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见秦正天走了,在虚竹耳边低语道去找念安,自己则跟德妃道:“德妃娘娘真是后宫第一人,难怪当年即便是郑夫人都没能逃过你的手。”秦肃心中大惊:郑夫人?难道就是秦尊的生母郑氏?
听了秦曦的话卿樊落心内虽有惊讶,脸上却是淡然:“二皇子这话真是折煞本宫了,后宫第一人是椒房殿中的正主皇后娘娘,怎么会是我。至于那郑夫人,她的死我也很惋惜,她才生下四皇子多久啊……”是啊,她才刚生下秦尊还不能看着秦尊长大,在宫里熬了那么六七年,却还是没能逃过她的手哈哈哈哈哈哈。
秦曦冷眼看着卿樊落奸媚的眼神道:“有话我不妨告诉你,当日郑氏留下血书一封,若是苏念安少了一根头发,我秦曦不介意让早就不该待在后宫里的人为他的一根头发陪葬。”
听到念安的名字,秦肃也清醒了不少,着急地问秦曦:“念安怎么了?”
卿樊落怒道:“放肆,你以为,凭一封血书能够奈何本宫吗?”
秦曦根本就不理秦肃和卿樊落,转身走出钦安殿道:“德妃娘娘大可以试一试看能不能够奈何你,话我秦曦撂下了,今夜子时之前,如果苏念安不能安然归来,秦颜我也不会放过她。”秦曦这话说得坚决,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卿樊落:如今秦颜已经保下来了,要是想要玉石俱焚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秦肃挡到卿樊落面前:“德妃娘娘绑了念安威胁二哥?”
卿樊落用好看的眉眼瞪了秦肃一眼,“此事与你何干?”
秦肃道:“念安也是我的人。”
这下倒轮到德妃紧张了,这要是一得罪要得罪两个皇子,如今秦颜失势,还要等着秦颜重新有权势了,她才有说话的机会,否则到时候两个皇子不管谁登了帝位自己都吃不了好果子,当下凶狠说道:“此事本宫自会解决,让开。”
秦肃看着卿樊落离去的背影,也在心中说道:谁也不能伤及念安一分一毫,即便是你也不行。
乏行见秦肃一脸的担忧,当下劝道:“主子,该走了。”秦肃回过神来,打算到晰心院去问问秦尊是怎么回事到底。
驸马府中,秦颜捂着肚子从疼痛中醒来,迷迷糊糊中看见汐枫和吐了一地血的椿笙,大惊,忙问眼前的汐枫:“神医……这是怎么回事,我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怎么了?椿笙?”
汐枫将秦颜攀上来抓住他手臂的手拽下来,“你觉得呢?”
秦颜毕竟比椿笙聪明,只看一眼,再听汐枫说话的语气,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
汐枫靠近秦颜,拿手抓着秦颜的下巴,“十五那日,宫里的那个孩子,是我最为重要的亲人,是你害死了他。”
秦颜凶狠地瞪着汐枫,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那孩子……不是无父无母?”
汐枫松开了秦颜,将她甩到一边,闭了闭眼,忍耐了内心的想要杀人的暴躁感道:“他本是无父无母,可是他有了我,我就是他的亲人了。”是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啊……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秦颜疑惑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查不到。”
汐枫用阴森的眼神看着秦颜,“因为我在等着一天,等你也跟我一样,失去自己珍惜的东西。”汐枫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阴狠过,从来没有像现在想要杀了一个人过。
秦颜喘着气道:“你对我做了……做了什么?”她的腹部传来阵阵疼痛,像是里面在搅动着,要把她的肚子都搅碎掉一样。
汐枫将药碗拿过来给秦颜看了一眼,“知道这里20" 独君情0 ">首页 22 页, 是什么吗?这是我特地为你熬制的益母草。”说完,就把药碗摔碎在地上。
“益……益母草……”秦颜并不知道益母草是什么东西。
汐枫笑道:“放心,这可是好药,益母草利尿消肿,活血祛瘀,可助难产的妇人生产。哦,忘了,你还没有足月不能生产,刚好益母草可以帮助你活血,让孩子趁早出来,否则变成死胎就会危及母亲的生母了。”
汐枫顿了顿接着说:“秦颜你真的该死,你做了多少坏事,你的母妃又做了多少坏事?但是我想留着你的命,因为死了比活去来得容易,本来我以为你醒不过来,没想到益母草的功效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孩子,从你腹部脱离。”汐枫的双眼通红,眼里似乎还噙着眼泪,“我要你知道,明明好不容易得到,却又失去的感觉是什么滋味。”
秦颜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腹部之下不断流出的鲜血,“你……啊~本公主要你偿命!”
汐枫嘲笑道:“你如今自身难保,怎么敢让我偿命呢?”
秦颜不解,疑惑地问:“我堂堂……长公主……怎么就自身难保了……”秦颜话语声刚落下来,外面的房门便被人踹开,汐枫笑道:“你看,这不是来了。”说完便趴到桌上。
开门进来的是秦曦部下的陈墨,陈墨走近,大声道:“圣旨到!秦颜接旨。”秦颜刚想发作,凭你一个武将居然敢直呼我秦颜,但无奈那是圣旨,见圣旨如见皇帝本人,秦颜只好从床上挣扎着跪到地上,“秦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秦颜,与驸马生活日久,却不能发现驸马的谋逆之事,即日起去其公主封号,收回宫中,关入千寒院中,没有朕的旨意,到死不得出院。”
秦颜痛倒在地上,对着陈墨撒火道:“你……放肆……你居然敢……假传圣旨……好你个陈墨……你陈家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陈墨将圣旨放到桌上,对着秦颜不屑地说:“如今你已不再是长公主了,不必如此作威作福的。”陈墨再拍了拍汐枫,问:“汐枫先生,怎么样?”出宫之前,秦曦特地嘱托过他,要保汐枫先生无虞,如今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汐枫从桌上起身,像是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场景似的,无措地说:“是椿笙,椿笙不知道哪里熬了一碗益母草喂着长公主喝下了,我想无奈,只好把一根带有绝筋草之毒的银针扎过去,没想到她反应过来,把药碗砸到我头上,把我砸晕了。想来是我这绝筋草的毒让她毒死在此处吧。”
秦颜恶毒地在心里咒骂着汐枫,喊着:“啊~我的孩子~啊~”这是她千盼万盼才盼来的孩子啊,她一定要把汐枫碎尸万段。
陈墨扶着汐枫起身,汐枫蹲下把住秦颜的脉,一脸遗憾地说:“长公主,孩子保不住了,您节哀顺变吧!”
陈墨补充道:“林左仁因谋逆大罪抄家,牵连六族人,皇上仁慈,留你一命,一会儿就会有人把你送进宫去。”
看着秦颜的样子,陈墨只觉得秦颜很悲哀,嚣张了半世,却落的在冷宫凄惨过日的下场。所以说,做人还是给人留一线,自己也好。
秦颜不甘心地看着汐枫走出去的方向,“汐枫,我秦颜只要在世一日,定要找你报这个仇。”汐枫闻言笑着走出卧房,道:“随时恭候。”
身后不住传来秦颜不甘的呐喊和凄惨的叫声,汐枫只觉得自己突然轻松了很多,像是压在心口的重石被自己击碎了。
汐枫回到医府,来到平日里正源睡得那个房间,一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不复之前的阴狠和冷血,满脸的温柔,喃喃地对着桌上正源的灵位说:“源儿……别怕……你还有师父……”
第六十三章 诬陷
出了金銮殿,秦曦便马上赶到了晰心院,只见碧清在院内焦急地走来走去。
秦曦意料到大事不好,立马问道:“念安呢?”
碧清循着声音转过头,匆匆跑出来,对着秦曦道:“说是去幽兰殿请安,却到现在也没会来,我跟四皇子亲自去了一趟幽兰殿,说是早就走了,四皇子担心在宫里有什么事,已经出去找了,让我留在院中,若是有消息了再出去找他。”
听完碧清所说,秦曦没有多留,内心骂到“该死”就冲出了晰心院,开始准备直接赶赴勤德殿。
两个时辰前。
念安还在幽兰殿中,和兰妃下棋,“母妃,今日感觉如何?”
兰妃将手中的黑子下到棋盘之上,堵住了念安的白子,“甚好,已无大碍了,我这身子骨,好一天坏一天的,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念安见路被堵,就换了一条路继续发展白方势力,“母妃不要这样说,您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享享清福呢。”
兰妃不屑地笑了笑,“我这辈子啊……算了,不提这些了,你呢?今日怎么样?我听曦儿说了那事了,你也不要太过忧伤。”
念安愣了愣神,没想到秦曦把这事跟兰妃说了,自己一时也怪不好意思的,只好说:“我知道的,秦曦已经安慰过我了。”
兰妃将手中的最后一颗代表着胜利的黑棋下到棋盘之上,看着念安无奈的脸道:“今日你的心不在这棋盘之上,要不然我还真赢不了你。”
念安把手中本来拿好的棋子放下,烦恼说:“我听说驸马的事,秦曦……应该是……”
兰妃从位子上站起来,念安忙上前搀扶着,兰妃拍拍他的手道:“孩子,你不用担心他,曦儿有分寸的,你放心吧。”
念安点点头,若有所思,兰妃接着道:“尊儿差不多该下朝了,你也该回去晰心院看看了。”
念安看了下天色一想确实出来挺久了,这才行礼道:“那念安就想告退了,母妃切记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兰妃看着念安退出去的样子,心中满是甜蜜,想着这样的两个孩子应该可以长长久久的,只要秦曦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念安这人虽然原则性很强,但是为了自己珍贵的人却是最愿意受委屈的。
真正的爱情其实最容得下沙子啊。
念安走出幽兰殿,往来时的路返回晰心院,虽是心不在焉的,却被人从沉思中打断。
一个身着紫色宫女衣的宫女道:“你是四皇子宫里的念安吧?”
念安见眼前的人甚是面生,疑惑问道:“你认识我?”
这位宫女正是勤德殿宫里的一位侍女,名唤鞠汀,只不过大家只识得勤德殿中的紫姬,并不识得她,所以德妃才派了她出来,把念安骗走,鞠汀娇媚地说:“能不能到那边帮我一个忙,我是司膳房的宫女,要是姑姑知道我犯错了该责罚我了。”
也是听凡阔说过司膳房的姑姑的人,念安见眼前的宫女也是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就道:“那你带我去吧。”
鞠汀走在前面,绕到一个鲜少人至的地方,念安刚觉得不对劲,问:“这里不是接近暴室的地方了吗?来这里做什么?”
话音未落,还没得到回答,就有一阵剧痛出现在脖颈上,瞬间就昏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到了一个满屋漆黑的地方,还有一股又难闻又熟悉的味道。念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居然是那个宫女和暴室里掌事的李問李姑姑。
“我怎么……会在这里……”
鞠汀笑着说:“你把德妃娘娘的东西偷了,我在你身上找着一枚德妃娘娘的戒指,德妃娘娘说了,送你到暴室来等候发落。”
念安感受脖子后面剧烈传来的酸痛感,“我……根本都没有去过勤德殿……更不可能有你说得戒指……分明就是栽赃……诬陷……”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念安又问:“你不是说你是司膳房的宫女吗?怎么会是德妃殿里的?”
鞠汀大笑起来,“你小命难保了,知道这么多干什么?”说完,鞠汀就走出了暴室,留下念安和李問。
李問道:“没想到没过多久,我们又见面了。”见念安不说话,李問又道:“你不招也可以,我有数百种让你招供的办法,我倒要看是我的夹棍硬,还是你的骨头硬。”因着是以盗窃入的暴室,处罚方法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用夹棍夹手指直到五指皆断,另一种是用银针扎手指。
念安知道这几人今日这一出戏不过是想用自己威胁秦曦罢了,当下更是一言不发,任凭着夹棍夹到自己的手上,也是一声不吭。
李問笑道:“怎么?还不招?我这边的夹棍可不是面粉做得。”
念安仍是一如既往地不说话,李問便对着两个掌着夹棍的宫女道:“行刑吧。”
人们常道十指连心,夹棍之刑最是人难以忍受的痛,每两根棍子都是铁制的,硬度可以想象,念安死死咬着牙关,直憋出了内伤,嘴角都流下了一条血痕。
李問见念安的样子倒是很欣赏,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书生,在受夹棍之刑的时候居然可以这样有忍耐力,确实让她刮目相看,但是没办法,她也是听从上头主子的命令,主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不能轻易违逆的。
没到一刻钟,念安就疼得晕了过去,十指皆充血涨红,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手指发疼,行刑的宫女问:“姑姑,还要继续吗?”
李問瞥了问的那个宫女一眼,道:“目的让人招供,现在昏过去了能招吗?拿水泼,泼醒了再接着行刑。”
两个宫女听了,赶忙去外面提了水,没想到泼了两桶都没醒过来,李問看了下念安的脸色,煞白得有点吓人,便说:“他好像跟二皇子有些关系,罢了,先这样吧。”
一个宫女又问:“可是姑姑,这是德妃娘娘说要完成的事情,要是完不成,怕是德妃娘娘那儿过不去。”
李問瞪了一眼,不屑道:“所以说你们只能做一个宫女,永远当不了掌事,凡事不要做得太绝,要不然一边倒很容易吃亏的。”
两个宫女闻言面色皆有些惨淡,虽然都在心里咒骂李問作威作福,却还是行礼道:“谨记姑姑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