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博凉听完沉默了半晌,然后应了一声,对舒柏晧点了点头。他看向桌上的日历,说:“你是公司的元老,甚至比周天宇还早,我希望公司可以给你更多的认可,也给你更多的报酬,如果你只是行政部门的总监,这样很容易被其他人取代,你能得到的机会很少,我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舒柏晧点点头。行政工作在公司不是个香饽饽,它往往吃力不讨好,工资远比不上可以拿提成的销售部,还会被其他部门当做打杂的,温博凉这是在以朋友的身份暗示他为自己多谋求一条路。
“公司现在财务状况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温博凉继续说,“我们马上开始着手准备C轮融资,我想你也应该准备一下。”
温博凉的话说得很明白,刚刚会议室岳明山对他的讥讽他每一句都听见了。
岳明山嘲笑舒柏晧不是公司股东,而是温博凉雇来的打工仔。这句话舒柏晧无所谓,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但温博凉却有些介意了。舒柏晧是公司的元老,就算当年舒柏晧因为个人原因没能入股,他也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舒柏晧怔了会儿神,他听完温博凉的话,觉得自己前面似乎突然多了一条路。
有的人运气好,也有人运气不好,几年前,舒柏晧便处于运气最差的时候。
那时博远科技公司刚刚成立,需要筹备资金,他们几个合伙人每人掏出几万块钱,成了公司的大股东。这些有胆量、有魄力的人,现在每一个都很成功,就连混得最差的那位,也是千万富翁了。
但舒柏晧不一样,他极其想出这笔钱,不是为了投资,也不是为了汇报,只是想在温博凉需要的时候帮上一把。但他那时身上一分钱没有,于是错过了这个上一个阶级的机会。
如今,几年的时间,舒柏晧节省下来一笔钱,这笔钱数目不大,但却是他的资本。
没想到兜兜转转,温博凉又亲手把这个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谢谢温总。”舒柏晧认真地说。
温博凉点点头,他平淡地说:“我希望这一次,你能抓住机会。”
舒柏晧点点头。
“好了,”温博凉将笔盖盖上,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温博凉没有继续工作的想法,他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他的外套。
舒柏晧立刻说:“温总想吃什么?我都会做。张阿姨也买了很多菜,都放在冰箱里了。”
“嗯……”温博凉对食物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他想了想说:“还是吃海鲜吧,和上次一样。”
*
温博凉下班后,舒柏晧去地下停车场提车。当他经过B区的时,他闻到了一股烟味。地下停车场环境封闭,空气不流通,见明火很容易发生意外,于是舒柏晧立刻过去检查是什么东西点着了。
这时他看见周天宇正靠在他的黑色宾利轿车边,手指夹着一根烟头,正烦躁地打着电话:“我说岳总,你这也太扣了吧,几十来万,这么点小钱,你至于气成这样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花个小钱,让温博凉掉以轻心,这笔买卖难道还不划算吗?”
电话那头的岳明山实在是太愤怒了,以至于隔了一条走道的舒柏晧还可以听到话筒那头恼羞成怒的咆哮:“周天宇,你这分明坑我呢!我来这么一趟,什么东西没看着,丢了这么大个人,还被讹了几十万,老子真他.妈的冤大头!”
周天宇有点不耐烦,他摇了摇头,岳明山这人还是不行,境界太低,不过损失这么点钱,就鬼哭狼嚎成这样,哪儿干得成大事?
周天宇弹了弹烟灰,不咸不淡道:“岳总你就放心吧,东西我自然会给你……我不能回公司?我不能回公司又怎么样?这个你只管放心,我有办法的,东西会想办法给你的……”
周天宇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警觉地挂了电话,然后抬头向舒柏晧的方向看去。
舒柏晧缓缓从阴影间走了出来。
周天宇脸色顿时一变——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
“舒总,”周天宇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你在个旮旯里躲着是什么意思?做贼吗?”
舒柏晧没动声色,他缓缓向周天宇走了过去,然后指着周天宇背后的禁烟标志,说:“周总,不好意思,地下停车场禁止吸烟。”
“哼……”周天宇将烟头扔在地上,说:“满意了?”
舒柏晧笑了一下,说:“满意了。”舒柏晧将还燃着的烟头踩灭,“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舒总。”
“什么?”周天宇没好气道。
舒柏晧微笑着向周天宇伸手道:“还请周天宇这一个月将您的门禁卡交换给我。”
周天宇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没了门禁卡,这一个月他如果想再回公司,就必须要让前台员工出来迎接,而前台的小李和阿美都是舒柏晧的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舒柏晧都知道,这样他如果想动点手脚,那便是难上加难。
周天宇脸色更难看了,没好气道:“你……你什么意思?!”
舒柏晧露出歉然的表情,说:“周总不好意思。您停职了一个月,这个月不来公司,我只能将您的门禁卡收回去,一个月后再还给您了。我也是按规矩办事,您不会为难我这个小虾米吧。”
周天宇咬牙:“呵,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停职,然后扣我一个月工资吗?我是公司的二股东,你真以为我和你一样,是靠那几个子的工资过活吗?谁稀罕来这破地方?”周天宇啪嗒将门禁卡扔给舒柏晧。
舒柏晧灵敏地伸手接过门禁卡。
周天宇拉开车门,准备钻进去。
舒柏晧一手撑在车门上,对要踩油门的周天宇说:“温总就在上面,您走之前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
“让开!”周天宇更气了,他低喝一声,猛踩油门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反派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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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岳明山这天晚上便走了,坐飞机直接回S市。岳明山似乎是想给自己找回点场子,于是走得匆忙,连舒柏晧准备的酒店都没去。舒柏晧落得了个好,去酒店把定金退了,“捡”了小一千块钱。
舒柏晧拿着钱回公司,一进办公室发现今天的办公室气氛非比寻常。
他们是互联网行业,员工们的年龄普遍年轻,大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人聚在一起,免不了要折腾点幺蛾子才开心,大家在办公室里一边努力写公文,一边时不时来个段子,气氛倒也活络。
但今天舒柏晧回来,整间办公室鸦雀无声,大家都默契地围在小周的办公桌前。
舒柏晧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大家这见舒柏晧回公司了,纷纷散开,默契地给舒柏晧让了条道,小声打招呼道:“舒总……舒总好……”
小周一个人坐在转椅上,耷拉着脑袋,一听舒柏晧过来,忙抬起头,满脸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了。
舒柏晧奇怪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周看舒柏晧的表情有点复杂,他一方面把舒柏晧当救星,另一方面又挺怕舒柏晧知道发生什么后会怎么大发雷霆,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道:“老……舒……舒总……”
小周叫他老大叫习惯了,一时想改口没改过来,半途硬生生拐了个弯儿。
“到底是怎么了?”舒柏晧问。
小周难得叫他叫得这么正经,舒柏晧不经真有点担心小周这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舒柏晧想了一下,小周这几天的工作不过是协助他接待岳明山,然后处理一点简单的文书,现在岳明山已经走了,公文也已经下发了,他还能犯什么错?
小周吞吐了一下,然后小声说:“我……我把录音笔弄不见了……”
“什么?”舒柏晧听完脑子里嗡了一下。
录音笔里面有上一次公司高层例会的资料。他们公司的财务、人员调动、项目进展情况等等等等,这些不能披露的信息,全部录存在录音笔里。这只录音笔如果被有心之人故意拿走,后果不堪设想……
部门小李怕舒柏晧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晕过去,连忙给舒柏晧推了一面转椅,让舒柏晧坐下,说:“舒总,您别生气呀,小周真不是故意的,您是不知道,他这一整天都在为这事儿提心吊胆,都自责半天了。”
舒柏晧在转椅上定了定神,他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绝不能慌,如果他慌了,那他部门的人更会乱了阵脚。
舒柏晧想了想,先安慰小周道:“你别着急,你再想一下,是不是把东西放哪儿了,其实还在办公室里,只是没找到。”
小周不停摇头,他急得满脸通红,指着桌子跟舒柏晧说:“不是的!我哪里都找了,就是没找到!”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周差不多把自己的座位给拆了。他将自己所有抽屉都抽了出来,文档也扔的到处都是,笔、订书钉、取钉器、各种办公用品乱糟糟的堆在书桌上,唯独不见那只录音笔。
“我找了好久了,我还让小李和阿美帮我找了的,没找到,就是弄不见了……”小周说。
“好,我知道了,你先别慌,镇定点,”舒柏晧问:“你最后一次用录音笔是什么时候?”
小周说:“就昨天了。”他有点置气地捶了一下桌子,说:“不是马上要开例会了吗?我想这次好好准备一下,于是想提前吧录音笔找出来,没想到今天它就不见了……
“你跟我说录音很重要后,我就一直把它锁柜子里,不用的时候不动它。可我刚刚关抽屉的时候,发现柜子歪了一点,好像被人动过,于是赶紧打开看,果然东西没了!”
小周将事情的经过跟舒柏晧详细地复述了一遍,舒柏晧静静听着,问:“你是说柜子被人动过?”
“没错!”小周大喊道:“录音笔不是我弄掉的,是有人拿走了!有人偷了我的录音笔!”
“你小声点,”舒柏晧嘘了小周一声。这场声势浩大的闹剧已经吸引了不少别的部门的同事前来围观,录音笔这个东西非常敏.感,不好让其他部门知道太多,于是舒柏晧跟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立刻将办公室的百叶窗关上。
舒柏晧说:“这种事,没证据不好乱说。”
“真的!”小周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会事儿,“老大,我没推卸责任,肯定是岳明山!这样似乎什么都说得通了,时间、地点、人物,每一项都能对上,“时间这么凑巧,岳明山一来公司我的录音笔就不见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舒柏晧没说话。小周的推测是浅显的。那天的会议他没有资格与会,所以他并不知道岳明山在会上打探起了公司的机密计划。如果真如同小周的推测,录音是被岳明山的人拿走的,那么录音笔上关于那天例会总工程师关于启明计划的汇报录音,将会是岳明山最想要的资料……
“别乱嚷嚷,”舒柏晧将小周打断道,他冷静地分析道:“你说的没错,时间的确是一个巧合,但是如果真的是岳明山拿走的,他怎么知道东西在你这儿?”
“这……”小周一时也被问住了。
的确,从岳明山的角度来说,小周不过是公司一名级别最低的普通员工,如果他真的像窃取关于启明计划的材料,他肯定会选择温博凉,或者舒柏晧下手,怎么会准确无误的找到小周的头上去?
“我不知道,”小周也解释不通了,他举起手自证清白道:“我发誓,我没跟别人说过录音笔。”
“我知道,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舒柏晧说。
小周并不是两面三刀的性格,但他性子马虎,而办公室上上下下到处都是眼睛,难说哪一天他听录音的时候就被别人看见了。
小周这下犯愁了,他问舒柏晧:“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
舒柏晧想了想,问:“你文件删了没?”
小周摇摇头,说:“没有,但加密了。”
“嗯,”舒柏晧点了点头。
其实不管文件删没删,加没加密,意义都不太大,如果是有人有心拿去的,怎么也有办法恢复数据。
舒柏晧决定先让保安部门将公司这几天的监控视频调出来。他们办公室正前方的走道上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可以拍下进出的人员,这样他们至少能找到有哪些不是他们部门的人进过他们的办公室。
前台阿美立刻跟安保部门联系,过了一女儿,大楼保安部门的负责人陈班长急匆匆地上来了。他一进来就不停跟舒柏晧鞠躬,然后往舒柏晧手里塞了根烟。
舒柏晧将烟推了,说:“我不抽烟。”
陈班长呵呵笑了两声,将烟头夹上耳背,歉然道:“哎呀哎呀,舒总,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我也是真没想到……我们的安保系统一直都是好的,偏偏就这么两天,录像坏掉了。”陈班长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是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