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身中子蛊之人,即使能够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只得处处受人制约掌控。
“是的,对他们来说,得到解脱的方法,只有解蛊或自行了断。然而解蛊之法,只有施蛊之人才知晓,基本上等于无药可救。”
“只是,这种阴毒的蛊虫和法术,到底是从何而来?这蛊王究竟是什么来头?”
两人又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屋里再无异动后,才离开了茅屋。为了及时掌握车马的动向,他们就在茅屋的不远处就地休息。
直到第二日凌晨,两人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吵醒。几个男人下了车,将那对男女扔上车后,便匆匆离去。衡情与雪降也匆忙起身,追上了那架马车。
车马一直往北,通向北部迷雾缭绕的山丘,随着天色的逐渐亮起,到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静僻山村。
马车行驶至一高大林立的山庄处,只见那两个少年少女被几个男人拽下马车,走到门口处,叩击了三下门。
只见一身材粗壮,脂粉厚重,嘴角带痣的4" 被大仙捡到之后0 ">首页 6 页, 女人扭扭捏捏地走出,只用那染得艳红的尖利指甲挑起了两人的面庞,像是打量商品一样。又对那几个大汉说了些话,便领了两个人进屋。
过了一会儿,那两人再出来时,已是长袍马褂,凤冠霞帔。只是那“新郎”咬着手上已经有些发霉的窝窝头,模样痴傻;“新娘”则瑟瑟发抖,目带恐惧。
屋里抬出辆花轿,那花轿似是用了许久,上面红色的飘带以及作装饰作用的金色雕饰已经褪色。不同于婚礼喜庆的大红,其主色调是灰败的暗红,显得十分阴沉。
不久,他们又搬出一个棕黑的大木马,只见上面带着暗红的大花球,眼珠黢黑,画上了奇怪的眼珠和微笑,更显得诡异。
少年少女被推入马车中,其他几个人则将花轿与木马运上另一个拖车上,便匆匆上车,继续赶路。
在车马离开后,那女人仍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直至车马远去,确认没有旁人的踪迹,才返回了屋内。
确认那女人不会再出来后,衡情两人才飞身出遮蔽的树林,向远去的车马急追而去。
车马的行驶方向愈发的匆忙,路途愈发地深幽诡异。
行驶了近一日的路途,天边的月亮隐隐现出,圆月即将盈满,远处的山顶处似是传来豺狼的嗥叫,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路途逐渐拨开笼罩的迷雾,现出了一座光秃黢黑的高大山脉,似是沉寂许久。惊飞的蝙蝠,乌鸦的乱叫声,四处是苍蝇与发酵的腐殖质,弥漫着发酸腐臭的气息。
马车中的少女“新娘”,或是因颠簸的路途,又或是因这令人作呕的浓烈气味,从轿内伸出头,疯狂地呕吐起来。车内响起男人有些不满的骂声,却并未阻拦少女的动作。
天色愈发昏暗,直至漆黑。阴气愈深,车马离那座山脉也是愈来愈近。在离极阴之时前的一个时辰,车马终于赶至了山前。
山前静寂十分,没有一丝生物的气息,只是无尽的阴森沉寂之感。山前有一条环山而上的曲绕山路,像是为来人所特殊准备的。
“这里,就是洞房山。”
第16章 洞房山(5)
天边的月亮即将盈满,狂风的呼啸声犹如厉鬼的嚎叫声,令人胆寒。
在山脚下,男人们将那献祭的新郎新娘赶下了马车之后,分别把他们绑在了花轿和木马上。
新郎以为是好玩的玩具,抓着把手开心地摇晃起来。
而那新娘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对于陌生之地以及自己必死命运的恐惧,都足以让她身上的血液倒行逆流,心里满是逃跑的想法。
然而,再看看那已经变得痴傻的少年,面对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的死亡,少女终于崩溃。一日未进食与饮水的喉咙中,发出了嘶哑绝望的哭叫声。
“求求你们……不要……”
一个男人被那少女所打动,眼神变得有些犹豫,却被旁边的一个男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喂,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不是他们两个死,就是我们死了。”
听到了这样的话,那男人眼中的犹豫不忍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与狠厉:“对不住了,孩子,就当是为了我们,为了你的母亲,作出牺牲吧!”
“不要!……”
眼见即将获救的希望之光,转瞬熄灭,少女疯狂地挣扎起来,却突然像是受到极大地折磨一般,痛苦地尖叫了起来,而后才冷汗涔涔地耷拉下脑袋,像被卸光了所有力气。
刚才劝阻男人的,正是先前手持母蛊的男人。只见他拿着盒子,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狠厉之色。
“怎么又把我说的话给忘了……无谓的挣扎是没有用的。献祭即将要开始了,可不容你们出岔子……”
只见他口念着类似咒语一般都话语,手掌中竟化出几缕紫黑色光焰,掌中光焰渐渐浮动,飘向那花轿与木马。
只见其被逐渐增多的紫黑光焰所笼罩,竟也浮动了起来,并缓缓地向那山路移动。
“这是何种邪术……?!”暗处观察的衡情,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差点惊呼出声。
“不是什么邪术,不过是一些小把戏。他所念的咒语,能引来这山附近的冤魂邪气,而支撑花轿与木马移动的,便是这股力量。”雪降冷静地暗语着,只是眉头也紧皱起来。
“只是,似乎教他这方法的人,似乎没有告诉他,长期使用这种邪术,自身也会引来相应的怨恨,也会被盯上?这山里的阴气极重,想必自己被这样使唤久了,心里也不会高兴。索要的报酬和代价,恐怕也是相当的高啊。”
果不其然,那男人身上渐渐为紫黑的气流所环绕,身边的人见此,想要尖叫或逃跑,却都被卷入这股气流之中,发出无声地求救。
而那人却全然不觉,依然兴奋地盯着那不断移动的,更是嘴中咒语不断,催动着那强大的怨流。最后发现之时,已经无力反抗,被那怨流一同拖入深林之中,不久便传来可怕的惨叫声。
少年见木马自己动了起来,不觉恐惧,反觉新奇,开心地笑了起来,在这空旷的山中,笑声更显诡异。
而那少女,因为这诡异移动起来的花轿,早已被恐惧所压垮,吓得昏死过去。
衡情与雪降跳出树林,收敛气息,暗中跟随其后。
山路曲折,伴随着阵阵诡异的妖风号哭声与树木拍打的沙沙声。
原先兴奋不已的少年,因为没有旁人以及这诡异的环境,也不禁有些害怕,在木马上挣扎着哇哇大哭起来。
因为少年的哭声,少女也渐渐从昏迷中醒来。望向帘外,无人驾驶的花轿与木马以迅疾之速飞往山顶。
受少年的哭泣和可怕的现实影响,少女也忍不住抽泣起来,哭花了脸上的艳丽红妆。
奔往山顶的速度极快,不消半个时辰便到达了山顶。夜色渐浓,山顶也极为寒冷,让衣着单薄的少年少女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在山路的尽头,是一个黢黑的洞穴。忽而洞穴中闪出一丝鬼火,绿油油的阴惨光芒点亮了整个洞穴。
突然,洞穴中传来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进来。”
瞬间,那少年少女的眼神变得空洞无意识地缓步走进洞穴。
衡情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前面的两人,悄然潜入了洞穴。
借着绿色的渗人灯火进入洞穴,洞穴并不深,稍微拐了几圈,便见开阔。幽绿的灯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暖色的明黄光芒。
周边烛火闪烁,如寻常的婚房一般,红色纱幔垂落,隐隐约约见到里面的暗红床铺和上面洒落的花生与红枣,只是这幽深昏暗的鬼魅洞穴,实在难与这喜庆的布置搭边。
雪降心脏一跳,蓦地回想起当时在幻阵中的景象。衡情见身前的身影停滞,以为前面发生了什么,于是用暗语忙问。
雪降缓过神来,强压下心中的杂绪,只是回了句没事后,继续认真地观察前面的情况。
而其身前的两人,已经走到了床铺面前,缓缓爬上了床铺。待躺到床上后,目光才变得清明。
发现自己身处异处,他们神色变得慌张,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移动,像是被粘在床上一样。
突然,另一穴口传来了阵阵妖风。察觉到陌生气息的接近,两人忙趴下身子,双双遁入飞入那床铺底下。
只见一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更让床上的两人恐慌不已。
而床下二人的状况,却是尴尬无比。
床铺底下十分逼仄。雪降拖着衡情滚入床铺之后,便只得面对面紧抱着对方,以避免被发现。在这逼仄漆黑的空间中,所有官能感受都被极速地放大化。
衣衫下传来的火热,紧贴的胸膛下是急促的心跳,彼此呼吸着对方独有的气息。眼眸相对,咫尺便能碰触到的的唇瓣……
正在两人尴尬对视之时,只觉一黑色身影的接近,并听到少女的惊呼声:“城、城主?!”
还未来得及惊讶,衡情便听到桀桀的笑声,那嘶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不错,我便是蛊王……哦?这男孩,似乎已经痴傻了吗?看来反抗得很激烈啊……不过可惜了,他无法知道这个真相了。”
少年瑟瑟发抖着,原本充满恐惧的双目,听到了城主的话,闪过了一丝痛苦与憎恨,却又迅速湮灭为无知与害怕。
那少女见到了蛊王,心中的害怕却减少了些,只是迟疑道:“所以,你把我们都耍的团团转……祭祀仪式,还有天谴,都是你编造出来的……”
“哎呀,话可不能说。我并未编造,祭祀之事是真的,天谴自然也是真的,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那蛊王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憎恨与疯狂:“当初,我也是像你们这样,想法单纯又愚蠢……就因为我的母亲识毒制蛊,父亲早亡,其他人便视我们为洪水猛兽……”
突然,他的脸上变得扭曲,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激动了起来:“我什么都没做错!……就是像你们这些外表善良,内心恶毒的孩子,将我推入母亲的毒虫窟里。我一直拍着门,哀求他们打开,他们做了什么?笑声,咒骂声,脚步离开的声音……”
蛊王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起了原先扭曲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古怪的笑容。
他拉开自己的衣衫,灰绿的皮肤上面都是可怖的疮疤和鼓包,甚至能看见里面虫子的蠕动,令看见的人都忍不住作呕起来。
“看到了吗?这些,都拜你们所赐。因为被推入毒虫窟,我变成了毒人,甚至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象征……”
“原先,我恨我的母亲,恨她为什么要制蛊,让我被众人排挤,笑话,被套上克夫、克父的名号……后来,我更恨这个地方和人。同时我也明白了,变强是多么的重要。于是,我跟我的母亲学了我一直不愿意学的蛊术,穷尽一切办法,成为了这里的城主。多么可笑!当初害我的人,最初因这蛊术远离我,欺凌我,如今却畏惧我,奉承我。”
蛊王拉上了衣衫,瞳色变得血红,染上了嗜虐的色彩:“拥有了权力,我便一个个把他们推入了毒虫窟,看着他们痛苦挣扎无力回救的样子……然而,就算如此,我却还是感觉不到满足……甚至,我的身体,开始因为蛊毒,身体逐渐开始坏死。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我还没真正的复仇呢。”
“于是,我开始修炼魔道,也有了更好的报复你们的的方案。那就是,把你们血与肉,都为我所吸纳修炼!”
那蛊王走近那发抖得愈发厉害的少年少女,尖利的指甲划过他们的面庞,像是转瞬便要划破他们的皮肤,吸食他们的鲜血一般。
转瞬,他便掐住少女的咽喉,看着她因窒息而逐渐涨红的脸庞,从喉头溢出了满足的笑声。
“没错,就是这种神情……多好!最新鲜成熟的血肉,在无意识地交|媾时,被我掐住咽喉,炼化血肉。他们却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直至化为包裹白骨的皮囊,却仍保持这种不堪的姿势。如此的脆弱、绝望……这种感觉,令我满足和愉悦。”
衡情与雪降,听到蛊王的这番言论,也忍不住在此时暗暗腹诽:“这个死变态……”
第17章 洞房山(6)
蛊王蓦地松开了手,少女才呛咳出声,大力的呼吸着。而旁边的少年早已害怕得呜呜哭了起来,像是一个受惊的孩童一般。
蛊王挑起他的下巴,望入他那充满恐惧的懵懂眼睛,扯出一丝笑容。
“哦,我差点忘了你……你的姐姐,似乎听了我的话,入迷太深。直到最后,她还相信着我的话,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呢……”
看着少年眼眸中时而浮现出挣扎痛苦的血色,蛊王僵硬地笑了笑,缓缓用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快到满月的时候了,时间不多了……盛宴,是时候该开始了。”
话语刚毕,床铺下的两人,便听到了少年少女的惊声尖叫。
原来,蛊王从自己的脖颈后,剥离下一层肉色人皮,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与他的身体一样,布满了可怕的疮疤与脓包,可怖至极。
他扭动了一下肩膀,发出咯吱咯吱地关节响声。“这张脸也已经不合适了,戴得我的脸也发僵……那么,应该剥下谁的呢?”
缓缓接近床榻,蛊王抚过少女脸庞,渐渐滑至其脖颈处,感受着手指下少女因恐惧而激起的肌肤颗粒,嘴角轻轻勾起,丑陋的脸庞显得更加古怪恐怖。
“虽然很想快点解决你们。不过,似乎还要解决一些麻烦,比如说……不请自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