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听声,又是一下击鼓。
虚竹看着眼前的场景,在秦曦边道:“主子果然料事如神,连他们骑兵失利之后会摆弓箭阵都猜得一清二楚。”
秦曦冷笑:“他们只能用弓箭。”
秦曦早就料到骑族会摆弓箭迎敌,所以这第三声“守”的军令一下,所有士兵重新摆出龟甲阵,后方步兵也摆出高盾甲,挡住了来自前方的弓箭,以免射中弓箭手。
对方见此攻击虽然无效,但是不能贸然改动,秦曦这边的弓箭手也已经用光了所有的箭,等着对方的箭一放尽双方便可进入步兵攻阵的环节。
秦曦这边为守方,故设置了迎敌的步兵阵,前有引诱的前阵。
骑族虽然见前的士兵人数并不多,但是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一下子派出了几乎所有的步兵,直接席卷而来。
原有的遁甲军从两侧移去,现在两方是步兵的战斗,秦曦挥动旗帜,大喊:“杀!”
鼓声一动,所有步兵便往前冲去,但是冲起来速度很快,队形却不乱,一路将对方步兵包围,从外包抄。
虚竹感叹:“这兵阵果然有用。”
“骑族善骑不善摆阵,也很难看出来我们所摆之阵。”
“那我们岂不是胜券在握!”
秦曦只是看着前方,冷声说道:“未必。”
我方的几名大将,彭文亮姚俊民都已经上前杀敌,虽然杀得人多,再加上所有的其他遁甲士兵,全部持兵器加入左右两翼,对方也是我方的两倍人数,后卫士兵虽往前动,却呈长势散开,目的是为了保护主城,北域想要攻城,那翊国就必须守城。
然而,北域的大将,依喇居,却还没有出现。传闻说,依喇居虽未骑族人,却极其擅长用剑,手里的一把裂冰剑也是极其有名,使用此剑,便可削冰削铁。
到底因为人数的问题,虽然我们的步兵战斗力比较强,但是双方几乎是同归于尽的状态,连彭文亮和姚俊民都受了伤,扶着剑撑在地上。
就在这时,大将依喇居也握剑在剩余步兵的拥护之中,骑着战马往前,一勒马,你还别说,还听帅。
北域的男子特点就是鼻梁高,下巴尖,额头窄,这个依喇居虽然是一个习武的糙汉子,这颜值还是很不错的,以上的特点都拥有除外,还很白,一勒马,人骑着马在空中悬住一刻,再落下时,冲着主城大喊:“谁来迎战?”
那彭文亮见势欲起,却没有力气,同时,虚竹也说:“我来迎战。”刚想从那城上飞下去,秦曦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去。”
“主子,可是!”虽然秦曦此刻一直站在这里,可是虚竹知道他是在强撑,因为他的脸色苍白,连嘴唇的颜色都看不见了。
“别废话。”说完,秦曦借着虚竹的力气,从主城上直接飞下,落在依喇居马前。
“来者何人?”那依喇居说着从马上退下来,一脚踹在马上,马儿受惊,往其他方向跑去,看来是要决一死战的念头。
“翊国二皇子,秦曦。”
虚竹在这时也紧跟着从秦曦身后赶来,忙道:“我来对你。”
秦曦呵斥:“回去!”
秦曦今日一身战衣,唯独去了帽子,嫌戴着累赘,那依喇居听完笑了,“哈哈哈,何其有幸,能与翊国二皇子一较高下。”见秦曦没有戴帽子,依喇居也伸手将帽子摘下往旁边一扔。
虚竹无奈,“那小心为妙!”于是,只好往后退开,去扶起彭文亮和姚俊民两人,关心两人的伤势。
秦曦很是欣赏他的态度,“我也有幸与骑族大将依喇将军一较高下。”
“那就不客气了。”此话一结,依喇居往后退了两步,略微行礼,借着就抬起裂冰剑,往前冲来,剑势笔直,剑气凌人,丝毫没有懈怠。
秦曦往后推一步,朝后下腰,用剑撑地,然后又从地上借力,侧身挥起剑,往上挥去,另一手撑地,不得不说,地上的感觉很糟糕,几乎要把人的都冻起来了。
那依喇居见剑从侧下砍来,又一蹬地飞起,往下又刺下一剑,这一件倾注他整个人的力量,若是中剑必然会被刺穿。
秦曦右脚一蹬借着那力往后滑去,又一踩,见依喇居从空中落下了,往前刺去又是一剑。
依喇居见秦曦向后退去,就马上换成往秦曦方向的攻击,一剑重重击下。
秦曦直起身来,用剑挡住了裂冰往下砍来的力量。
依喇居感叹:“你这剑倒是玄奇,我的裂冰居然不能削断它。”
秦曦冷笑:“因为它叫龙吟。”
龙吟剑有“翠帷双卷出倾城,龙剑破匣霜月明。”的美称,也是上品,传说是上古东海的沉香玄铁所制,威力自然不在话下。
说完此话,秦曦从左往右挥剑而出,剑过依喇居的喉咙,不过只差片刻便可封喉。
依喇居也不傻,挥剑从上往下将剑往下硬砍,秦曦抽出剑来,本应换个进攻方向,却一反常理,从下面就势将剑砍起,依喇居一时大意,没有守住,秦曦一剑挥过,已留下一道伤口,瞬间周身的布料便被鲜血染红。
依喇居不过稍停片刻,调整气息,又重新往前挥剑,同样是想要封喉,却也是只差不过分毫便可成功,秦曦往侧身挥剑,没想到依喇居直接一剑从上挥下砍在秦曦的左肩肩头,不过瞬间,鲜血就喷出来了。
秦曦闷哼一声,马上挥剑将裂冰剑挥开,然后又迅速出剑向依喇居刺去。
依喇居想要挥剑来抵挡,往后退,虽是退着却是又挥出凌厉一剑,秦曦拿剑来挡,无奈左肩没有力气,那剑挥过,在左手手臂上也留了一道伤口。
要说起来,两人都是身着玄铁所制铠甲,只不过两个人的力气和剑气都能够破开那铠甲而伤人,秦曦已落下两道伤口。
见状秦曦见那剑刚挥开,此刻定是没有挥回来的可能,于是也是一剑凌厉逼出,直砍中依喇居的右手,依喇居往后一侧身,又挥剑刺向秦曦,秦曦见状只好放弃攻击,转而防守。
依喇居道:“嘶~二皇子果然名不虚传。”
秦曦这才一笑:“依喇将军也是早已名闻天下。”
“不比二皇子。”语音刚落,依喇居执剑跳起,往前挥剑呈交叉状砍向秦曦,那剑速飞快,秦曦只好蹬地飞起,同样以交叉状的气势来抵御,只不过秦曦的左肩受伤,身体平衡不好把握,很快就落了下来。
依喇居的右臂也被秦曦划破,自然也没有讨得一点的好处,这会儿也是没有了力气,从上空落了下来,秦曦见其落下,立马挥剑刺过去。
依喇居用右手挥剑吃力,挡了这一剑,立马便换了左手接剑,不得不说,两人挥剑对抗起来,依喇居用左手也并没有完全处于劣势,相反两个人旗鼓相当,正难分输赢。
秦曦往前凌厉地砍着,侧身从地上挑起一块又一块飞雪飞去,依喇居见招拆招,一剑一剑击碎了飞雪,霎时间,天空一阵清丽,像是又下起了雪。
见飞雪未能成功地攻击到依喇居,秦曦又往前推出剑,同时人往前碎步冲去,依喇居见状,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硬碰硬,就想往后退去。
不想那依喇居却因雪天地滑,就这一滑,全身的气息都不稳了,不过片刻,便被秦曦的剑逼着往后狠狠一摔,也是激起了无数的雪花,秦曦就势往前刺去,剑直逼咽喉。
第二十四章 望归
不想那依喇居却因雪天地滑,就这一滑,全身的气息都不稳了,不过片刻,便被秦曦的剑逼着往后狠狠一摔,也是激起了无数的雪花,秦曦就势往前刺去,剑直逼咽喉。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依喇居必死无疑的时候,剑在其喉前准确地停了下来。
“刺过来啊!”那依喇居暴怒,这是做什么?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刀剑比试,就算了要了性命也是常事,但是秦曦停在前面是什么意思。
秦曦只是毫无表情道:“你滑倒了。”他人是很心狠,但是不代表他无耻,况且,他很看好这人的气概。
依喇居惭愧喊道:“输了就是输了。”说着,就要往前自行了断。
秦曦见状,立马收剑:“我敬你是条汉子。”秦曦是真的佩服依喇居,英雄也不过如此,能够不畏生死,有气节,和自己的念安,很是相像。
那依喇居站起身来大喊:“你的身体也不好!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秦曦倒是诧异他能看得出来,两人这一战谁也不能说是讨了喜得,谁的身上都多少有些伤口。
秦曦此刻已经是毫无力气,虚竹见状忙过来搀扶着,秦曦借着他的力气可以安稳走路着,一边吩咐着:“此战结束,我们赢了。”
依喇居冲着这边喊道:“这是我们的招降书。”语毕,就有一支弓箭夹带着一封书信飞来。
秦曦打开,上面赫然写着:“骑族愿赌服输,所有朝贡一如既往。”
“我自己可以。”说着就推开虚竹,自己走回落脚的将军府。虚竹也知道秦曦以往的脾气,只是跟在后面,小心地照顾着一面秦曦摔着什么的。
前脚刚踏进卧房,秦曦就半跪着摔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这一战他真的很累,依喇居出剑又快又狠,很多时候他都差点变成了依喇居的剑下游魂,每一次在他没有力气的时候,他都能想到那个小家伙的笑脸,“他还在等我回去,我不能就这样倒下。”
虚竹惊呼:“主子!”
“无碍。”秦曦说完,立刻从嘴里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虚竹忙扶住秦曦,把人扶到了床边,此刻连这手都是滚烫的了。
这一边的念安端着茶,想要给正在写经文的秦尊倒杯水喝,没想到这滚烫的热水倒进去,这个向来坚固且厚实的杯子“啪”得一声就碎开了。
秦尊也是向来敏感细心,见状马上放下手中的毛笔,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念安顺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好像。”
秦尊笑着拍了拍念安的肩,学着医者的样子,往手心了吹了口气,然后盖在念安的头上拍了拍:“别怕别怕。”
“这是做什么。”
“我看他们不都是这样稳定人的心神,说是不会受惊吓什么的。”
念安失笑,“不过碎了个杯子罢了。”
“你可别这么说,我都差点被吓到。”
“小尊。”说着,念安拉着秦尊的手,让他坐下,“我总觉得有些不祥的感觉在心头里转悠着。”
秦尊安慰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希望……没事吧……”
北域。
“快传军医啊!”虚竹冲着正从外面跑进来的士兵说道。
“是!”
军医很快就到了,虚竹在此之前也已经小心地把秦曦上身的铠甲脱下来,秦曦虽然虚弱,到底是没有睡着的,虽然半眯着眼睛,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软弱。
“这是剑伤啊,得马上包扎。”说着,那军医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止血散,又吩咐虚竹扯开内衣,秦曦嫌麻烦,直接把衣服脱下来。
虚竹说道:“把屋里的炭火烧开。”两士兵得令,马上点了炭火,火光速起,纵使外面寒风凛冽,屋子里也都一下子暖和起来。
那军医拿了止血散,撒在上面,秦曦紧皱着眉头,愣是牙也没咬,一声没吭。
军医小心翼翼地说道:“二皇子还有热病,还是等休养好了再回京都吧。”
秦曦想念安了,他想马上回去见他,于是冷声道:“不必,虚竹,吩咐下去,明日卯时,启程回京。”
“主子,这……”
“去吧!”
虚竹也知道秦曦是见念安心切,所以这才无论如何都要赶回去见他一面,这会儿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秦曦的性子向来也是说一不二的,从来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改变他做的决定。
军医又说:“我会开一些有助于热病康复的方子,只是明日这路上赶路怕是不好煎,晚间煎一副,先让二皇子喝着吧。”
秦曦没有做声,虚竹见状把人请了出去,塞了包银子,又去召集了几位副将明日回京都的事宜。
这边虚竹吩咐完了,回来秦曦已经睡下了。
秦曦睡着的时候不像平时那么冷,梦里似乎是梦见了自己想见的人,连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梦里。
“小安,过来。”秦曦向着前面的念安招招手。
“怎么了?”念安一面拿着画卷,一面跑了过来。
“画得怎么样?”说着秦曦伸手拿他的画卷。
念安往后退:“不行,不许偷看,我还没画完。”
“好好好,我在这等着,你快画。”念安听话又回到那边细心看着秦曦,临摹了起来。
“你的眉头再舒展一些,这样看起来太凶了。”
秦曦失笑,“虚竹都说我看着你的表情最温柔。”
念安佯装怒气道:“那你到底舒展不舒展?”
秦曦赔着笑脸道:“我笑还不行吗?”
念安又道:“秦曦,你能不能认真一点笑,你这样还不如哭。”
听到念安的嘲讽,秦曦忍不住了,立马冲上前去,把人抱到怀里,亲上了他的唇,“嗯?为夫做得还不够好?”
念安红了脸,往前推搡着秦曦,“回去,我还没画完!”
秦曦临走之前偷瞄了一眼那画,画得真好,真像,看着画像照着铜镜一样。
“小安,陪着我好不好?”
“我这不是陪着你吗?”
“我是说永远。”
说完这话,念安还没回答就失踪了,像一股烟散去,秦曦见状马上起身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只留下一手的云烟,也很快从手中消散开来。
“小安!”“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