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缺。”
熊白一脸“你当我智障”的表情。
周易转身在泡沫箱里拿烧饼,“以前觉得无所谓, 现在觉得多一些好。”
熊白惊叫出声, “老大你恋爱了?”
周易手一抖, 几袋烧饼掉进了泡沫箱里。
熊白娇软的身子蹦起来,往他背上一趴,“老大,你不会真的……”
“下去!”
“以前大家不都这么……啊呀老大你别扔我,我马上下来!”
隔壁的何长进把这一幕拍下来,发到群里:像不像大野狼背着小白兔?
群里就三人, 除他之外是小邱跟王于漾。
这会王于漾在睡回笼觉,只有小邱跟何长进聊,俩人斗了几个表情就私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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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摊的时候,熊白一张小脸晒的红扑扑的,“老大,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啊?”
周易拿起矿泉水喝几口,“你最近还找money boy?”
熊白害羞的垂下脑袋,“我只是偶尔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见老大没说话,他模糊的唔嗯了声,“老大你的克制力是最强的,跟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周易莫名有点虚,“money boy接触的人多,你要注意安全。”
熊白抬起头,大眼睛亮而清澈,“我回国后都找的同一个。”
周易看他一副求表扬的样子,额角轻微一抽,“他只有你一个客人?”
“那肯定不可能。”熊白乖乖的说,“我会监督他用T,每次都隔着一层,没事的。”
周易,“……”
熊白抿嘴眨眼睛,“老大还有什么吩咐?“
周易抬手挠了下眉毛,老父亲一样叮嘱,“最好别在副驾驶座上乱来,地方小,容易受伤。”
熊白表情呆滞,“老大你怎么知道我有在副驾驶座上……”
周易绷着脸摆手,“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熊白眯了眯眼睛,有问题,肯定有。
他走几步,终于想起来自己这一趟的目的,哼哼唧唧的问,“老大,在你眼里我是大狗熊?”
周易,“……”
那个男人真是……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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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想买辆车,理性的选择是跟小白一样的吉普系列,感性的选择是迈巴赫。
那个男人最常用的一款车型。
周易立在路边的樟树底下打电话,“你有驾照吗?”
王于漾在吃苹果,“没找到,应该是没有。”
周易说,“挂了。”
王于漾问道,“你买车了?”
“还没。”周易抬头,扒在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王于漾笑问,“小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车了?”
“总开小白的不方便。”周易说,“挂了。”
结果还是跟第一次说一样,没挂。
王于漾轻笑,“小易给叔叔打电话,是想听建议吗?”
周易像是感觉有电流似的把手机拿开一点。
王于漾说,“路虎,吉普,悍马这三种都适合你。”
周易沉默了会,“你不问我哪来的钱?”
王于漾笑,“叔叔知道小易很能干。”
周易,“……”
“国外赚的钱确实拿来换了回国的机会,回国后接了几个任务,酬金还可以。”
他不自觉的解释,没说具体数字,这男人生前风光无限,多少钱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所以他只说,“够买车。”
王于漾哈哈大笑了起来。
周易的嗓子眼发干,拿着手机的手掌心潮湿,心跳的也有些快,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笑什么??" 等天亮0 ">首页11 页, ?br /> 王于漾说,“当然是笑你可爱啊。”
周易黑了脸。
王于漾没继续刚才的话题,“叔叔一会要去何长进家,你保持手机开通,有事给你打电话。”
周易失落又轻松,“嗯。”
挂了电话,周易立在原地,面对着车来车往的繁华大道,点根烟抽了起来。
那个男人在最喜欢的小白兔面前,也没自称叔叔。
只对他那么来。
周易的唇边无意识的噙着一抹笑,反应过来后唇角就立刻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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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长进的住处也在莲花苑,16栋二单元,方位在大门口左边,距离王于漾住的楼栋有点远。
好在小区上了年纪,里面的树木也是。
高又茂盛的枝叶挡住了火热的阳光,地上多是斑驳的树影。
王于漾一路踩着树影去了何长进那儿。
“快进来快进来。”何长进等他跨过门槛就赶紧把门关上,“王哥,我去把锅里的玉米捞出来,你自己拿鞋啊。”
王于漾没有原主的记忆,对他那房子都陌生,更别说是何长进这儿。
“长进,鞋在哪?”
“上面的柜子里啊,就蓝色那双。”何长进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王哥你这段时间都没过来,连你自己穿的鞋都忘了?”
王于漾打开上面的柜子,找到蓝色拖鞋放地上,脚伸进去一试,发现刚刚好。
何长进喊道,“那鞋是5月份的时候买的,你不来我就洗了收起来了,还能穿的吧?”
“能穿。”
王于漾把脚抬起来看鞋底,现在还不到九月,才四个多月鞋底就有一定程度的磨损。
如果真如何长进所说,这是原主专用的,那他过来的次数不少。
何长进端着玉米出来,“王哥,尝尝我家的紫玉米。”
王于漾说,“你爸妈种的?”
“对啊。”何长进嘿嘿,“上午刚收到的快递,一大包,昨天我爸妈才掰的,快尝尝。”
王于漾去厨房洗手,何长进不可思议的嚷嚷,“王哥,你成讲究人了啊。”
“来的路上给一个小朋友捡了球,一手灰。”王于漾的声音夹在哗啦水声里面。
何长进咂嘴,“还是讲究。”
王于漾尝了玉米,口感软糯,还有点黏,甜度倒是很合适。
何长进问,“怎么样?”
王于漾说,“挺好吃的。”
何长进笑眯眯的说,“那一会你回去的时候带点儿。”
王于漾也笑,“好啊。”
何长进自己拿了根玉米啃起来,“王哥,我发群里的照片你看了没?”
王于漾说,“看了。”
何长进啃的嘴边都是黏黏的玉米粒,“那小子真是你弟弟的跟班?”
王于漾说,“朋友吧。”
何长进口齿不清的说,“王哥,你别怪我罗里吧嗦,你弟弟是你认的,不是亲的,你让他跟你住一块儿,给他钥匙,还把涉及到金钱的摊子给他管,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更小的,看着跟他特亲,我觉得你还是多问一问比较好。”
“那个什么,多留个心眼肯定没坏处。”
王于漾说笑,“我也没什么可让人惦记的东西。”
何长进突然抬头,“话不能这么说,人坏起来超过你的想象。”
王于漾挑眉,“哦?“
何长进垂头继续啃玉米,“就时事新闻之类的,各种各样的刷新三观,我跟你说啊,有的人黑着呢,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反正我妈就老叮嘱我,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于漾靠着椅背,“说的也是,人心隔着肚皮,看不到。”
何长进黑瘦的脸上露出笑容,“王哥你能听进去我就放心了。”
王于漾的余光掠过他落在厨房一处,“有冰箱了?”
“小邱要换新冰箱,旧的就给我用了。”何长进胡乱啃完玉米说,“还挺好的她就换了,有钱人啊有钱人。”
王于漾说,“她很拼。”
“是啊,又努力又善良。”
何长进叹了口气,“王哥,我这辈子是没福气找到她那么好的对象了。”
“这辈子?”王于漾说,“你才二十二,要是在读书,现在还在大学里,都没进社会。”
何长进自言自语,“可我已经进来很多年了呢。”
下一刻他笑着站起来说,“王哥,我去把鱼汤炖上,中午我们喝乌鱼汤。”
王于漾屈指点了点桌面,刚才有一瞬间他从何长进的身上感受到了深重的疲惫感,似乎还有……厌世?
他坐了会就四处走动,不知不觉走进了何长进的房间。
面积差不多是原主的一半大,不像原主那么严谨有序,东西很随意的摆放着,有一点乱。
视线粗略的扫过去,都是些家具跟日用品,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王于漾把地上的衣服牌子捡起来丢垃圾篓里,他瞥动的目光一顿。
桌上有个笔记本,黑皮的,看着不怎么新。
王于漾走过去翻开第一页,发现上面只有一个日期,空余的地方太多,日期被衬托的有些意味不明。
就在他要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他,他轻合上笔记本转身。
何长进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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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奥特曼……”王于漾指指桌上的一个摆件。
何长进咳两声,“王哥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回我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把它碰地上了,就这么磕掉了一块,平时我真的很爱护你送我的这小玩意儿。”
王于漾笑,“我再买个给你就是了。”
“现在这型号难买到。”何长进说,“而且贵着呢,已经成了大佬们的收藏品,没必要。”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唠唠叨叨的跟平时一样,“对了,这次挑的西瓜特别好,刚才我切了,皮非常薄,切起来那叫一个脆……”
“是吗?我尝尝看甜不甜。”王于漾迈步走了出去。
桌上放着好几片西瓜,红瓤绿皮,周围有一点浅红的汁水。
何长进拿了一块递过去,“王哥,最大的一片给你。”
王于漾接到手里吃一口,下意识把几个黑籽吐垃圾篓里,忘了原主吃西瓜不吐籽。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王于漾若无其事的笑着甩锅,“小易吃的时候总是吐籽,我学他,学习惯了。”
何长进对着手里的那片西瓜哗啦横扫一大块,毅力籽没吐,都咽下去了,“还以为你连这个都改了呢。”
王于漾笑笑,他在何长进的注视下吃了点西瓜,强行咽下了嘴里的西瓜籽,太阳穴发疼。
何长进用手背擦擦嘴,好奇的问,“王哥,你弟听你话不?”
王于漾想了想,“之前不怎么听,现在是嘴上不怎么听。”
何长进膛目结舌,“口是心非啊,一点都看不出来。”
王于漾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心里能听就行,不听话的很闹腾,”何长进唏嘘,“我亲戚家俩孩子,老二就跟老大对着干,天天都是世界大战。”
王于漾没什么有感而发。
沈家虽然家大业大,旁系众多,重大节日会在老宅吃饭,但他从来不会跟哪个熟络,也没谁敢到他面前聊家长里短。
何长进把瓜皮扔掉,“王哥,我给你的平安符你收着呢吧?”
王于漾,“嗯。”
跟哪个红鲤鱼的小书签一起放书架上了。
“收着就好。”何长进咧咧嘴,“难得去香月寺烧个香,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王于漾说,“下次一起去好了,我也想烧烧香。”
“行啊,”何长进嘿笑,“到时候再去写个许愿锁挂桥上,这次我都没写上,人忒多了,又那么晒,排队排的头顶冒火星子……”
王于漾听他唠叨,应付着西瓜籽,嘴里含一点,偷偷吐纸巾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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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王于漾问何长进喜不喜欢吃鱼,他说还行,有就吃,没有就不吃。
中午烧的乌鱼汤他确实并不太感兴趣,只在饭后舀了几勺汤到碗里,里面的乌鱼都没怎么吃。
王于漾倒是吃了不少,第一次尝他的手艺,意料之外的不错,很清淡。
饭后何长进拉着王于漾看电影,悬疑科幻片。
由一个人引发了一系列事故,通过背叛,绝望,堕落,放弃,以及坚守这几点,阐述了人心跟人性的扭曲跟挣扎。
整部影片都很压抑。
最后的结局是个悲剧,主角跟大BOSS同归于尽,全死了。
何长进摘下眼镜,拽了块衣角擦着镜片,“王哥,你觉得这片子怎么样?”
王于漾说,“还可以。”
这是他头一回从头看完一部影片,期间没走开,也没睡着。
不过,对他这种内心本身就很阴暗的人来说,看这种的没什么情绪波动。
能看到结局纯粹是想知道谁能活到最后。
“只是还可以?简直太惊悚了好吗?”何长进浑身毛孔炸开似的说,“我不怕鬼片,反正是阿飘,假的,一点都不现实,我就怕这种。”
“人可是比阿飘可怕多了,不然怎么会说人怕阿飘三分,阿飘怕人七分……”
他擦完一边的镜片擦另一边,啧啧两声,“说的我自己鸡皮疙瘩都飞起来了,还是找个喜剧过过脑吧。”
说着就拿遥控器换频道。
王于漾的手机响了,陈子旭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他的自拍。
“……”
陈子旭:如果你想要这个小男朋友,请按1。
王于漾抽抽嘴,当没看见的收起手机,陪何长进看喜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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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王于漾从何长进那儿回去,他把平安符拿下来,捏在手里把玩,又放在鼻子那里嗅了嗅。
寺庙里常见的香料味,夹在着一丝何长进身上沾到的鱼腥味,没有其他味道。
那本笔记的第一页日期是多少来着?好像是……
——2021.12.19。
王于漾想到什么,立刻在抽屉里找出何长进的资料,发现他是七年前来的S城。
七年前,就是2021年。
日记是从他来这里的那一年写的,12月19号发生了什么吗?
王于漾坐在桌前陷入沉思,意识渐渐控制不住的模糊,下沉,最终沉睡了过去。