迭起,残存的几分理智也快散光了。
Omega出了很多汗,乌黑的头发本来就带点儿小卷,被汗液一弄湿,发梢弯成了一簇簇猫爪似的尖勾,一下又一下抓着郑飞鸾的心窝。
郑飞鸾入迷般地低下头去,嘴唇一抿,含住了他耳畔的发丝。
还差一点点。
还……
他心一横,捧住Omega汗淋淋的屁股,胯部猛地一挺,把余下的半截全插了进去。这一下正好撞到了某个敏感位置,Omega猝不及防被送上高潮,口中发出一声羞臊的哭吟,攀住郑飞鸾的肩,抬起腰,性器抵着他的小腹,竟然就这么射了出来。
射完以后,Omega跌回了床上,上气不接下气地绵绵喘着。
他的体液不腥,带有一缕好闻的花香。
郑飞鸾忍着笑停了一会儿,等他匀过气来了才开始慢慢抽动,笑话他:“又弄成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长进?”
“唔……”
Omega抓起枕巾,蒙住了自己绯红的脸。
不久之后,在一下又一下响亮的臀肉撞击声中,枕巾随着身体的剧烈晃动滑落到一旁,露出了那张迷失于情欲的脸。
曦光微亮,晨风游入窗户,吹开了一室铃兰香。
郑飞鸾靠在床头,臂膀搂着Omega削瘦的肩。怀中人正枕着他的胸膛浅眠,赤裸的身子躲进睡袍里,藏在温暖的羊绒下,只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腿。他伸出手,拨开了Omega后颈处卷翘的头发——那儿有一枚新鲜的齿痕,是他今晚第一次射精时咬下的。
毫无理由的,郑飞鸾主动把一夜情过成了新婚夜,不仅标记了这个陌生的Omega,还用精液射满了他的生殖腔。
所以……他可能已经怀孕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郑飞鸾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无意识地扬眉笑了。他不动声色地把睡袍撩开一些,看向了Omega平坦的肚子。
再过几个月,这儿就会慢慢鼓起来,为他孕育一个可爱的、头发也有点儿卷的孩子。
或者两个、三个……
郑飞鸾被美好的想象蛊惑了,想拿一床被子兜住这只迷人的小夜莺,扛回去好好养一辈子。
他亲了亲Omega的额头,说:“宝贝,别在‘鸟笼’接客了,跟我回家,只陪我一个人,好不好?我有一栋山上的大房子,九个房间,还有一栋市中心的公寓,五个房间,只要你愿意,以后都是你的。我会请最好的厨师给你做吃的,请最好的裁缝给你做衣服。你就乖乖住在里面,想养猫养猫,想养狗养狗,什么都不用操心,没事过来找我撒个娇、让我抱一抱,怎么样?”
Omega一怔,身体发僵,像被咒术定住了。
郑飞鸾见他不吱声,又温声细语地问了一遍:“跟我回家,嗯?”
他一低头,Omega正好也抬起眼来看他,乌黑的眸子很亮,含着薄薄的一层水,像泪,却不够溢出眼眶落下。
“你要……带我回家?”
“嗯。”
“真的吗?”
“真的。”
“可、可是现在……”
Omega下意识朝露台看了一眼,突然往回一缩,惊惶地躲进了羊绒睡袍的阴影里,仿佛被朦胧的曦光灼痛了眼睛。
郑飞鸾感到不安,急切地问:“宝贝,怎么了?”
Omega严实地捂住了双眼,挡住了窗外可怕的曦光。他瑟缩在那里,凄声说:“我、我想跟你回家的,我一直都想跟你回家,可是……飞鸾,你看看外面,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天就要亮了……”
天要亮了?
郑飞鸾一个字也听不懂,慌得要命,捉住Omega的手从脸上挪开,强迫他面对自己,追问道:“天亮了,所以呢?”
Omega久久凝望着他,眼里终于涌满了泪水。
他说:“天亮了,你就要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