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巨大的白色蚕茧粘结在蚕丝中央,她哽咽道:“你要是饿了,就吃了妈妈吧……”
否则,只要她还能自由活动,就会忍不住伤害别人。
蚕丝顺着山洞壁爬下来,突然间束缚了她,将她拖向了密密麻麻的蚕丝中央……
山洞内,静悄悄。
骤然间,蚕茧顶部缓缓裂开,有东西破茧而出。
——
薛斐把张克然安置好,回到家里,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身心俱疲。
他最近基本上天天盯着寻人罗盘看,一旦指针剧烈摆动,他就立刻赶去寻找张克然。
比如今天,他就把张克然从吕超母亲手里抢回来了。
这时候,手机响,接起来听出是戚铭,半死不活的道:“什么事?”
戚铭声音有些犹豫,“……你前几天跟我说的事,我想过了,你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我确实吃了别的动物的内丹。所以咱们最近遇到的怪事,的确都是冲着我来的。而且,把我撞伤的司机的律师想联系我,获得我的谅解,理由是他的委托人在出事时,意识不太清醒。我之前没当回事,觉得是借口,现在想想,或许有人故意使坏,故意想让我死……”
薛斐推测道:“让你出车祸,测试你到底有没有恢复能力,看到你以极快的速度康复,对方便确定内丹就在你体内。然后下一步,芭蕉精要把你榨干,取走你身体内的内丹。”
戚铭道:“可是那东西跟棉花糖一样已经化了,我吐不出来了。”
“所以,我说了,芭蕉精把你榨干,否则的话,开肠破肚取丹就行了。”薛斐道:“反正我也是推测,并不是行家,你家有门路,你找懂行的人吧。”
“对了,我跟你说一件事,张克然的室友被妖精寄生了,这会失踪了,室友的母亲正在寻找猎物喂她儿子,涉及到人命,我想请人除掉这个妖精,你能想想办法吗?”
戚铭那边良久的沉默,薛斐担心的问:“不行吗?”
“……我正在消化你话语中的信息……”戚铭道:“张克然是谁?他室友是谁?怎么就成精了?为什么要寻找猎物?”
薛斐只得从头讲起,把前因后果都讲了,并且道:“对了,我高度揣测芭蕉精也在那里,因为他带走了吕超的日记,我觉得他会来个黑吃黑。那个寄生吕超的妖精,怎么看怎么都像处在孵化期,需要筑巢的空地,需要营养,这会战斗力应该很低。你找个人过去,把它们一网打尽。”
“那太好了,可你知道地点吗?”
“只要找到吕超母亲就行了。”薛斐笑道:“别忘了,我可有法宝。”说着,起身拿出指南针,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此时心里想着找吕超母亲,指南针却一动不动。
就是说,吕超母亲应该已经不在世上了。
他之前试过找吕超,也同样无果。
戚铭不知情,“太好了。”
“呃……其实不太好。”薛斐声音僵硬的道:“吕超妈妈好像……死了。”
“啊?”
薛斐看向了窗外,夜色漆黑,“事情变得越来奇怪了……”
——
翌日。
张克然那天因为焦天墨的“诱拐”,跑到爷爷家,结果回去之后就找不到图书馆储物柜的钥匙了,四处都没找见,就剩这里了。
于是趁着午休时间,大老远的跑来找钥匙。
他现在戴着薛斐送的护身符,按照薛斐的说法,这个护身符对芭蕉精有奇效,他放心多了。
才一进胡同,就有晒太阳的大爷大妈笑看他,“克然啊,你怎么才回来,你小女友一直在等你,可痴心了。”
女友?张克然往自家门口一看,就见一个穿着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脏衣服的长发女生站在家门口。
女生看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长相就差多了,非常漂亮,阳光下简直闪闪发光。
“张克然?”不等他开口,女生先开口了,声音却一点不女人,倒像是个男生。
“我是……你是谁?”
“我……我……我是谁?”女生茫然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知道吗?我只记得这些巷子,这个地址……还有张克然这个名字,你认识我吗?”
张克然走过去,仔细打量她,或者说应该是他。
远远看去,长长的头发,姣好的面容,像个女生,但凑近仔细一看,就知道这位是他,而不是她。
骨骼虽然纤细,但比女生还是要结实一些,而且喉结和心口附近部位的平坦都证明就是个男生。
张克然摇头,他从没见过这张脸,“不认识。”
“可是好奇怪,我却记得……”他忽然看到张克然手里抱着的课本,一下子来了兴趣,抢过来翻了翻,“……还有这个,很熟悉很喜欢的感觉。”
张克然将课本夺回,“抱歉,如果你有需要,我送你去派出所。”争夺的时候,碰到了对方的手,但对方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张克然心想,看来不是妖怪,只是个神经病。
“不、我不去派出所……”他看向张克然,忽然喃喃的道:“我……好像吻过你……”
张克然瞪他一眼,“有病!再不走,我报警了!”
第54章
见张克然满脸的反感, 还说要报警,不知为什么, 他心里特别害怕报警两个字, “不要报警。”
“那还不赶紧走?”张克然一指胡同口,“再不走,有你好看的。”
“……我走……我走……”他看起来胆小如鼠, 在张克然的呵斥下,缓缓后退,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张克然见他走了,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开门进了院子。
进了屋内, 他低头在屋内仔细的寻找钥匙,很快, 他就在柜子下面看到了躺在里面的钥匙。
应该是那天焦天墨摔门离开, 他追出去撞到门上,摔倒的时候掉下的。
他跪在地上,把钥匙勾出来,吹了吹灰尘, “就知道你在这里,害我白跑一趟。”
在屋内泡了方面便,简单吃了一口,锁门准备往学校返。
走出七拐八拐的胡同的时候, 又碰到了那几个晒太阳的大爷大妈,笑着对他道:“跟你女朋友吵架了?她一个人往那边走了。”
“他不是我女朋友, 就一神经病,我根本不认识他!”张克然没好气的道,他最讨厌别人谈论他。
“是吗?那可不好了,那边有个大垃圾场,好多捡破烂的老光棍总在那边晃悠,她要是智力有问题,可危险了。”有个老大爷道。
张克然心想,管我什么事,装作没听见,到了路上等公交车。
等待的时候,他看了眼老大爷说的那人离开的方向,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前面那片大垃圾场,时常徘徊一些拾荒者,这些城市边缘人口,有的时候真的很危险,尤?5" 这个都市传说我听过0 ">首页27 页, 涓詹拍俏怀さ媚敲雌痢?br /> “嘁,一个男的怕什么。”他哼道,继续等公交,“管我屁事。”
这时候,旁边一对看似情侣的人走过来,男的问他,“请问这里有354路公交车经过吗?”
张克然点头,“是的,差不多二十分钟一趟。”
女的道:“真是的,这地方怎么弄的,连个公交站牌都没有。”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有呢,可能被人偷走了。”
“啊?站牌也有偷的?’”
“这附近治安乱着呢,有偷什么的都不奇怪。”
张克然听在耳中,心想,你们非要在我面前说这个吗,这很容易让我产生动摇的。
情侣对话间,公交车来了,他们两人先上去了,见张克然愣在原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张克然心头百感交集,一咬牙,转身走了,公交车见他不上来,伴随着扬尘离开了。
“真是的,真是的!”张克然一边抱怨,一边沿着刚才那家伙的方向追了过去。
越走人迹越少,破破烂烂的丢弃物越多,张克然心想再走五十米要是看不到那个家伙就打道回府。
没用五十米,又走了三十米,他就看到了刚才那个“神经病”,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了个拿着蛇皮袋子的脏兮兮的老头。
老头正牵着他的手,往一个方向走。
张克然见状,立刻上前吼了一嗓子,“干嘛呢,赶紧放开。”
老头手里除了蛇皮袋子还有一根棍子,见张克然学生模样,并不怕他,凶道:“干什么你?”
“我还问你干什么呢!”张克然总听说有拾荒者捡智障的残障患者当媳妇的事情,这不就碰见了么,“他是我表弟,痛快放开他!”
老头根本不怕他,笑着露出一口烂牙,“你说是就是啊,你穿得干干净净,再看他,哪像认识的。”
张克然见这“神经病”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急道:“你赶紧说句话啊。”
“他说知道我家在哪里,要带我回家。”神经病说话了,还不如不说。
老头乐了,“人家根本不认识你。”
张克然道:“他是个男的,不能生孩子,你带他回去没用吧!”老头显然不这么想,可能觉得长这么漂亮暖被窝也好,就是不松手。
张克然就算现在报警也拦不住老头,等警察来了,说不定这神经病被老头带到哪个地方去了,找都没法找,必须当机立断,把人带走不可。
但有的时候,别看两人岁数悬殊,似乎年轻人年轻更有力气,其实是错的,六十左右常年从事立体劳动的男人,对付张克然这种身体刚长成的二十来岁的小年轻,并不出于劣势,而且往往经验丰富,还能取得胜利。
没办法,张克然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痛快把人给我,你要是不给,我也不会放你走,你要是把我打伤了,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我跟我导师正从事国家科研研究,我要是出事了,给国家造成损失,都由你承担!”
张克然所在的大学,在本地如雷贯耳就不说了,放眼全国也是知名学府。
拾荒老头有点畏惧了,看来对方是国家预备科技人员,在过去都是国家干部。
有“国家撑腰”的张克然硬气了,上前一把拽过“神经病”,见老头没反抗,转身就走。
幸好“神经病”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乖乖的跟着张克然走了。
走到人多点的马路上,他看着张克然,“咱们还回你家吗?”
张克然甩开他的手,“美得你!”他在对方兜里掏了掏,没掏出一毛钱,丧气的道:“没办法,只好我自己出钱了。”
等了一会,拦了辆出租车,把神经病塞进去,自己也坐进去,对司机道:“最近的派出所。”
捡到个大活人,肯定不能留在家里,送到派出所才是正确操作。
一见派出所,“神经病”死活不下车,张克然把他往出拽,两人势均力敌,最后还是司机帮忙,才把人弄出去来。
“神经病”被拖进派出所就开始哭,他长得漂亮,看得人心生怜悯,民警差点以为张克然是坏人,询问清楚了,才知道是他捡了个失忆人员。
张克然做了笔录,把对方干脆的留在了派出所,一身轻松的出了派出所。
刚一出门,对方竟然跑了出来,抱住他就不放,“你别走,我不在这里,我跟你回去……咱们接过吻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派出所来办事的普通群众还以为上演什么生死离别的爱情剧,纷纷侧目。
民警也对张克然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他脑子有问题,有妄想症!没有的事!”张克然恨不得满身是嘴,终于,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再次破费打了出租车,飞也似的逃离了。
在出租车上,接到了薛斐的惯例问候电话,“今天过得怎么样?”
“好得很!”张克然耳边还徘徊着那个神经病喊的“咱们接过吻”,一个字都不想提及。
上次薛斐别样的什么都懂的眼神,他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咱们对下时间吧,今天是4月12日,对不对?”
“你手机没联网吗?干嘛找我对时间?”张克然道。
“你就回答是不是吧?”
“是。”张克然道,就听那边薛斐道:“那就好,保持联系。”然后挂断了电话。
张克然瞅着手机,不解的想,薛斐似乎对他和某个时间特别在意,到底要干嘛?
——
艳阳天,公园里,一条哈士奇快活的走着,遛它的保姆,看着活蹦乱跳的哈士奇,心想,我的天啊,你每天哪里来那么多精力啊。
消耗尽体力的哈士奇老实多了,她觉得差不多了,牵着它往回走。
却在这时,感到了一股风,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迷得她睁不开眼睛,她用手背揉着,过了一会,她能够睁开眼睛了,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正俯身摸着哈士奇的脑袋。
而哈士奇嘴里还嚼着什么,好像在吃什么东西。
她警惕起来,把狗链子往一边拽,“不要乱喂别人的狗好吗?”
“呵呵。”这人笑了两声,一句话都没说起身就走。
保姆掰开狗嘴,见嘴里并没有什么,反感的瞪了眼那人的背影,见哈士奇还是傻呆呆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变化,才牵起它走了。
回到家中,正好碰到雇主戚铭和他的男朋友回来,她便先去给狗洗了澡,出来后,笑道:“非非今天很乖,玩得特别好。”
路上遇到陌生人投喂的事情,她没提,也不想提,给自己找事干嘛。况且要是真有什么事,非非也该有症状了,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它还好好的。
戚铭给了保姆小费,就让她离开了,他现在想跟薛斐独处。
薛斐亲眼看到戚铭掏了钱给刚才的保姆,诧异的道:“遛狗不是工作的一部分吗?还用给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