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爸合好了?”
时谦话音刚落,敖岐立马就眉毛轻轻上扬,那种张扬中带着点小得意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原来是这样,他居然没有想到。巫黔在心里想着,祝贺道:“那真的是太好了,看来敖总还是很关心你的。”那样的一个总裁级别的男人能够给儿子亲自下厨熬粥什么的,想来是敖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低了。
最起码,不是他们之前误会的那样,是一个根本不在乎儿子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人。
说起来这样,敖岐就忍不住有点小得意,心里有些想要炫耀他的发现,却注意到了,巫黔正在小声夸奖着时谦的机智,并且当着他的面就奖励了时谦一个亲亲,他的心底顿时有一丝黯然,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和林业代入了这一幕,情绪不自觉间有些低落。
“对了。”满足了时谦的索吻,巫黔这才起身把整筐水果给拎过来,单手。
敖岐:……所以为什么我身边认识的人,都是这样的大力士?同样是男人,他总觉得,他很受伤。
“最近家里的果树都结了不少果子,带一点过来给你尝尝。”巫黔说起来这个,还有些感叹起时谦的细心来。
其实本来他是打算每一种水果都送一点给敖岐的,但是这个打算却被时谦给打消了。
“虽然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阿黔你空间里的水果不同季节的都有,你真的觉得,把这些不同季节成熟的水果都拿过去,好吗?”最后两个字,时谦说得很轻,但是他的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提醒,这让原本没有想到这些的巫黔,心里有些窘迫,但是却又替时谦的贴心感觉到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我知道了,那我们就只拿当季的。”
于是乎,他们现在带来给敖岐的,都是当季的水果,所以之前负责检查的老牙和老六也只是惊讶水果的美味,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常。
“嗯,谢谢巫叔叔和时叔叔。”敖岐很有眼见力的同时感谢了两人,果然下一秒就看见了那个美青年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态。
所以说,谢人的时候一定不能忽视了对方的家属啊……敖·机智·求生欲强·少年·岐这么想道。
“对了,这些水果,我能分一些给林业吗?”敖岐有点不太好意思地问道,悄悄地举起了时幸的一只小爪爪挡在他微微发热的脸前,作为一个挡箭牌。
看样子,他们两个是分不开了?巫黔对于这两个同为正桃花的人其实还是很看好的,不管是敖岐还是林业的人品,都是他们认可的,更不用说,林业和敖岐本来就有着属于他们之间的缘分了,对于敖岐的这个请求,他也不觉得惊讶。
“送给你就任你处置了,不过既然你要分给他,那正好了,本来我们还打算去他家一趟,那他的分量一起给你吧,反正给你也是一样的。”巫黔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时谦起身准备去外面的车上拿。
给、给我也是一样的?敖岐耳朵里嗡嗡嗡的,就只听见了这一句话,一张脸顿时烧成了猴子屁股,这下时幸的爪子都挡不住了。
也好在家里除了他没有别人,时幸也不懂这样大人的情情爱爱,她只是觉得这个小哥哥真好人,和她玩游戏玩得她很开心。
她挥了挥小爪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张嘴还会吐着泡泡,啊啊啊地想要说什么,手舞足蹈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欢乐。
刚走到外面的车上拎下来一筐水果,身边的时谦眼尖地发现了什么,“阿黔,他来了。”
“嗯?谁来了?”巫黔抬起头,顺着时谦指的方向一看。
远处坐在驾驶座里,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的,可不就是他们刚才还提起的林业吗?
“没想到啊,他居然会跑来这里。”巫黔还以为,林业会察觉到敖岐的态度之后,就和他拉开距离呢!毕竟林业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理智的人,所以才是刑侦队智脑一样存在的副队长啊。
林业也远远地就看见了——仿佛集万千星光于一身的时谦,时谦的身边那个人是谁自然就不用猜了,用屁股也能想得到了。
他开着车靠过来,看见巫黔拎着那筐水果,立马就上前帮忙一只手提起来。
“我来吧,你们也要过来探病吗?”
“嗯,你也知道他生病了?”巫黔也不阻止他的动作,反正也是要给林业的,给出去的果筐怎么处置,是它的主人的喜好了。
林业微微一顿,被对方家里的那位秘书打电话过来告诉自己敖岐生病了这件事,他觉得,他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巫黔也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就和林业一起又回到屋子里。
敖岐耳朵还红着呢,结果一看见林业走了进来,这下可好,脖子也彻底红了,整个人比发烧状态还像发烧,心思就差没直接刻在了他的脸上。
林业看他这幅反应,也有些扭捏起来,目光闪躲着不太敢看敖岐,却给了后者一个错觉,敖岐刚才还发热的脸颊,顿时像是被摁进了冰水里面一样,滋地一下惨白了一片,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恍惚了。
“既然林业过来了,那这两筐水果你们两个商量着解决吧,我们病也探完了,还要带幸儿出去晒晒太阳,就先走了。”巫黔一看这架势,极有眼色地打着哈哈决定彻底,指使着时谦去把快要巴上了敖岐整张脸的时幸给‘撕’了下来,夹在腋下直接打包带走。
大厅里就剩下目光闪躲的林业,还有呼吸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脸色过分惨白的敖岐了。
还是林业的理智先回笼了,他看着敖岐那张惨白的脸就明白他误会了,心里倏地莫名心疼了起来。
第78章 78.入V第五十六章
“我……”林业正想说点什么, 手里沉甸甸的重量提醒了他,他果筐还没放好呢。他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提着筐看着敖岐,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吃水果吗?我给你削皮?”
敖岐目光里带着点不明所以, 傻傻地点了点头,林业顿时像是被赦免了死罪的囚徒一样, 抓起果筐就往厨房里面走,看那个架势, 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把整一筐水果都给霍霍了。
敖岐的反射弧有些长,但是长归长, 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回过神来了。林业这是, 什么意思?他来家里看自己, 代表什么?
他的一颗心忽然又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脑子里有一个让他想要尖叫的想法在不断的飘荡着, 展示着它的存在感, 让敖岐不得不直视这个可能性。
万一、要是万一呢?
他拖着还有点发软的身子,像一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厨房门口, 目光落在那个和他相差了十几岁,但是岁月对他却格外的开恩, 像是只大了几岁的哥哥那样的男人身上, 一时之间, 竟然有些痴迷了。
是我、是我想得太多吗?可是……
敖岐想起来林业教过他的观察法, 他仔细地看着林业正在削皮的动作, 一丝不苟目光炯炯看起来十分的专注。
但是——敖岐的目光落在那头短发遮不住的耳朵上面,明明是冬天,那耳根居然烧得通红,红得像是能够滴出血来一样。
这一秒,敖岐的心里仿佛有无数的小天使在唱着赞歌,他的身体仿佛已经得到了升华,他的灵魂隽永的刻上了林业这两个字。
“……你今天,还好吗?”满腔的激动和悸动化作沙哑的几个字,敖岐看着林业的背影,忽然开口了。
身体微微一僵,林业差一点没削走自己手指上的一大块皮肉,他背对这那灼热的目光,但是却觉得自己好像能够从四面八方感觉到那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像是被三百六十度曝光在聚光灯下一样,身影无所遁形。
只是,他到底是一个理智更胜情感的人,既然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也不希望,自己再继续动摇。
猛地扭过神,林业将还带着一丝微红的脸颊暴露在敖岐的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削好皮了的水果,表情十分凝重地看着敖岐。
敖岐的表情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林业已经拿着水果举到了他的面前,那张从来都只写着严肃和沉稳的脸上,第一次带着毛头小子一样的激动和紧张,他用尽平生最大的理智,一字一句慢慢地开口了。
“这个苹果,就代表我的真心,虽然我很抱歉之前的事情,但是,你愿意再重新接受这个比你大足足十三岁的男人吗?”
“他不愿意!”一声怒吼伴随着一个闪电般的身影,一个高大的男人电光石火般抢过了林业手上的苹果,黑着脸愤愤咬了一大口!
……慢着,本来想丢掉这个苹果的,为什么这个苹果该死的这么好吃?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划过了这个念头,这让敖放的动作稍微慢了下来,身后跟着后来的陈瓶顿时凑过来看了一场热闹。
“哟,我还以为你挺渣的,没想到这就忍不住跑过来告白了啊?不错,是个真男人。”看清楚了林业那张黑得和敖放一致无二的脸,陈瓶冲着他比了个大拇指,不枉他打了那通电话。
他再一看敖岐那张惨白的小脸蛋,啧啧啧,真可怜,刚刚看起来还红润润的,现在又变得惨白得像是被粉刷过似的,估计是被敖放给吓到了吧?
不过,反正迟早这柜也是要出的,正好,在决定在一起之前,把父亲的问题解决好出柜,这样才能一劳永逸啊!腿什么的,迟早是要被打断的,晚断不如早断吧?
脑子里瞎几把脑补了一丢,陈瓶这才把目光落回到了敖放脸上,嗯?这家伙怎么还在吃苹果?而且这是什么表情?这苹果到底是和你有仇还是太难吃了?你露出这个表情也未免太吓人了一点吧?
三口两口总算把这个好吃到不行的苹果吃完,敖放一边在心里将这颗苹果当成是某人的真心,直接将果核投进了垃圾桶里!
“你们给我过来。”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敖放大踏步走上了书房。书房里有他买的古董剑!古董鞭子!还有古董戒尺!用上!是时候都用上了!
敖岐没有想到,他爸居然回来的时间这么巧合,一时之间慌乱的情绪冲走了他的理智,他伸出双手不知所措地抓住林业的双手,急促地说道,“你赶紧走,你快点走,等一下我爸他要打你了!”
后者却眉眼里都带着一丝甜蜜的意味。他在担心我,所以,他还是喜欢我的,对吗?林业顺手将人直接抱进了怀里,他看巫黔和时谦之间做过这个动作无数次,心里其实多少是有一些羡慕的,到了今天,他总算也可以这样拥抱自己喜欢的人了。
“没关系,我们在一起迟早是要告诉你爸的,就算他打断我的腿也好,我也想要和你在一起。”而且,林业有一句话是不会说给敖岐听的。
他在家里思量了许久,最后想到一件事情。不管他和敖岐之间怎么样,他始终是比敖岐大上十来岁,有些事情确实应该由他承担更多,这是不可避免的。
哟,这就苦命鸳鸯抱上啦?陈瓶有点想洗眼睛了。最近总觉得好像是春天到了,到处都是虐狗的人,他这条苦命的单身狗日子简直不要过得太惨了。
不过到底是看了这么多年的小孩,他用脚轻轻踢了踢敖岐的屁股,让他空出点神智赏自己一个眼神,“你也别慌了,你爸那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来自儿子的撒娇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上一个来自儿子的亲亲或者抱抱吧。”
啊?敖岐张着嘴,眼神有点恍惚起来,他刚才,是不是听见陈哥说了让他撒娇什么的了?而且、是对着他爸?
活了二十年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的敖岐目光里找不着聚焦点,最后求助似的落在了林业的身上,后者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所以说,敖总其实很爱小岐咯?”
“那不是废话吗?那家伙你们不知道而已,他其实早就结扎了,懂不?”陈瓶一不小心,嘴里就爆出来一个惊天大秘密,震得面前的苦命鸳鸯下巴和眼睛掉了一地儿!
敖岐更加觉得他这是在做梦了!结扎了?那之前的那个女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蠢,真蠢。从敖岐的脸上看出来这句话,陈瓶双手环胸赏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就是因为敖放结扎了,所以那个女人给了一份亲子鉴定出来的资料,我们才会觉得不对劲。敖放一向喜欢简单粗暴解决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那个女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看看她到底是谁派过来的,要做什么妖。”
陈瓶并不想承认,他自己其实也相当的赞成这种做法,毕竟他的工作确实有点多,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再去管这种女人的事情,这让他会觉得工资给少了。
一连接受了两次来自于他爸的真相给予的重击,敖岐觉得自己都有些找不着北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他爸其实一直很爱他咯?但是纯粹只是因为,他不懂怎么表达而已?
恍恍惚惚地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敖岐一颗慌乱至极的心里,猛地就沉淀了下来,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有点没心没肺像他从前的时候,但是仔细再看,里面满满都是被人宠着溺着,才能有的张扬和自信。
原来他一直被他爸爱得这么深沉啊?真好。
胸口膈应了二十年的思绪猛地打开,敖岐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上天了,他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和陈瓶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就美滋滋地牵起了林业的手,把人给带上楼去了。
敖放在书房里不断踱步,目光在古董上面游移不定。
用剑?不好,万一伤到了儿子怎么办?用鞭?好像有点太长了,误伤儿子怎么办?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根戒尺上,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其事地请了这古董下来,好!就用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