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过敏吧?”颜如玉道,“过敏原是啥呀?去医院查一下?”
任不仁:“就是医院查不出什么原因,才会找你们的,哎,你们这群废物,特侦组靠你们早晚要撤番。”
“那前辈你也没查出什么来啊!”
“术业有专攻, 懂吗?”
陆行舟嘲道:“哪个业都没见你攻过,一瓶不满半瓶晃荡,你攻哪儿去了?”
任不仁哼哼:“攻个你还是没问题的。”
一直低头思考问题的石饮羽猛地抬起头来。
“你有什么……咦?”任不仁问,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极重的杀机,强烈到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想追踪时,却发现那杀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一刹那功夫就消失不见,仿佛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他疑惑地环顾一圈,所有人都在一本正经地思考问题,没有一个可疑人员,奇怪!难道真的是幻觉?
任不仁摸不着头脑,目光重新投向李可乐的伤处,问石饮羽:“你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只是觉得那个前女友挺有意思的,”石饮羽道,“去世都半年了,却没有轮回,还跑到阳间来作妖,作妖就作吧,人鬼情未了倒也是个佳话,她却不,约前男友出来放纵一夜,然后把这玩意儿给毁了,这怎么看都带点惩戒意味,两人不说是和平分手的吗?”
“说不定是喜欢就要欺负他的套路呢?”陆行舟随口道,意味深长地横了石饮羽一眼,这厮差点一念之间杀了任不仁,这会儿又装人畜无害了,小魔物!
石饮羽冲他腼腆地一笑,低头,指了指李可乐的伤处:“那这喜欢未免太强烈了。”
任不仁伸手把李可乐脑袋上的枕头拿下来:“喂,孩子,你俩真的是和平分手?”
“呜呜……是的啊,还是她先不要我的。”李可乐抽抽搭搭。
颜如玉:“她为什么不要你?”
“她嫌我总是勾三搭四,其实我哪有?人家女孩子找我说话,我能不理吗?我不过是……”李可乐看向她,突然直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她的脸,黯淡无神的眼睛瞬间迸发光彩,喃喃道,“你真漂亮。”
“我明白了。”任不仁把枕头丢回李可乐的脸上。
李可乐一把挥开枕头,挣扎着伸出手,拉住颜如玉的手指,憔悴的两颊浮起红云,彬彬有礼地说:“这位小姐,请问尊姓芳名?”
颜如玉拿起刚才罩在他腰下的苍蝇罩,毫不犹豫地罩在他的脸上,认真地说:“我也明白了。”
陆行舟点头:“那位前女友——安泪汐小姐,应该是对他的风流成性深恶痛绝,去世半年多,依然旧怨难平,所以特地来阳间办了一场鬼宴,没收掉作案工具,”他看向石饮羽,“你说的没错,这果然是惩戒。”
李太太听到他们的对话,气愤地轻轻打了李可乐一下,哭道:“你这个小混蛋,气死妈妈了!这可怎么办啊!”
“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任不仁文绉绉地安慰道。
李太太顿时哭得更凶了。
“嘿,你还重男轻女?”任不仁道,“知道新时代妇女能顶半边天不?作为知名企业家,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李太太一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往外流,另一只手指着李可乐的伤处,又急又气道:“那至少……至少把这团烂肉去了呀!现在这样,连女儿都做不了啊!”
“妈!你在说什么!!!!!”李可乐崩溃大哭。
颜如玉冷哼一声,凉凉道:“知道多少人想做女孩而不可得吗?有人帮你一把,偷着乐吧。”
陆行舟叹一声气,心想早知道就不带颜如玉出来了,对李家母子道:“都别哭了,我可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保住这里。”
李太太急道:“还能保住吗?”
“太监都能再长出小肉芽呢。”
“呜呜呜……”李太太痛哭,“我们可乐不是太监……”
陆行舟被她哭得心烦,转头看向石饮羽:“你怎么看?”
石饮羽:“我在想,那位安泪汐小姐,是怎么去除的作案工具,看这个样子,应该没有切掉,单纯的鬼秽又达不到这种程度,难道是毒?”
“如果是毒,逼出毒素或者能治。”
陆行舟说着,抬起一根手指,按在李可乐眉心。
李可乐成了斗鸡眼,颤声:“干……干什么?”
“保持安静。”陆行舟淡淡地说,手指微微用力,一丝降魔之力注入他的眉心,接着下移,一边移动,一边飞快地画着符文,直至他的小腹,然后五指张开,轻轻一推?2" 他不做大嫂好多年11" > 上一页 14 页, 齑轿⑵簦嵘溃骸叭ィ ?br /> 李家母子看不见降魔之力,茫然地问:“去哪儿?”
话音刚落,李可乐突然一声惨叫,身体像条干涸的鱼儿猛地一个扑腾,浑身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这是怎么了?”李太太尖叫。
“压住他!”陆行舟冷声说。
颜如玉和任不仁一个压头一个压腿,死死控制住疯狂挣扎的李可乐。
“可乐……可乐呀,我的孩子!”李太太慌乱地扑上去,手指颤抖着摸他儿子的脸,大声哭叫,“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会这个样子?你们快救他!快让他停下来啊!”
“那是什么?”石饮羽指着李可乐的伤处,疑惑地问。
陆行舟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那团烂肉在一抽一抽地抖动,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李可乐在晃,但多看几眼,就发现,那里面是有意识地跳动,仿佛有一个在拼命想要冲出去的生命一般。
任不仁大吃一惊,声音都劈了:“乖乖,这特么不会是要用鸡儿生孩子了吧?”
“你说什么???”李太太魂飞魄散。
“恭喜太太,贺喜太太,您要有孙子了!”
“……”李太太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陆行舟皱紧眉头,打了个响指,一朵那落迦火出现在指尖,他指尖带火,围着那团跳动的烂肉飞快地画着符文,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好像被那落迦火灼烧得再也忍不了,突然往上猛地一跳。
李可乐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
一个东西从烂肉中蹿了出来,速度极快,直奔窗外而去。
陆行舟一惊,刚要伸手去抓。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斜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腕,一道气箭疾驰而去,噌地一声将那东西扎在了墙上。
石饮羽无奈的声音传来:“万一钻进你身体里怎么办?”
“那就跟颜如玉做姐妹啊。”陆行舟浑话张口就来。
他挣开石饮羽的手,掏出一张黄符,在掌心一撮,化作齑粉,洒在李可乐的伤处,然后走到墙边,气箭已经消失,那个东西却还在墙上。
陆行舟拿起任不仁的桃木剑,将那东西挑下来。
几个人围过来,见到那是一条三厘米长短的大肉蚕,薄而半透明的皮肤下面是一团游动的黑气,看不出什么来历。
任不仁问:“这是什么鬼玩意儿?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从鸡儿里蹿出来的,你吃吧。”陆行舟没好气。
任不仁振振有词:“鸡儿蹿出来就不能吃了?哦,这玩意儿是固态的,没有液态的味道好,是吧?”
话音未落,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又来了。
“我的儿啊……”李太太悠悠转醒,一个庞大的黑影忽然如泰山压顶,她吃了一惊,定睛看去,见任不仁拿着桃木剑凑了上来,惊道:“你要干什么?”
任不仁献上大肉蚕:“太太快看,这是您的孙儿啊!”
“……”李太太脑袋一抽,又晕了过去。
一行人把李家母子翻来覆去吓晕多次,终于带着对方坚决不认的“蚕孙儿”离开别墅,沿着小径走向大门口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喜的叫声:“大嫂,大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陆行舟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穿着园丁衣服的大男孩跑了过来,惊讶:“小木头?”
“我找到新工作了!”宋木开心道,“在李家修剪草坪,工资一个月这个数!”
颜如玉看着他伸出来的拇指和食指,大惊:“八千块???李家还招人吗?能吃能睡还能打,我一个人能顶八个保安。”
“是八百。”
“哦,好好工作,”颜如玉拍着宋木的肩膀道,“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为人民服务都是高尚光荣的。”
宋木对石饮羽道:“大哥,等我这个月工资发了,就可以给你买一部山寨手机,能打电话的那种。”
石饮羽:“……”
颜如玉惊叫:“大哥没手机?”
“我靠,这年头没有手机怎么活?”任不仁满脸不可思议,看向陆行舟,“你是不是太苛待下属了?”
陆行舟很无辜:“他不是我下属。”
任不仁瞪眼:“那你带他来出任务?这哥们儿谁啊?记者?”
“不是记者,”宋木自豪地说,“我们大哥是计生总局最优秀的大厨!”
“统建总局。”颜如玉纠正。
石饮羽谦虚道:“低调,低调,目前名义上还是配菜工……”
任不仁被他们搞糊涂了,问陆行舟:“兄弟,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吗,你带个配菜工来出任务,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
陆行舟张了张嘴,发现这事儿有点说不清。
怎么说?我打算带他出来见一见酒瓶侠……一个配菜工为什么要看酒瓶侠?因为他是我男……不是的,正在准备离婚……
颜如玉先叫了起来:“因为他不是简单的配菜工,他还是我们组长的家属哩!”
“!!!”任不仁倒吸一口冷气,猛转头瞪向石饮羽,大吼:“你就是那个夺去我兄弟贞操的臭男人?”
石饮羽:“???”
陆行舟一脚把任不仁踹开:“去你大爷的!”
宋木喃喃道:“我们大哥还是处男呢。”
石饮羽一脚踹去:“你也滚!”
第34章
回到凤尾螺, 陆行舟将肉蚕送到化验组, 请他们分析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化验组的组长曲融是个身材火爆的大美女,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电影, 抬眼看见陆行舟进门, 一扭腰, 人已经到了他身边的桌子上,热情道:“陆组长~~”
陆行舟后撤两步退到门外, 抬头看向门边的牌子。
颜如玉纳闷:“你看什么?”
“我看看这到底是化验组还是盘丝洞。”陆行舟面无表情地重新进门。
曲融千娇百媚地坐在桌子上, 撩起白大褂下摆,露出一条布满花纹的大蛇尾, 在空中弯成个心形, 嗲声说:“我听闻你原型也是蛇, 不如我们交尾呀!”
陆行舟目不斜视,义正言辞道:“目前我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谈儿女私情。”
“我这也不是儿女私情,”曲融尾巴上的心形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个五角星, 她正色道, “是诚挚地邀请陆组长来一同为建设社会主义而交接泄殖腔。”
“去你的!”陆行舟没好气,“我有家室了,虽然他既不贤良也不淑德,还有点欠揍,但我目前并不打算出轨。”
只想闹一下离婚。
曲融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叫道:“这么刺激的吗?请她一起来啊!不要抛弃我们蛇类群交的优良传统嘛。”
陆行舟:“我是纯血人类,只不过博闻强识、聪慧过人,掌握了一些蛇妖的技能而已。”
“哦,酱紫啊,”曲融的尾巴隐藏回白大褂里,冷漠道,“你们来化验组干什么?卑劣的哺乳纲。”
颜如玉瞪眼:“你怎么还种族歧视呢?”
“素质极低。”陆行舟吐槽,将装着肉蚕的玻璃瓶放到她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曲融隔着玻璃瓶看了一会儿,皱眉:“你在哪儿弄得这玩意儿?”
“刚出了趟任务,苦主被它钻到下体,烂得不像样,你认识这东西吗?”
“不认识,但是这玩意儿阴寒之气好浓烈,应该是幽冥的东西,”曲融将肉蚕倒出来,拿一根解剖针拨过来拨过去,“我得查查资料,你刚刚说,它钻到哪儿了?”
陆行舟:“下体。”
“唉哟,还是个淫虫呢。”
颜如玉惊讶:“大姐,突然这么兴奋……您认真的吗?”
“你不兴奋吗?”
“我为什么要兴奋?”
曲融兴高采烈地说:“淫虫哎。”
“淫虫怎么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曲融拉着颜如玉的手,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淫虫里提取出的精华素可以用来下蛊,古苗一族的情蛊听说过没?能骗神仙上床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曲融正色道,“古苗的祖先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女子用情蛊和神仙结合生下的孩子,邂逅、下蛊、上床、生孩子、二胎、三胎、N胎,我们古苗女子就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哦。”颜如玉脸上的惊讶之情已经消失,甚至还有点冷漠:这特么不是性转版牛郎织女吗?
曲融道:“你好像很怀疑的样子。”
“这是骗婚呀。”
“又没有结婚,最多算是骗炮吧。”
“更不像话了!”颜如玉道,“路上看到一个男人,不谈恋爱,直接下蛊上床,是不是有点简单粗暴?”
“那不然呢?先表演一段我爱你你不爱我我悲痛欲绝你痛彻心扉我远走他乡你食不知味我情根深种你郎心似铁我命在旦夕你幡然醒悟,然后再上床?”曲融摊手,“最终结果不还是上床嘛!”
颜如玉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觉得她说得好像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