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快乐。
温博凉”
舒柏晧怔怔地看着温博凉。
温博凉没有说话,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张生日卡片上的祝福从来不是敷衍的模板。他希望舒柏晧能天天快乐,因为这世界上,并没有比自己喜欢的人快乐,更重要的事了。
舒柏晧眼睛一酸,像只小豹子一样扑到温博凉身上,他抓着温博凉的衣摆,然后一直往上,摸着了他的衣领,抓着便是一阵猛亲。温博凉被亲得直往后靠,他两手抱着舒柏晧,从换气的间隙里说:“别,菩萨看着呢。”
舒柏晧不管,继续亲,说:“只有菩萨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菩萨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们!
么么哒(*  ̄3)(ε ̄ *)
第84章
到青垣市的第三天, 他们收到展览会的正是邀请函。各位参加比赛的公司需要在早上九点到达展览会场,进行准备工作。舒柏晧他们早早去了,然而酒店会场此时已经人头攒动。
展览会今年是第三届, 但却是第一次在中国举办。这一次来了大概有一百多家互联网公司, 美国、英国、欧洲、日韩各个国家都有参加, 中国作为东道主, 是参加公司最多的国家,有大概四十多家,全是目前新兴崭露头角的中小公司。
舒柏晧他们的展览会在I区左手边第一个。舒柏晧跟随展览会工作人员的指示签到, 取了展览会参展名牌, 分给大家。名牌上写着各自的公司以及职位名称,方便大家交流。
小周将他的名牌放在桌子上, 然后开始穿他的人偶服。
舒柏晧将他们的宣传册整理成三份, 交叠地放在一起。他回头看见小周站在人偶服里一跳一跳的, 有点好笑道:“你怎么愿意穿了?”
小周说:“老大, 你也不看看,这么多人, 这么多家企业,我们要怎么做到吸睛呢?当然只有靠我来卖萌了。哎, 真苦恼,长得太可爱了也是一种烦恼。”
“呵呵,”舒柏晧帮小周将人偶衣服背后的拉链给弄好了。说:“我看你是找打,我们戏睛用不着这些。”
他们用数据说话,1兆软件内存, 无任何插件,1024兆每秒的压缩处理速度,以及89%的无损率。只要是看到他们宣传的潜在投资人,都会立刻放下手里的其他公司的广告单,前来进一步咨询了解。
话是这么说,但按照“国际惯例”,舒柏晧他们还是准备了一些小礼品。用小铁皮盒装的1T U盘,只有大拇指壳儿那么大,有红黑蓝三种颜色,可以挂在手机或者钥匙上当装饰,送给有投资意向的投资商当礼物。
舒柏晧他们刚刚安顿好,陈宏他们也来了。
陈宏他们背了好几个鼓囊囊的大包,到了舒柏晧他们对面的展览摊位。
陈宏对舒柏晧微微一点头,说:“舒总监,好巧啊!”他晃了晃手里的编号,说:“没想到我们居然连在一起。”
舒柏晧一看,他们的编号是40,而他们的编号则是5,刚好是I区的一头一尾,于是对在了一起。
陈宏跟舒柏晧打完招呼,便从穿着人偶服的小周面前走了过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小周跟着陈宏打了个转,见陈宏没搭理他,便也怏怏地将人偶服穿好。
陈宏他们的小摊位花了不少心思。他们自己知道自己的产品还在不成熟的阶段,靠产品各方面性能这样的硬指标是不太可能脱颖而出的。于是他们在摊位上设置了游戏体验区,让所有有兴趣的人直接体验他们设计的游戏,然后用迷你无人机跟踪拍摄,将大家玩游戏的照片用热敏机打印出来,送给他们当做礼物。所以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很多人在陈宏他们的展览位驻足了。
小周穿着人偶服,心不在焉地发他的传单,他发一会儿,便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再回身继续发。
每次舒柏晧抬头监督小周的时候,小周的人偶的正面,永远朝向了陈宏他们的方向。
舒柏晧拍了小周一把,让他赶紧回神,然后说:“看什么呢?赶紧发传单。”
小周说:“我这不是发着呢!”
他塞给一个过路的,那人低头一看,我去,只有1兆软件内存,无任何插件,压缩处理速度达到1024兆每秒,无损率还有89%,这真的假的啊。那人捏着宣传单,便朝他们的摊位走过去了。
小周又如法炮制,随手塞给了下一个人。他拿着宣传单扇了扇风,然后问舒柏晧:“老大,你说陈宏是变态吗?不然他们怎么一定要在我们的摊位旁边?”
舒柏晧无语,说:“我看你才是变态吧。”
“我怎么了?!”
舒柏晧说:“你是不是觉得陈宏老是看你,还跟踪你?”
“对对对,”小周连连点头,“是不是特别变态?”
舒柏晧说:“你不看他,你怎么知道他总在看你?再说了,每家公司的编号是承办方安排的,又不是陈宏自己乐意的。”
“哼!”小周才不信,他偏头又看了陈宏一眼。这次陈宏果然没看他了,而是在低头操纵无人机的遥控器。
小周顿时嘴角一塌。他的人偶服头顶上是星星立起来的一只角,没有任何着力点,松垮垮的,所以当他低下头的时候,那只小角便立刻跟着垂了下来,看上去像一只霜打了的“香蕉”。
舒柏晧没再盯小周发传单,而是和李则砚还有Andy一起,给前来咨询的潜在客户和投资商介绍他们现在的项目,还有一些公司销量很高的办公软件。
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衣,西装裤,墨绿色休闲外套的年轻男人来到了他们的展览摊位。
那个男人似乎对小周的宣传册,和他们的展示板并没有任何兴趣。他没有看这些东西,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最边缘,正低眸审视电脑的温博凉。
舒柏晧一下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反常,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问:“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嗯,”那个男人指了指温博凉的方向,说:“他是温博凉吗?”
这个男人提起温博凉的方式非常奇怪,这让舒柏晧很不舒服。他又想了想这个人的原话——“他是温博凉吗?”这句话至少暴露了两个问题:第一,他并不认识温博凉;第二,他要找温博凉。
舒柏晧心一沉,警觉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男人微笑了一下,然后给舒柏晧递了一张名片,他扫了舒柏晧胸前挂的名牌,说:“舒总监您好,我是科技杂志的记者,我叫张鹏。”
“张鹏?”这名字太普通了,普通到舒柏晧一时无法确定,到底是他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哪里曾见过这个名字。舒柏晧盯盯地看着那张卡片,如果是见过的,那么是在哪儿呢?
紧接着,这个叫张鹏的男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剪纸报。他将自己入行以来写下的所有新闻都贴在了这份剪纸报里,有薄薄一层。
舒柏晧接过去翻了一下,翻开后第二页,便出现了罗伯茨的照片。照片上,罗伯茨戴着金边镜框,穿黑色高领毛衣,一手环在胸前,另一手托着下巴,对着镜头做出一个沉思的表情。照片旁是他的宣传语:“free,free工作。”
“哈……”舒柏晧恍然大悟,原来那篇引导网络舆论的文章,就是这个张鹏写的。
张鹏微微有些得意,说:“是的,我现在想采访温博凉,温先生几个问题,可以吗?”
舒柏晧没有立刻回应,他在心里默默思忖,新闻舆论一直都是一把双刃剑,罗伯茨用得好,出其不意先发制人,于是将他们逼到了墙角;而现在如果他们也能好好利用,是否也能扳回一城呢?但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方面,在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他们无法保证张鹏的采访一定会有利他们,如果不能,反而得不偿失;另一方面,他并不喜欢这个张鹏,虽然他们只见过这一面,但张鹏写报道运用的那种极具煽动性的言辞,让他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舒柏晧还没想出一个结论,这时他看见温博凉从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里抬起了头。他敏锐地目光在张鹏身上猛地剜了一下,然后低声对李则砚什么。紧接着,李则砚马上过来了,问舒柏晧:“他谁?在找你麻烦吗?”
“没有,”舒柏晧说:“只是一个记者,想采访温总。”
“嚯?”李则砚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张鹏,尾音扬了起来。
舒柏晧递给李则砚张鹏的剪贴报,翻到罗伯茨的那一页,说:“这是他写的新闻。”
“噗嗤,”李则砚忍不住笑了一声,说:“原来这是你写的?”
张鹏愠怒地推了推眼镜,他觉得李则砚在讥讽他,于是说:“请你放尊重。”
“我又没说你写的不好。好吧,”李则砚说:“我尊重你,但你也要尊重我拒绝你的权利,对不起,我们不接受你的采访。展览会对外保密,有自己的新闻通告后期会推送,不欢迎你们这些人进来,我劝你赶紧走。”
张鹏说:“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想在今天下午的比赛前说出来?上次罗伯茨先生找到我,让我帮他写新闻稿,之后的效果你们应该也看见了,我现在可以稍微跟你们透露,现在至少有五个投资商跟罗伯茨洽谈融资事宜了。”
“抱歉,”舒柏晧依旧拒绝道:“我们还有事,请你离开。”
“你们这是要赶我走?”张鹏说。
“没有,”舒柏晧说:“我们只是友善地请你离开。”
张鹏一顿,沉默了半秒,然后突然一言不发地,将手机掏了出来,对着温博凉的方向便是一顿猛拍。相机闪光灯没关,灯泡正对着李则砚和舒柏晧的眼睛,晃得他们眼前一白。
“操!”李则砚猛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拍了一把张鹏的手背,把他手机抢了过去,“你拍什么呢你?!”
张鹏死死抓着手机,将手机护在自己胸前,然后大声说:“放手,你们难道还要砸我手机?”
“是你先拍照的!”李则砚大声说。
他们这边越吵越凶,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温博凉立刻站起身,向他们走了过来,说:“怎么回事儿?”
李则砚说:“这个无良记者,上次采访了罗伯茨还不够,现在还要采访你,我推了,他就不依不饶,还搞偷拍那一套。”
“请你将照片删掉。”温博凉沉声说。
他们的摊位上放了几台笔记本电脑,等人稍微少一点的时候,他们会抽空调试一下程序,张鹏突然拍照,很有可能把电脑屏幕上的信息给拍进去,这样一推送出去,不说罗伯茨了,所有和他们一样从事压缩软件的公司,都能看到他们的源代码。
张鹏不肯还,大喊道:“你们拽什么拽?一个破烂公司,不就是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难道你们还能捡一辈子运气都这么好?这么差的人品,我看你们不出三天就倒闭!”
这话谁也忍不了。“我呸!”李则砚一口唾沫喷在张鹏的脸上,说:“老子刚刚跟你好好说话是给你点面子,你倒好,蹬鼻子上脸了。你自己也不看看,你写的是什么狗屁东西,你拍一个外国人的马屁,国家给你的九年义务教育是特么喂狗了吗?”
张鹏被口水糊了眼睛,他眉毛鼻子嘴巴皱成了一只包子。
小周一手扶着头顶的五角星的角,转头就跑去请会场保安。温博凉伸出手臂将李则砚微微一挡,没让李则砚冲到。舒柏晧也赶紧拉架,他拉住李则砚的手臂,说:“别动手啊,这是展览会会场,到时候打起来,保安警察一来,我们连比赛资格都没了。”
李则砚挣了挣,让温博凉和舒柏晧松手,说:“我难道连着都不知道?”
他忍着这一口气,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他妈的,这群键盘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找噱头,我们老总为了开发项目高烧进医院,他们知道吗?!”
张鹏被李则砚刚才那样子给吓着了。李则砚他们人多势众,还有一个真能打的没动手在劝架。他只有一个人,还手无缚鸡之力,这种时候,最后的办法就是赶紧走。于是他往后连退两步,一下撞到了围在他头顶转的无人机上。
这时小周带着会场的保安和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来了。保安询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张鹏立刻倒打一耙,说:“我就是个普通参会人员,看见他们这边的项目挺对我胃口的,就过来看看,结果这些人,可嚣张得很,目无王法,要打我!”
警察开始记录,问舒柏晧他们:“你们负责人是谁?”
“是我。”温博凉说。
“是这样吗?”
“不是。”温博凉回答道。
“当然不是,”舒柏晧抢着说,他指着张鹏,说:“这个人是记者,想要采访我们,我们拒接了,他就偷拍。”
会场保安脸色一沉,为了展览会以及后续比赛的保密性,会场是对媒体人员封闭的,所以如果舒柏晧说得是真的,张鹏的真实身份是记者,那么他的行为便违反了规定。
保安质问小周,“是这样的吗?”
“您可别听他们瞎说,”张鹏颠倒黑白道:“你说我是记者?你搞笑么?你有什么证据?真是造谣一张嘴!”
张鹏这样靠写字吃饭的,别的没有,就一张破嘴特能说。
舒柏晧将张鹏给他们看的剪报,还有给他的名片都拿了出来,说:“那你说,这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张鹏轻蔑的冷笑。他今天来,可不是来逛菜市场的,他是真的想搞点大新闻。所以事先做了不少准备。他指了指新闻和名片上的名字,道:“这些新闻是‘章鹏’写的,我又不是章鹏,我是张鹏,弓长张,”他从领子下摸出名牌,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一样一样地在舒柏晧面前一晃,说:“舒总监,你认字么?不认字赶紧回去学,别在这儿跌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