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舞(前传) 战局－－－－淑女猫

战舞(前传) 战局－－－－淑女猫

《战舞》前传 战局

一. 开局

六岁的奥兰斯卡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保姆雨莱准备着点心。布莱尔家的点心从来只有一份，因为这个时间，母亲安吉·布莱尔是从不在家的，确切地说，一天中的大半时间，她几乎都呆在办公室里；至于父亲，奥兰斯卡对于这个词的含义不太熟悉，以前的保姆说，每个月出现一次的那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对于这一点，奥兰斯卡认为那大概只不过是法律要求的必须亲子探视罢了。

"怎么不吃呢？"看着摆在桌上的布丁没动一口，保姆雨莱亲切地将年幼的孩子拥于掌中，但却不敢再过于亲热。她自己也有两个孩子，最小的和他差不多年纪，所以，出于母性的本能，她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很可怜，虽然出生在了不起的家庭，但显然，他的父母关心政治远远胜过了自己的儿子。

"吃完要去做什么？"男孩的语气很认真。

"做什么呢？出去散步好不好？"

"和你吗？"男孩不屑地言语让雨莱有一种受伤的感觉，的确，她才来两个月，这孩子和她一点儿也不亲近，而且听说在她之前，这里已换过不下十个保姆，这样频繁的更换人手也会使小孩子产生戒备的隔阂吧。

"那么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就是了。"她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

"你会呆多久？"半晌，男孩儿一本正经地提出问题。

"呃--不知道。大概会很久吧。"

"骗人！你们都这么说，但都没有做到。"

"不是这样的，我保证--"

"那没有用。"打断她的敷衍，年幼的奥兰斯卡退开了两步，"妈妈不会雇你很久的，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雨莱愣了，她想不到这话会出自一个六岁小孩的口中，看着面前这个孩子，他真的是与自己的孩子同龄吗？"我想要一个不会被妈妈辞退的人跟我玩儿......嗯...可以永远呆在这个家里的。"

"那除非是你的家人呀。"

"家人？"

"就是永远会呆在这个家里的人呀。比如爸爸、妈妈......"

"他们没有呆在这里呀。这里只有我自己。"

"那么--"雨莱一时语塞，"对了，如果你有个弟弟妹妹，那么他（她）就会和你一起呆在家里，你就不会寂寞了！"

"弟弟...妹妹......"小孩儿侧着头思考着，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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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实在觉得这件事很糟糕，这些日子里什么都不顺利，先是在党派中受到排挤，然后又被对手抓住痛角攻击，本以为隆多·达比亚的研究成果可以暂解燃眉之急，但研发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而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期她竟然又怀了孕，真是雪上加霜。本想打掉这个孩子，但又怕日后有什么变数被隆多抓住，所以，没有办法，她只好把腹中的胎儿临时寄放在克洁塔培养中心，工作的事情大概再有几个月就会告一段落了，到那时再视情况而定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妈妈，什么是克洁塔？"

"你问这个干什么？"没太多时间跟儿子磨嘴皮子，安吉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今天她必须去一趟克洁塔培养中心，这是规定。

"雨莱说那是寄放弟弟的地方。"

看着儿子无辜地眨着眼睛，安吉心中暗骂新来的保姆多事。"那个还不算你弟弟。"她实在懒得给他讲关于未正式降生不算生命体的问题。

"可是我想要个弟弟。"

怎么今天话这么多呢！"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了。"没时间了，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她现在必须离开。

"我也想去看弟弟。"

"什么？"

"我说--我想去看弟弟！"小男孩拦着母亲的去路，大有一付"你不答应就别想离开"的气势。

僵持片刻，安吉终于妥协了，必竟，她没时间，她耗不起，而且这也没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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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室里，一排排地玻璃罩子连接着电子中枢，罩子内是人造子宫，那里面正孕育着不同的生命体。奥兰斯卡就站在其中一个跟前，淡红色的营养液里若隐若现着什么东西，小男孩儿拼命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但那并不是视觉问题。

"你在干什么？"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美丽女人朝他走了过来，"你是跟谁来的？大人呢？"女人蹲下身子，笑容可鞠。

"我跟妈妈来的。"小孩乖巧地回答，"来看弟弟。"

"哪个是你弟弟？"很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了，女人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男孩儿的小脸。

"这一个。"小奥兰斯卡非旦没有躲开，还慷慨地给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阿姨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是啊。"

"阿姨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叫露丽丝。"女人已完全被这天使一般的孩子迷住了，看他那淡青色的如同水一般的眼眸，露丽丝不由暗想：如果我以后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儿子该多好！

"露丽丝阿姨，我以后可不可以常常来看弟弟？我保证很乖，不给别人添麻烦！"小孩儿的表情诚恳得任谁也不忍心拒绝。

"当然可以！那是你的弟弟呀。"露丽丝不禁望向那个培养器，还是个很小的胚胎呢，大约三四个月大吧，还看不清楚样貌，不过想必也会是个漂亮的孩子吧，说不定和面前这个一样，也有一双淡淡颜色的眼眸呢。

"这个扭做什么用的？"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那小男孩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操作台前。

"那个不能动！"露丽丝不由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把孩子拉开，"那个是弟弟出生时才用的，现在千万不能动，不然，弟弟就会死掉的。"

"嗯。"看着男孩很认真的点头，脸上挂着歉意的表情，她再一次被小宝宝迷住了，心里只有说不出的喜欢。

"该走了。"远处传来母亲的声音，显然，她的事情办完了。

"我要走了。"

"有空再来吧。"

"如果门卫不让我进，我告诉他们是来找阿姨的可以吗？"

"当然，那么以后欢迎你常来哟。"

"一定。"

"你刚刚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回家的路上，母亲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什么。"小男孩回答。

"我才不信，如果没有目的，你是不会和一个陌生人多说超过三句话的。"知子莫如母，安吉知道这个儿子虽然还小，但心机有时却可以骗过大人。

"她只说欢迎我去玩儿。"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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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当所有的事情终于了结，安吉认为自己与隆多·达比亚的关系也已走到了尽头，那么，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那个安置在培养室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吧，还好来得急，在未出生之前，她是有权随时终止他的生命的。

"那么我就处理掉了。"看着屏幕那头的男人，安吉做出了总结。

"随便你吧。"没有任何留恋的，显示屏变为了空白。

奥兰斯卡站在墙角不远处，对于父母的对话他并没太大兴趣，但最后的决定却让他十分介意。他听得很明白，父母不打算要那个弟弟了，那么他呢？几个月以来的希望就这么泡汤了吗？以后还要继续一个人呆在这个大房子里吗？决不！他所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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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又来找露丽丝博士玩儿了。"门卫很熟识地打着招呼，几个月里，这小家伙已来过好几次，本来这里是国家重要科学基地，一个小孩子是不能随便进出的，但他要找的可是所长千斤，门卫当然会很客气，而且，看来博士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呢，说不定是她的亲戚。

"嗯，阿姨让我今天来找她的。"小男孩回答。

"那么我先帮你联系一下吧。"

"不用，我直接进去找她好了，我知道她的办公室。"

"可是...喂--"不等门卫阻止，小男孩已经一溜儿烟地钻了进去。"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门卫无奈地自言自语。

站在玻璃罩前，男孩儿仔细打量着里面模糊的婴儿。小小的，一团，粉红色，和三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那就是弟弟啊--

爸妈不要你了，知道吗。其实我也是没人要的。所以，没关系，哥哥要你！一旦出生之后，他们就不能杀死你了，就好像我一样......

想也不想地按下那个被禁止触碰的按扭，看着淡红色的液体开始变得鲜艳，于是鸣长的警报响遍整个培养中心......

 

《战舞》前传 战局

二. 布局（上）

"我知道你可能不同意，也很清楚你的能力。但是，凭你现在的状况，还是有点勉强吧。要知道，我是不会放弃的......"

若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两个都是军人。一位六十开外的老者和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

"我和你父亲是好朋友。"老者继续着刚刚的对话，"所以，我一直把你们兄弟当作自己的孩子。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很痛心，也十分担忧。总之，你已经长大成人，但罗斯蒙坦还小，况且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你现在又跟本没有时间去照顾他。"看着由始至终不发一语的年轻人，他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亲弟弟，你当然可以优先做出选择。但是我只想你知道，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帮你照顾他。"

"谢谢您的好意，劳伦思将军。请让我再考虑一下，我会尽快给您答复。"青年十分得体地应对使卡尔•劳伦思上将不禁有些皱眉，眼前这个刚满十八岁的故人之子总让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也许是他太优秀了，他的城府早超越了他的年龄，这也是他不愿让罗斯蒙坦跟着这人的原因，不然，说不定有一天连那个孩子也会变得让人不安起来。

步出会议室，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现在的他是弱小的、什么也没有，从小由父母身上就清楚地学到，没有权利就等于没有一切，现在的他甚至连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也要失去。

但是，奥兰斯卡无暇再多考虑将军阁下的要求，刚刚就任情报局的他现在确实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今天怕是不能回去了，至于家里那个十二岁的孩子--只不过是重复着自己从前的生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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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黛·亚罗欧达正坐在机场大厅内盘算着，这一次他以亚罗欧达财阀下属子公司"清际化工"开发员的身份来到银河内星系的首都洛南维亚公干。说是公干，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去做的，之所以选择这一趟作为工作实习也不过是因为他想要尽量远离家里那可怕局势而已。

当然，作为敌对国的公司，虽然清际与银内早有生意往来，但在程序上还是会受到一些特殊关照的。比如每次上报的项目在得到认可后，工作开展期间，政府会派相关人员陪同以确保安全，这一点在两个国家都是一样的。这也是雷第一次单独与敌国政府打交道，他正在想，不知道一会儿来接他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是个很无趣的家伙可就糟了，因为他是个极讨厌无聊的人。

"请问是克洛尼·阿里先生吗？"

听声音给个八十吧，雷微笑着抬起头，眼前出现的是一张极年轻的面孔，大概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高个子，完美的身材比例，浅淡的双眸应该很会勾人吧，不过他把自己隐藏的很好。这种感觉很喜欢，自认是个直觉很准的人，现在，他觉得对方身上存在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素质。单看那一身下级士官的军服穿在他身上就像将军一般，综合评判：95。很高的分数了。

"我是克洛尼。清际的开发员，请多指教。"

"奥兰斯卡·布莱尔。请多指教。"

奥兰斯卡发觉到那个人正用散懒的眼神审视着自己，而同时他也正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黑色的头发，细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如猫一般的瞳孔给人一种不怎么着调的感觉，是个庸庸碌碌的商人吗？年纪不大的开发员啊。当然，这一次并非什么重要合作，双方都没放什么心思在这种小事情上，所以情报部才会选他这只刚刚毕业的菜鸟来负责这种没人愿意接的工作，说是监视，其实就是一个地陪导游罢了。

相互查看了证件，确认身份后，为期一个月的考察正式开始。

名义是考察，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奥兰斯卡发现这个年轻的开发员纯粹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七天里，他带着他几乎去遍了洛南维亚最有名的餐厅和娱乐场所，而且他对城市的那份熟悉程度，简直比自己这个在首都长大的人还有过之。起初还认为这个克洛尼一定是哪家的花花公子，恶劣的品性还真糟蹋了一付这么优秀的外表，但渐渐地，开始发觉事情并没那么简单，在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气息，那是一种只有同类才可以辨认的东西。虽然被在散漫的外表下掩藏的很好，但有时候还是会因年少张狂而显现出端倪。

就这样，两个看似很不起眼的年轻人都尽心尽力地观察着彼此度过了整整28天的时光。在外人看来，这28天实在是不值一提，两人不过是假借工作之名吃喝嫖赌而已，但正是这短短一个月时间，可以说改变了宇宙间后二十年的走向。

"明天就要离开了，真有点舍不得呢......"酒店的套房里，雷正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奥兰斯卡往杯中倒入红酒姿式。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不知怎么，今天的他看起来却异常的诱人。

"工作完成了吗？你好像不怎么敬业呢。"完全不理会背后无理的目光，奥兰斯卡拿起酒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喂，怎么只有你自己的？"

看着不满的对方，年轻军官不以为然，"先生，我是陪同保护你的，可不是你的佣人。想要的话请自己动手好了。"

"还真是麻烦啊--"床上的人有些困扰地扭动着被单中的身体，四周还沾染着昨夜那个金发女郎的香水味。"难得玩儿的这么开心，还真要谢谢军部派来你这位导游呢。那么，下一次我再来时，可不可以指名要求你来陪同呢--我亲爱的奥兰斯卡？"

"如果可以，那真是我的荣幸呢--亚罗欧达先生。"

"果然不亏为情报部的精英呢！"面对道出自己真名的奥兰斯卡，雷没有一丝吃惊之状，相反地却显得十分愉悦。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灯，如果不是这样，就不好玩儿了。

"作为联邦最大财阀的少爷，你还真是喜欢胡闹啊......"想想这些天跟着他不务正业的玩乐，到不禁有些畅然。

"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过多注意我了。"笑，从没想过会瞒得了他太久，但是，他也真是很有耐心了。

"像亚罗欧达这么著名的家事稍微查一下就会知道吧，何况......"别有意味地望了一眼床上的男子。

"什么？"奥兰斯卡应该在多日前就查清了他的身份，当然，他也应该知道现在亚罗欧达内部正发生的事情，以及他的处境。但是之所以到今天才拆穿，恐怕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