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喜欢脸吗?”
“不仅是脸。”除了性格,徐元嘉身上有很多值得他欣赏喜欢的地方。
“爱美是人之天性,我若生的貌丑肥胖,元嘉现在想的应当便是如何把我弄死才对。”
徐元嘉不做声,是这么个道理。魏宁生的英俊,举止也不粗鄙。
事实上,上一世把徐元嘉买走的老男人,也确实被徐元嘉弄死了。
“我现在,没法子给你更多的东西,所以不要总撩话拨我,说些让人误会的话,做些让人误会的事。”
他和璎珞,那是侍女想太多。但徐元嘉不一样,徐元嘉言行举止实在太犯规。
他又不是柳下惠,万一哪日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把徐元嘉睡了怎么办,日后徐元嘉爬得高了,后悔了岂不是又想把他杀了?
“世子不是同样在撩拨我吗?”真正过分的那个人魏宁才是。
魏宁仔细回想,自己似乎确实说了些让人误会的话:“我那只是本能反应。”
看着理直气壮的魏世子,徐元嘉心又软了,算了算了,世子是个傻的,他得有一点耐心。
他搂住了魏宁的脖子,然后亲了上去。
魏宁下意识地迎合,但想到不对劲,又打算避开,徐元嘉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主动加深了那个吻,不让魏宁胡思乱想。
一吻毕,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徐元嘉用指腹擦了擦湿润的唇瓣:“春闱还有十个月,子规连十个月都不能为我等一等吗?”
魏宁又不知道徐元嘉在说什么了,他没吭声,回应就是在胡来的徐元嘉脖子上也咬了一口。
这算是报了昨日他被徐元嘉啃一口的仇,毕竟昨儿个徐元嘉啃得他还挺疼的,印子到今日还没消。
徐元嘉摸了摸脖子的印记,心情反倒好了些。
他心下想着,魏世子就是块唐僧肉,谁看了都想来一口,但打上了他烙印的东西,就从来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或许可以慢慢的多给魏宁一点甜头,他很贪心,现在不仅仅是要荣华富贵,也想看到魏宁迷恋自己的样子。
徐元嘉漫不经心的想,或许得让人搜集些龙阳画册来。
魏宁松开手,示意徐元嘉也松开他的脖子:“时候也不早了,下来,去床上歇着吧。”他明日还得上朝。
“你抱我过去。”
有些东西想通之后,徐元嘉便没有了那么多顾忌。
魏宁:……多大个人了,居然还要抱,真是不害臊。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任劳任怨地把人抱回了床上,反正徐元嘉很轻,对他这种习武之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睡觉的时候,魏宁和徐元嘉仍然是照旧盖棉被不聊天。
魏宁睡在外头,侧着脸对的方向也是床帐子。
他眯着眼睛,本来都睡过去了,后背突然被人戳了戳,:“你转过来。”
魏宁翻了个身,便对上了徐元嘉那张脸,还有在黑暗里也亮晶晶的眼睛:“又怎么了?”
徐元嘉滚了过来,把魏宁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以后就这样睡吧。”
魏宁实在困得很,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好想睡觉。反正每天清早起来,徐元嘉总是很诡异地出现在了自己怀里,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两个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睡到了天亮。
徐元嘉一夜好眠,甚至做了一个有些不可描述的梦。
梦醒的时候,他枕边已经凉透,魏宁显然是上早朝去了。
刚梳洗完,王氏那边差了姜嬷嬷过来请他,说是要讲几句体己话。
徐元嘉其实并没有多喜欢这位老太太,不过爱屋及乌,他念着魏宁,对王氏还是十分敬重,去的时候,还特地换了身庄重些的衣物。
王氏先是嘘寒问暖了几句,然后便直白地说:“我听说你这几日在处理魏宁母亲留下的那些产业。”
徐元嘉点头:“先前祖母说,要我多对子规上心,那些产业是夫君母亲留下的,他交给我代为打理,我自然要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差池。”
“你能为子规着想,自然是好事,只是那些产业有许多老人,也是子规母亲留下的,他们养家糊口也不容易。”
王氏年纪大了,除非涉及到自己孙子的利益,已经不像年轻时候做事那么狠辣,而是喜欢凡事留一线。
连着她一向厌恶的二房,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不作妖,她也能做个大度的嫡母,和和气气待他们。
物伤其类,那些陪伴她年轻时候到现在的老面孔,很容易就触动王氏心里那个柔软的弦。
“祖母说的是。”
无论王氏说什么,徐元嘉都附和,但他不曾允诺什么。
王氏一开始还觉得徐元嘉听话,末了反应过来,直接要求说:“你若是还把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就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对他们做什么。”
王氏确实是有些心软了,徐元嘉却不能糊涂:“祖母为人心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直像祖母您这般心善,我是魏宁的妻子,那些东西都是娘亲留给魏宁的,便是我自己嫁妆里那些铺子都破落了,世子的东西,我也得替他保住。”
他恳切地望着王氏:“我不会做什么恶毒的事,也不想让祖母难做,但那是世子的东西……”
他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声音也小下来:“世子的东西,我不想让任何人染指。”
青年眼中流淌着的是对魏宁的真切情谊,虽然有九成是假的,但徐元嘉的表演,足够让王氏觉得这十成都是真的。
王氏不喜欢孙媳太不听话,但她又为徐元嘉无脑偏袒魏宁动容。
对她来说,孙媳最重要的一点,可不就是护着这个家的人。不像二房娶的那女人,整颗心都向着别人家。
对王氏来说,昔日老仆再重要,也比不过魏宁这个宝贝孙子。
而且那些老仆也不同姜容,整天在她面前伺候着,感情不至于深到那种地步。
也罢,她摆摆手:“你看着办吧,多少给他们留点面子。”
这事情便暂时这么定了,徐元嘉刚起身,王氏又说:“昨儿个夜里,璎珞那丫头被你打发出去了?”
其实这事情是魏宁做的,但徐元嘉不可能把责任推到他的头上。
“我也是昨儿夜里才知道,她对世子心中有所不满,她想要做夫君的侍妾。”
“一个丫头,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不成。”王氏很有几分恼怒,她想到了二房,可不就是丫鬟爬了床。
现在这种情况,为了绵延子嗣,魏宁要纳妾的话,她不会反对,可魏宁对这丫鬟无意,璎珞便犯了她的忌讳
想到璎珞来她这边卖可怜的样子,先前王氏还觉得心生怜惜,如今却多了几分厌烦,一个整天算计主人家的丫鬟,自然留不得。
徐元嘉接着说:“她到底侍候了夫君多年,我想夫君的意思,还是为她找个体面人家嫁出去。”
“你倒是心善。”徐元嘉到底年轻了些,心也过于纯善。
“她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置,你回去吧。”
“心善”的徐元嘉从王氏的院子里退了出去,在王氏的面前,他一直维持着自己柔顺谦卑的态度。
除了魏宁之外,王氏并不喜欢太锋芒毕露的小辈,他作为魏宁的男妻,更不能处处出风头压过魏宁。
王氏的心思好琢磨,也不难应付,但王氏今儿个的敲打,也确实提醒了他。
有些人,不快些动手,就总会来他面前蹦跶几下,就像是无处不入的蜚蠊一般,样貌丑陋,惹人厌烦。
王氏来找他的事情,徐元嘉并没有同魏宁说。
他是不会在魏宁面前说王氏半点坏话的,反正魏世子有自己的渠道能够知道得一清二楚。
次日是魏宁的休沐日,一大早徐元嘉便醒了,他也没叫魏宁,只一直盯着魏宁的脸看。
魏宁的警惕性本就很强,硬是被徐元嘉看醒了,他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世子还困的话,再接着睡一会吧。”
魏宁揉了揉眼睛:“算了,时辰也不早了,起来吧。”
他闭着眼,就感觉到徐元嘉的视线,根本睡不着。
徐元嘉换了一身特别隆重的衣服,还替魏宁也准备了一套:“子规今儿个穿这一身。”
那是和他同布料,款式也相近的一套衣服,他特地挑选出来的战袍。
魏宁问他:“今儿个是什么重要日子吗?”还特地给他准备衣服。
徐元嘉朝着他粲然一笑:“夫君莫不是忘了,今儿个我可是要仗势欺人。”
在铺子里打着算盘的掌柜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过父亲昨儿个才去了荣国公府。
荣国公府老荣国公不行了,世子魏宁却得了盛眷,他们又是王氏这边的人,谁还能欺负了他们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徐元嘉:拖出一只魏世子
魏宁:好吧,我能
第26章
为了节省时间, 徐元嘉甚至把两个人的早膳都搬到了马车里。
魏宁靠在车壁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只是去看下铺子, 至于这样吗?”
他平日里起的很早, 但每逢休沐日, 总是睡到日上三竿, 方才在房间里, 他实在困得有些厉害,完全是倚仗徐元嘉的帮忙才穿好那一身于他而言有些繁复的衣物。
以前这事情都是由侍女来做,自从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之后,魏宁基本亲力亲为,变得不爱让旁人碰自己的东西。
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是徐元嘉亲自来服侍他,不过从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讲, 作为妻子的替丈夫整理仪容, 本就是分内之事。
徐元嘉替魏宁斟了一杯茶水,他们搭乘的马车经过了特殊的改装,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内里却别有洞天, 而且十分平稳。
“子规只能休沐这一日,我自然要赶在这一日把事情都做好。”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这里是今日的行程,子规不妨先看看。”
魏宁随意瞥了一眼, 徐元嘉果真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元嘉办事,我自然放心。”
徐元嘉做事一向很靠谱,什么事情他都能安排得有条不紊,明明白白的。
对魏宁这副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态度, 徐元嘉颇为满意,他其实并不爱多话,此时却特地多解释了几句:“过些时日我便要专心准备科考,能够放在这些铺子上的精力有些,与其放置不理,留下隐患,不如趁着现在有时间,一次性解决,一劳永逸。”
说一劳永逸有些夸张,但至少之后花费的精力要少很多。
“我知道的,你说怎么做,我全程配合就好,对吧。”
徐元嘉眉眼弯弯:“对,我如果举左手,你就说按夫人说的做,如果是右手,就是夫人说的对,别的无需你多费功夫。咱们速战速决,若是顺利,兴许还能回去吃个晚饭。”
这个实在简单,魏宁朝他做了个万事皆可的手势:“你且放一万个心。”
不过,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徐元嘉:“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
“到时候子规便知道区别在哪。好了,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吧。”
按照徐元嘉的安排,他们走进了魏宁名下第一间铺子。
这是一家门口罗雀的布庄,店里守着的只有一个身穿绫罗绸缎嗑着瓜子的伙计,还有一个噼里啪啦拨动算盘的账房。
魏宁以前不怎来管铺子,和掌柜的交驳的也是府上的管家。以至于没有佩戴什么证明身份信物的夫夫两个进了铺子,店里的老伙计还有账房,并不知道魏宁与徐元嘉的身份。
保险起见,徐元嘉吩咐随行的侍从扮演了客人,去试探了店里伙计的应变能力。
结果,那伙计抬起头,一双吊梢眼在侍从身上扫视一圈:“得了吧,我们这里的东西你买不起。”
他可没空搭理这种穷酸货色,说完了这个,他继续嗑瓜子大业。
自家名下产业的伙计就这么个态度,便是没把这事情太放在心上的魏宁,都不自觉心头火起。
他正打算开口,徐元嘉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夫夫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布庄,见他们衣着华贵,腰间又佩戴着美玉,按理来说,面对这样的客人,便是再狗眼看人低的伙计,也应该殷勤地凑过来。
但这个了不起的伙计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仍然继续磕他的瓜子。
魏宁问关于布匹相关的事情,他则不耐烦地说了句:“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
一个店的生意好不好,同伙计的态度没有绝对的相关性,但伙计的态度烂成这样,谁还愿意做这里的生意。
方圆百里那么多家布店,对面就有一家,这家卖的也不比人家便宜,老百姓又不是贱皮子,非要来要自讨苦吃。
魏宁冷下脸来:“叫你这家店的管事的出来。”
“你当我们管事的是大白菜啊,你说见就见的。”
或许是平日里见了不少找茬的人,这伙计还得意洋洋:“你知道这布庄是谁开的?是荣国公府开的。”
徐元嘉倒是比魏宁语气平和许多:“你想说的是荣国公府世子的亲娘开的,对吧。”
“你知道就好。”
魏宁的亲娘同样是世家女,而且还是个风头正劲的世家。
不同于魏宁这荣国公府,对方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
齐国建国不到三百年,皇帝换了十来个,皇后自然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史书记载在册的齐国皇后里,其中有四位都是出自魏宁生母那个家族。这也是魏宁能顺利被立为世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便是荣国公世子。”
那伙计的神色一僵,张嘴便往后头喊:“叔父!你快过来,这里来了个冒充世子的人。”
真当他傻呀,他们这里又不卖成衣,大部分达官贵人府上,都是管事的来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