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美人榜,而是高手榜的前三名。哪怕唐宁知道司无岫和自己在这一年里已经进步不小了,可他们至今都没被风云榜收录在前一百,这要怎么打?
“阿宁。”司无岫好笑地看着他,在他额头上点了点,“你以为我当年为何会被排在美人榜的第一,这并不是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而是因为我是元帝的儿子,有些人不想让我有安生日子过罢了。”
就如当初贝逸廷说的,成为风云榜上排名靠前的美人,容易被打上“红颜祸水”的标签,却也会有一些虚荣心强的世家大族将他们当做竞争的奖品,抢到手了就是个炫耀的资本。
天下第三美人龙蕊是大家族出身,她本身武功高强,骄傲自负,很少有人动得了她;天下第二的唐宁也是出身唐家堡,有唐家堡与卫家庄作为后盾,同样无人敢欺。
唯有司无岫,他的身份不被元氏承认,除了京中顶级世家圈子之间隐约知道点真相,天下人皆不知道。司家?不过是个三流世家,根本无法为司无岫撑腰。
如果司无岫自己不自立,他就会成为一片随波逐流的浮萍,成为被各势力之间争相抢夺玩弄的对象。
唐宁听完之后,如醍醐灌顶,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天下书局这也……太狠毒了吧!”
不管公良野是为了减少对皇位有威胁的元氏血脉,还是想以此羞辱元帝,都令人感到不寒而栗,恶心至极。
“天下书局排名有水分,又包藏祸心,阿宁怎么还会去相信这些排名?”司无岫轻叹一声,又捏了捏唐宁的耳垂,“看来书局确实应该毁掉,以免更多的人受到蒙蔽。”
毁掉天下书局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打破他们的排名,将它的金字招牌给踩碎。
唐宁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差点陷入误区,受风云榜的排名影响了,忙对司无岫说了声抱歉:“我这会儿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坚定地要铲除天下书局了,三局对决中算我一份,我也要出战!”
他要把天下书局几十年来经营的权威性给彻底击溃!把欺负司无岫的公良家全部打趴下!
司无岫微微勾唇:“那是自然,有妖皇陛下在,元帝的胜算又多了一分,他说不定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元帝:“……”
“可是印玺落在公良野手上,他若是滥用印玺颁发政令怎么办?”唐宁想到印玺,又不免感到担心。
万一公良野丧心病狂,趁元帝没回京乱盖章可怎么办?
“这点唐小公子也请放宽心。”元帝终于又开口了,他低头把玩着手中茶杯,慢悠悠地回答唐宁的疑惑,“在不练元氏功法的人手中,印玺就是块破石头而已。便是元氏血脉,不知如何在印玺内运用内力,也无法在纸上留下刻章的字迹,而运功之法只有朕才知道。”
书生提醒他:“陛下,您昨夜似乎将运功之法告诉了司将军。”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元帝保持镇定:“哦,是吗?”
“是的。”书生用力点头,“您说为防公良大人把真印玺藏起来,就把运功口诀单独告诉了司将军,让他回京之后伺机潜入公良府,找出真正的印玺。”
唐宁瞪了瞪眼,为什么陛下不自己去找,公良野的家是那么好潜入的吗,这不是把司无岫往火坑里推?
而且元帝刚才还说只有皇帝才知道如何运用印玺,难道他打算把皇位传给司同学?
唐宁心中惊疑不定,但他去看司无岫的表情时,却见他脸上并无特别的高兴或是不悦,只是在察觉唐宁的视线时,对他眨了眨眼睛。
……
等到从元帝的大帐离开后,司无岫才对唐宁道:“这只是元帝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而已,阿宁不必在意。”
“可如果他真的想让你继位呢?”唐宁看着他。
“那我也不要,这个皇位谁爱要谁要。”司无岫坚定摇头,握着唐宁的手道,“我只愿当阿宁一人的‘妖后’。”
唐宁不禁勾起唇。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看向司无岫的眼神闪亮亮,黑眸中仿佛有光。
司无岫看得心动,轻轻在他的眼皮上吻了一下:“等我将天下书局摧毁之后,再设立个新的排行榜,把阿宁放在第一位。”
“这就不需要了啊!”你敢排一个试试!唐宁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说的是高手榜,阿宁莫非以为我是在说美人榜?”司无岫忍着笑意,故作讶然道,“若是阿宁想要的话,其实两个榜都……唔!”
唐宁发现自己又被对方给坑了,恼羞成怒下索性按着他的脑袋,自己张口咬了上去。
唇舌纠缠,热烈如火,缠绵不已。
一声声的轻哼被风带走,只留下灼热又甜腻的气息。
两日后,书生按照计划将印玺带在身上,并找机会让司沉炬顺利偷走印玺。
为了给司沉炬增加一些难度,减轻天下书局的怀疑,书生还特意准备了好几个相似的锦盒,故意为难司沉炬。
不过过目不忘之人眼力确实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即便是连细小的不同之处都能被发现,司沉炬还是带走了真正的印玺。
至此,印玺被将计就计地落入了公良野的手里,又被辗转送入宫中。
而元帝与天下书局达成的约定也被公诸天下,引起各方武者的关注,月国上下顿时炸开了锅!
天下书局与月魔勾结,指责元氏一族皇位来历不正,还鼓动青龙、朱雀两军元帅自立为王,逼迫元帝退位让贤。要不是元帝离开后,朝政陷入一片混乱,让墙头草都不得不转而支持元帝,恐怕朝堂早已经被公良世家拿下。
但就算公良世家在朝中失意,就算天下书局的联军败给了元帝的大军,世人对天下书局的排名,还是十分认可的。
所以这次的对决,是很有可能撼动天下书局金字招牌的一战,众人比起对元帝能否回朝的问题,反而对此战更为关心。
毕竟,天下前三的高手就要来京城了!
之前也提到过,如今的月国也是有圣者的,就是风云榜中排在前三名的人。这三位圣级武者皆是行踪不定的隐士高人,寻常人想见某一位一面都很难,更何况这回一次就能见到三个!
尤其是住在京城里的人,简直都要沸腾了,约战公布后,连续好几天走在路上都能听见武者们的讨论。
京城本就繁华,如今更是被四面八方赶来的武者挤得满满当当,连道路都显得拥堵不堪。
许多人来此就是为了亲眼一睹圣级武者的风采,毕竟是以武为尊的国家,众人支持元帝在位,不代表这一场对决中他们还会支持元帝一方。
唐宁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时,两只耳朵被各种噪音吵得差点头晕,压根听不见司无岫对自己说了什么,他不得不用“连心”来跟对方交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太过分了吧,怎么都没人来支持我们,全都是为了看三圣来的?”唐宁感到有些不满。
他和司无岫是提前来到京城的,大军此时还离京城尚有一日行程的距离。
快到京城时,唐宁就想跟司无岫先进京打探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潜入公良世家。没想到刚进京没多久,他就听了一路的“圣者事迹”,几乎全都编得十分夸张,就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似的。
“没办法,在当今世人的眼中,圣者就是最厉害的武者。”司无岫道,“而我们在别人的眼中,与圣者实力悬殊,必败无疑。所以支持哪一方是很容易判断的事,何况三位圣者是有真材实料的,和苗老那种的不一样。”
风云榜虽然排名有水分,但是前三名还是比较公道的,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圣者,突破圣级也有八十多年了。何况他们本身学的也都是丹级以上的功法,修为扎实,和苗老那般靠邪门歪道增长修为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就不明白了,三位圣者既然和苗老不一样,为什么还会答应帮天下书局进行对决?”唐宁问,“他们不是行踪不定吗,公良野又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司无岫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兴许公良野与他们颇有交情,始终保持联系,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
“如此是非不分,帮亲不帮理的圣者,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唐宁哼了哼道。
司无岫又是一笑:“幸好你这番话是在心里对我说的,若是在这大街上说出来,恐怕我们还未来得及潜伏,就要被人盯上了。”
唐宁清了清嗓子,假装对路边设的赌局很感兴趣,问那老板道:“老板,你这押注是怎么看的?”
“哎哟,小公子可是想来押一注?”老板热情地对他道,“我们赌坊最讲信誉最公道了,这个押注有很多玩法,你可以押三圣赢还是陛下赢,也可以押几局几胜,或是几招之内胜出一局……”
“如果是最简单的,押谁赢呢?”唐宁问。
“那就是一百两银子赔一两银子。”老板似乎已经很习惯报出赔率了,语速很快,“前几日还是十两银子赔一两的呢,奈何人是圣级武者,稳赢的。咱们赌坊定的这赔率已经很高了。”
唐宁皱了皱眉,又道:“如果我想押陛下这边赢呢?”
老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唐宁,然后露出奸诈的笑容道:“那当然也成啊,押陛下赢的赔率特别高,一赔五百!小公子要是感兴趣,也可以押一两银子玩玩啊!”
唐宁忍着一口气,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零花钱都砸了下去:“我就押陛下赢,三场都赢!”
这回不光是老板,就连路边的行人也开始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唐宁……
唯有司无岫神色淡定,他也从碧玉指环里拿出几根金条,押在唐宁那些碎银两的旁边:“我也押陛下赢。”
这回围观众人眼中的傻子就成了两个。
人们纷纷小声议论,这两位公子看起来挺正常的,为何这么想不开,要把大把的钱撒出去。就算是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儿呢!
也有人说,有钱人家公子的想法他们是不会懂的,人家有钱就乐意,旁人也管不着。
唐宁怒砸了一笔钱后,心情才稍微好了点。离开赌坊后,他对司无岫握了握拳头:“这三场对决,我们一场都不能输!”
“嗯,那是自然,要不然银子都白花了。”司无岫笑道。
“没错,反过来说,那可是一赔五百啊,我们要是都赢了,赌坊岂不是会赔得连裤子都不剩?”唐宁摩拳擦掌道。
司无岫笑意更盛:“阿宁方才怕是没留意,其实你选的那间赌坊,是公良世家门下的产业。估计不会赔个精光,但也能赔得让他们肉疼吧。”
“什么,你怎么也不早说!”唐宁拉着司无岫想要往回走,“既然是公良世家的钱,那就更不用客气了,我要回去把秘境得来的财宝全都押上,看看公良野会怎么赔!”
司无岫赶紧拉住他:“阿宁,你忘了我们进京的目的吗?等你把全副家当拿出来,天下书局的眼线就该注意到你了。”
“跟你开玩笑的,我还没有那么蠢。”唐宁忍不住一笑,抓起司无岫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不过我喜欢看你为我紧张的样子。”
“阿宁,你学坏了。”司无岫无奈地看着他。
唐宁挑了挑眉,用一根手指抬起司无岫的下巴,像个轻浮浪荡的公子哥:“有句老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男人不爱,所以变坏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司无岫疑惑道。
“那是你太孤陋寡闻了。”唐宁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笑得有点小得意。
对学霸说出这句话,真是有种非常酷炫狂霸拽的感觉!
司无岫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忍无可忍之下把这只小狐狸拉进巷子里,压在墙上,封住了那张甜甜的嘴巴。
嗯,确实很甜,因为唐宁刚啃完一串糖葫芦。
有妖皇袍和白虎铠,两人的面貌在周围人看来相当的普通,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年轻武者伴侣,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走走停停,和大部分的武者一样,丝毫不引人注意。
直到入夜之后,他们才从客栈溜出,避开耳目,来到公良世家的府邸。
说是府邸,其实公良世家占地很广,都有从前的半个天湘修院这么大了。
当然,整个京城也是很大的,和唐宁从前的概念完全不同。京城的顶级世家的嫡系都住在这里,每个世家起码有三五千人,房子要是太小,也装不下这么多的人口。
要从这么大的地盘中找到小小一枚印玺,这对旁人来说简直是难于登天。
不过,在唐宁和司无岫的面前,这压根算不得什么。
“你说印玺真的会在公良府吗?”唐宁悄声对司无岫道,“不是说拿到印玺后他们就会把月魔放出来的吗,可我们今天打听了一路,宫里好像也没传出什么动静,会不会是后宫里的那位还没来得及使用玉玺?”
司无岫运转元氏心法,掌心隐隐有些发热,他对唐宁点了点头:“印玺确实又回到了公良野手里,就在此地。”
唐宁略感惊讶,没想到真的被司无岫和元帝猜中了,就算公良野把印玺交给后宫,等事成之后,他还是会把印玺再追回来的。
因为此人对皇位十分贪婪,即便是他根本无法使用的印玺,也会想办法弄到身边的。
唐宁当初听他们分析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感觉公良野挺变态的。
如今看来,司无岫他们的分析上果然没错,这就是个偏执狂。
待司无岫用元氏功法感应印玺所在后,唐宁也放出了他的小蝎子,看着小黑兴奋地朝一个方向奔去,瞬间没入阴影当中,唐宁微微睁大眼,对司无岫道:“月魔果真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