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们家阿宁厉害。”唐大哥也欣慰道。
“不对……等等,你们都散开点!”唐宁在落地瞬间就拉着两位兄长赶紧往边上一躲。
因为他刚才听见了魔尸内心的怒吼,唐宁感觉这次的内心活动并不是来自于蛊虫,而是那位死了已有千年的大将军。
“杀……快杀了我……”
“恨,我好恨,为什么死后还不得瞑目……”
“……月,为何你还没有死……我这次一定要重新将你……”
声音断断续续的,唐宁最终也没听清那个“将你”后面的话。
只见被缠上封布的魔尸拼命挣扎,束缚之力令他身上肌肉不正常地隆起,“嘭”地一下,挣断了唐宁的铁鞭,并试图将封布从身上拿下。
然而封布的束缚作用确实有效,令魔尸的动作慢了一拍。而就是这一拍,对于司无岫来说也足够用了!
“喝——”司无岫急运内力,压上全身修为,将丹田内提空。
无数剑影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柄漆黑透着微微绿芒的巨剑,随着司无岫抡剑劈下的动作,巨剑也随之朝魔尸当头斩下!
砰!
金器斩劈时发出了砸在重物上的声音,魔尸看似是血肉之躯,身体却硬如坚铁,加上白虎七宿铠的防御,令司无岫这全力的一击差点有了崩溃的迹象。
唐宁见势不妙,反身跑回司无岫身边,因为赶得太急,无意中牵动了妖皇袍上的妖力,令他在轻功腾跃之时让身子变得更轻。
而这个时候,魔尸似乎感应到了妖皇袍的存在,神情似乎微微怔愣,然后竟然停下了与巨剑对抗的动作,像是在束手就擒。
旁人恐怕还看不出来,但唐宁能听见对方的心音:“是你吗,羿?……你来了,我便再也不孤单了……”
“羿”又是指谁啊?
唐宁心里疑惑不已,又是“月”又是“羿”,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合时宜,而且未免有些不尊重前人的感觉。但唐宁还是不免在心里吐槽了下,这位将军好像桃花运比较旺啊。
魔尸再不挣扎,巨剑再无阻碍,直接将他的身体劈成两半。
由于是存在了千年的尸身,要不是有白虎七宿铠在,恐怕早已变成了一抔黄土,所以在巨剑斩下之后,魔尸的尸身就化为尘土了,只剩下那套战铠。
司无岫不敢大意,在挥剑的同时又将唐宁提前分发给众人的毒药撒出,把那些急于逃命的蛊虫也扼杀在半空中。
等到魔尸倒下的地方再没有其他动静时,唐宁和司无岫这才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然而司无岫才刚靠近,白虎七宿铠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从地上飞到了他的手中:“……”
即便是遭到巨剑的剑气和毒药的侵蚀,白虎铠上也没有任何瑕疵,金光一闪,直接出现在司无岫的身上,顿时把司无岫裹成了土豪金!
而那把战刀,也像是有所感应,飞向绿影剑,主动形成剑鞘的形状,套在了绿影剑上。
绿影剑的剑鞘还挂在司无岫的腰间,而且这剑鞘是根据绿影剑配套打造的,虽然并不能作为兵器使用,但司无岫也用了挺久的了。
但这战刀主动“退居二线”,甘当剑鞘,甚至在套到绿影剑上后,主动挂在司无岫的腰侧,把原本的剑鞘位置挤开。
而白虎铠像是受到了战刀的启发,又发出一道金光后,铠甲顿时变软、拉长,形成了一件红色的长衫——也是司无岫穿得最多的那款。
不过是瞬息之间,唐宁就亲眼见证了白虎七宿铠是如何为了讨好新主人而做出“牺牲”的情景。
“白虎七宿铠除了铠甲之外,包括战刀、战靴、腰带等装备,一共是七件一套。”宗文俊在收起自己的剑后,也朝二人走了过来。
虽然宗文俊就是冲着白虎七宿铠来的,可如今白虎铠都自己认主了,他要是再问司无岫要,就显得太丢份,况且将自己“改造”成那样的战铠他也穿不了,索性就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告诉了司无岫二人。
“这套战铠是当年白虎军的元帅成为武圣之前就有的,是传说中的神器。”宗文俊提到神器二字时,不免羡慕地看了司无岫一眼,“历经千年而不腐,甚至还有自己的思想……真不愧是神器。”
唐宁看了眼宗文俊,其实如果他们不来的话,神器说不定就是他了。
只不过从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来看,就算将白虎铠拿到手,也未免能得到它的认可,但凡是被白虎铠认主的人,它就会根据主人的喜好来调适自己。
就跟妖皇袍一样。
说起妖皇袍,唐宁又想起了魔尸死前心里说的那些话,他不由看向司无岫:“我想去万妖塔再看一看,你跟我一起去吗?”
“那是当然,阿宁需要的东西不是还在里面吗?”司无岫没有点出镇妖珠,但在场的人除了宗文俊都能听明白。
“我就不跟二位去了。各位,告辞。”宗文俊疲惫地摆了摆手道。
费力潜入西北,就是因为打听到万妖塔的异状,连夜翻阅书册,发现白虎铠的痕迹,所以想要来碰碰运气。结果宗文俊碰是碰到了,运气却不怎么好,白给人做了嫁衣。
宗文俊身份所限,毕竟不好在西北多待,眼见白虎铠已经成了别人的东西,只好放弃。
从唐宁手中收回自己借出去的玄武令牌后,他又对唐宁说:“万妖塔内除了这魔尸以外,其余的地方我们还没仔细看,你们多加小心。”
“好的,多谢提醒。”唐宁点点头。
宗文俊没有再说,在原地略作休整后,便带着部下们离开。
华绅也过来对他们道:“这次在风沙里多亏了你们,以后你们来我华家的商铺买东西,都给你们算半价,想要多少轰天雷都行,我半卖半送地给你们了!”
“那就多谢华兄了。”司无岫也没有推辞,朝华绅抱了抱拳。
于是华绅也紧跟着宗文俊那一拨人离开。
在场就只剩下二十四名唐家堡的弟子,其中四人昏迷不醒,剩下的二十人精神头都还不错。
唐大哥安排了几个人先将情况较为严重的四人带到城外去,让剩下的人做好准备:“稍作休息,我们也进万妖塔。”
唐宁趁着休息的时间,把魔尸的那些话都跟司无岫说了,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学霸说不定能有头绪:“……就是这样了,我觉得当时魔尸一定是感受到我身上的妖皇之力,所以才会甘心束手就死,你说他们会不会真是那种关系?”
“极有可能。”司无岫摸了摸下巴道,“你之前不是还吸收了妖皇骸骨上的妖力吗,他或许是感应到那股妖力,才会放弃抵抗。况且白虎军元帅的尸身会出现在万妖塔这件事,本就有些离奇,说他们之间没有关系,我是不相信的。”
“我也不相信。”唐宁道。
“但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还要进去看了才知道。”司无岫道,“万妖塔如今受魔尸影响,也不知里面的情况如何,宗文俊和华绅都说没去过其他地方,说不定里面的妖皇的尸体也受到了蛊虫的操控,我们行事都要更小心点。”
唐宁又点了点头,主动握住他的手:“你现在穿着白虎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司无岫略微闭眼体会了一番,然后对他笑了下:“能感应到白虎铠与我之间的关联,还有它偶尔的意识。大概和你与小黑的关系差不多吧。”
唐宁也不由得也羡慕地看了他一眼:“要是妖皇袍也能这样就好了。”
虽然妖皇袍也认唐宁为主,可这件袍子的自我意识比白虎铠还要强烈些,如果不是它对百足大王的妖气不做抵御,唐宁也不会在进入这祭祀的房间时受到妖气的干扰。
“大概是因为妖皇袍只是妖皇至宝中的一件,三件未齐,它还不能完全服你。”司无岫猜测道,“白虎铠一套七件都被我穿在身上了,我想让它开花,它也不敢跟我对着干。”
话音落下,似乎为了印证司无岫的话,白虎铠化成的长袍布料中多了一片牡丹花的黑色暗纹。
“谢了,但我现在不需要。”司无岫冷冷道。
长袍上的花纹一闪,又变成了纯色无花纹的状态。
唐宁被这件袍子拍马屁的功夫给逗得乐不可支,暂时忘记了妖皇袍小缺陷。司无岫看他这副笑容明媚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喂,还有人的……”唐宁推着司无岫的脑袋,目光一转,果然看见自家大哥和二哥都眼神不善地看向司无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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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无岫淡定地又亲了一会儿,才直起身。
唐二哥已经撸起袖子准备走过来了,唐大哥突然拉住他:“你打不过他。”
“我知道打不过,但是我不是还有大哥在吗,我们兄弟二人联手,就不相信打不过他了!”唐二哥气势汹汹道。
“可我不打算跟他在这里打。”唐安清了清嗓子,对他的傻弟弟道,“何况阿宁也在这里,你觉得他会忍心见到两方相斗,而不出手阻止的吗?”
“也是啊!”唐二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不过,为什么我刚醒过来的时候跟姓司的打,阿宁也没阻止我呢?”
“因为阿宁知道你铁定会输,而司无岫不会对你下重手。”唐大哥道。
唐二哥郁闷地转过身,蹲在墙角画了个圈。
唐大哥看着唐二哥寂寞的背影,摇了摇头。其实只要在阿宁不在的时候,想要如何教训司无岫,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吗……
估计爹也会很赞成的。
大约又休息了半个时辰,唐宁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就一个接一个地跳下祭祀坑,进入石板后的暗道。
“阿宁,这里凶险未知,你离我近一点,别走远了。”司无岫握住唐宁的手道。
另一边的唐大哥和唐二哥悻悻收回了朝唐宁伸出去的手,同时不忘怒瞪一眼司同学。
唐宁面无表情:“好好走路,你的手往哪儿放呢?”
一手握住他的手,扣着他的手腕不让动,另一只手悄然摸向了尾巴,还当他不知道吗!
司无岫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阿宁,你感觉到妖气了吗?”
离万妖塔越近,唐宁对妖皇骸骨的感应就越强烈,他点点头道:“妖皇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了,应该就是那位叫‘羿’的妖皇。”
通往万妖塔的暗道,意外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短,不过两三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抵达了万妖塔的地下入口。
之所以说是地下入口,是因为那个洞口处明显有门的痕迹,只是不知是被前人拆下来的,还是之前宗文俊他们走过时拆掉的。
也有可能是百足大王这些妖兽在逃命时撞碎的。
众人穿过那个洞口,没走几步,就来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像是被人洗劫了一样,乱七八糟的,只有中间摆放的一口巨大棺椁还算完好。
棺材的盖子已经被人打开,唐宁小心地走过去看,发现里面有一副散乱的骨架,他只轻轻伸出手,那些微微带着金色的骨头就风化成灰,一点点融进他身上的妖皇袍。
“他就是‘羿’!”唐宁马上回头对司无岫道。
司无岫则站在墙边,指着墙上壁画,也对唐宁道:“不错,这里是个双人墓,羿皇与刚才我们碰到的大将军原是一对儿。”
还真的是一对儿啊?
唐宁好奇地走过去看,发现这些壁画串联起来还是个挺浪漫的故事。
故事大概是说,一位年轻的武者在山中修行武技,某日不慎打伤了一只飞过的妖兽。妖兽受了伤,化成人形,是个温文儒雅的青年,后来两人一见如故,成为了朋友。
中间他们一同修行,一同出游,还认识了几名志同道合的朋友,几人甚至还一起解决了一场大灾祸。
解决灾祸之后,武者授封成为了大将军,而他的妖族伴侣也加冕当了妖皇。
两人感情一直很好,甚至为了照顾伴侣的思乡心情,大将军还请调边疆,守着国土与爱人的故乡,直到两人寿终正寝。
这些壁画里,最让唐宁和司无岫关心的,就是中间的大灾祸。
尽管对于大灾祸的描述只有一幅比较抽象的图,但唐宁眼尖,他指着画上的其中一位身穿玉色长袍的道人:“这是师父啊,你看,他手里托着的小山,像不像我们在秘境里见到的玉山?”
唐宁忽然觉得自己私下称呼师父为“玉山道人”,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他师父打架的时候,原来是用一座山来当兵器的啊!
师父真是好威风霸气!
司无岫则沉吟道:“如果这真是神宫主人,恐怕旁边这几位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羿皇是当时的妖皇,这也能说得通为什么妖皇袍会在神宫主人的手上;白虎军的首任元帅,是他的道侣,死后与他合葬;另外这一男一女看起来也不是一般人;就是最后这个……”
他看着那一男一女两夫妻的旁边,还有一个令他比较介意的存在。
画上的人站得离同伴有些远,他的神情似乎挺高傲,而且这人是在场的人中唯一没有兵器的人。
“咦,我觉得他好像哪里和你有一点像?”唐宁仔细地观察了画上的那个人,又对比着司无岫,总觉得两者之间有相似之处,但又说不上来。
“这幅画,我们暂时将它命名为‘六圣伏魔图’吧。”司无岫道,“如果我们的直觉都没错的话,中间这个人应该是我的先祖。”
“元氏的那位开国皇帝?”唐宁露出了然的表情。在那个天下大乱的年代,武圣们为了诛魔而结为志同道合的伙伴,将灾祸解决后,也需要有人重新建立一个国家,带领百姓们过上更好的日子,而这个人选,当然是由武圣来做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