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还教秦邢怎么编织,把棕榈叶中间对折,把细长的叶子编织在一起,这样就没有太多空隙,到时候一层层的叠上去,防水效果很好,能挡风,也能遮雨,对于一个短期露营的住所来说非常合适。
秦邢看着沈臻编出来的缝隙巨大的棕榈叶,认命的拆了重编。
沈臻则忙着搭骨架去了。
他在一旁用手搓绳子,先把三根用来支撑的树干深深埋进地里,然后把土地踩实,用绳子把三根树干顶端绑起来,形成一个三角形,然后再把三角形的两面按照距离绑上稍细的树枝,这些树枝要用来放上编制好的棕榈叶。
“你弄了多少?”
天快黑的时候沈臻问秦邢。
秦邢手边全是编织好的棕榈叶,他对沈臻说:“没数。”
沈臻:“那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
秦邢:“……我们今晚,不是要在这儿睡吗?”
沈臻惊讶的看着秦邢,一脸不可思议:“为什么要在这会儿睡?没有驱蚊香,也没有睡袋,不可能睡得好吧?”
看着旁边放着的棕榈叶,秦邢的表情十分复杂。
所以他拼死拼活干了一下午,到底为了什么?
“我们明天要是能弄好的话,明晚可以睡睡看。”沈臻以为秦邢是在遗憾,“到时候我们得记得把睡袋拿上。”
秦邢:“……好。”
他们的晚餐就是那只倒霉的椰子蟹了。
个头很大,沈臻还把它放在自己的脑袋旁边给秦邢看:“是比我的脑袋还大吧?”
秦邢在烧水,他们准备把这只椰子蟹蒸来吃。
“小臻运气好。”秦邢冲沈臻笑。
这只出来遛弯的椰子蟹就这么进了秦邢和沈臻的肚皮。
一天没吃主食,还干了那么多体力活,一只椰子蟹,哪怕它很大,也不够沈臻和秦邢两个成年男人填饱肚子,秦邢还是煮了两碗海鲜面,吃过以后才饱腹。
他们都没看手机,就坐在岩石上看星星。
沈臻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文艺的时候,坐在海边看星星,要是以前有人这么跟他提议,他一定会觉得对方电影看多了。
可是现在,他看着漫天星辰,有些移不开目光。
城市里没有这样的夜空,有时候能看到两三颗星星就算运气不错了。
上回沈臻眺望夜空,以为有一颗星非常明亮,后来才发现那是山上的远望灯。
“很美吧?”沈臻转头对秦邢问道。
秦邢也看着夜空,笑着说:“很美。”
沈臻的土味情话不出则已,一出惊人,他说:“不如你美。”
秦邢一愣,被雷了个里焦外嫩,表情十分复杂。
沈臻看到秦邢的表情后大笑:“我在网上看到的,说爱人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很开心。”
事实上他看的是当年的情话大全。
土的不能再土。
沈臻问他:“你开心吗?”
秦邢:“……开心。”
沈臻又问:“那你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秦邢深吸一口气。
“我不需要星星。”秦邢笑着对沈臻说,“你就是我的星星。”
沈臻:“……我大概有点明白你刚刚的感觉了。”
两人一起打了个寒颤。
“哈哈哈哈哈。”
沈臻抱着肚子笑,“不行了,这个情话不适合我们。”
秦邢把沈臻搂进怀里,两人微笑着接了个吻,这个吻极其缠绵,如果凑近了,还能听见粘腻的水声。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脸红脖子粗。
沈臻说:“回去吧。”
秦邢勾唇一笑:“怎么不在这儿?”
沈臻考虑了一下可行性,冲秦邢说:“岩石上不舒服,磨得疼,我的膝盖中午那会儿就磨红了,不然你躺着,我来动。”
秦邢:“好啊。”
……
二十分钟后。
沈臻抓狂大喊:“你这个大猪蹄子!说好的我来动呢!”
秦邢动情的吻他的背:“我觉得这个姿势更适合我们,这下我陪你一起磨。”
沈臻最后是被秦邢抱回小木屋的。
被放到床上之后,沈臻记得刚刚秦邢食言的仇,一脸严肃地说:“你骗我。”
秦邢在给沈臻倒热水,他笑道:“这是情人间的一点小情趣。”
沈臻:“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禁欲吧。”
秦邢表示:“只要你开心,我都可以。”
沈臻睡觉的时候想,我这么性冷淡的一个人,肯定会让你先忍不住。
想着秦邢到时候抱着他要抱抱,沈臻心中暗爽,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们继续去昨天施工的场地,完成未完成的工作。
沈臻把框架架好了,然后和秦邢一起把编织好的棕榈叶放上去,一个绿油油的小帐篷就这么出现在树林里,跟环境十分搭调。
“很好!”沈臻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跟秦邢,“我们简直太棒了!”
秦邢带着笑,他看着这顶小帐篷,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见过的最简陋的帐篷,没有之一。
沈臻:“我们来给这个小帐篷开个光吧!”
秦邢看向沈臻。
沈臻已经把自己昨晚说的话忘光了。
他兴奋的拉住秦邢的手,两人在帐篷里来了一发。
来完以后,沈臻挠着自己的屁股,上面被蚊子叮出了两个大包。
一边一个,十分对称,蚊子很毒,这两个大包很快肿起来,沈臻穿着泳裤。
秦邢赞许道:“很翘。”
沈臻:“……你没见过这么翘的翘臀吧?”
秦邢憋着笑:“没见过。”
沈臻扑上去,做事要咬秦邢的胸:“小心我让你变成D罩杯。”
于是秦邢又按住沈臻来了一发。
沈臻躺在地上:“我觉得肾有点痛。”
秦邢:“……”头一回听见肾痛。
沈臻认真道:“我真的觉得我们需要节制了,再这样下去,我年纪轻轻就得补肾。”
秦邢举起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好吧,都听你的。”
沈臻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昨天说的话了,也忘了昨晚睡觉前的信誓旦旦。
秦邢觉得,大概明天,沈臻就会把肾的事也给忘了。
夜里,两人抱在一起聊天,沈臻对秦邢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在这里,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秦邢两个人,秦邢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他也是秦邢的整个世界,这让沈臻觉得非常愉快,愉快到把现代社会的一切都忘了。
稍微一想起来就觉得头大如斗。
秦邢:“那恐怕不行。”
沈臻小声说:“我知道不行,我只是说说。”
秦邢吻了吻沈臻的额头:“以后每半年就过来住上一段时间,好不好?”
他们毕竟不能真的脱离现代文明,当两个野人。
沈臻的眼睛发亮,但又忧虑道:“公司的事怎么办?”
秦邢笑道:“到时候我帮你,在岛上一样可以处理,又不是没网。”
沈臻:“……你说的对。”
沈臻难得有些感性地说:“我有时候觉得这是一场梦。”
梦醒以后还是一无所有。
秦邢:“是一场梦。”
沈臻看着秦邢,表情错愕。
秦邢又说:“不过不用担心,梦醒以后,你睁开眼睛,我还在你身边。”
秦邢轻声说着情话:“然后你会发现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我们一起用餐,我会送你去公司,然后接你下班,吃完晚饭之后,我就会催你去洗澡,在卧室的床上等你,然后……”
沈臻被秦邢说的耳朵发红。
他拉住秦邢的手。
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秦邢问:“你肾痛吗?”
秦邢:“……不”
难道肾痛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形容词了吗?
沈臻坐起来,一个饿狗扑食。
“那就再来一发吧!”
第104章 番外(3)
十年前的张子新, 还是一个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 手里拿着简历,一家一家公司的投简历, 可惜的是没有工作经验, 又不是重点大学,张子新能找的工作几乎都是小公司的文员,他虽然没什么雄心壮志, 但还是想进大公司, 哪怕是进去打杂的也好。
毕竟大公司往小公司跳槽简单, 可是想从小公司爬到大公司, 那就难了。
就在张子新准备认命, 去小公司当文员的时候, 却接到了面试通知。
看着邮箱里的通知, 张子新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那可是柳氏, 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大公司,他一个刚毕业的人能去当总裁秘书?
这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张子新一度觉得可能是自己在天上的姥爷保佑自己。
他穿上自己花光存款买的全套西装,心情忐忑的进了柳氏公司的大门, 在此之前,他还专门买了财经杂志, 勉强算是了解了一个崭露在公众面前的柳氏总裁。
资料上写了, 柳焕二十六岁,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国内第二年轻的大公司老总, 上头那个第一年轻的是秦邢。
但哪怕不是第二, 柳焕也不是张子新可以接触到的人。
资料上写,柳焕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爱喝酒,私生活简单,洁身自好,没有女友,连绯闻都没有,喜欢灰色,爱吃偏甜的食物,喜欢打高尔夫球。
从杂志上来看,柳焕是一个严肃律己的人。
面试完以后,被面试官带到柳焕办公室,张子新才知道杂志都是假的,忽悠人的,因为他一进柳焕的工作室就闻到了巨大的烟味。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
柳焕的衬衣穿得也不齐整,衣领斜斜地敞开,露出锁骨和一半的精壮胸膛,他眉头紧皱,头发往后梳,嘴边还叼着烟,如果没人告诉张子新,他一定会以为这是个人在假扮柳焕。
带他进去的面试官对柳焕说:“柳总,这是小张,来应聘您秘书的职位。”
因为秘书将是柳焕在公司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所以必须要得到柳焕的首肯。
柳焕不耐烦地说:“明天再说,我今天没时间。”
面试官把张子新带出去,她挺喜欢面前这个男孩,善意地笑道:“柳总脾气不太好,不过不会主动找麻烦,你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吧。”
张子新连忙说:“好的,我明天再来。”
他觉得有钱人肯定都有些怪癖,不过只要给他的工资足够,他就会假装自己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更别提只是脾气坏掉了——只要不打他就行。
第三天,张子新如约而至。
不过这一次柳焕依旧和前一天一样,要求继续推后。
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张子新再也忍不了了,他第九次进柳焕的办公室,看着柳焕跟之前每天一样说着同样的说辞,他胆从心中起,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柳焕的办公桌前,双手支在桌子上,冲柳焕说:“柳总,我姓张,张子新,刚刚华南大学毕业三个月,如果您愿意让我成为您的秘书,我会让您在一个更好的环境里办公。”
“也会尽自己所能为您提供帮助。”
“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希望柳总能给我一个机会。”
柳焕这才抬起头来,第一次正视张子新,他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张子新的大胆。
张子新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谁知道这样的机会下次什么时候会来。
“就他了。”柳焕对面试官说,“让他明天来工作。”
面试官笑了:“好。”
柳焕又说:“对了,你给他置办一套西装。”
“我的秘书不能穿这种廉价货。”柳焕重新把视线投放到电脑屏幕上。
于是张子新拥有了自己第一套名牌西装。
当然,要从他的工资里面扣。
柳焕原本是有过秘书的,不过这些秘书大部分都是自己辞职的。
面试过很多应聘者之后,柳焕都不满意,所以才会给初出茅庐的张子新一个机会。
而张子新也把握住了。
“柳总,这是您下周的行程表。”张子新把做好的行程表发到柳焕的邮箱。
然而柳焕看都没看:“如果需要我自己看表,那我还要你干嘛?”
张子新默默的低下头。
柳焕的脾气其实也不算差,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尊重人。
尤其是手下的人。
最初的一年,张子新和柳焕的关系就是普通的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他们不会开玩笑,也很少说话,除了工作以外并没有别的交集。
直到第一年结束,大年三十那天,张子新没有回家过年,他老家在北边,他舍不得买机票——虽然挣得不少,但是他家里不富裕,老爸在他高中那年出了车祸,瘫痪在床。
他妈要照顾他爸,还得挣钱养家。
结果有一次他妈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炉子,回家的时候家里全是煤气味。
然后他妈就辞掉了工作,在家照顾他爸和他,家里的钱用的是原来的存款,这笔存款没办法支撑着他读完了大学,他妈就把房子卖了,带着他爸一起租房子住,生活费是他自己找的兼职挣来的。
张子新现在月薪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他还是很节俭,住着一室一厅的出租屋,一个月房租才一千七,不过去公司得坐四十分钟的公交车,然后转乘接近半个小时的地铁。
他想存钱,让爸妈买一套房子。
或者他在这边买一套大房子,再把爸妈接过来住。
为了这个目标,张子新根本不敢得罪柳焕,他要是换个地方,不可能拿得到这么高的工资。
虽然柳焕脾气不好,但就像面试官说的一样,他不会主动找事。
大年三十的晚上,张子新给自己煮了一碗速冻饺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他妈兑蘸碟,现在他一个人,就只给自己倒了一点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