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先生作为艾尔集团的总裁,每天究竟是有多闲?
不过怎么说呢,作为一个性观念开放的英国人,约翰其实并不是特别排斥这些小说。
顶多有些苦恼人们对他和夏洛克关系的调侃让他在交女朋友的时候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
竟然还有女人刻意勾搭他表示不介意三人行?!
别开玩笑了!夏洛克是无性的!
约翰拉开了冰箱门,又狠狠地将它关上:“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你就不能把断手放在其他地方?”
“不同寻常,不同寻常,太不同寻常了。”夏洛克没理他,躺在沙发上一边疯狂摁手机一边念念有词,“伦敦市不同寻常,英国不同寻常,全世界都不同寻常,死胖子更是不同寻常……约翰!最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呃,苏格兰场那边没什么消息,我也没听说别的国家出现了连环杀手什么的……”
“不是那种。是其他的大事,是能够撼动整个世界的大事,是让全世界的政局发生异常的大事。”夏洛克神经质地转动着眼珠,“美帝新一届总统选举已经开始预热,但总统选举不会让死胖子这么紧张,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约翰的动作停了一下。
夏洛克唰地转头盯住他:“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
约翰张了张嘴。
“事实上,前不久真的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大事。”他艰涩地,缓慢地说,“超人……超人死了。”
夏洛克灰色的眼珠也凝固了刹那。
随即他像猎豹般扑向放在一边的笔记本电脑,长袍在半空中划过凌厉的一刀……约翰想如果夏洛克的长袍不是基佬紫的就好了……如果自己没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同人文就好了……明明是应该严肃的场景,他却一点也严肃不起来。
他觉得事情有点滑稽,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觉得什么滑稽——明明现在发生在他眼前的是他习惯了好几年的事情。
最近和过去有什么不同呢?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好像已经翻天覆地。
一切异常都是从他把“超人死了”这句话说出口开始的。
太奇怪了,把这句话说出口给他的感觉就像他自己是杀死超人的怪物,他感到不安、焦躁并且建立起了某种自我防御的机制,好像只单单是这个消息就能让他受伤。
最后约翰只有假装若无其事地收起这个尴尬的笑容,轻手轻脚地放下手中的袋子。
半夜时分,约翰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
“夏洛克!”约翰满腹怨气地打开了门,“你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
“收拾东西,快。”夏洛克急匆匆地说,“我们去美帝。”
“啥?”约翰顶着一头乱发目瞪口呆,“美国?去做什么?”
“参加老朋友的葬礼。”
“……什么?什么老朋友?”约翰被吓了一大跳,连睡意都跑得一干二净。
不过夏洛克才懒得解释这些,他头也不回地冲进自己的房间,隔壁很快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约翰习以为常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开始收拾行李。
他们急匆匆地下了楼梯,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方,注意到他们过来,他转过身,露出一张属于大魔王的脸。
是麦考罗夫特。
他还是一身黑色三件套,口袋里却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像是要去送葬。
“我还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猜到真相。”麦考罗夫特说。
“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来证明我的猜测,直到现在。”夏洛克冷淡地说,“跟上,约翰,接下来的交通可能会比世界大战时期还要繁忙。”
一头雾水的约翰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拜托,他也不蠢好吗?
只是福尔摩斯家的人都太聪明了,才衬得他那么笨拙。
一言不发地,他跟着夏洛克一起钻进了黑色轿车的后座。
自从说完那句“他们配不上我的男孩”,戴安娜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沉默地眺望着远处。
她的内心在进行激烈的争斗,然而这种争斗是绝不外显的,唯有她面部的些微细节能证明这场无声的战争切实存在:她的咬肌鼓起,额头上青筋毕现,眼角抽动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泪流满面却又极力压抑。
时间越来越久,露易丝觉得自己有些被冻僵了。
神奇女侠可能可能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很多年,但她其实并不十分了解人类,她知道人类的肉体和精神都是极为脆弱的,可却对其没有清晰的概念。
比如现在她就完全忘记了露易丝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和长裤,茫然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露易丝瑟瑟发抖地打了个喷嚏。
“抱歉。”这声喷嚏惊醒了戴安娜。
她看了看露易丝,露易丝毫不意外地从神奇女侠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恍然,那大概是对她的弱小的惊讶和恍然?她以为戴安娜要带她从正义女神像上飞下去了,女侠却做出一个出乎她预料的举动。
她抬起手臂,把露易丝拢在了怀里。
太怪异了。
露易丝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而后情不自禁地往戴安娜的怀里缩了缩。在这样的高度和寒风里女侠的身体是那么温暖,她微卷的长发垂在露易丝的鼻尖,露易丝确定自己闻到了一股十分惊人——她搜肠刮肚好半晌也只能用惊人来形容——的香气。
就像是……就像是大海、丛林、沙滩、阳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像是一座茂盛幽密的原始森林,像是战场、欢笑和金属利器的铁锈气息。
那是戴安娜。
生来就是亚马逊女战士,离开亚马逊以后依然是亚马逊的女战士。
在人类中长大的超人会学着像人类一样看到世界和思考,但神奇女侠成年以后才离开天堂岛,她不会像超人这么做,这么多年过去了,远离故土,神奇女侠依然带着战士的冷酷和骄傲,只是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增添了柔情。
超人如神一样强大,却甘心为人类俯首。
而她是一个半神,并以此为傲。
“告诉蝙蝠侠,我会带着超人来参加葬礼的。”她说,“他知道怎么联系我。”
因为被紧紧拥抱着,露易丝看不清神奇女侠的表情。
只是在一种迫切的悲伤中,她急匆匆地说:“戴安娜!戴安娜……请你不要责怪蝙蝠侠他们,我相信他们也一定为超人的离世悲伤,所有人都在为这件悲剧感到痛苦。他们只是……他们只是比你更快地走出来。”
戴安娜大笑起来。
“他们只是比我更快地走出来?噢露易丝,你不了解超人的朋友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语气中带有一种危险的征兆,露易丝咬住嘴唇,心脏狂跳。她屏息等待着女侠接下来要说的话,隐约明白自己正窥见这些英雄的内心世界。
“蝙蝠侠,钢铁侠,哼,他们是两个白痴,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小情绪。”戴安娜说,“他们只会把伤口死死地封起来,假装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他们越是痛不欲生就越假装自己没有痛不欲生……”
“你以为只有我相信超人没有死?”她轻声说,“我告诉你,露易丝,没有人相信他真的死了。”
“那两个傻瓜。两个幼稚的小男孩。”
“每天都在假装自己是个成熟理智的大人。”
“他们只是强迫自己相信超人死了。”
“你以为呢,露易丝?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带走超人?你以为他们真的尽心尽力地劝过我或者阻止我?”戴安娜慢慢地说,“他们只是不敢自己发疯……所以放任我发疯罢了。”
第344章
卡尔离开第三天的时候,康纳问亚历山大:“daddy去哪里了?”
卡尔离开第十天的时候,康纳问亚历山大:“daddy还没有回来吗?”
卡尔离开第三十天的时候,康纳说:“daddy该回来了。”
然后他就不再问了,他意识到从亚历山大这里他得不到回答。
这小家伙的性格从某种程度上说相当没心没肺,卡尔把他交给亚历山大后就消失无踪,他却一点也不担心,每天照吃照睡。
充足的阳光让他变得强壮和健康,不过为了帮助他更好地控制自己和理解能力,亚历山大还是打开了别墅中的氪石发射器,将康纳可以动用的力量控制在某个范围之内。
他每天都听亚历山大讲课,休息时间就摆弄daddy小时候玩过的玩具。
他并不觉得十分寂寞,因为这别墅中处处都残留着daddy的痕迹。
在承载了daddy整个童年的那栋小别墅里,他度过了从诞生以来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一段时间。
被卡尔随手扔在角落里的积木让康纳一一找了出来,清洗干净,拼凑成型;刻了一半的木质雕塑边扔着小刀,康纳就认认真真地从森林里挑了木材练习好雕刻,然后跟着未完成的雕塑雏形刻了一只小猫摆在床头。
书房里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有一些显然被翻阅过很多次,打开它们的时候,康纳甚至能够看到到卡尔的手指在上面摩擦太多次后印下的模糊的指纹。
他会很乐意带着那些旧书飞到玉米地中,找个光照充沛的位置,趴在地面,懒洋洋地翻开书,消磨掉一长段无所事事的时光。
要想在森林和草地上寻找daddy喜欢的游乐场也很容易:只管在森林里搜寻卡尔藏起来的巧克力和被折成各种小玩意的巧克力糖纸就行了。
康纳知道daddy最喜欢的小溪,知道daddy在溪边的古树上建造的超大鸟窝……或者专为年纪很小的孩子准备的树屋;他认识那块被涂上大红色颜料的巨石,还有巨石下面被保护的蚂蚁窝。
他还在灌木中发现了人造的夜莺,那小玩意被设计得极为逼真,每到夜晚就会开始唱歌。
“这是你造的吗?”他问亚历山大,“daddy喜欢夜莺?”
“是我造的。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夜莺,因为他要我造出它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它。”亚历山大说,“卡尔的性格里有种非常充沛的矛盾——”
“就像papa。”康纳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
“你想他吗?”亚历山大当然知道康纳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康纳摇头,然后又点头。
他攥着自己做的木头飞机坐在窗台上,两条小腿伸在外面晃来晃去,小脸蛋红扑扑的,快活又神气。
“我还想在这里玩一会儿再见他。”他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再过——五年吧。”
亚历山大摸了摸他的头。
“很好的想法。”他说,“不过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你要和我回大都会。我们已经?21" [综英美]官逼同死哪家强0 ">首页 122 页123 页, 谡饫锿A颂茫琩addy在大都会等你呢。”
“真的吗!”康纳很高兴,“daddy说给我准备了礼物!”
“东西就放在他的办公室。”亚历山大说,“他临走前就做好了。”
他转身走出房间,让康纳一个人呆着。洛就在楼下,心不在焉地调着电视频道——但她不管怎么调电视里放的都是《猫和老鼠》,为了不让康纳获知这段时间里外界发生的事情,这台电视是经过改造的,只会放这么一个节目。
她把遥控器扔到一边。
“你要把康纳带给卢瑟?”
“是。”
“你看起来不怎么伤心嘛。不继续装了?”
“是。”
“《黑客帝国》什么时候上映?”
“明天。”亚历山大说,“档期是你制定的。”
“我只是问问你,以免你忘了。”洛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呀?”
“……你已经重复了这件事很多遍。”亚历山大审视着洛的表情,“我确定这部电影有问题。”
“你确定有问题但是想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对不对!”洛简直要笑倒在沙发上了,“噢,疯机器,我就喜欢你这种毫无头绪、一无所知的状态,超棒!”
亚历山大没有说话。
他不能理解洛这会儿的状态,就像他从来都无法理解卡尔.艾尔一样。
不管他花上多少时间对卡尔进行观察,不管他在实验过程里设置了多少变量,卡尔的反应总是令他感到无迹可寻——不,并非是完全意义上的无迹可寻,可那时而充满逻辑时而莫名其妙的举动只是更增添了他的迷茫。
最初卡尔的身边空无一人,他在完全隔绝外界的情况下试着塑造卡尔的个性,实验的结果却令他稀里糊涂的。
于是他引进了动物——或者说一个化为动物的神——陪伴卡尔,而卡尔的应对再一次令他感到棘手。
因为卡尔的变化充满动荡。
他从幼时起就显露出不可捉摸的本性,他所获取的能量,他所接受的刺激,他所承受的打击和鼓励,所有东西都是量化的,他的反应却完全无法量化,亚历山大能够解构宇宙万物,却解构不了卡尔。
亚历山大为卡尔增添了家庭教师。
不同的知识在卡尔的头脑中产生了碰撞,不同的世界观令卡尔无暇他顾,不同人之间的相处让卡尔又新奇又愉快,然而一如既往的,他不可捉摸。
十三岁前卡尔的这种特征还不那么明确,十三岁后,和卡尔相关的所有都开始变得诡异。
他开始接触外界,开始与人相处,他好像天然地具有某种目标和理想,他帮助他人,尽管从未有人赋予他这样的念头。
他认识的所有人都爱他,而他也享受被爱。
不过他依然有一个年轻的敌人,一个……被卡尔自己发掘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