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桥,你快去劝劝他吧!再让他这么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龙雪拉了拉姜溪桥的袖子,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劝说道。
姜溪桥那还用她说,直接冲上前去拽住了殷亭晚的手:“殷亭晚,够了!”
“你让开,我今儿要是不让这孙子知道啥叫厉害,我TM就跟他姓!”
殷亭晚拨不开手臂上的手,干脆直接上脚踹,一脚下去,那人直接疼得整个人都弓成了虾米。
“都给我住手!”不远处的老师终于赶了过来,连忙喝止道。
然而已经打红了眼的殷亭晚根本不管,抄起拳头又是一下,这一拳下去,鲜血混合着牙齿被体育生吐了出来。
最后还是跟来的老师一起出手,才将扭打在一起的二人拉开。
被团团拉住的殷亭晚怒火冲天的指着体育生骂道:“输不起就别来参赛,输了冲别人挥拳头,你丫还是不是个男人?我TM都替你害臊!敢对他动手,信不信我削死你丫的!”
一番话说得刚被人扶起来的体育生不服气的吼道:“你有本事就来,爷爷要是说个怕字,我就是你孙子!”
殷亭晚哪里会怯他,当下就要挣脱开来,还要给他几分颜色看看。
旁边的龙雪连忙拉住殷亭晚劝道:“殷亭晚你别跟他吵了,先看看姜溪桥伤得怎么样吧!”
“对了,溪桥!”
被龙雪一提醒,殷亭晚才想起姜溪桥还伤着呢!连忙转身去看。
姜溪桥这会儿已经站在一旁,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闹剧,旁边就伸过来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到处翻找。
“怎么样了?伤到哪了让我瞧瞧!”
殷亭晚一脸焦急的查看着姜溪桥的手跟腿。
被关心的人翻了个白眼,推开了在自己身上乱翻的手,瞪了他一眼。
“我没事儿,就是擦破了点儿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已经泛青流血的膝盖和冒着血珠的手掌,殷亭晚心里暗恨自个儿刚才下手轻了,早知道就揍得那孙子不能自理。
再一看面前的人满不在乎的模样,顿时怒火就席卷了理智,双眼赤红的对着姜溪桥吼道:“这TM叫没事儿吗?你丫以为自个儿是机器人,都TM感觉不到疼是吧?”
姜溪桥皱了皱眉,然而想到这人刚为自己打了一架,到底还是没吭气。
第20章
姜溪桥和殷亭晚两人没参加闭幕式,按着姜溪桥的意思是想直接回家的,但殷亭晚却执意把人扶到了医务室,非要让姜溪桥包扎了才肯罢休。
本来他还想背来着,奈何姜溪桥死活不肯就范,还说殷亭晚要背的话自个儿就不去了,他这才改成扶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不用殷亭晚劝说,姜溪桥自个儿很自觉的占据了自行车后座。
发生了下午的事儿,殷亭晚也没向往日那样故意逗他,反而将本来就很慢的速度,放得更慢了。
眼看着第N个路人超过自己,姜溪桥终于按耐不住了,伸手捅了殷亭晚腰一把。
“你丫敢不敢快点儿骑啊?照你这速度,等你骑回家,天都要亮了!”
被人挤兑了,要按照殷亭晚以往的脾气,铁定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你大爷的,坐享其成还不满意,谁TM乐意干就来干,爷爷我还不伺候了呢!
可惜挤兑他的人是姜溪桥,殷亭晚就是心里气得都要日天日地了,然而只要一想起姜溪桥看向自个儿的眼神,再想骂人的念头都偃旗息鼓了。
殷亭晚觉得自个儿脑子好像出了故障,明明面对其他人都很正常,一到姜溪桥这,所有的大爷脾气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想要面前的人笑得更开心一点。
所以别说惹姜溪桥生气了,他就是皱皱眉,殷亭晚都感觉自个儿的天都要塌了。
就像现在这样,姜溪桥就差没指着他脑袋骂他肉鸡了,他想的却还是姜溪桥的安全问题。
“你扶着点儿我腰,这一截儿路不平坦,万一摔下去了磕着怎么办?”
后座的人翻了个白眼,心道:就你丫这路人都能超车的速度,我TM要是真能掉下去,那才应该叫人才呢!
想归想,到底还是不忍辜负别人的一片好心,悄悄的伸手拽住了殷亭晚的衣服。
殷亭晚感觉到腰上的衣服一紧,低头看正见左右两边各一只手拽住了衣服的一角,嘴角不自觉就翘了起来,抬脚就是一个加速。
“坐稳了啊!走你!”
回到姜家小院儿,姜溪桥站门口冲身后推车进来的殷亭晚叮嘱道:“我受伤的事儿绝不能让奶奶知道,你注意点儿,别说秃噜了嘴,听见没?”
“受伤的时候不担心,现在倒知道着急了!”殷亭晚忍住心底的不满,酸溜溜的说道。
转眼一看对方冲自己瞪起了眼,这才不甘不愿的点头应承道:“知道啦!你丫自个儿说漏嘴可别怪我头上!”
说完没好气的越过姜溪桥,去院子一角放车去了。
姜溪桥看着殷亭晚可怜巴巴的背影,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人,就跟个写字板一样,有什么情绪全都写脸上了,要是有什么觉得委屈的,连衣角上都带着股受了欺负的味道。
在姜溪桥的刻意遮掩和殷亭晚帮忙打掩护下,姜奶奶总算没发现他受伤的事儿,三个人吃过饭看了会儿电视,姜奶奶就去睡觉了。
目送姜奶奶进了卧室,姜溪桥总算松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屋子。
生了一晚上闷气的殷亭晚正躺在床上玩儿手机,见他进来了,就抬了抬眼皮,施舍了个眼神给他,接着又低下头看手机去了。
姜溪桥懒得理他,他巴不得这人气个好几天呢!
反正他也正好很烦,这些日子里,偶尔有那么一两天里,殷亭晚也能成功的赖在姜家留宿。
当然了,每次都是千辛万苦挣扎之后,依旧被姜溪桥赶去睡沙发。
在柜子里拿好明天换洗的衣物,姜溪桥取了睡衣出来,临到浴室门口了,才想起来一件事儿!
操,忘了膝盖上有伤,我怎么洗澡啊?
那天晚上,最终姜溪桥也没能洗上澡——因为老城区停水了。
姜溪桥去隔壁赵家借了辆三轮车,装上两个大桶,叫上殷亭晚一道儿去了不远处的大院儿。
那里面有一口老井,每逢停水了,街坊四邻都上那儿打水。
“你说你家也不是没钱,奶奶为什么非要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啊?”
事实上,这个问题打从殷亭晚知道姜溪桥的家世以后,就一直想问他,只是之前不好意思开口。
姜溪桥在三轮车后面推着车,一边还得扶着水桶提防它倒掉,听殷亭晚问了也就顺口回了:“你懂什么?这事还得从我奶奶小的时候说起。”
“她家世代都是当官的,后来赶上革命,被人归到黑五类,一家老小全下了牛棚。我外曾祖父没能熬住批·斗,路上就死了。一大家子死的死逃的逃,就剩我奶奶一个小丫头,没地没粮的,只能靠着别人施舍过日子。
“我爷爷家是贫农,用那会儿的话说,穿条裤子都是露着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眼就瞧上我奶奶了,还非她不娶。” 姜溪桥摇了摇头,大概也觉得挺不可思议。
“可你也知道,那会儿别说黑五类的出身了,就是中农阶级一般的家庭都嫌弃得紧,我曾祖母不同意,觉得留下我奶奶就是个祸害。”
“我爷爷就跟着了魔一样,直接领着我奶奶就私奔了。你别看这个院子破,那都是我爷爷一砖一瓦自己盖起来的,对我奶奶来说,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更珍贵的了。”
路灯下,姜溪桥那眼里毫不掩饰的羡慕眼神,让殷亭晚莫名的觉得心疼。
他看着还沉浸在别人故事里的人,心里默默的念叨:不要羡慕别人,你还有我。
你知道吗?
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娃娃机,而我站在橱窗旁边,想要的却只有你。
星期六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宣布放学了,四周的同学欢快的打闹声响起。
殷亭晚一边收拾着耽美文库,一边转过头问道:“哎,你十一放假准备干嘛?”
姜溪桥正把书往座位洞放,听见殷亭晚问话,想了想,回道:“睡觉吧!”
“睡觉能有什么意思啊?”
殷亭晚一脸嫌弃,随后趴到姜溪桥桌子上,挑眉带着抹得意的笑:“要不要跟哥去见识一下”
“哥?我怎么不知道我妈还多生了一个孩子?”
“别闹,就说去不去吧?”
“嘛去?”
“打电动啊!”
“就你?还会打电动呢?”
瞥见姜溪桥脸上那鄙视的模样,殷亭晚心里的胜负欲瞬间爆表:“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了?告儿你啊,就哥这个技术,在整个四九城,敢说第二还没人敢说第一!”
“你丫就吹吧!”
对殷亭晚说自己技术一流的事儿,姜溪桥是一丁点儿都不信的,就这丫嘴里秃噜出来的话,十句里有五句是真的那都是夸他的!
谁知道殷亭晚还真和他杠上了,非要他去见识见识自己嘴里的‘一流技术’,姜溪桥一想,左右自己放假也没别事儿,干脆就同意了。
等被人群挤得跟沙丁鱼一样,又一次避开一个差点踩到自己脚的时候,姜溪桥只觉得心底万分后悔。
自个儿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答应殷亭晚陪他去打那什么劳什子的电动。
这家伙非说津门的电动设备不够好,要姜溪桥陪他回京城最新的电玩城,还是坐十一放假第一天一大早的地铁回京城。
没被人群挤成肉饼,姜溪桥都得庆幸自个儿有先见之明,一上车就找了个角落蹲着。
姜溪桥只觉得自己忍得脑门上的青筋都出来了,旁边同样遭受此痛苦的殷亭晚摸了一把汗,满脸感慨的对姜溪桥说道:“我真没想到,地铁居然这么多人!”
姜溪桥看着一直往他身边凑,恨不得靠着他跳钢管舞的两个女生,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拼命控制自己,不小心碰了自个儿一下就一脸‘我有罪’的妹子,心里突然就好受了很多。
“叫你丫自作自受!”
看着殷亭晚忍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姜溪桥幸灾乐祸道。
“哎,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跟你搭话,就是说的一起坐地铁来着?”姜溪桥一笑他,殷亭晚反而想起当初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当然记得,我当时还想呢!没看出来这小子挺坏啊!不行,我得先下手为强想个辙收拾收拾他!”一说起初见,姜溪桥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故意逗闷子道。
“我那还叫坏啊?再坏不也没赢了你这小脑袋瓜子吗?”
殷亭晚不服气,点了点姜溪桥的脑袋,半是生气半是玩笑的说道:“哎,我还真挺好奇的,你说你丫也没多长根筋啊?这脑袋瓜子怎么就转得那么快呢?”
“那是你丫笨!”
“你大爷的,找抽是吧?”
“有本事你来呀!”
“嘿,你给我等着!”
殷亭晚正打算把人拉过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忙着接电话,姜溪桥自然也就消停下来没有再闹。
等挂了电话,殷亭晚偏过头对他说:“我俩发小,说是一会儿过来接我们,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姜溪桥爽快的点了点头,要不是自己的发小张斯咏出国旅游去了,姜溪桥也想介绍殷亭晚跟他认识的,这次不凑巧,只能等下次了。
第21章
到了京城,刚出地铁站,就听左边的一辆奔驰冲他们按了按喇叭。
殷亭晚和姜溪桥同时转头看了过去,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脸兴奋的冲着殷亭晚打招呼:“二月,这边儿!”
擦,怎么忘了叮嘱这俩孙子这茬了!我这才笑完姜溪桥,风水这么快就轮流转了吗?
殷亭晚当时就红了耳根子,转头迎上姜溪桥戏谑的目光,脖子一梗。
“咋?就许你叫小荷,不许我叫二月?”
姜溪桥冲他挤眉弄眼,一脸坏笑的打趣道:“某个人当初笑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的小名肯定威武霸气得不得了呢?”
说到‘威武霸气’四个字,姜溪桥还故意加重了语气,听得殷亭晚那叫一个臊得慌,咬牙切齿的拽过姜溪桥的脖子假意威胁道:“嘿,你丫信不信我就搁这喊你丫的小名?”
“有本事你喊?反正我也知道你的,大不了一起丢脸!”
殷亭晚还真不敢喊,倒不是怕丢脸,他只是不想让除了姜家人以外的人知道姜溪桥的小名,好像这样,就可以在心底安慰自个儿,跟别人比起来,自个儿在姜溪桥那里是不一样的。
四个男生终于见了面,姜溪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就以他这么挑剔的审美来看,殷亭晚的这两个朋友也是极为出色的。
高一点儿的那个身高跟殷亭晚差不多,体型稍微偏瘦一些,外貌是时下最流行的花美男类型,不知道是不是跟成长环境有关,气质跟殷亭晚很相似,比殷亭晚多了一丝斯文气息,往那儿一站就跟拍画报一样。
矮一点儿的那个也有180+,身上的肌肉瞧着比殷亭晚还标准,偏偏长了张日系漫撕男的脸。单看身材会觉得这人很霸气,说话的语气却异常温柔,给人很善良的感觉。
姜溪桥在打量他两,高、李二人也在观察他,不过姜溪桥没注意到的是,这两人在打量完后,偷偷的跟对方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高一点儿的叫高燕飞,绰号高大嘴,这是李江沅,绰号江圆子,都是我的发小。”
殷亭晚指着那两个男生给姜溪桥介绍道,说着又指了指姜溪桥:“这是姜溪桥,我在津门新认识的哥们儿!”
三个人互相打了招呼,李江沅就开口对殷亭晚说道:“亭子,饭馆儿那边菜都备好了,咱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