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咳。老兄,麻烦你再说一遍,你刚刚问我什么?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你不会转性了吧?你确定你是北北?"不能怪人家嘛,跟北北由小到大,也混了近二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问起有关性别‘女'的问题唉。宁宁夸张的追问。
"......有人能长的像我一样,这么帅的有个性的吗。"白了宁宁一眼,北北没好气的回答。
"哦......"这么臭屁的话,确实只有北北那个自恋自大的家伙才会说的出口。"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好好奇哦。不会是他看上了个有姐妹的帅哥哥,想由人家的家人下手泡哥哥吧?应该不会吧,北北从来都不会太主动的呀,通常只要他一个眼神,什么样的帅哥不手到擒来啊。
"......那个,咳咳......"北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别别扭扭的开口。"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想追她。"
"什么!?"抛开二十多年的淑女修养,宁宁在安静的咖啡厅大叫出声后,狂笑不止,吸引了全咖啡厅的眼球。不能怪她反应过度,实在是,从小中北北一起长大,十分清楚北北的性向所在,现在居然听到万花......呃,应该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纯GAY的花花北北亲口告诉她,他,被一个女孩子给煞到了!这不是普通的好笑哦。这事放别人身上还有可能,若说北北会喜欢上任何性别‘女'的生物,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啦。绝对!"哈哈哈......报应啊......哈哈哈......天谴!哈哈哈......"
"你笑够了没啊!"哦哦,有人恼羞成怒了。
"......呵,还没,呵呵,谁让你那么花心,呵呵,造报了吧?嘻嘻......"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宁宁戏谑的调侃北北。哦,笑的肚子好疼啊。女孩子?老天够绝。
"哼!算我瞎了眼,居然找你这个不正常的疯女人来商量。"北北起身买单,走人。呜呜,不该病急乱投医的,被人笑了吧。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北北的心里,下起了雪。阳阳啊,阳阳,我该拿你怎么办?
"唉,别急着走嘛。来,来,告诉姐姐哦,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干什么的?在哪里认识的?你喜欢她什么地方......"一路小跑着,宁宁追在北北身后离去。
......情人吵架?分手?咖啡厅里的众人猜测着。毕竟综合宁宁所说的‘花心'‘天谴'‘那个女孩......'什么的,十分符合第三者插足的条件。只是,那个女孩的反应,也太......高兴了吧?物极必反?嗯,有可能,不是古人有言‘长歌当哭'的吗(汗......那不是这么解释的好不好)。众人以着理解同情的目光,追送宁宁离去,好个痴情女子。
宁宁(中)
居然是真的!他是真的爱上一个名为阳阳的女孩了。怎么可以这样!看着听到宁宁承诺帮他追阳阳的北北离去的帅气背影,宁宁的眼中,满是苦涩。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宁宁的眼中、心里,刻下了一个名为北北的帅气男孩儿的身影。也许,是小学时,帮自己赶走追逐的野狗时的稚嫩身影;也许,是被母亲虐待,独自缩在黑暗角落中舔伤的孤寂身影;也许,是明明伤痕累累,却喜笑颜开逗成绩不好的宁宁开心的身影;也许,是那个几乎放弃了全世界,混身浴血承诺宁宁会好好活下去的身影;也许......点点滴滴,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堆集,宁宁是这世上,北北唯一信任的异性,北北身边唯一的女性友人,唯一的,特别的。
看着北北沉默的接受被父亲离弃的母亲的打骂,听着北北说母亲其实是个可怜而怯懦的女人,只有靠对北北父亲的恨,才能活下去的女人。陪着北北看着北北的母亲慢慢被爱与恨逼至疯狂,最后,在北北面前自杀身亡,用刀。全身披着母亲的血的北北,就那么失神的坐在房间黑暗的角落里,像个没有灵魂的破娃娃。是宁宁的哭泣声,唤回了他涣散的神智。面对宁宁对失去他的深深的恐惧,紧紧的拥抱,声嘶力竭的叫喊。北北微笑承诺,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空洞的眼,凌乱的发,满身的血,诡异而温柔哀伤的笑。那时的北北宛若神祗,死神。北北会逃避女性生物,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宁宁不知道北北在想些什么,可是,除了对宁宁一如既往的呵护,北北面对女性时,只剩冰冷空寂。宁宁也不知道,北北的母亲死前说过,或做过什么,让北北变成这样。只是在北北午夜梦回的呓语中,听到北北哭泣的叫喊着:"......妈妈......不会的......"
对于后来北北沉沦于男色,宁宁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或反感的情绪。看着北北情人一个换过一个,宁宁满足于自己在北北心目中的独特和唯一。只是默默的陪伴在北北身边,等待北北有一天厌了倦了,能回头发现自己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看到其他的女孩,还爱上了她!她比我可爱吗?她有我这么了解你吗?她能接受你的全部吗?我等了你这么久,伴了你这么久,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好好的看看我,哪怕一眼。我眼里的深情,你看不到吗?我刻意的改变,你没发觉吗?我的温柔体贴,你感觉不出吗?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也会为女孩心动的,却从考虑过我!
"我找阳阳。"第一次走进北北的暗夜世界,一间布置极有格调的GAY巴。宁宁对着巴台后那美的像天使的金发男子开口,是北北告诉她今晚上阳阳要到这家酒巴的。宁宁打着帮北北敲边鼓的旗号,来会情敌。从进门开始,就有种刺人的视线跟随着,让宁宁有些不自在。
"哟荷,阳阳,有人找哦!"WADE对于面前这个只身闯入GAY巴的女人,有着深深的好奇。看她的样子,不像最近正猖獗的耽美狼、同人女一族。而她眼中对酒巴深深的厌恶和排诉,以及初见自己的惊艳及其后的婉惜,再再表明她应该是拥有‘正常'社会认知的族群。那,是什么,让她不得不迈步走进这里的呢?看阳阳的表情也知道,阳阳是第一次见她。
帅气的短发,合体的中性休闲装,轻松靠在巴台前的,是一个英气勃发的‘男'性。呃,阳阳不确定的想,他应该是男生吧,这里是GAY巴啊。有了兰兰的前车之鉴,阳阳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是越来越没有自信了。
过肩的长发随意的绑在身后,只能称的上清秀的脸上,是浓浓的好奇。合体的淡绿色裙装,将她的学生气表露无遗。很平凡的一个小女生,甚至称不上是女人。宁宁越打量,心里的不满就越深。
哇,有火花唉。阳阳惊奇的发现,眼前的‘帅哥'的眼中,喷射出灼人的焰光。
一看就知道是幸福的、不知苦难的长大的小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了解北北的伤痛!别想我把北北交给你!宁宁战力全开。
宁宁(下)
"你就是阳阳。"肯定语气的问句。"我是宁宁,北北的好朋友。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吗?"那些视线让人混身不自在。
"这个......"呜呜,南南和东东有令,晚上不可以一个人乱跑,更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走。
"到后面去谈吧。"知道阳阳顾虑的WADE开口。酒巴后面除了老板的办公室外,还有一间兼做员工休息室的会客室。
"好。"感激的对WADE点头笑笑,阳阳领宁宁向后走去。
"请你离开北北。"刚一坐好,宁宁就开口对阳阳说,有着命令的成份在其中。
"啊......"果然,是‘桃花'的风流账。"那个,宁宁呀,你是不是找错谈话对象了?"明明是北北紧追着阳阳不放的好不好,阳阳都已经告诉他不爱他了说。回想起几月前那悲惨的一夜......唉,往事不堪回首啊,当时还差点以为自己是爱上那株‘桃花'了呢。不过,经过丽纱事件后,事实证明,那只是自己情感太丰富了,对朋友的不舍而已。
"什么意思?"宁宁看着面前微笑淡定的阳阳。
"那个啊,怎么说呢,嗯......我已经明确的告诉过北北,我是女生了。"这样他就明白了吧?
"这跟你是女生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你是女生,我才来找你的啊。宁宁茫然的看着阳阳,他们是在说这个吗?混然不觉阳阳是在把她当北北的‘男'朋友来看。
"这个......北北只爱男生。"真是的,干嘛要让我把话说那么明白啊。
"本来是,但现在他爱你。"不明白阳阳什么意思的宁宁,重点还是有抓住的。说出口的话,变成利刃,在心上留下泣血的伤。
"啊?唉,他只是当时不知道我是女生,以为我是男生,你也知道他,怎么说呢,很花?"说完,看看面前这位不知是北北排第几位的情人的反应。
"......"点头赞成。
"所以,呵呵,就不小心顺便把我列入了他的情人名单。"嗯,还蛮明理的嘛,居然没因为我说北北花心而生气。"不过,在知道我是女生后,应该已经除名了吧。"应该吧,虽说最近跟北北又恢复了邦交,也开了几次玩笑(北哭:那不是玩笑啦,我是认真的!阳:别玩了,我可不想被你的亲卫队给杀了。北大哭:要怎么你才相信我嘛~衣:天谴,叫你游戏人间,活该)。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难怪北北会那么沮丧。"宁宁自顾点头自语。"那麻烦你以后离北北远点,不要再来招惹他了。"
"拜托,我根本就没招惹过他好不好。再说了,当不成情人,还不能当朋友了哦。"阳阳对于宁宁的命令语气十分反感。
"男女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纯友谊。"宁宁断言。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同性爱者啊?"黑线,阳阳跟东东、南南、潘、WADE、兰兰......总之,酒巴中的每一位成员,都是纯友谊的好不好。不过,这是个极端的例子啦。像那个开婚纱摄影楼的学长,阳阳跟他之间,也是纯友谊啊。他老婆还是阳阳介绍的,而且,也没听他老婆为阳阳跟他的亲近吃过什么飞醋。阳阳两次结婚的婚纱,还都是学长的老婆亲自选的呢。不过,就不跟宁宁扯这么多了,直接说重点好了。
"你是同性恋?"宁宁怀疑的看着阳阳。
"不知道,但北北绝对是。"阳阳确实是不知道,虽说已经嫁过两次了,但人家连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哦......嗯,或者是谈了两次恋爱了,还是男女不忌的?唉,一直困扰心间的友情与爱情的差别啊,难不成我是双性恋?呃......还是不要想了。阳阳鸵鸟的放弃深思。
"......那你还是离北北远点。"这女孩怎么回事,怎么有点......宁宁怀疑的看着阳阳,考虑是不是要尽快告辞。这女孩可能脑子不大正常吧,唉,北北啊,你这都招的什么人啊,不是男的,就是疯的。
"为什么?"阳阳对宁宁的印象跌停板。
"因为爱是自私的,我爱北北,所以我希望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能大声在本人面前说出的爱,宁宁的悲哀。
"......不太可能吧,以‘桃花'来说的话。"阳阳小小声嘟哝。
"你说什么?"看阳阳嘴动,宁宁追问。
"那个,是不是北北的每个情人你都去找过了?"阳阳很好奇,连北北本人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几个情人,宁宁会深挖广掘,挨个找吗?如果是,呵呵,也许可以做本‘桃花'情史出来。幻想着拿北北情史出来让北北哑口无言的样子,阳阳偷笑。
"只有你。"宁宁摇头。
"为什么?"阳阳奇怪。她算不上北北的情人好不好,居然连她都找了,却没找那些正宗的。
"因为你是女孩。"宁宁看到阳阳疑问的脸,继续解释。"男人跟男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只是玩玩而已,不会认真的。最终,北北还是会结婚生子的。所以,真正有危险性的,只有你......"
"......"阳阳好难过,这就是‘正常人'对同生爱者的看法吗?那东东和南南算什么,潘和WADE又算什么!就是因为这种认知,‘PETER·PAN'里的人,才会那么寂寞,那悲哀,那么无奈。原来,宁宁是女生啊。
"......你知道什么,你怎么可能了解北北的悲伤,北北的痛苦......北北怎么可以交给你这种人!"宁宁越说越激动。
"......"究竟是谁,才是那个真正不懂的人呢?"你走吧,我还有工作呢。"阳阳好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宁宁也许是爱着北北的,也只是爱着而已。她不曾真正的去了解过北北所生活的世界,却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已知道北北的全部,比任何人都更贴近北北。其实,把北北推开的手,是宁宁你自己的啊,你还没有发现吗?
爱情
绪乱的心,弹不出流畅的音符,阳阳干脆爬在巴台上跟WADE和潘闲聊。
"......呐,为什么一样是女生,宁宁看起来那么英气逼人,却还是被一眼认出。而我当初也只不过是穿了身中性的衣服,却被当成同类了呢?"送宁宁离去时,阳阳终于发现了那让宁宁不自在的视线的存在了。阳阳很奇怪,明明在她的眼里宁宁看起来极像个男生的说。
"呵呵,因为你太可爱了。"WADE边说,边捏了捏阳阳的脸。怎么没什么精神啊,刚刚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吗?
"WADE!"阳阳抗议的叫着,远离WADE的魔手。
"呵呵,你看起来很自然,自然不会惹人怀疑了。她太造做了。"潘乐呵呵的插嘴。
"......"确实,像兰兰,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生,还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宁宁的瓜子脸,是十分适合长发的。而她刻意散发出的不让须眉的英气,总是有种虚浮的感觉。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爱情,究竟是什么呢?"不自觉的,阳阳问出心底的疑惑。
"爱情,是一种信仰。"WADE温柔的轻抚阳阳的头发。"就像宗教信仰,有道教、佛教、基督教、天主教、依斯兰教、印度教、崇拜自然神祗、无神论都等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信仰。爱情也一样,有独占的爱,有奉献的爱,有守候的爱,有自私的爱,有博大的爱,每个人都有自己爱人的方法。爱情的答案,是要靠自己去寻找的,没有人能告诉你它的标准答案,因为,不存在。"
"那你和潘的爱情是什么呢?"
"是陪伴。"交换的视线,是深情,是信赖。WADE挑起一直挂在他胸前的红宝石项链,摩挲着宝石,悠然的接着说。"你听过我跟潘的故事吧?"看阳阳点头。"当初分离的时候,潘送我这个红宝石项链,说是他的分身,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即使全世界都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边',这是这个男人当时的原话哦。"看着背转过身去的潘火红的耳朵,阳阳会心的微笑。"红宝石的传说,是佩戴着红宝石的人,即使孤身陷入敌营,也不会危及生命,是生命守护石。后来,当我感到寂寞时,就会抚摸它,感觉好像潘就在我身边一样。它是一个见证,我跟潘一直在一起的见证。以后,我会一直陪在潘的身边,直到,生命的尽头。"拉过潘,以吻缄誓。阳阳看的好感动哦。却见WADE回过神来,看着阳阳胸前的宝蓝项链诡异一笑。"你知道吗,蓝宝石的传说?是守护真情哦。据说佩戴蓝宝石的人,可以觅得真爱,得到幸福哦。特别是你戴的那种星蓝宝石,因为它的纹理放射如星芒,也有人叫它幸运星哦。"
幸运星?守护真情?摸着项链,眼前浮现丽纱的脸。
‘娘娘',第一次,她叫自己的名字,是可笑的音调。
‘不要对我抛媚眼,我会受不了'蓝天下的嘻闹。
‘以后不要随便借人口红了'落寞的午夜叹息。
‘就当我做了个美丽的梦'心碎的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